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姜知意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然而,一步,一步。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只见姜府上下,满目鲜红。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姜知意只觉得手脚冰凉。“爹……娘……”她声音发颤,一个一个人寻过去。直到听到内堂传出的兵戈声与父亲的声音。姜知意忙不迭的跑了过去。短短的几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却已经撑着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末了,姜知意终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是爹!爹还活着!姜知意眼眶滚烫,刚要开口喊,就瞧见一道道箭矢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飞出,射向姜父背后!“爹,小心!”姜知意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姜知意单薄的身躯上。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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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宫。
姜知意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一身华贵宫服的女人。
她,便是自己的生母吗?
她此次唤自己来,可是知道了真相?
姜知意胡思乱想着,神情有些恍惚。
而后就听高位上的贵妃开了口:“本宫听闻,陆辰安回拒了陛下赐你们和离的圣旨,此事你可知晓?”
姜知意怔了下,随即顿首:“是,此事……”
然而,她话刚冒头。
贵妃便直接打断了她:“此事已是定局。”
“无论陆辰安也好,你也好,待你们和离之后,嘉宁会嫁进陆府,与陆辰安成夫妻之美。”
姜知意怔愣了半晌。
所以她召自己进宫,便是为了告知此事无从更改吗?
她是为了叶芷吟吗?
可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女儿!
但是这些话姜知意不能说,最后只问:“如此强拆他人婚事,贵妃娘娘于心可愧?”
“棒打鸳鸯是错,可据本宫所知,陆辰安并不喜欢你。”
贵妃一句轻飘飘的话,姜知意却听的脸色煞白。
“甚至陆辰安待我儿嘉宁,都要比你亲近些。姜小姐,和离一事你未必委屈。”
姜知意跪在青石地上,冷意穿透衣衫,刺进骨头缝里。
是啊,陆辰安不喜自己人尽皆知。
便是和离再娶,他与叶芷吟说不准还是一桩佳话!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姜知意心中却像涌动着股气。
见她依旧不松口,贵妃神色冷了下来:“姜小姐,古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嘉宁早年受了不少苦,本宫膝下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为完成她所愿,本宫并不在乎别人如何。”
“本宫言尽于此,你也莫要太执拗,免得伤到自己。”
她话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姜知意自然听得出来。
“所以若我仍不愿和离,娘娘打算如何?”
她字字喑哑。
贵妃没说话,只朝宫人招了招手:“本宫准备了些赏赐,你自己好好选选吧。”
话落,她便起身由着其他宫人扶着,朝内殿而去。
“轰!”
明明是冬日,姜知意却感觉如夏日雷鸣!
她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软榻上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刚刚,陆辰安的语气那般亲昵,像极了宠溺!
可他唤的人,却是叶芷吟!
“陆辰安,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是谁!”
姜知意声音有些尖锐,陆辰安紧闭的眼也慢慢睁开。
瞧见姜知意,他皱了下眉:“你喊什么?”
姜知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的夫君,在睡梦中,唤着其他女子的名字!
他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姜知意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喉咙里也哽着些嘶哑:“陆辰安,你就这般喜欢叶芷吟吗?”
陆辰安眸色深邃:“与你无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撕扯啃咬着心,姜知意疼得脸色煞白!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片刻后,陆辰安坐起身,按了按眉心:“听说你今日不仅回了姜府,还进了宫去觐见贵妃娘娘?你同她说了什么?”
“你希望我说什么?”姜知意声音沙哑。
陆辰安久久看着她,最终开口:“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别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就要转身就走。
掩在衣袖里的手还在死死的攥着那把贵妃赐下的匕首。
姜知意不知怎么想的,拉住了陆辰安的衣袖:“你有什么考量?”
陆辰安回头看来,没有说话。
就听姜知意又问:“与我和离,娶叶芷吟,这就是你的考量,对吗?”
陆辰安将手抽回:“你不必知道。”
扔下这话,他大步离去,再没给姜知意开口的机会。
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姜知意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陆辰安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姜知意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姜知意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陆辰安。
姜知意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姜知意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辰安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姜知意,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辰安会选择哪个?”
姜知意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陆辰安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姜知意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姜知意,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姜知意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陆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陆辰安从门内走出来,瞧见姜知意,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姜知意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陆辰安愣了下。
过往,姜知意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
出神只是一瞬,陆辰安便直接回:“公事。”
只是不知为何,姜知意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
没等细思,就见陆辰安迈步要走。
“陆辰安!”
姜知意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
刚刚叶芷吟那个赌,她并不想下注。
但看到陆辰安的这一刻,姜知意改变主意了。
她终归是不信,三年夫妻,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
姜知意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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