“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九泉之下,我还如何同你母亲交代!”一路上,盛伯言喃声自语地念叨着,虽是责骂,可话语间全是痛惜。
盛宁琪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可只要一想到盛宁璎和萧煜明此刻的处境,心里那些个小情绪就一扫而光。
因为已经是深夜,盛宁璎院里的人多半又都在后院,所以盛伯言来的时候,无一人通传。
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盛安阶和萧煜明一并起身,迅速地让人惊愕。看清楚门口的人之后,盛安阶放下警惕,行了礼上前,“爹,你……你怎么来了?”
头一次见盛侯爷如此狼狈,萧煜明放下警惕后,更多的是诧异。
盛伯言有瞬间恍惚,推开萧煜明后,见盛宁璎躺在床上,急速赶过去。瞧见女儿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盛伯言眼眶发刺,“怎么回事,怎么太医也来了?伤着哪了,严不严重?”
“没什么,不用太担心,太医是靖王喊来的,真的没事。”盛宁璎觉得一屋子人都盯着她,着实失礼。起身未遂,又被盛伯言给逼着躺回去。
“好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然你祖母回来了,该是心疼了。”
盛宁璎的手被盛伯言握的发紧,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她知道,心疼的不只有祖母一个。
一并赶来的盛宁琪僵在原地,她可不是来看父女相亲相爱场面的。上前两步,目光落在萧煜明身上,“靖王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侯府,怎么也不听管家来传报?”
盛伯言一门心思全落在盛宁璎身上,再者,出现的人是萧煜明,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自是将盛宁琪的话忽视的彻底。
可盛宁琪的话却让萧煜明察觉出端倪,“无人通传是不想惊动侯府,可为何三小姐会出现在此处?”
盛安阶对自己这个庶出的妹妹自小说不上喜欢,但也未曾公开说过厌恶。可如今她的做法,盛安阶是越来越反感了。
此前在前厅,也是因为她挑唆,父亲才暴怒动气,上了家法。
“宁琪,靖王问你话呢。”盛安阶不肯退让,步步紧逼。
被逼问的盛宁琪骑虎难下,眼下盛伯言就在这里,她若扯谎,必定被拆穿。可若是不扯谎,她让人盯着盛宁璎举动的事情,也就会败露。
“宁琪!”盛伯言将被子扯起掖紧,好声安抚好盛宁璎后,再让明珠和如意待在屋里,起身要走。
挨罚一事,是盛宁璎心甘情愿,也是她为上一世的错受罚。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有必要担负莫须有的罪名。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盛宁璎毅然下了床,走到盛宁琪身前。
盛安阶见此,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还未开口,竟是被自己素来温和的妹妹吓了一激灵。
“我好歹喊你一声三妹妹,如今你就这般见不得我好?此刻父亲本该就寝,他匆忙而来,定是听了什么谣传,一并跟来的独独你一个,可见谣传是从何处来的,众人皆知。”
原以为当着萧煜明这个外人的面,盛宁璎会选择息事宁人,再不济也得等太医这些外人走了才追究,不曾想,盛宁璎居然当着这些个下人的面,就开始呵斥她这个侯府小姐。
见盛宁琪脸色急转直下,盛宁璎冷笑了一声,不给她留下丝毫情面,“三妹妹沉默,那就是承认了?依着三妹妹的习惯,这个时候不是早该睡了么,消息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不必回答,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洞悉了背后的关键。
闻言,萧煜明不动声色地看向盛宁璎。原本他是不想卷入侯府的家务事里,又怕盛宁璎会受欺负,如今看来,他的担忧属实多余了些。
顿了顿,盛宁璎转身看向盛伯言,面色温和,言辞却犀利,“让女儿猜猜,三妹妹这次用的借口,怕又是什么女德教养,或是胡诌出一个男子,想借机挑动我与父亲的关系?”
“父亲,女儿从未如此想过,女儿只是担忧姐姐名声受损,闹出事来,望父亲明鉴呐。”盛宁璎猜的太准,盛宁琪顿时慌了神,即刻跪地,想先行上演一出苦肉计。
盛宁璎微微俯身,急速拉住了想就此跪下的盛宁琪,将她扶起。
“闹出事来,名声受损?如若真是如此,三妹妹何苦在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先是支开我房里的丫鬟,再以照料的名义带上那么多小厮丫鬟过来,无非是想来看戏的吧。这一出,多少年前,三妹妹的生母也用过,真是继承发扬了。”
虽然盛伯言对盛宁琪的态度一般,但是介于盛宁琪的母亲也亡故的早,所以盛伯言对盛宁琪多少也会有些掺杂同情的偏袒。想要让父亲动手惩治,还得先拆了盛宁琪母亲的台。
眼瞧着盛宁琪还要狡辩,盛伯言顾不得侯府颜面,当着众人的面怒不可遏地出手,眨眼的功夫,走上前的盛宁琪被盛伯言一拳打倒在地。
“怎么说,你也是我女儿,为父自诩待你与你兄长姐姐一般无二,不曾亏待你,不曾想你居然歹毒成这样,真是像极了你母亲!”
早前盛怒之下,思绪混乱,才遭了盛宁琪摆布。如今怒气殆尽,加上对盛宁璎的心疼,盛伯言怎么可能还看不穿盛宁琪打得什么算盘。
盛伯言的一番话惹得盛宁琪顿时炸开,态度也激烈起来,“父亲这话说的哪有半点良心,你从来只对嫡子嫡女上心,我的事情你何时上心过。”
恶向胆边生,盛宁琪一举抓过盛宁璎的衣摆,恨不得将怨气都撒在她身上,“都是你,你把脏水都泼在我身上,你休想毁了我的婚事,我告诉你,三皇子他是我的,我才是三皇妃。”
见势,萧煜明迅速将盛宁璎护在身后,盛安阶紧随其后,将盛宁琪给制服。身为房中最大的长辈,盛伯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似一夜之间沧桑了半生。
“孽障,真是家门不幸。婚期之前,你都给我待在房中,不得外出半步,若是还如此疯癫,就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盛安阶配合下人一起把挣扎的盛宁琪捆好,让下人把人带走后,盛安阶走到盛宁璎身边,神色复杂地问她,“吓着了?”
“还好。”盛宁璎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是激进了些,全然不像她之前的性子,可为了激怒盛宁琪,也只能如此。
复仇,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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