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此时凉州城内。 自谢家被满门抄家已过去了好几日。 一日未寻到谢南鸢的尸身,萧元锦便不相信她真的死了。他几乎每日都会亲自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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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轰然一瞬,只余空白。
萧元锦深吸了一口气,袖下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抬头望着谢府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萧元锦甚至听不清魏璟后续的话。
他直接跨上来时的马,急匆匆朝着萧府回去。
一直到谢南鸢的院子,萧元锦步步急切,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
他怔站在门前,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萧元锦忙转头去看:“谢南鸢……”
然而,只是侍女小昭。
看着一身飞鱼服的萧元锦,小昭忙上前:“大人,夫人没有回谢家对不对?”
可惜,萧元锦给不出答案。
屋外阳光慢慢。
萧元锦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起这间他甚少踏足的屋子。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空旷,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向他开口要过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清香,窗外院子里的几棵红梅开得正好。
这时,小昭红着眼为他奉上了一杯茶:“大人久坐,喝杯茶吧。”
“这不似寻常的龙井。”萧元锦浅尝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甘甜。
“回大人,这茶是小姐之前亲手煮的,一直想送予大人品尝,但大人不常来,所以小姐就命奴婢收起来了。”小昭有些哽咽,见萧元锦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这几珠红梅一直未开花,不曾想今日倒是开了,许是小姐的愿望灵验了,可她……”小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讶异。
“这是何意?”萧元锦抬眼看向她。
“小姐常坐在窗边说,是不是等红梅开了,大人您也就来了。”小昭抽泣着回道。
她一直都在盼着他来吗?
萧元锦心中震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大人,夫人她……”小昭虽然很怕萧元锦,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萧元锦沉默不语,小昭立时哭出了声来。
他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是。”小昭啜泣着离开了。
小昭走后,这个屋里只剩下了萧元锦。
他沉默片刻,起身,策马向谢府赶去。
当萧元锦赶到谢府的时候,锦衣卫正在贴封条,他立时推开了一人。
“锦衣卫奉旨办事,谁这么不长眼……”被推开的人,刚想拔刀,却被萧元锦的眼神骇到,怔在了原地,“萧……萧大人,属下不知是您……”
没理会他,萧元锦径直入了谢府,他被这里一派惨然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他唤来跟在身后的锦衣卫,沉声道:“谢府的尸体都运往了何处?”
“回大人,罪臣一家都被拖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他不敢隐瞒。
一向冷静的指挥使大人脸色阴沉的骇人,将赦免书甩在了他的脸上:“谢家通敌一事尚未有定论,何来罪臣一说?”
一时寂静无声。
那名锦衣卫小心地捡起赦免书,他的额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是……”
萧元锦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他也是听令行事,怪不得他。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退下吧。”
“是。”锦衣卫赶紧退下。
萧元锦带人来到了乱葬岗。
这荒芜之地,处处横尸遍野,还散发着腐尸的恶臭味。
萧元锦皱紧了眉头,带着人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谢南鸢醒来时,便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只记得为谢母挡了剑,父亲拼死相护……
血,都是血!
“爹,娘!”想起当时的场景,谢南鸢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老实在床上待着。”谢南鸢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继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谢南鸢愣了一会儿才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床上。
“多谢这位公……子。”看着眼前的人,谢南鸢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不同于萧元锦的英俊,这人的相貌生得如女人一般精致。
“你真好看。”谢南鸢呆呆地说着。
“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来人似是有些无奈,向她拱了拱手,“在下谢叙白,是位乡野大夫,这里是我的药庐。我路过乱葬岗,见你还未断气,就将你带回来了。”
“哎,跟你说话呢。”见她还有些呆滞,谢叙白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
“谢南鸢。”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连称歉。
“罢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谢叙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都快被射成筛子了,这能活下来属实算你命大。还没被我治死……”
“啊?”他后面的话有些轻,谢南鸢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多谢谢公子相救。”
“咳咳,没什么。”谢叙白假咳了几声,似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敢问公子,可有看见我的父母?”谢南鸢看向他。
见她这期待的样子,谢叙白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如实相告:“我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你还有气息,其他人……”
谢南鸢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锦衣卫出手想来是不留活口,自己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锦衣卫……萧元锦。
是他杀了谢府全家上百口的性命,谢南鸢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有些不愿相信。
谢南鸢想到她的父母不该想乱葬岗里的孤魂一般,孤苦无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乱葬岗。”
“你如今这番模样,下地尚且都难,是要爬着过去吗?”谢叙白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递给她一碗药,“先把药喝了,过两日等你好些,我定会带你去寻。”
谢南鸢动了一下,实在是疼得厉害,这样子确如谢叙白所说,怕是爬过去也成问题,她只好接过药碗。
刚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这药……当真是极苦,她自小体弱,需常喝汤药调养,但从未喝过如此极苦之药。
见她神色不对,谢叙白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苦而已。”谢南鸢轻轻回他。
听她如此说,谢叙白这才安下心,拿着刚刚熬药的盅,仔细端详了一番。
难道他不小心将黄连掺进去了?
闻这气味,怕是掺了不少。
谢叙白佯装无事发生,一副老中医的样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谢南鸢不疑有他,一口闷声喝了个干净,将碗递给他:“有劳。”
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苦涩。
“谢姑娘,你可知你身上原有旧疾?”谢叙白犹豫着开口。
说到这个,谢南鸢的眸子暗了暗,“我还能活多久?”
谢叙白看向她:“至多三年。”
休养了好几日,谢南鸢感觉好了不少。
也不知萧元锦听闻她的死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谢南鸢想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他对自己毫无情谊可言。
怕是觉得自己死了,对他而言没了个拖油瓶,反而是种解脱。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取叶芷吟了。
虽然早已知晓,但只要一想到萧元锦要另娶他人,谢南鸢就止不住地难过。
这时,谢叙白端着药走了进来。
谢南鸢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接了过来。
不知为何,每次的药好像都不太一样,但都远不及第一次的苦涩。
对此,谢叙白的解释是:“一个好的大夫,当然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及时做出药方的调整。你看你这不是快好了吗?”
“原来如此。”谢南鸢不通药理,加上身子确实好得挺快,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叙白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向谢南鸢,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见他这般犹豫的样子,谢婉晴问他:“谢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你身上的伤倒还好说,只是这毒,怕是有些年岁了,像是有人蓄意而为。”谢叙白有些犹豫,看样子,这毒应当是她身边至亲至信之人所为。
“之前有大夫曾经为我诊治,告诉过我,此毒已有八年。”谢南鸢眸子暗了下去。
母亲临死前道歉的话语犹在耳边,但她与父亲待自己如亲女儿般的情谊亦不是假的。
母亲究竟为何要害自己。
真相到底如何,怕是只有母亲才知道了。
但她,不在了。
见她神情落寞,谢叙白有些不忍。
虽然她偶尔会冲他笑,但笑意始终未及眼底。
也不知她究竟经历了何事,又为何满是伤痕地被丢在乱葬岗。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秘密,她既不想说,他便不会问。
“谢公子不是说我尚且还能活三年吗,足够了。”谢南鸢倒没有过多的情绪,她原本已是个死人,如今尚且能偷生三年,是她赚了。
“放心,我既救了你,定然不会放任你不管。”谢叙白眼神坚定,“我的手下没出过死人,可不能让你砸了我的招牌。”
闻言,谢婉晴只是笑笑。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她对活得长久,已无太大的执念。
如今,她只想弄清楚真相,还有……报仇。
谢南鸢微微活动了下身子:“谢公子,我想去乱葬岗。”
谢叙白拗不过她,也知道她的孝顺,只好说:“我去套马车,你小心些。”
“多谢。”
……
乱葬岗。
当谢叙白将她扶下来的时候,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怔住了,一时有些没站稳。
“小心。”谢叙白忙扶住她。
“没事。”谢南鸢平复了下心情,开始寻找。
她找了一圈儿,竟没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咦?”倒是一旁的谢叙白有些疑惑,“前些日子,这里应当不止这些尸体。”
谢南鸢猛地看向他:“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有可能活着?”
谢叙白一时也不能确定,只能安慰她,“也许吧。”
谢南鸢的眼里这才燃起了些光亮。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有奇迹的发生。
多年的养育之恩,她还未来的及报。
养育之恩大于天,谢恒夫妇始终都是她承认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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