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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哪知她话落,萧元锦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南鸢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萧元锦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

免费试读

    凉州,萧府。

    谢南鸢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薄母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南鸢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

    萧元锦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谢南鸢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萧元锦,薄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谢南鸢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薄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薄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谢南鸢忙解释,但薄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谢南鸢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谢南鸢,是我小瞧了你。”

    谢南鸢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谢南鸢字字沙哑。

    萧元锦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谢南鸢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萧元锦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麓州城,雪色染染。

    谢南鸢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萧元锦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兰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谢南鸢脑袋空白了瞬,连小兰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兰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麓州长街静寂无声。

    谢南鸢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萧元锦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萧元锦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萧元锦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谢南鸢,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谢南鸢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萧元锦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谢南鸢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行,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谢南鸢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萧元锦,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萧元锦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谢南鸢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萧元锦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萧元锦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谢南鸢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萧元锦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萧元锦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谢南鸢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行,你我……”她想问萧元锦,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萧元锦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谢南鸢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谢南鸢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谢南鸢才回了萧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谢南鸢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兰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兰将谢南鸢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兰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谢南鸢伸手将人拽住:“小兰!”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兰和谢南鸢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兰的慌乱,谢南鸢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谢南鸢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谢南鸢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谢南鸢心里一团乱麻,小兰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谢南鸢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兰摇了摇头,跪在谢南鸢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谢南鸢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兰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谢南鸢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谢南鸢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薄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谢南鸢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兰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薄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行的妻子。”

    “是。”谢南鸢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萧府这三年,薄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薄母声音再度响起:“婉晴,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谢南鸢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薄母说:“萧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行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薄母并没有逼谢南鸢,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谢南鸢,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谢南鸢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兰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谢南鸢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谢南鸢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兰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南鸢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萧元锦。

    “阿行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兰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谢南鸢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萧元锦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谢南鸢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兰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萧元锦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谢南鸢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兰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萧元锦。”

    小兰不解:“为什么?”

    谢南鸢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谢南鸢目送着小兰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薄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萧元锦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谢南鸢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元锦从外走进来,而小兰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兰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谢南鸢和萧元锦两人。

    谢南鸢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萧元锦:“你怎么过来了?”

    萧元锦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谢南鸢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萧元锦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谢南鸢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谢南鸢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萧元锦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谢南鸢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萧元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兰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萧府正厅。

    谢南鸢与萧元锦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萧元锦与苏家之女谢南鸢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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