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晚恩闭了闭眼,脸上没有一分表情:“商宗鹤,我们和离吧。”这样商宗鹤便可以追求他想要的一切。而江晚恩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无愧地度过余下的时光。商宗鹤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江晚恩。“你在说什么?”江晚恩的心在那一瞬间却感到无比放松。原来这句话并不难说出口………
免费试读
江晚恩心里酸酸的。
原来自己生病了,他也是会关心的。
“好多了,已经……”
她话还没说完,帐篷被掀开。
只见莫空桑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擦伤。
江晚恩只感觉,商宗鹤的眼神一下从她身上移开。
他伸手将莫空桑扶住,关切地问:“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就是听说桑葚果可以治疗心疾,我就……”
“想要桑葚果去买便是了,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摘?”商宗鹤皱着眉头说道。
莫空桑低下头,看起来楚楚可怜:“对不起……”
商宗鹤叹了口气,对江晚恩说:“我先让人帮她包扎,马上回来。”
江晚恩还没说话,他便扶着莫空桑走了出去。
帐篷内的气氛一下凝滞了。
楚长川眼底神色不明,他将江晚恩的情绪尽数收进眼底,心里莫名的不悦翻涌。
但他只是一个外臣,什么都不能说。
连安慰都是僭越。
最终,他只能一拱手:“臣,先告退。”
“好。”江晚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看起来却分外苦涩。
楚长川刚走出门,江晚恩嘴角的笑便随即消失了。
她久久的坐着,一动不动,终是自嘲一笑。
成亲一年,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商宗鹤这样关心过自己。
原来爱一个人的模样是那样的……
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只要那个人出现了,你眼中便只能容下她。
原来自己不仅阻了他的仕途,还阻了他的姻缘。
车队继续南下,越接近扬州越是繁华。
明日便要到达扬州,车队歇在小镇上。
街市琳琅满目,江晚恩一行人悄悄逛起了集市。
江晚恩从来没有来过集市,连眼睛都用不过来了。
突然,一支摆在檀木盒里的狼毫笔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笔盒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卿字。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她摔坏的狼毫笔。
江晚恩径直走向那个书画摊。
她拿起笔,指腹不自觉的摩挲着那个‘卿’字。
商宗鹤或许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她却总是记在心里的。
让欣儿付钱之后,她转身去寻商宗鹤。
没走两步,她的脚步顿住了。
一个首饰铺子前,商宗鹤正替莫空桑插上发簪。
白色的玉兰花,跟莫空桑看起来很配。
两人转头就发现了江晚恩。
莫空桑慌乱无比,抢先道:“公主你别误会,是我戴不上去,所以才师兄帮我戴的……”
“没有关系。”江晚恩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只是走过去,将那笔盒递给商宗鹤。
“这个送给你。”
说完,她没有再看商宗鹤,穿过他们就回去了客栈。
心口又隐隐做痛了,陈太医的药效果好像不是很好。
江晚恩眼眶有些红了。
第二日,车队前往扬州城。
可没想到,刚进扬州,便在城门口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
走近才知,竟是扬州知府带着满府官员列阵迎接。
没想到他们瞒了一路,最后却不知为何暴露了。
扬州知府谄笑着:“公主舟车劳顿,下官特地为公主在船上举办了洗尘宴。”
江晚恩只好点头道:“有劳知府大人。”
晚宴前,江晚恩换下一路便服。
又穿上了属于公主的华服。
秋日的江南水汽氤氲,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坐在镜前,她眉间愁绪萦绕。
“这个给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晚恩转身,便看到商宗鹤递给她一只玉兰花发簪。
她微微怔住:“送给我的?”
商宗鹤点了点头:“嗯。”
江晚恩看着他,想起了那日他为莫空桑戴上的玉兰发簪。
心里闷闷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她喉间有些发堵,随后,她轻声说:“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商宗鹤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手替她戴上。
晚宴在一艘巨大的花船上举办。
江晚恩坐在宴席中间,在烛光照耀下,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商宗鹤坐在她身边。
尊卑有序,莫空桑没有资格坐在主位,只能坐在宴席的最后面。
池中舞女们翩翩起舞,周围男人们推杯接盏。
江晚恩感觉有些闷,便走出船舱吹吹风。
夜风吹走她心中些许沉闷。
这时,莫空桑却走到了她身边。
她看着江晚恩,眼中流露出羡慕:“公主,你今天真美,这样华贵的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了……你一定可以和师兄白头偕老……”
江晚恩听着她的话,难以抑制的涌上一阵厌恶和疲累。
“多谢。”她说完便要走。
但是莫空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眼,只见莫空桑早已没了之前的低眉谦顺,一双眼睛满是嫉恨。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离师兄远一些,求你不要赶我走……”
江晚恩心一惊,想要将手抽出。
只见莫空桑眼底上过一丝狠厉,抓着江晚恩的手便跌到了河里。
江晚恩大脑一片空白。
冰冷的河水重重拍在她身上,她只觉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
口鼻被水淹没,她无力的挣扎着。
她会死吗?
还没到点二十五岁,她便要死了吗?
父皇和皇兄该如何伤心啊……
还有商宗鹤,他终于可以自由了吧……
江晚恩缓缓沉到了水里。
就在这时,商宗鹤的身影出现在了水面。
江晚恩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
可商宗鹤只看了她一眼,便游向了莫空桑。
或许人死前总会想起很多事情。
岁月被剪成一段段,在江晚恩眼前出现。
她乏味苍白的人生里,商宗鹤就像其中最显眼的颜色。
他对她的温柔,袒护,不耐,厌烦,化作一颗颗水滴跟她一块跌入黑暗的湖底。
恍惚间,她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
一步步将她从湖底拖出。
“公主,你醒醒……”
这个声音是这么着急。
江晚恩艰难地想要抬起眼皮看看他,但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
江晚恩再次睁开眼,面前围了一大堆人。
欣儿,陈太医,扬州知府,楚长川……还有商宗鹤和躲在他身后一副惶恐模样的莫空桑。
见她醒来,陈太医连忙替她把脉。
一触之下,陈太医眉头死皱。
“公主,近期心痛可严重?”
江晚恩此刻便在心痛,她努力笑笑:“偶尔会有。”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想来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会重开药方。”陈太医叹息一声,“都出去,不要打扰公主休息。”
所有人都走了,房里只剩下商宗鹤。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的出奇。
“公主,你现在感觉如何……”商宗鹤先开口道。
江晚恩淡淡道:“挺好的。”
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她发病时,看见了商宗鹤不耐的神情后,她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个痛字。
商宗鹤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紧。
莫名的不安浮动在心尖。
江晚恩重重咳了几声,商宗鹤有些无措的说:“我去叫太医。”
“不用……”江晚恩说着,突然想起什么。
她手往头上摸去。
头上的发簪不见了!
江晚恩猛然坐起,起身便要下床。
见状,商宗鹤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你还没恢复,现在不能下床。”
江晚恩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踉跄着走到镜子前,发现头上的簪子确实没有了。
她一下愣住,任由商宗鹤把自己扶到床上。
这时,门一响。
楚长川端着药走了进来:“欣儿还在熬药,便让我先送过来。”
“给我吧。”商宗鹤伸手要接药。
但楚长川却稳稳拿着药没有放。
“驸马应该有事要做吧?”
“什么?”商宗鹤皱眉不解。
“你那位莫师妹好像风寒感冒了,驸马肯定要去好好照顾吧。”楚长川语带讽刺,毫不客气。
商宗鹤反应过来,心头怒气上涌:“我和师妹清清白白,楚大人自重。”
楚长川冷笑一声:“自重?”
气氛无端紧张。
这时,江晚恩声音响起:“我自己来吧。”
楚长川收敛住戾气,略过商宗鹤将药奉给江晚恩。
而商宗鹤愣在原地,满腔怒火像被针扎了一下。
不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江晚恩面不改色的喝掉一整晚漆黑药汁。
心口疼痛稍缓。
她喘了口气说:“楚大人,昨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楚长川深深看着她,半响才行了个礼:“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喊我。”
“嗯。”江晚恩点了点头。
楚长川走后,房间又是一阵寂静。
“对不起。”
江晚恩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突然听到了商宗鹤的话。
江晚恩睁开眼望向他,眼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昨天没有直接去救你……”商宗鹤攥着手,喉咙有些发紧,“师妹不会游泳,若我不去,她会没命的……”
那她呢?
明明吃过药了,心口又是一阵猝然的疼。
江晚恩移开眼,强压住眼泪,轻轻道:“嗯,我知道。”
陈太医怕再有什么差池,这几日一直在抓紧时间采买药材,打算等江晚恩休养好之后便即刻回长安。
过了半月,江晚恩总算好了些。
临行前,知府请了整个江南最著名的戏班㳖誮團隊獨家唱戏,给公主送行。
戏台隔水而建,场景竟都是实景。
江晚恩大开眼界,望着戏牌上的字——墙头马上。
她知道这个故事。
有情人被强行分开,最终历经险阻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望着粉墨登场的伶人,她一时恍惚。
锣鼓齐鸣,台上的演员或是哭,或是笑,她的心也随着或悲或喜。
最后故事里的裴少俊和李千金夫妻团圆,皆大欢喜。
好的结局总要有人成全。
终究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江晚恩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商宗鹤,垂下眼眸,轻声说了一个“赏”字。
欣儿领命而去。
“公主,天寒露重,先回去吧。”商宗鹤替她拿起披风。
“这出戏很好。”江晚恩轻轻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驸马认为呢?”
商宗鹤一愣。
这是江晚恩第一次叫他驸马。
称呼规矩无法挑剔。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