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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前脚刚踏进卧室,后脚尚且没有迈进来,沐秋烟就被陆知宴强行扣住手腕,拖拽进浴室。两年的牢狱生活,沐秋烟常年四肢冰凉,手腕处凉得像冰,陆知宴的手扣在上头,一冷一热,令沐秋烟有一种被灼烫的错觉。…

免费试读

深夜,暴雨。

倾盆的雨水冲刷在车窗上,啪啪啪的动静听得人心颤。

吱嘎——

车停了。

墓园里寂静无声,阴森森的,冷气顺着裤腿一路向上,沐秋烟穿得单薄,冷雨几乎要穿透她的骨头。

她跟着陆知宴一路深入。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座墓碑前,陆知宴冷冷道,“跪下!”

“陆知宴妻沐清清之墓”几个大字狠狠刺进沐秋烟眼里,她一阵耳鸣,陆知宴说了些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心,疼到麻木,疼到感觉不到痛意。

她才是陆知宴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当初她提出过离婚,是陆知宴不同意的!

现如今,陆知宴却将妻子的名号给了诬陷她的沐清清!

沐秋烟眼尾落下泪珠,混杂在雨水中。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在流眼泪。

“我再说最后一遍,”轰隆的雷声之后,陆知宴的声音比雷声更吓人,“跪下,承认你的罪行,向清清道歉,否则,你就给我滚回牢中,等待你母亲去世的消息!”

一道亮白的闪电砸下来,陆知宴看清沐秋烟的脸,她的脸上好似有浓浓的悲痛和绝望浮现。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宴动了点恻隐之心,但下一秒,看到墓碑上清清的黑白照片,他的心重新硬如钢铁。

他眯起眼,冷冽的眼光比刀子更锋利。

“倒计时,”陆知宴开始倒数,“五、四……”

“砰——”沐秋烟屈膝,膝盖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表面,发出重重的声响。泥洼里的雨水,溅得老高。

“沐清清,我错了。”

“大点声!”陆知宴命令沐秋烟,甚至按住沐秋烟的脖子,让她磕头。

被爱了多年的男人强行逼迫给沐清清这个自导自演的罪魁祸首磕头,沐秋烟的心痛死了。

她错了,她错在不该爱上陆知宴!

如果不爱陆知宴,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额头上湿漉漉一片,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亦或者是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沐秋烟感受不到疼。

“沐清清,我错了!!我给你磕头道歉!!”沐秋烟声音扬高,不间断地循环大喊,期间,她磕头的力度也更加用力,像是不要命了。

陆知宴漆黑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缕报复的快感。

他盯着墓碑上沐清清的照片,心说,清清,我终于让害死你的凶手承认了当年的罪行。

照片里的沐清清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起来温温柔柔,让陆知宴一瞬间回忆起曾经她救他的初次相见。

美好的回忆让陆知宴面上的冰霜有所融化,但短短几秒而已,他脸上的寒霜便比之前更加冷凝。

“沐秋烟,今晚,你就跪在这里,”陆知宴凉声说,“如果你撑得下去,我就放你出狱,到时候你自然可以照顾你的母亲。”

“否则……”他没继续往下说,留下一声嗤笑,撑伞离开。

只留下沐秋烟一个人跪在森冷的墓园。

风声、雨声、雷声、簌簌的树叶晃动声、蛙叫,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鸟虫叫声,全部交织在一起,在森森的墓园显得阴森恐怖。

沐秋烟以前怕黑夜、怕雷电,她做梦都想象不到……她会在某一天,在雷雨交加的雨夜跪在墓碑林立的墓园!

也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些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怕的是人啊。

“哈哈哈。”沐秋烟仰着头大笑,任凭雨水冲刷她的脸。

陆知宴听到沐秋烟的笑声,脚步下意识一顿。

为什么沐秋烟的笑声会给他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他在哪儿听到过这道笑声?

陆知宴一时没想到答案。

助理周柏为他打开车门,他抬脚上车。

坐在后座,陆知宴闭目养神,冷冰冰吩咐道:“派人守着,我不允许沐秋烟离开墓园半步!”

周柏:“是,陆总!”

……

一整晚。

沐秋烟跪了整整一个雨夜。

当东方天空破晓翻出鱼肚白,沐秋烟已经支撑不住,她身体一歪,昏厥过去。

“烟烟!”迷迷糊糊之间,沐秋烟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如同秤砣,她无能为力,彻底被拉入黑暗中。

*

“陆知宴,我跪了一晚上,我可以出狱了。”

“妈,妈妈!妈妈您不要有事!”

病房床上,沐秋烟噩梦不断,梦话不断。

长睫不断地颤,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停转动。忽的,她抓住身下床单,骤然睁开眼。

“烟烟!”一直守在沐秋烟病床旁的司落一把抓住沐秋烟的手,“是我,司落,我在我在,你别怕!”

沐秋烟的眼神空洞,额头上匝满冷汗,听到司落的声音,她的眼睛才慢慢聚焦。

她缓慢地挪动眼神,看到熟悉而陌生的脸,她试探地开口,“落落?”

“嗯啊,是我。”司落看到沐秋烟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能自己。

司落是沐秋烟的闺蜜,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司落和沐秋烟的关系有多么亲近,就有多么厌恶陆知宴。如果有机会,她恨不得将陆知宴挫骨扬灰,踏马的,大傻逼不配活在世上!

“抱歉烟烟,这两年来我找遍所有办法,都没办法帮你平反,陆知宴的势力实在太强大了,甚至我连去监狱探望你都做不到。”司落一脸愧疚和心疼。

“不要这么说,”沐秋烟伸手抵在司落唇上,“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她苦笑,“我们哪里是陆知宴的对手呢?”

提到陆知宴,病房里安静几秒。

“对了落落,”沐秋烟反握住司落的手,急忙询问,“我妈呢?她现在在哪儿?”

司落回答:“别担心,我已经安排护工照顾伯母,她没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苏醒。”

沐秋烟高高悬挂的心终于落了落,她抿抿唇,继续追问:“落落,你知道这两年我家究竟是什么情况吗?昨天我妈说,我爸二十多年前出轨,和小三联手狸猫换太子,把沐清清换成我妈的亲生女儿。”

司落眉头紧皱,知道这事儿瞒不了沐秋烟,便如实告诉她:“是,沐清清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的同母妹妹或者弟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在你入狱之后,这件事就曝光出来。当时伯母受到极大的刺激,不夸张地讲,她一晚上老了十几岁。有一瞬间,我都害怕伯母会挺不过来,结果,伯母为了你重新站了起来。”

“她到处帮你鸣不平,”说到这里,司落声音压得很低,病房内气氛十分压抑,“可是,单纯靠我和伯母的力量,想要救你出狱,太难太难。而且,沐家不允许伯母再去救你,伯母不听,最后,你爸那个渣男便直接把小三领回去。伯母哪能受的住这个?便搬出沐家,自己一个人生活。”

司落叹息,“伯母太要强,不肯让我帮她,一直在百花巷那边卖煎饼为生。其实,伯母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能获得足够的钱安度晚年,但她拒绝了,她说,她可以离婚,但离婚条件是……要陈玉莲去找陆知宴,让陆知宴把你放出来。”

等司落将事情全部讲述清楚,沐秋烟早已泪流满面。

司落什么话都没再说,只是无声地拍拍沐秋烟的后背,帮她顺气。

好半晌,司落问:“我知道你和陆知宴的交易,你现在自由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沐秋烟擦去眼泪,很坚定:“拨乱反正,和陆知宴离婚。”

司落狠狠打了个响指,她嘴角上扬,正要说话,就见沐秋烟眉头紧皱,忽然按住胃部,佝偻着腰,一脸痛苦的模样。

“你的胃,怎么了?”

“没事的。”沐秋烟摇头,很快,她转移话题,“我妈呢?她在哪间病房啊?”

司落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我带你过去!”

沐秋烟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沐秋烟一直在医院照顾方洁,方洁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这天清晨,沐秋烟像之前几天一样,买完早餐便和妈妈一起吃。

中途,护士过来敲门。

沐秋烟放下筷子,匆匆出门。把门关好,她压低声音询问,“是预存的住院费……又不够吗?”

护士点头:“是的,请尽快补齐。床位十分紧张,如果不能及时上交,可能……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好。”沐秋烟沉重点头。

她在牢里呆了两年,出来之后,她才发现,物价上涨得特别厉害。如今,妈妈住院已经花掉十万。

沐秋烟的银行账户早被封存,这十万还是她和司落借的。如果再跟司落借,司落肯定二话不说给她转,但沐秋烟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

“烟烟——”屋内传来妈妈的声音。

为免让方洁担心,沐秋烟调整好面部表情后才进病房。

“是催你上缴医药费吗?”方洁小心翼翼地问。

沐秋烟给方洁夹菜,笑说:“没,不是,够用,您啊,就安心养病,剩下的一切交给我。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陪着您。”

方洁紧绷的神经这才有所舒展,热泪盈眶,不知道第多少遍重复确定,“姓陆的禽兽真的肯放你出来了?”

“嗯啊。”沐秋烟重重点头。

方洁:“尽快跟他离婚!咱们以后躲得远远的!”

“好,我已经拜托落落把离婚协议书邮寄过去了。”沐秋烟说,“您也早点离,以后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远离现在的是是非非。到时候,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再多花些精力找找妹妹或者弟弟。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会团聚,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方洁感动地握紧沐秋烟的手:“妈妈的人生,终于又有了盼头,烟烟啊,你是妈妈活下去的支撑,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对了,你的体检结果出来了吗?前几天有个医生跟我说,你可能是胃癌晚期。我才不信呢,现在结果呢?一定是没事的吧。”

这段时间太忙,沐秋烟忘记刚苏醒过来那会儿听到的“胃癌晚期”几个字。

原来,可能得胃癌的人,真的是她吗?

沐秋烟的胃部忽然抽搐两下,有些疼。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太好。

“在想什么呢?”方洁紧张问,“你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别吓唬我啊。”

“能有什么事啊?没事,健康着呢。”沐秋烟佯装欢笑。

“那就好那就好。”方洁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概是沐秋烟描绘的场景太令人向往,方洁吃过午饭便睡了。

而沐秋烟,却完全睡不着。

姑且不说身体的问题,医药费的事儿还压在她身上。

沐秋烟是学画画的,她在想,或许她可以物尽其用,好好利用自己还算不错的绘画水平。

事情紧急,沐秋烟不敢拖延,有了想法,便立刻去做。

……

两天后,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周柏将一个牛皮袋推到陆知宴面前:“陆总,这是太太邮给您的。”

陆知宴顿时厌恶地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打开牛皮袋,抽出里面的几张纸,“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骤然闯入他的眼中。

他翻动两页,最后签名处“沐秋烟”三个字纤细柔韧。

一股戾气陡然从陆知宴心底冒出。

现在想离婚了?她想得美!

“沐秋烟这几天在做什么?”陆知宴沉声问。

周柏立马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小视频,恭敬递给陆知宴:“太太最近在京市最大的春景广场直播画画。因为太太相貌顶端,绘画水平又高超,一时间网上直播流量特别高,而且春景广场现场也有很多人预定画作。”

屏幕中,沐秋烟长发披肩,一身素白长裙,安静地在树荫下画画。一阵风吹来,吹乱她的发丝,增添几分凌乱美。

在她四周聚集很多人,个个用赞赏的眼神看向她。

这一幕非常美好。

沐秋烟就像是不染纤尘的仙女。

“砰!”陆知宴用力将手机摔在地上。

凭什么一个从监狱出来的杀人犯能过得这么好?她配吗?

陆知宴冷冷一笑,笑容危险可怕,“周柏,去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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