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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连日的波折,我终于病倒。 高烧不退,我妈在家照顾我。 离开我卧室的间隙,我听见她打电话,断断续续的,有说我生病了,说想给我转学,间或着,还有祁方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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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创可贴去上学。

不巧,还赶上生理期,我腹痛难忍,面色苍白地伏在桌面。

每每生理期,我都十分不适,从前祁方铭记在心中,暖宝宝、止痛药、红糖水都备得齐全。

这次也不例外。

午休时,他特意来了我们班,坐在我身后,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其中一个,还参与了我昨日遭受的恶行。

齐怡,愿愿不舒服,去给她泡杯红糖水。

祁方铭发话了,齐怡就算满腹忿恼,依旧照做。

我扭过头看他。

短暂的对视,他眼底深似海,厌恶、怜悯、敌意、后悔,那么多复杂而矛盾的东西,他通通盛得下。

可我眼里只有困惑,和仇恨。

我用嘴型,无声地和他比:为什么?

他轻蔑一笑,仿佛我不配知道答案。

很快,热水打来了,被齐怡重重搁到我桌子上。

祁方铭走过来,居高临下睥睨着我。

他捏捏瓶身,烫得松开手,夸张地抖了抖,嘴上嗔怪:你倒这么烫,愿愿怎么喝?

齐怡翻了个白眼:不喝就算了。

还是要喝的,愿愿,听话,生理期多喝点热水。

祁方铭猝然蹲在我脚边,撩拨开我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温柔得能化掉我,像从前的每一刻那样。

哪怕我不要太明白,他此刻的柔情,是绕指的毒药,嘬上一口,肠穿肚烂。

祁方铭举起杯子,送到我嘴边。

喝了它。

怎么喝?

喝下去,灼热的液体将从舌头一路进攻,咽喉、食道,烫烂脆弱的黏膜。

我怎么觉得,他想我死?

愿愿,你怎么不听话?

轻声细语,却如鬼魅索命。

我不喝。我僵着身子抗拒。

你不喝?他笑了,然后站起来,那不行,愿愿,你要喝。

嘴不喝,就用身体喝。

祁方铭狞笑着,把杯身高高举起,滚烫的褐色液体从我头上浇下,打湿我的长发,窜入我的衣襟,淅沥沥地往下滴。

齐怡也看傻了,捂着嘴一言不发。

她湿身了!男生们却哈哈大笑。

烫、疼、黏腻、羞辱。

单纯的痛苦和仇恨一涌而上,我站起来,擦了把脸上的水花。

祁方铭。我冷声,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甚至,也不在乎为什么。

我说不在乎时,他发笑的身子哆然滞了一下。

我扯开创可贴,露出下面狰狞的伤疤,他不喜欢这颗痣,我偏要他看个真切。

但作恶,就是做了。你做的这一切,我都会亲自讨回来的。

我捡起空瓶子,狠狠砸向他。

祁方铭稳稳接住,却一脸的失落。

连日的波折,我终于病倒。

高烧不退,我妈在家照顾我。

离开我卧室的间隙,我听见她打电话,断断续续的,有说我生病了,说想给我转学,间或着,还有祁方铭的名字。

这些信息嘈杂而零碎,我很难理解它们是如何串联起来的,我也实在猜不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晚上,我收到了祁方铭发的信息。

【为什么不来上学?】

我没回。

几分钟后,又一条。

【昨天的水温没有那么高,不会烫伤你的。】

呵,我还没发话,他先安慰好了自己。

紧随其后。

【是不是肚子疼得厉害?】

【你家餐边柜左边抽屉里有止疼药。】

旋即撤回,他重发了一条。

【你明天会来学校吧?】

我来不来学校,对他有什么重要?

哦,少了找乐子的对象吧。

我通通视若无睹,快凌晨,他甚至拨来一通电话,只响了两声,就匆匆挂掉。

取而代之是今晚最后一条消息。

【早点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第二天,烧退了一点,38.3℃,依旧十分不适,我妈又帮我请了一天假。

入夜,祁方铭的信息来得比昨天更早了一点。

【怎么不练小提琴,还是不舒服?】

他怎么知道我没有练小提琴?

他在我家楼下?

我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拖着病体爬起来,拉上窗帘。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发来下一条。

【林愿,你还会来学校,对吧?】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你明天来学校,我就告诉你。】

我想了想,终于回了两个字。

【不必。】

施暴的事实发生了,就算是天大的隐情也赎不清他的孽,那何必在乎呢?

他秒回。

【愿愿,算我求你,你服个软,去把那颗痣点掉,我放过你。】

我能想象到那头他咬牙切齿,跟自己较足了劲的模样,但,管他呢。

关机,闭眼。

我睡得还不错。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

大清早,祁方铭故作无意地在我们班级外踱步。

瞧见我,他眸子一亮,又立马黯下来,转而升腾起无名的、喑哑的火,怨怼而浓烈。

休养几日,我的高烧退了,霸凌者的兴致却并没有减退分毫。

果不其然,放学,齐怡为首的一群人堵住了我。

她们把我搡入墙角,齐怡直接上手开始撕扯我的校服。

贱人!她骂我。

这我不陌生,我惊诧的,是她沙哑的嗓,还有翻涌而上的哭腔。

她是施暴者,她哭什么?

扒掉外套,她继续扯我的衣襟,红着眼扯,间或着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怔怔地看着她。

都怪你这个贱人!湿着身子,都不忘勾引男人!直到,她旁边的女孩重重搡了一把我的脑袋。

从她们零碎的言语中,我终于探知,我不在的这几天。

祁方铭给齐怡弄来了同样烫手的热水。

那天打这么滚的水给林愿,你是想她死?

他也那样,居高临下地站着看她,用算账的预期下命令:你喝下去试试。

齐怡打开盖子,热气瞬间蒙住她的眼睛。

她喝下去,烫了一舌头的泡。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祁方铭不讲道理,把我如山倒的病痛算在齐怡头上,齐怡再把这番难堪算回我的头上。

世界的尽头是我倒霉。

而现下,蒙难之际,祁方铭又刚巧路过巷口。

齐怡死死勒着我脖子,赏玩我挣扎时,他出现了,他清清嗓。

齐怡刹时局促,慌张的手藏在身后,等待他对这场霸凌的态度,并宣判我后续的处置。

祁方铭冷冷瞥了一眼我的方向。

她骨头硬,不懂服软的。他扬扬下巴。

你这么有空,不如好好教教她。

齐怡松了口气,先是错愕一下,旋后阴狠的笑攀附上嘴角。

说这些话时,祁方铭喉头不自然地吞咽着,差点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临走前,落在我脸上的那个眼神,是明晃晃的哀求。

求我,服软?

得了授意,齐怡的动作愈发蛮横,将我像个出气的沙袋一样甩来甩去。

她很快累了,气喘吁吁,嘱咐旁人。

林愿那天众目睽睽下湿身,多自豪啊。不如你们把她衣服扒了,让她好好给我们表演表演那身勾引男人的本事!

一阵汹涌的恶心没过我喉头。

她们玩真的。

齐怡一声令下,布料刺啦作响,被从我身上扯下,全程伴随着视频的讲解,和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我想逃,无奈头发被死死揪住,无数只手把我摁在地上,齐怡的脚踩住我的脸蛋。

人原有如此纯粹的坏。

此刻,泥淖中脏兮兮的碎玻璃片是我目之所及,最后的生机。

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来,对着齐怡的脚背,狠狠刺下去。

她一声惨叫,惊得鸦雀四散。

我赶快爬起来,护住身上残存的衣料,披散着头发,举起那块渺小的碎玻璃片,后背死死抵住墙角。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这是犯罪!

可惜,徒劳,太徒劳了。

他们人多势众,很快控制住我,玻璃片被抢过去,落入齐怡的手。

齐怡红了眼,疯一样向我冲过来:你敢扎我!你敢扎我!

她念叨着,突然死死盯住我的左手,展开一个诡异而恶毒的笑。

听说,你小提琴拉得很好,你还想考去音乐院校……

她高高举起凶器,嘴角大大咧起,像狰狞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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