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苒一走进殿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江苒和裴云起并排站在殿中央,坐在龙椅上的北帝半瘫着,眼神浑浊。“江氏,你所谓何事要见孤?”北帝有气无力的开口问道。闻声,江苒凝神试探性的开口:“殿下,臣妇却是有件事想求,只是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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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年瞳色微变,而后笑着开口。
“宫某一个医者武功还抵不过裴侯兵营的士兵,保护夫人的重任怕是不敢当。”
“能不能抵得过,你我心知肚明。”
留下这句话后,裴云起便拂着大袖离开了西院。
药王谷的历代谷主除了会医人,还会使毒。
但这后面一条鲜少有人知道,裴延年也没想到裴云起速度这么快。
传闻中裴云起和夫人貌合神离,这江苒一直都是守活寡。
而如今看来这传闻怕是有一定误会。
晚间。
裴云起来到客厅用晚膳,入门看到满大桌菜肴。
可饭桌旁却没有想看见的人。
他于是看向张良发问:“夫人呢?”
张良俯了俯身应答:“回侯爷,夫人一个小时前出府去当铺了。”
当铺?
裴云起紧了紧眸色,一时间没了胃口起身就走出了门口。
“侯爷,你还未用晚膳这是去哪?”张良急匆匆喊道。
裴云起没有回头,轻声回答:“本侯不饿,出趟府。”
但当他行至府门口时,正碰上江苒迎面回来。
“你需要用钱可以直接在府上的账上支,何必去当铺。”裴云起率先出声。
江苒顿下脚步,看了眼他:“我只是想当掉了一些用不上的东西。”
这话让裴云起起了好奇心:“何物是用不上的?”
刚一问完,他忽然响起白日里让夜七送去的那颗夜明珠。
此物在别人那里可谓是价值连城,但在江苒这里他一时没了底。
“当的莫非是那颗夜明珠?”他试探性的看着江苒。
江苒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饶过裴云起径直往府邸走。
裴云起紧跟其后,丝毫没有因为她不回答而心情不好:“若真当了那便当了,只不过后日太后的寿宴你必需同我一起赴宴。”
江苒一愣,当初送夜七送夜明珠的时候可没告诉她收了就要去赴宴。
“我现在把夜明珠还给侯爷,还来得及吗?”她看向裴云起,目光无比认真。
裴云起被这话一呛,轻声咳了一下:“为时已晚,早点准备。”
见意见被驳回,江苒再次别过脸,加快了回院的脚步。
裴云起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旁,直到将她送到了琉璃苑。
在回去之时,他的心情不由的变好了许多。
但走到一半,裴云起看到自己院子和琉璃苑之间隔得一方小池塘莫名看不过眼。
回到院子他就马上唤来了夜七,下令吩咐:“找人把院外那方莲池填平,换种梅花树。”
夜七一愣,一时之间摸不清这侯爷这突如其来的想法。
但既已下令,他也不敢多问:“是,属下这就去办。”
当夜七转身快要走时,裴云起又开了口:“动作快些,不可让夫人察觉。”
这话不长,却无非加大了难度。
夜七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色,点下了头:“属下,这就去办。”
夜深人静时。
当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夜七带着几个仆人悄悄拿着木桶来到莲池。
看着映照着月光的水面,众人片刻的无言。
月色渐渐隐进了云雾之中,江苒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手上还拿着泛着蓝色荧光的夜明珠。
她没有告诉裴云起,其实这个她很久前便在他书房的书架顶上见到了。
第三十二章 水火不容
太后寿宴前夕,宫里就来了人。
江苒跟在裴云起身后接旨。
“陛下有旨,裴侯平叛江南有功,故赏赐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
待圣旨念完后,裴云起俯身接过,目色严谨启唇:“臣叩谢陛下隆恩。”
太监总管张元用着细嗓开口:“裴侯,陛下还口谕让你明日早些进宫有要事相商。”
裴云起微微抬首,应了下来。
“那奴家就先回宫去了,不叨扰侯爷清净。”
随后张良将宫里的一行人带出了府邸。
江苒见人走后,也转身就想离开,但还没迈出步子就被裴云起拦了下来。
“明日便是太后寿辰,本侯还未备好礼品,不如你陪我现在上街去看看。”
以往府里大小人情往来,随礼之事都是江苒一手操办。
如今她回来,这事也自然是推不掉的。
江苒沉默半响,继而出声:“那走吧。”
裴云起见她答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上京城中。
作为一国之都,目光所及之处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街道旁更是开满了不同的商铺,几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江苒和裴云起坐在马车中,听着马车外的人声鼎沸。
“侯爷对礼品可有什么想法?”江苒问道。
裴云起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摇头:“一切听你的。”
男主外,女主内。
他习惯了这种事情由江苒经手,也不想让其改变。
就这样,两人下了马车后。
裴云起都是跟着江苒走的。
看着满大街的商铺,江苒细细想着从前面见太后的喜好。
太后入宫前出身贵门,普通的金银首饰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那到底该送些什么稀奇的东西才会让太后满意呢?
就在江苒为礼品之事深思时,裴云起忽然牵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碰的刹那间,她微微一震,正想松开时却听见北夜寒的声音。
看到两人十指紧扣,北夜寒的脸色微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裴侯这是和江小姐出来办事?”
裴云起维持着脸上的轻笑摇头:“就是单纯陪夫人逛街,五皇子这是要去哪?”
江苒用力想将自己的手从裴云起的大手中扯出来,但试了半天他握的更紧了。
就好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还侧目看向她:“夫人莫闹脾气,外人还在呢。”
听着这声外人,北夜寒讪讪一笑,若无其事的回答着最初的问题:“明日便是皇祖母生辰,想去寻寻合适的礼物。”
话落,裴云起正想出声。
不曾想被江苒强行一步:“真巧,我们也是,不如殿下同我们一道去看?”
看到她脸上扬起的笑意,裴云起心里不舒服起来。
凭什么她对谁都可以一副笑脸,唯独对他冷淡的跟陌生人一般。
他心里余火未消,更闹心的接踵而来。
北夜寒浅笑一声:“那便一起吧,人多主意也多些。”
裴云起还没来得及反应,江苒已经挣开了他的手,走向了北夜寒。
望见这一幕,他心里的那股火蹭蹭顶上了喉咙。
但要让他掉头就走,又显得小肚鸡肠。
最后,裴云起两侧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目不斜视的从她眼前走过。
随后不着痕迹的走到了江苒和北夜寒的中间。
还不改脸色的左右看了两眼二人:“本侯这是怕你们被其他官僚看到误会了。”
江苒一怔,只觉啼笑皆非。
这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引人误会了?
“侯爷自己不要误会了才是。”
说完这句,江苒便先步走上前去。
留下裴云起和北夜寒互相对望一眼,又别开视线追上了上前。
就这样,奇怪的三人组就出现在上京城的街道上引得不少目光。
这些目光近九成都是因为裴云起。
天子脚下,这位异姓侯爷可一直都是城中的风云人物,每每他班师回朝时那必定是满城人都为之恭迎。
除此之外,就很少有再见他的机会了。
相比外界的纷扰,裴云起的视线却一直都是看着江苒的。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江苒嘴皮子这么厉害,时不时就能怼地他哑口无言。
走到一家玉器店。
店主见到是裴云起,脸色立马就变得恭敬起来。
“侯爷大驾光临,小人倍感荣幸。”
这样的客套话,裴云起听过无数,眼下毫无感觉:“无事,店家把店里的镇店之宝拿出来吧。”
要看就看最贵的,这是他向来的风格。
江苒目色平静,站在一边。
店家不敢耽搁,派了两个小二就将店里的镇店之宝,一尊用和田玉雕成的弥勒佛像被抬了出来。
佛身的每一处都玉泽透亮,价值不可估量,让江苒眼前一亮。
补捉到她眼底的惊艳,裴云起转头看向店家:“将这送到侯府去吧。”
店家脸上一喜,立马吩咐小二打包。
“小心些端下去,别碰到了。”
江苒心觉诧异,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好了,买完了我们就先回府吧,殿下你慢慢挑。”裴云起说完,不由分说就强行拉起江苒的手走出了店铺门。
全程根本没给北夜寒机会说话。
江苒被他拉着,手被捏的生疼。
而走在前边的裴云起脸色黑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力道过重了。
最后,江苒实在忍无可忍吃痛出声:“侯爷你捏痛我了。”
闻声裴云起才猛地松开了手,眉梢间染上了几分愧疚,不自然的开口:“方才本侯想别的事去了,抱歉。”
江苒揉了揉微红的手,秀眉皱起,没有理会他的道歉直接朝着马车停留的方向走去。
就在裴云起迟疑时,一旁的摊贩出声。
“公子可是惹夫人生气了?不如买只猫送给夫人道歉,这小家伙还能在你忙时陪伴夫人呢。”
裴云起看向摊贩,只见一个笼子里有好几只毛茸茸的小猫。
摊贩的话好像带着蛊惑一般,让他靠上前,认真的挑起了猫。
“公子,这挑猫是看缘的,你伸手进去看看哪只最亲你。”说完,摊贩打开了笼门。
裴云起伸进手,就有好几只小猫讨好似的用小脑袋蹭他的手心。
唯独一只小白猫躺在一边,只冷漠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趴着睡觉了。
裴云起看着这猫态度不由的想起了江苒对待自己,这简直又过之而不及!
于是,他买了那只唯一不搭理他的小白猫。
抱着小猫回到马车上后,裴云起将小家伙直接放到了江苒的怀中。
江苒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目光疑惑的望向他:“这猫是?”
裴云起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的开口:“方才路边上捡的,觉得可怜就捡起来了,你先替本侯养着。”
江苒对他这样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低首半垂下眼眸,见到小猫的可爱勾了唇。
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颜,裴云起沉稳的面色虽然不改,但心下的波澜却升起了万丈高。
卯时。
天未亮。
江苒就起床梳洗,对着铜镜化了一个淡妆。
随后她将放在床底下的一袋银两藏在了袖子中,这是她前几日卖掉首饰所得的银钱。
离开之际,江苒将裴云起送给她的那支金步摇和夜明珠都原封不动放在了梳妆台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苒打开门,毫不留恋的走出了琉璃苑。
穿过长廊,她走到了府门口。
进宫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原地,夜七看到江苒先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夫人来得这般早。
“夫人,如今时辰还早,你不如去客厅用完早膳再过来,侯爷也在那。”
夜七特意咬重了后半句。
但江苒置若未闻,独自上了马车。
夜七看着夫人放下轿帘,转身就快步走进了侯府。
不久后,裴云起穿着暗红色的官袍,头戴官帽步履匆匆的走出府门。
一撩开轿帘,他二话不说,直接掀起坐榻。
见到没有包袱后,脸色才渐渐缓了下来。
但江苒的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侯爷这是找什么?”
裴云起自知理亏,但他又不能说因为怕她像上次那样跑了。
故而随口扯了个幌子:“本侯前几日丢了把匕首,想看看是不是落在车上了。”
江苒才不信他的诡辩,但也不想一大早就同他争,索性在旁噤了声。
待裴延年同夜七一起换上侍卫衣服后,大部队才朝着皇宫驶去。
马车上。
裴云起手上拿着兵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余光时不时瞥向江苒,却看到她正襟危坐,眼里没一点情绪起伏。
半响后,他率先打破了这片安静。
“待会进宫我要先去朝阳殿面圣,你到后宫去时注意安全。”
江苒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前几年因为被封号的关系,她进宫的次数甚多,和皇后的关系也相熟。
对于她冷淡的态度,裴云起皱了皱眉,问道:“你就没有想问我说的吗?”
江苒目露不解:“侯爷让我问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看看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一时气闷,裴云起也有了小脾气,故意不吱声。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直到进宫下了马车。
裴云起正想再叮嘱几句,但江苒已经从他面前直接走过。
走的方向还是和后宫相反的,
“你走反了,凤藻宫在左边。”他提醒出声。
但江苒头也不回开口:“我也是去面圣的。”
闻言,裴云起心中大感不妙,脑海里响起她在江南说过的话。
“我跟你回去,到陛下面前和离。”
想到这,他匆匆追了上去。
朝阳殿。
江苒一走进殿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江苒和裴云起并排站在殿中央,坐在龙椅上的北帝半瘫着,眼神浑浊。
“江氏,你所谓何事要见孤?”北帝有气无力的开口问道。
闻声,江苒凝神试探性的开口:“殿下,臣妇却是有件事想求,只是不知当不当讲。”
北帝费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江苒屏住神,心里紧张起来。
就在她想出声时,龙椅上的北帝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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