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照,我跟孩子痛苦绝望地死去,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抱着陈悠,计划着怎么和我分手,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我一字一句地将这一切血淋淋地揭开,心里好像在尖啸,眼眶酸涩胀痛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所以啊江照,就因为你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心,所以就要虚伪地自杀来陪我,证明你所谓的深情吗?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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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个星期,我把求婚戒指快递寄了回去。
——我要和他分手。
也就是今天,江照收到的那枚戒指。
看到戒指的那一刻,他的脸沉得好似能滴出水,眼里也像覆了层化不开的冰。
他不断地给我发消息,打电话,质问我什么意思。
烟一口一口地抽着,他的五官轮廓越来越冷硬,眉间那抹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那边不断传来无法接通的消息提示。
直至不知道多少支烟抽完,烟盒空了再也没有,他才垂下眼睛,声音很轻,
「苏安,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是的。
我已经离开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你终于可以如愿和陈悠在一起了。
我轻声回复,即使他听不到。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也算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当时已经把戒指还给他,就已经决定分手,为什么还会赶回来帮他过生日?
我努力回想,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发现,江照走神的时间变长了。
晚上他在书房办公,陈悠贴心地送来咖啡,江照没有抬头,脱口而出,「安安,现在太晚了,你先去休息。」
陈悠愣愣地看着他。
江照也愣住了,他低低说了一声「抱歉」,随后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试图掩饰什么。
接下来,他似乎出神了,一直盯着那一页方案,没有翻动,也没有注意旁边脸色难看的陈悠。
第二天,陈悠去江照的卧室打扫房间。
也不知是试探还是无意,她把属于我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出来,还把我和他一起拼好的乐高「不小心」弄散架了。
江照看到后,难得对她甩了脸色,「……别动这些。」
然后甩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专注地重新拼凑着散落一地的积木。
他拼了多久,陈悠就在旁边沉默地看了多久。
在和陈悠的相处中,江照时常走神。
看到阳台上我种的向日葵会走神,看到衣柜里我给他买的衣服会走神,看到鱼缸里我养的小金鱼会走神。
甚至,跟陈悠聊天,听见她无意识说出的「安」字,他也会突然愣住。
我飘在半空,平静地看着陈悠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不光是陈悠,我也意识到了。
——江照,似乎在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意。
我眯着眼睛,盯着沙发上那个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醉了,眉头皱在一起,清俊的脸上浮起红晕。
他在和他的朋友,何钊打电话。
「你到底想要苏安还是陈悠?」何钊问。
他沉默了片刻,「苏安已经跟我分手了。」
「所以是陈悠?」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那边似乎猜到了什么,「江照,人的心很小,爱只能给一个人。去找苏安吧。」
江照没有说话,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求婚戒指。
良久。
「好。」
我沉默地看着他。
如果在以前,看到这一幕,或许我会感到开心吧。
但是现在,我死了。
我死了啊。
烦躁如同蚂蚁往我心头上钻,越钻越深,越来越烦躁,莫名的情绪在脑子里翻滚,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何钊让他把陈悠送到她父母那里去,他同意了,同时也买好了去我出差地方的机票。
这天,他似乎打算找陈悠聊这件事,刚回到家,陈悠就端着汤走了出来。
陈悠向来不食人间烟火,今天却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特意包了新鲜的芹菜水饺。
「那天是我不好,硬逼着你做选择,我只是太害怕,害怕失去你。」
「我当时也不想嫁人,可我妈用自杀来威胁我。」
「嫁给别人的那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她穿着我的围裙,楚楚可怜地看着江照。
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流出来,眼尾通红,仿佛染了一层胭脂。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她,但我可以等你。」
「别赶我走。」
她一把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服,开口的声音破碎得令人心疼。
「至少,再陪我一段时间,等她回来,我就走。好吗?」
江照没有说话。
但也没有推开她。
他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帮她擦干眼泪,「别再哭了,对孩子不好。」
他还是心软了。
我垂下眼帘。
钝痛从心脏蔓延,一股强烈的涩意在身体里汹涌四蹿。
到底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在他身上失望一次又一次呢。
这五年,我燃尽了所有热情,全心全意对他好,才勉强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位置。
可她只是哭了一下,他就妥协了。
得知陈悠要再住一段时间之后,何钊表情很复杂,「你就不怕苏安知道后真的离开你吗?」
「我和陈悠现在只是朋友。」
江照站得异常笔直,面上始终不曾有一丝变化,「等安安消气回来,陈悠已经离开了。」
「她不会知道。」
何钊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越发期待看到江照知道我已经死了之后的样子。
这几天,江照按照约定陪着陈悠,他们并没有什么越轨行为,相处模式确实像是普通朋友。
而我一直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赶回来给他过生日。
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当我想起来这件事,我的灵魂就不用再被束缚在江照身边,我会得到真正的解脱。
但每次一回忆,脑袋都会炸裂一般的疼痛。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江照陪陈悠去逛商场,刚好看到有婴儿用品,陈悠便拉着他走了进去。
陈悠拿起一条公主裙,捂唇笑了一下,
「真希望我肚子里是个女儿,这样我就可以给她买各种漂亮的裙子了。」
「阿照,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陈悠好奇地问。
「女儿吧。」
江照唇角微微上扬,视线落在那些婴儿用品上。
阳光照耀下,他漆黑的瞳仁泛出几点光波,看着有些温柔,「苏安喜欢。」
随后又补一句:「她生什么我都喜欢。」
我呆呆站在原地。
记忆的闸门顿时打开,我头痛欲裂,无数的画面如脱了僵的野马汹涌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我颤抖地把手放在小腹上。
我想起来了。
我之所以赶回来给江照过生日,之所以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是因为——
我怀孕了。
拿到诊断报告单之后,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和江照好好谈谈。
在他生日的前一天,我连夜赶了过去。
我打算把这件事,作为生日礼物当面送给他。
车上,我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想象江照得知这个消息是什么表情。
会大笑吗?
应该不会,他一直都是那副面瘫脸,最多微微扯开唇角,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苏安,其实你怀孕我挺开心的。」
会和我一样期待着这个孩子吗?
应该会。
求婚那晚,他在我耳边微微喘着气,呼吸暖融融的,「苏安,结婚后,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很多家人。」
是啊,我想要很多家人。
江照怎么那么懂我呢。
想着想着,我竟然笑了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问我笑什么。
我没回答,只笑着让他专心开车,毕竟外面雨那么大,注意安全。
路程有些无聊,我克制住自己直接发消息告诉江照的冲动,刷起了微博。
然后发现有人关注了我。
是陈悠。
我打开了陈悠的微博。
我发现,她发的都是江照的照片。
从她微博的照片里,我看到这些天,江照是怎么无微不至地在医院守着怀孕的她,看着两人之间怎样一步步旧情复燃。
就像一对,刚刚有了孩子的新婚夫妻。
「打针很痛,但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配图是江照沉静的侧脸,和两只交握的手。
「兜兜转转,还是你对我最好。」
——配图是素来有洁癖的江照低头为她剥虾。
「昨晚你在床边睡着了,我偷偷亲了你一下,我知道你没睡。」
这条微博,没有配照片。
但是,江照给她点了个赞。
我死死盯着屏幕,心脏骤紧,只感觉血液都在往大脑上涌。
人这一辈子到底要看多少肮脏的东西啊。
我不想再看了。
然后,老天也真的没有让我再看到了。
悬崖边,一辆红色的重型卡车突然失控,径直撞了过来,我们连人带车滚下了悬崖,随后发生了爆炸。
我满怀期待和喜悦赶过去。
却是带着绝望和恨意死去的。
强烈的刺激让我暂时失去了这部分记忆,刺骨的恨意却让我灵魂出窍,跟在江照身边。
原来,我并不是因为爱他,才离不开他。
而是恨他。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去的时候。
江照在干什么呢?
他在照顾别人,和照顾别人的孩子。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正和陈悠说话的江照忽然眉头紧皱,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何钊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江照,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激动。」
「我有个兄弟是交警,他那边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乘客和驾驶员全部死亡,有个孕妇的身份直到今天才查出来。」
「那个孕妇,就是苏安。」
我无数次设想过江照知道我死后是什么反应。
现在,我终于看到了。
这个男人刚才还在和他的白月光笑着说话,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怔了片刻,眉头紧皱,「别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
江照呆愣了几秒,厉声呵斥,「何钊,别开这种玩笑。」
「一个星期前,她乘坐的出租车跟一辆卡车相撞,坠落悬崖后发生了爆炸,由于现场只有少量肢体残骸,警方又没有接到那个孕妇家人的失踪报案,整整一个星期……」
那边的何钊哽咽了一下,仿佛说不下去,
「过了整整一个星期,警方才通过 DNA 比对确认了苏安的身份……」
江照脸色渐渐变了,整个人仿佛僵硬成了一具木雕泥塑。
「江照,她怀孕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她失联了一个星期,你都没去找过她吗?」
随着何钊的一声声质问,江照那张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在骗我。」
「阿照……」陈悠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电话那边何钊顿了顿,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讥诮,「你现在和陈悠在一起?」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也是,苏安失联的一个星期,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江照怔了怔,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用力地甩开了陈悠的手,眼圈通红,表情局促,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的遗体现在存放在殡仪馆,警方通知她的家人去认领。你待会儿过去一趟吧。」
何钊沉默了很久,
「她没有家人,只有你了。」
江照茫然地愣在原地,高大的身躯一下子佝偻了几分,然后慢慢蹲了下来,蜷缩着一动不动,嘴里重复念叨着一句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似乎只会说这句话。
他不愿相信我已经死了。
我冷漠又痛快地看着这一幕。
恢复记忆之后,我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对他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没。
但报复的快意过后,心底却生出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爱和恨都太消耗力气了。
我活得那么累,死了也那么累。
恢复记忆之后,我并没有马上消散。
除了灵魂变得透明了几分,我仍受限在江照身边,只是距离他的活动范围变大了一点。
我跟着江照来到殡仪馆。
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现在僵硬地立在门边,连靠近都不敢。
里面工作人员感叹,「能找到那么多烧焦的残骸已经很不容易了,身体都是拼凑的。唉,听说还是个孕妇。」
「可不是,腕关节和指关节严重弯曲变形,当时应该是想拼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吧。」
江照脸色惨白,身形微晃,若不是撑住墙壁,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工作人员看到了江照:「家属是吗?过来吧。」
江照缓缓地,踉跄地走过去。
那两人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头顶的光亮,他背脊绷得直直的,攥着拳头的手用力过度,指甲陷入了皮肉里而不知。
他看着我被白布盖住的遗体,开始自言自语。
「刚才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从来没跟你说过的事。」
清冷的语调有些微颤,但起伏不大,就跟平时一样。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有一天我下楼买东西,有个小男孩贪玩,拿走了路边一个盲人奶奶碗里的零钱。你忽然冲了过去,和他撕打在一起。你明明那么瘦弱,却死死地凶狠地掰着他的手,最后那个小孩受不了了,主动把手里的一块钱给了你。」
「之前我听他们说过,你是个孤儿,喜欢偷东西。」
「但那时你头发凌乱,唇角淤青,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站起来把钱放进了盲人奶奶的碗里,然后平静地离开了。」
「这一幕,盲人奶奶看不到,那个小男孩不会说,但我看到了。」
「这件事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你,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你身上,后来班上有人诬陷你偷班费,我第一反应就是站出来帮你说话。」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你眼里的光亮。
拿到我的骨灰盒后,江照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感觉到灵魂越来越虚弱了,疲惫地蜷缩在地上睡觉。
朦胧之中,我听到陈悠不停地拍打着门,声音里带着急切的哭腔,
「阿照,三天了,我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就算她不在了,你也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啊。」
「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也会心疼的。」
我从昏昏欲睡中苏醒,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那扇门。
原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吗?
一个小时后,何钊过来了。
他简单粗暴地踹开了那扇门,浓重的烟味和酒气瞬间从里面蔓延开来。
刺眼的光线涌进房间,笼罩着地上的男人。
他的身边散落着一堆烟头,东歪西倒的酒瓶,以及,我的骨灰盒。
他正低头安静地拼着乐高。
——之前我和他没拼完的乐高。
明明只过了几天,江照看上去瘦了一大圈,下巴长了一层青黑色的胡茬,眼窝深陷了进去。
「阿照……」陈悠声音嘶哑。
听到动静,他迟缓地抬眼望了过来,像是年久失修的器械,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空洞冷漠,「你怎么还没走?」
他似乎开始发呆,轻声,「安安回来,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陈悠脸色一白。
正发着呆,他忽然抬起头,眉间溢出一抹慌乱,对陈悠开口的语气冷漠而绝情,
「这里是我和安安的家,你没有资格待在这里。」
陈悠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说这种话,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江照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滚啊。」
见他不为所动,陈悠眼里闪过难堪,哭着跑开了。
江照面无表情地继续拼乐高,似乎毫不在意。
「如果你能早点这样做……」何钊突然开口。
江照脸色煞白,手指哆嗦了一下,积木也随之掉在地上。
他怔怔看着那块积木,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伤悲。
「那天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我跟她说,要把陈悠接回家照顾。」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不会申请去出差,也不会……」
「她出事那天,走的是近道,她是赶着回来的。赶着给我……过生日。」
「她想把怀孕的消息,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
「而我当时在干什么呢?」
江照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痛苦地闭上眼,「我趁着她不在,把陈悠带回了家。」
他深吸口气,又开始拼乐高,但手指颤抖,拼一个掉一个,
「何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何钊站得笔挺,沉默地看着他,声音很轻:
「都说,辜负真心的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可是,以她的死为代价,她是不是太可怜了些。」
江照眼圈通红,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钊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做出现在这副样子,她并不会开心。江照,再怎么样,你也得继续生活。」
几天后,江照坚持给我办了一个葬礼。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到处一片灰色,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阴霾。
江照没有打伞,沉默地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我的黑白照片。
墓碑上刻的是:亡妻苏安。
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我的墓碑下放上白菊。
葬礼结束之后,江照一直站着不动,雨水顺着他的发丝蜿蜒而下,在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水痕。
何钊拿来一把伞,递给他,
「你知道自己心脏不好吗?任何感冒都可能诱发感染,你就非得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
江照面无表情地扔掉伞,「那就病死好了。」
果不其然,那天之后,江照就生了一场大病。
原本只是一场小感冒,但他一直不吃药,诱发了感染,在医院足足住了半个月。
晚上,病房很安静。
江照怔怔望着窗外寂静的黑色,用很轻很轻,很疑惑的声音说:
「安安,为什么你一次都不来我的梦里。」
「你曾经说要照顾好我的心脏。现在我把它弄生病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出院后,病才刚好,江照又因为酗酒再次感染进了重症室。
何钊冷冷盯着目光无神的他,直接用力扇了他一巴掌,「既然你想死,还不如被我扇死算了。」
「反正当时你做那些恶心事的时候,我就想替苏安扇你了。」
「人都死了,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啊!自我感动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外婆对我很好,要我看着你,我才懒得管你。」
「苏安如果看到你这些自以为是的行为,只会感到恶心,懂吗?」
江照脸色惨白,呆滞地看着他。
不知道江照有没有听进去何钊的话,但那天之后,他不再颓废,也不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平静地去上班,平静地继续生活。
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晚上他会在阳台站着抽一会儿烟,烟雾徐徐弥漫模糊面庞,却只平添孤寂落寞,化不开他周身凉意。
抽完烟,他就会去冰箱里拿出那袋水饺。
水饺剩的不多,大概还有十几个,江照就每天煮几个吃。
睡之前,他会安静地看一会儿我的骨灰盒,低低说道,「晚安。」
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用时刻跟着江照了,而且总是脑袋昏沉,莫名感觉很困,就每天待在房间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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