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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客厅霎时间寂静无声。顾夜恒的心猛地收紧,转身看向了门外。微风轻轻吹起,牧浅歌穿着一袭白裙缓缓迈步走了进来。一头青丝发只用一只白玉簪子盘起,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端庄而又优雅。四目相对间,恍如隔世。“你……你的头疾可好些了?”顾夜恒本想出声关心,但话一说出又带上了几分冷硬。牧浅歌明亮的眼波里没有一丝起伏,声音寡淡:“已经大好,无需侯爷关心。”对于这样疏离的态度,顾夜恒像塞满了一团棉花,乔闷至极。“既然大好,那便先随我回去。”他不自觉的冷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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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景南。

这四个字让顾夜恒心头一震,墨眸幽冷:“这又是她想的主意?”

上一次是代笔要银两,这次直接让亲人带着牌位来要休书。

牧浅歌为了和离倒真是什么都做的出。

牧知画听闻这话,眼里的悲痛再也抑不住:“家妹嫁给侯爷七年之久,你身为她的夫君还不了解吗?”

她看着眼前冷眼以对的男人,只替妹妹感到不值。

顾夜恒长袖里的手微微攥紧,牧知画的话让他心一窒。

脑海里,牧浅歌的声音又响了出来。

“夫君,妾知你这几日睡不踏实,便道衡山庙求了安眠香。”

“夫君,家里有妾在,您可安心为国守疆土。”

牧浅歌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插进了顾夜恒的心口。

虽然疼的不剧烈,却让他烦躁至极。

“想要休书让她自己来取!”顾夜恒无心再多言,拂袖就要离开。

牧知画大步上前,抱着牧浅歌的牌位挡住了他的去路,红着眼嘶哑了嗓子:“侯爷,你是想让家妹死了都不安生吗?”

顾夜恒眸光阴沉了下来,声音冷厉:“本侯说了,别再用这种法子来要休书。”

他隐忍着心底的怒火,眸色越来越寒。

牧知画没注意他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生前她便被这侯府困了一生,难道她死了你都不放过她吗?”

一字一句无一不触及顾夜恒的痛点。

“本侯说了,牧浅歌不会死!”

一声怒斥,顾夜恒夺过牧知画手中的牌位,狠狠摔在了地上。

“嘭”一声,牧浅歌的牌位便断成了两半。

牧知画看着地上断成两半的牌位,眼里露出嘲意嗤笑一声:“侯爷何必呢?你不是早就望着家妹下堂吗?如今人死了不正好随你的愿?”

她痴痴地笑着,悲愤无比。

顾夜恒冷冷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怒气冲冲的甩袖便离开了大厅。

牧知画抱起牌位,望着院子里的高墙,落下几行清泪。

“浅歌,别怕……姐姐再也不会让这上京城困住你了。”

大步行至书房。

顾夜恒唤来了夜七。

“你不是传信回来在景南找不到牧浅歌吗?牧知画怎么会带着她的牌位来?”顾夜恒怒声质问。

闻言,夜七重重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侯爷,请节哀。”

这声节哀让顾夜恒心一空,沉默半响后,他嗤笑出声:“所以,你也要骗本侯说她死了?”

整整三个月时间,他最后盼来的消息是牧浅歌的死讯。

简直是既荒唐又可笑

夜七摇了摇头,回道:“属下花八日时间快马赶到景南,到牧家时看到的已经是夫人的坟墓了……”

顾夜恒放在书案上的手渐渐紧握成了拳,黑目似寒潭一般冰冷:“本侯最后问你一遍,牧浅歌现在到底在哪?”

夜七对上顾夜恒骇人的目光,最后把头磕在了地上,道出了真相。

“为夫人就诊的大夫说,夫人是死于脑疾,且患病三年……”

顾夜恒身形一僵,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灵魂。

牧浅歌患病三年?他竟丝毫不知。

沉默半响后,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夜七见状,急声问:“侯爷,您这是去哪?”

顾夜恒遥望着远方,失神回道:“本侯去景南接她回府。”

夜七一愣,急忙出声阻拦:“侯爷此事不可!若是让朝中那些对家知道了定是要大做文章的。”

“本侯心意已决,你现在马上下去打点好回景南的事宜。”顾夜恒神情坚定,强硬的语气让人不容拒绝。

夜七知道多说无用,只闷声回了句:“是,属下这就去办。”

话落,便匆匆走了出去。

夜七刚走一会儿,张良突然匆匆走了进来。

“侯爷,祁夫人站在门外非要见你。”

顾夜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吐出两字:“不见。”

张良点了点头,正要去回话,抬头就看到牧知画已经走了进来。

“祁夫人……你”他作势走上前想要拦下她,却听到顾夜恒开口。

“你先下去。”

张良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走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两人。

顾夜恒不紧不慢的起身,抬眸看向牧知画语气冰冷:“倘若祁夫人还来要休书便不用再多说,本侯心意已决此生都不会和离。”

他这一生做过的决策无数,唯有此次最为坚决。

听到这话,牧知画嘴角扬起一抹冷嘲:“顾侯何必假情假意,倘若你当真对家妹上过心又怎会不知她活的有多痛苦。”

顾夜恒墨眸一沉,苦涩在心间蔓延开来。

说来的确讽刺,牧浅歌患病三年他却毫不知情。

见他无言,牧知画眼里的悲愤愈加:“事到如今,我只求侯爷亲写休书一封,让家妹在黄泉下过的好一些,她这辈子已经太苦了。”

顾夜恒片刻的失神,想到日复一日所做的那个噩梦,他便莫名的心慌。

牧浅歌的名字好像永远都刻在了他的心头,成为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失神半响后,他才回过神看向牧知画:“没有亲眼所见,本侯是不会信的。”

话音落下。顾夜恒便走到门口,牧知画急忙上前拦正要出声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细嗓音。

“圣旨到,顾侯接旨!”

顾夜恒站在门中央微微俯身,声音不卑不亢:“微臣接旨。”

“陛下旨意,现景南突发叛变,派顾侯即刻启程平乱,钦此!”

宣旨之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元。

顾夜恒神情微变,接过了圣旨。

而跪在他身后的牧知画眼底划过一丝慌乱,紧张的攥紧了手。

宫里的人走后,顾夜恒拿着圣旨,心被揪了起来。

景南发生叛乱,那牧浅歌安全吗?

就在他出神之际,牧知画走了上前来:“此番景南有变,我担心家眷,请侯爷带上臣妇一起。”

话刚说完,顾夜恒就冷声拒绝:“不可,你在这里待着,本侯会保护祁府的安危。”

牧知画神情复杂的抿紧了唇,刚想说话,却见顾夜恒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牧知画心乱成一团,急忙往住的小院走去。

翌日一早。

顾夜恒穿着一袭银白色铠甲,高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而夜七陪在一旁。

行至城门口时,已经有一大批兵马等在了原地。

“启程!”

随着顾夜恒一声令下,全部的兵马浩浩荡荡便离开了上京城。

八日后。

景南扬州知府。

“侯爷,这次叛乱的主导是南岳山一群土匪,此山易守难攻所以才一直僵持不下。”知府徐长青站在一旁说着原委。

顾夜恒坐在主位上,目色沉稳,半响后开口:“给你一个时辰,把南岳山的地形让人画成图呈上来。”

徐长青一惊,双眼都瞪大了:“一个时辰?侯爷这时间还早何必这么赶?”

“午时本侯就要发兵,如此你觉得还剩多少时间给你?”顾夜恒冷声反问,幽冷的目光直直看向徐长青。

一时间,徐长青被强大的气场压的不敢大声喘气,忙回:“是是是,臣这就去办。”

话落,便匆匆走了出去。

待人走后,站在一旁的夜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侯爷,陛下不是给了您半月的时间,现在还有七日,你何必这么急?”

顾夜恒置若未闻,而是走到门外,出神的望着无垠的天空。

半响后,他转过头看向夜七吩咐道:“你悄悄再去祁府打探一下近日发生的事。”

夜七神情微微一怔,沉下声回:“属下这就去办。”

待夜七离开后,顾夜恒缓缓迈步走到了院子中,望着小池塘出神。

恍惚中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牧浅歌。

那次他奉命参加宫宴,一个劲的喝着酒,完全不理会任何千金的示好。

在场的贵家小姐不计其数,都是深闺里养出来的,无趣至极。

所以没待多久,他就离席走到了御花园透气,在走到假山时忽然看到穿着一袭白袄裙的牧浅歌正撸着袖子蹲在池塘边在救一只落水的白猫。

十二月的池水冰冷刺骨,将她的手冻得通红。

闺阁里养大的千金小姐娇贵至极,所以他笃定牧浅歌会放弃。

但顾夜恒看了许久,她都还在用手救猫。

最后那只猫竟真的被她救了起来。

随后牧浅歌将猫小心抱在怀里,转身便离开了御花园。

这便是他见牧浅歌的第一面,也是他深藏在底的秘密。

到底是谁先动的心,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午时。

顾夜恒带兵围剿南岳山。

在走到扬州城门口时,他就看到城外的墙上还挂着百姓的尸首,地上躺着数不尽的尸体。

昔日繁华祥和的扬州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凄惨景象。

一进城,硝烟滚滚划破了天际,血红色的腥味让在场的人皆呼吸一滞。

无处不见的百姓尸体横满了街道,大多数人都是直接被刺穿了心脏,更有的人尸首分离。

活着的难民像亡徒一般前仆后继往城外跑。

在看到有些妇人被推倒在地时,顾夜恒都会联想到牧浅歌此时的安危。

这战乱面前,她同样手无缚鸡之力,该怎么活得下去?

不等他多想,前方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传来。

无数凶悍的土匪拿着大砍刀像恶狼似的扑了过来。

逃命的难民一慌,急忙加快了脚步。

顾夜恒墨眸一冷,扬起手中的长剑冲了上去。

一连斩杀土匪数人,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在他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两方人马混成一团撕杀,刀剑相撞时发出震耳的铮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顾夜恒双目猩红已经杀红了眼,手中的剑都沾满了鲜血,俊朗的脸上都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疲倦一般,手上的剑直击敌人的喉咙,一招毙命。

混乱中,夜七单杀冲了进来:“侯爷,这里我来断后,你先走。”

“好。”

又斩杀了土匪几人后,顾夜恒才冲出重围,快马加鞭往祁府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

镇北将军府。

风一吹来,顾夜恒便闻到了比城中更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止不住的胆寒。

望着近在眼前的大门,他却突然没了推门而进的勇气。

这是第一次,他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但最后,顾夜恒还是迈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祁府的大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府中数人惨死的景象却让他怔在了原地,心一寸寸凉到了谷底。

整个府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地面都被血染红,无数仆人都还惊恐的双眼瞪大没来得及闭上。

偌大的镇北将军府除了尸体,无一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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