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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孟清舟的呵斥对她根本无效,她气疯了心,她心爱的表哥,果然没忘了那个贱人。不管我是不是孟栾栾,总归,还是那张脸,勾得孟清舟魂不守舍!「表哥,我们都快成婚了啊!你怎么能与她暗通款曲,你对不起我!这个贱人她不要脸……」…

免费试读

孟清舟把我扔进土匪窝,用我换周若平安。

我攥着他的衣袖,求他不要抛下我。

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泰然自若。

「栾栾,你只管活下去,其他的,不重要。」

好一个其他的不重要。

周若是无瑕碧玉,闺誉不容有染。

而我则是下九流的戏子,天生贱命,活该被糟蹋,没什么要紧。

我被马贼拖拽,挣扎间磨破了衣裳,男人们将我推倒在地。

周若窝在孟清舟怀里,怜悯地开口:「若三日后无人赎她,你们再与她洞房,也不迟。」

我被人糟蹋,在她眼里,叫作洞房。

孟清舟冷着脸,抬手护住周若的眼睛。

他说会送百两黄金来换我,土匪头子觉得划算,暂且放我一马。

没想到,我这条烂命,还挺值钱。

我与孟清舟成婚时,他只是个清贫的卖字先生。

周若来接他那日,我才晓得,他的真身是国公府的世子爷。

香车宝马停在逼仄的巷口,孟清舟换上锦衣。

他站在我眼前,明明哪里都没变,却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周若的眼神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他扶她登入车内,紧接着也钻了进去。

我跟着车夫坐在车辕上,脸上的水粉都没来得及卸干净,手忙脚乱,就像个多余的傻子。

我被吊在山寨的高塔前,烈日暴晒,到第三日,神志已不是很清醒。

我的喉咙又干又疼,想来这把嗓子算是毁了。

恍然想起周若曾说:「表哥说得果然不错,你唱曲唱得好,带你上路当真解闷解无聊。」

那时候我就该懂得,纵使拜过天地又如何,我在孟清舟眼里,自始至终不过是个玩物。

只有周若,才配被他放在心尖上。

我想着,待孟清舟送钱来,我便回我的老家去,他自上他的富贵窝。

百两黄金,买个恩断义绝。

可惜,他骗了我。

约定好的第三日,孟清舟,他没来。

再见孟清舟,是在两年后。

彼时方必徊救下圣驾,罪臣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御前红人。

南巡回京后,他被封为殿前指挥使,赐住镶荣府,一时间风头无两。

镶荣府有全京城最美的梅园,正好趁冬日未过,请贵人来赏,顺便结交。

我在四司六局敲定酒席流程,回头就看见孟清舟站在我身后,死死地盯过来。

这比我预想的相遇,时间要早一点。

他的眼神阴沉沉的,恨不得将我掏出一个洞。

不过失态也只是瞬间,下一刻,他便又恢复如常,君子端方、从容泰然。

我微微凝神,目光平静地掠过他,游移至周若的脸上。

她看见我就跟见了活鬼一样,吓得花容失色。

大惊小怪。

孟清舟就为这么个货色丢了我?眼光真是烂得可以。

他会后悔的。

擦肩而过时,他猛地拽住我的小臂。

我吃痛低呼:「公子?」

他的表情阴晴难辨,半晌,笃定地唤我:「栾栾。」

我讨厌这两个字。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我含笑颦眉,甩胳膊挣开他的手。

理理鬓发,微抬下巴倨傲道:「我乃新任殿前指挥使方必徊之妻,还请公子自重。」

孟清舟瞳孔微缩,他一定不信,栾栾卑贱之躯,怎能嫁得良人。

方必徊忙到半夜回府,看见我趴在桌上打瞌睡。

他横抱起我上榻,勾着我肩上的薄纱轻笑:「大晚上浪给谁看,也不怕着凉。」

真不是我故意惹他,实在是住惯了漏风的茅草房,此处的地龙烧得人心里发燥。

我软软地攀着他的脖颈,半梦半醒地嘟囔:「胡说,少冤枉人。」

话是这么说的,我的手却探向他的腰间。

他抓住我的爪子,掌心的茧硌得人又疼又痒。

他拿额头抵着我,逗弄说:「莫不是发烧了?这辈子还有你来撩拨我的时候。」

与方必徊在一起时,总是他索求无度,我很少主动。

我怕若我太上赶着,他会觉得我天性浪荡,不是个好女人。

可是如今他盛名在外,光是今日我在外头逛了一圈,就听得无数女儿家窃语他的名字,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茧了。

我又怕了,怕他会为哪家大户的女儿,弃我而去。

我如此猜度他的人品,方必徊心里头很不痛快。

作为惩罚,他好好儿地折腾了我一宿,快天明时,才许我贴着他昏睡过去。

迷迷瞪瞪的,我听见他轻声骂我。

「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你了,一张嘴又来气我,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宴会那日,我跟着方必徊与众人见礼。

孟清舟的眼神挂在我身上,又痛又恨,仿佛当日是我将他抛弃。

我特地在梅园搭了戏台,台上演着《鸳鸯债》,台下我跟着哼唱。

孟清舟离得近,他一定听得见。

他垂眼默不吭声,周若几次搭话,都被他眼神逼退。

实在烦了,他起身离席,不知逛去哪里。

周若神色不善,趁此机会,出声刁难我:「夫人哼得曲儿可真好听,可也曾学过戏?」

学戏,是高门贵族眼中的下贱事。

有人帮腔:「若不如夫人登台献唱,让咱们开开眼。」

我从未因戏子身份抬不起头,我爱唱着呢,只是如今,已经不能再唱了。

撺掇声此起彼伏,众人等着看笑话。

方必徊平步青云,多的是看不惯他的人,想给他下马威,想让他知好歹,想尽办法要给他抹黑。

他浑不在意,将割肉的刀狠狠扎在案上。

「突然想吃猪舌头。」

他拿帕子抹着手,懒散道:「尤其是那种话多爱聒噪的,趁新鲜割下来,生吃着嚼劲十足,各位老爷夫人也试试?」

他环视左右,笑眯眯的,瞧着仁义极了。

罢了,又话锋一转,「你们刚刚聊的什么,不要停,继续。」

四下却是鸦雀无声,无人再应。

我往后厨去盯饭菜,抄近道走,却突然被人拽进房里。

孟清舟双目赤红,他将我抵在门上:「孟栾栾,你打算跟我演到什么时候。」

我惊呼道:「又是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什么孟栾栾,世子爷的风流债可别找错人了!」

如今我名隋新意,随心随意,是方必徊给我起的。

「找错人……」

孟清舟冷哼:「两年来我日日派人寻你,一刻不敢停!如今你嫁作他人妇,便失忆了?怎么,小小一个殿前使的正妻,比我国公府的贵妾当得舒服?」

我真想撕烂他的嘴。

当年我是他三媒六聘的正头夫人,如今在他嘴里,却只能做他的妾。

他捏住我的脸,恨道:「便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我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趁他松手的工夫转身就跑。

他眯眼,猛扯住我的衣领,「孟栾栾,你就是欠收拾。」

他卡住我的腰,伸手扯乱我的衣领。

我的肩头刺着一朵小小的栾花,若叫他看见,就全完了。

从我认识孟清舟起,他便是斯文有礼的君子做派,没料到他发起脾气来,竟也让人害怕。

一时情急,我拔下金簪,刺破他的手。

他总算放开我,一大条伤口往外冒血,他拿帕子捂起来。

抬头看我脸上挂着泪,他笑:「孟栾栾,伤得是我,你哭什么。」

我哪里是哭,我分明是喜极而泣。

我就是要孟清舟对我念念不忘,就是要他再看到我时情难自禁。

否则刀子捅下去,他怎么能感觉到痛呢。

我举簪子对着他,抬袖擦擦脸:「世子爷,我再说一遍,你找错人了!我姓隋,也不叫什么栾栾,听着就俗气!」

他脸色一黑,半晌咬牙,背过身略显落寞。

低声道:「嘴硬,罢了,你走吧,来日方长,我倒要瞧瞧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梅园宴后,不少人给方必徊抛来橄榄枝。

大概都以为,他是个粗鲁野蛮、没有脑子的武夫,招入麾下后,定好拿捏。

周太尉府大房喜得贵子,发来请帖,我带上贺礼前往。

到时周若正随着周夫人在大门口迎客。

她一见我,立刻凑近周夫人道:「就是她,母亲,跟表哥在外时娶来的女人长得有九分相似,您说,那人该不会没死吧?」

周夫人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只道:「什么娶来的女人,那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泥坑里的臭虫也妄想飞天成龙,活该她命短,你沉住气,且看看眼前这个是什么来头。」

我在土匪窝那几日,不仅毁了嗓子,连着耳力也损伤几分,现下常常耳鸣。

方必徊便教我读唇语,他可厉害了,一身技艺,也不知道是吃过多少苦才学来的。

不过我也厉害,两年便学得他六七成,聪明!

这不是我吹的,是方必徊夸我的。

我拖着半残的身子,在席上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周家大郎年逾三十,终于盼来一子,本来是件高兴的事。

偏偏二房不省心,明明是小侄子的满月宴,二房媳妇林氏又带着自己一双麟儿,在席间出尽风头。

大有当年孟清舟家里两房相争的前兆。

不幸的是,孟清舟的父亲败了。

幸的是,没过几年,他二叔伯便得恶疾,突然撒手人寰,这才叫孟清舟他父亲重新掌家。

不过说来说去,苦的只有我,本来只想寻一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没想到人家是下凡历劫的大罗神仙,一朝归位,得要我以命相送。

饭后甜点是雪花酪,呈上来时,周若似无意提起道:「这里头加了核桃粉,咱们没有人吃不得吧?」

我不仅吃不得核桃,连碰也不能碰,当年孟清舟让我给周若剥核桃皮的时候,我的十个指头肿得像是被门夹了一样。

这两年调理过后,虽不似那样严重了,但大夫叮嘱过,不该吃的还是不要碰。

我端着碗的手一顿,知道周若盯着我呢,若是不吃,难免惹她怀疑。

我往嘴里送了一口,赞道:「口感滑润,甜而不腻,太尉府上的吃食,果然样样精良。」

周若长舒了口气,如此喜形于色,周夫人瞪她一眼。

她与我笑道:「娘子爱吃,便多吃些。」

我点头,又生生塞了半碗雪花酪下肚。

半个时辰后,我与雀竹使个眼色,她心领神会,退出房内。

又过了一刻,忽然有人来报:「方家娘子快去瞧瞧吧,您身边那丫头不好啦。」

我眼皮子一跳,本想着让雀竹在外面消磨会儿时间,到时候我借着寻她的名义退场,找个间隙吃口脱敏药,怎么倒真出事了?

周夫人客气两句,问要不要紧。

来人答:「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只应付说,叫大家继续乐着,别为一点小事扫兴。

跟着小厮一路走到后院,他在我家马车前展手,请我上车。

我撩开车帘,就看见雀竹正跪在里头,肿着半张脸,挂泪瞧着我。

孟清舟坐得端正,手里捏着我的脱敏药丸,放在鼻下嗅着。

他眼带嘲弄,笑问我:「你如今姓什么来着?」

也不必我答,接着道:「哦,隋姑娘,上车说话?」

我沉脸,问他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手脚不干净,趁着你不在,在车里翻箱倒柜,你瞧,我替你在她身上搜出个宝贝,闻着便价值不菲。」

他带着看透我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问:「这药,治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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