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以宁的日子，除开回老家看父母，几乎形成了一个固定模式：看暮沉，工作。看似简单的两个流程，却让江以宁心力交瘁，暮沉不是任何时候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病没那么严重了，但还是偶尔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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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在回国之后，连续两天几乎是通宵工作。
其实去看暮沉这两天，她原本是没有假期的，甚至挺忙，她需要在下周一之前拿定方案。
只是她在无意中听谢希说，暮沉总是发呆，有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尽管谢希说了他状态挺好的，但这一句话，成功让她睡不着了。江以宁辗转反侧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去看暮沉。
去的那一刻，在飞机上她很心烦意乱，各种担心策划案做不好怎么办，要是没时间修改怎么办。压力大到她甚至赌气的想过这一次合作不要了，不过在看到暮沉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想了。
只不过回国后，这还是得去面对的问题。
江以宁很累，但是想着暮沉把她留在国内，本来就是让她以自己为生活重心，事业也是的重心的一部分，她就不由自主的想把工作做好。
方案最终还是如期定了下来。
小叶心有余悸的说：“以宁姐，你这几天可太拼了，本来你出国，我还以为这个方案弄不下来了。接下来几天你好好休息吧。”
江以宁“嗯”了一声。
暮沉虽然走了，但是她还是住在暮沉的别墅，休息期间，江以宁自己没事做，打扫屋子打发时间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暮沉那只纹身的画稿。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觉得跟暮沉的眼神太像了，尤其是暮沉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人的时候，那种隐忍而蛰伏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江以宁依旧不觉得这只老鹰，有什么好看的。起码对一个女生的审美来说，身上多一个这样的玩意，也太不搭了。
一个女人，要多想不开，才纹这种粗犷的东西。
她一边想着，一边扫了一眼，之前因为傅乐乐而烫伤的手臂，已经好了，但还是有疤。
江以宁晚上，问了暮沉纹身的水准怎么样。
暮沉却皱眉冷淡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不敢对你下手。纹身很疼，你一疼，我能纹得下去？”
江以宁想了想，说：“我不会喊疼。”
“真下不去手。”暮沉坦然道，“你怎么突发奇想，想纹纹身了？”
江以宁没有言语。
不过她贼心不死，第二天，就开始寻找a市有名望的老师傅。
然后她找到了一个拿过很多次奖的老师傅，对方一开始不愿意接她的活，只不过在看到纹身画稿时，居然答应了。
江以宁去往纹身师那儿时，对方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这个画稿，我之前纹过。那个男人，算是我徒弟。”
江以宁摸了摸鼻子，说：“师傅好。”
“我不收徒了。”
“不是，我随暮沉喊的，他是我男人。”
老师傅：“……”
江以宁客气的说：“还劳烦您，替我动手了。”
老师傅为人也挺冷漠，话少，做事倒是专注，只是江以宁吃痛时，才开口跟她闲聊转移她注意力：“话说，你知不知道这只鹰背后的故事？”
江以宁讪讪说：“听说跟我有关。”
老师傅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鹰是画着玩的，就是有些姑娘不记事，转头就能把人家忘了，三番两次提醒也记不起，反而让他不甘心和埋怨了。”
不甘心和埋怨，总让他记起这事，闲来无事把所想的画下来，就有这画稿咯。”老师傅睨她一眼，说：“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是谁？”
江以宁乐了，乖乖说：“是我呢师父。”
“不过倒是没觉得错，暮沉这长相，冷冰冰不说话的时候，确实跟那禽兽长得一样。”老师傅自顾自说。
江以宁没有说话，但她差不多猜到了个大概，她说过暮沉跟鹰很像，甚至许过承诺，但是她忘了。
暮沉的不甘心，大概就是因为许诺的是她，记不住的也是她。
就好比欠债人不记得欠钱了，追债人追不回债，确实让人气愤。
许久后，老师傅停了下来，扫她一眼说：”比那个好。”
江以宁不明所以。
“那一个，我撞见过她的一个男朋友，说她跟了阿沉这个有钱人，连分手都没说就把对方给踹了。”老师傅道，“她为了让那男的闭嘴，从阿沉这里要了很多钱给他。”
江以宁眼神复杂，“暮沉知道么？”
“知道，那个时候他真心对她好，不想让那个男人纠缠她，替她摆平了，拿了好多钱出来，还替她动手了。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和她在一起。这事之后，在一起的。”
江以宁不确定，这老师傅，是不是故意膈应她，给暮沉报她的遗忘之仇。
但她听了，心里确实不太舒服。
“得了，回去吧，注意事项自己百度查。”老师傅这一年都没有纹过纹身了，今天正好逮着一个练手用。
江以宁悻悻而归。
她回了一趟老家，特地找上了小张三，后者见到她，一如既往的拘束。
江以宁莞尔，说：“小张三，你别自责了，他没事。我找到他了。”
小张三愣住了，随即眼眶发红，小心翼翼问：“真的？”
“嗯。”江以宁说，“我就是好奇，当年你做笔录，为什么没有提到他？”
小张三狐疑的说：“不是你告诉我，不要说他么？你跑出来，脸色很白，但是一口咬定，说不能说起他。后来警.察带你走的时候，你用眼神让我去看看他，我只看见地上一滩血，我以为是他的。”
他的担心，其实漏洞百出。但是年纪小，不愿意再想。
而江以宁则是很早之前隐隐约约记起过一次，少年叫她别说出他的事情，大概她条件反射，转述给了小张三。
但是经过，她只有一个大概，具体说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母说，她在那次之后，整整一天几乎不怎么说话，后来高烧烧了很久，警方问她什么都都回答得隐隐约约，细节后来都是那个男人认罪，自己做的笔录。至于他怎么不提暮沉，不知道和暮则初有没有关系。
江以宁自己对那一段记忆的印象，也是迷迷糊糊只有个大概，就连江母抱住她跟她说了什么，她都记不清楚了。
就像她能记得口罩少年，也就是暮沉救了她，但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当时努努力也许能，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记忆更加浅了。
小张三继续说：“他现在在哪？在干什么？我能不能跟他见个面，我还……挺想见他的。”
江以宁说：“以后吧，以后我带他来见你。”
小张三挺激动的，还请江以宁吃了个饭。
而她主动提议说：“小张三，要不你陪我去那个出事的地方逛逛吧？”
小张三张了张嘴，最后说好。
那片地方，早已经不是当初荒废的模样，一路走进去，布满监控，已经重新翻修过，开发成了一个公园。
江以宁已经找不到当时那种感觉了，这地方陌生的她一点代入感都没有。处处都是鹅卵石路，花团锦簇，都有人在刻意打理。
“不一样了，真不一样了。”江以宁说。
“是啊，本来这一块，都没人的。”小张三说，“今年开发这一片，周围好多高楼大厦呢。我之前，路过很多回，就是一直……不敢进来。”
江以宁没有说话，她开始尝试还原自己跟暮沉说的话。
——“我会记得你，你锐利的挺像鹰，以后说起鹰，我就能记起你。”
是这样吗？暮沉。
江以宁情绪复杂，暮沉大概会无所谓的说不需要她记住，她本来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她肯定会再三保证，“我肯定会记住你的。”
之后她却把她的“债主”忘了。
怪不得，大学时候，暮沉对她带着不屑和冷淡。
江以宁想，她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债户，欠了债主这么多年，还得债主都急了，提醒她了无数回。
对不起啊暮沉。真的对不起。
我用下半辈子抵债。
江以宁在心里说。
江以宁再次去看暮沉之前，咬咬牙，开始去抢暮则初的一单生意。
暮则初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阻止。
江以宁知道，暮则初这是怕自己跟暮沉告状，他肯定舍不得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影响到暮沉的心态。
不过这并不代表，暮则初认可自己了。
如果不是必要场合，他几乎不跟她说话，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好在之前派过来的那个高管，现在还为她所用。
抢了暮则初的单子，公司里的人都挺高兴，晚上一起聚了餐。
也就是这天晚上，江以宁的纹身终于可以见人了。
但她跟暮沉分享时，后者看上去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模样，反而说：“你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江以宁不服气道：“你之前不是也叫我纹么？”
“心态变了，越来越舍不得你受苦。”暮沉道。
江以宁说：“我就是想跟你有个情侣纹身嘛。”
不过暮沉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对于“情侣”二字，还是热衷的。
江以宁跑去见他时，他还拽着她的手臂研究了半天，挺爱不释手的。
谢希问起时，他却淡淡说：“就是爱折腾。”
谢希说：“得了吧，高兴就高兴，还装什么冷静，你是觉得宁宁看不出来？”
江以宁在一旁笑了笑，看着暮沉的眼神有几分揶揄。
暮沉被他俩拆了台，便没有再说话。
江以宁也大方的晒了朋友圈，并且配字：这才是情侣的。
张喻在下面评论：也不知道是谁说老鹰难看的。
李涂说：你不回我微信，你跑来回人家朋友圈？
张喻一动不动装死，半点响动都没有。
但这也是表面上，她私下立即私聊江以宁说：李涂疯了。
江以宁说：李涂对你挺好的。
张喻说：他争不到家产，想来我家倒插门享受荣华富贵，自然好啊。
江以宁被逗笑了，递给一旁暮沉看时，他轻描淡写的说：“李涂很有钱。”
江以宁想了想，说：“跟你比呢？”
暮沉挑眉道：“你说呢？”
“别太拽啊暮沉，要是老天看不下去你，让你变成穷光蛋，咱儿子喝西北风啊？”
暮沉蹙眉道：“是女儿。”
……
江以宁的日子，除开回老家看父母，几乎形成了一个固定模式：看暮沉，工作。
看似简单的两个流程，却让江以宁心力交瘁，暮沉不是任何时候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病没那么严重了，但还是偶尔有问题。
工作上的事情，也偶尔能压垮她。各种出现的问题，缺货，产品合格率，很多时候都让她几乎崩溃。可是她却不能提及这些问题，从来都是自己扛着。
再比如情人节，别人成双成对，而她一个有男朋友的，却孤苦伶仃的加班时，她也觉得难熬。
再比如生病的时候，男朋友不在身边时，都会让人觉得无尽的孤独。
等待，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的等待，本身就是最折磨人的。
好在江以宁居然都能熬下去。
再次出差的时候，她碰到了苏婉婧，后者似乎在肖冉身上栽了大跟头，手上权力几乎被架空了。还把股份，送给了他那个白月光。
苏婉婧自己倒是不在意，平静的声音中反而带着打趣：“我们可以拍部剧，就叫逆袭的前夫。”
“我看是图谋不轨的前夫，人渣前夫，前夫的欲望才对。”
苏婉婧但笑不语。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江以宁突然问：“你对肖冉，动过感情吗？”
苏婉婧道：“也许动过吧。”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之前说，谈恋爱，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快乐，否则谈什么恋爱。但是我现在特别认可你的话，真正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了对方吃苦咬牙往前冲，被孤独折磨也舍不得放开他的。”
江以宁在她的注视下说：“爱的本质，其实是付出。”
正如暮沉还是希望她以自己为主，而她也愿意为他前行，他们都在为对方付出罢了。
双向付出，美好的未来还会远吗？
不会的。
未来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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