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身上哪儿我不熟？”祁川道，“老实点，身上已经是一股馊味，再不清理臭气得熏天了。”“那喊护士过来。”祁川眉梢微挑：“我在这儿，找什么护士？”他还是替她扒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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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跟祁川聊完，看了她两眼，见她虚弱，又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她，走了。
第二天中午，她带着鸡汤过来时，季未央正好在换药，谢希也就看见了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泛着红，伤口还有点裂着，由于血小板的凝血功能，里头还有些干涸了的血迹，被护士一一擦干净。
季未央还是只能躺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护士换完药以后，替她把床摇起来了些。
谢希说：“好一点了？”
季未央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勉强朝她扯起个嘴角：“嗯。”
谢希说：“这伤口深，估计得留疤。”
季未央微微皱眉，伤在这个位置不太好，要是留疤的话，以后穿一字肩可能都不太好穿了。
谢希安慰道：“毕竟也是因为祁川，你才遭的这罪。让祁川给你想想办法，他做手术应该懂祛疤问题。”
季未央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开口说自己不是为了救祁川。
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觉得她嘴硬。
那段监控视频今早她也看过了，确实像她在死死护着祁川。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也只会想到这是一出舍己为人的戏码。
但其实是因为那边空间过于狭小，她被堵在里面无路可退，人家但凡转头，她就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不得已才跑的。谁又能想到那男人还是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来。
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要捅的是祁川，那就是心脏的高度了，指不定还真会出意外。
祁川现在挂了，她爸的后续就没着落，所以她又觉得又挺幸运，没伤到祁川。
季未央在心底叹口气，又开始犯困，勉强忍着困意着喝掉谢希喂过来的鸡汤。
喝到一半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祁川走了进来。手上还有本登记表，季未央没看表，也猜到现在是上班时间。
谢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在上班？”
“刚在楼上通知完病患明天手术的事情，正好路过，就进来看一眼。”祁川看着季未央，见她一副眼皮直往下耷拉的模样，说，“别喂了，让她睡吧。”
“那怎么行?多喝点才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祁川微哂：“您的手艺，人家也不想喝。”
季未央再困，还是打起精神说：“阿姨，我没觉得不好喝。”
谢希说：“没事，你睡吧，他一直就是这副死样子。”
祁川看了两眼季未央，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谢希也没有待多久。
再等到傍晚，季未央因为翻身牵动到伤口而痛到掉眼泪的时候，祁川来了。
祁川顿了顿，说：“疼？”
她觉得他净说些废话，偏头没有理他。
祁川走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口，说：“再等个三五天，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一个星期左右能愈合，扎得也没有那么深，就是那天血流了不少。”
季未央说：“受伤得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祁川挑眉道：“你这话倒说的像是我不上心。”
他上心了才有鬼呢，也没有见他替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应该是“救命恩人”，但季未央可没感受到半点关于“救命恩人”的优待。
祁川进了她病房的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时端着水给季未央擦身子。
季未央倒是想稍微冲一下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昨天也没有擦拭。
祁川脱她裤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大，就是不肯。
“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身上哪儿我不熟？”祁川道，“老实点，身上已经是一股馊味，再不清理臭气得熏天了。”
“那喊护士过来。”
祁川眉梢微挑：“我在这儿，找什么护士？”
他还是替她扒得干干净净。
季未央正要开口说门锁坏了，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只看见男人一只手握着女人的一只脚腕，至于大腿上边被男人挡着，看不见。不过女人的裤子底裤这会儿正挂在椅背上，到底是一副什么场景，也可见一斑了。
祁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护士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季未央怕的就是被人撞见，此刻心如死灰，“你非要这样，这会儿被人看见了。她要是一传，医院里都是这事了。”
祁川拧干毛巾：“想开一点，我们本来也不清白。”
“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们肯定要觉得我是你小老婆。”季未央还是不想把他俩这点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祁川道：“上次出差，不少人见过你，大家都认为你是我的追求者。所以这次不管护士那怎么传，没人会觉得你是小老婆，最多觉得你是过分喜欢我。”
季未央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人家觉得我过分喜欢你，但是你扒我裤子做什么？人家肯定要觉得我们有关系。”
祁川闻言认真打量了片刻她的神情，意味不明说：“你想要身份？”
祁川把干净的裤子给她换上，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安安静静，换完后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两眼，道：“我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当男女朋友，反而有了枷锁。你怎么想？”
季未央明白祁川的意思，他这是不想因为这点恩情，就被她给粘上了。
不过恩情本来也就是被他误会才有的。
她说：“我也觉得维持现状挺好。但是今天护士小姐看见了，你去解释。”
祁川说：“行。”
上边他擦的没下边仔细，等弄完，他就被季未央催着去跟护士解释清楚，几分钟后祁川回来，手上还提着吃的。
季未央看他把外卖包装一一拆开，然后端碗坐在她边上给她喂小粥。
粥太素了，素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祁川皱眉道：“张嘴。”
季未央说：“我不饿。”
“这些喝完，给你一万块。”他说。
季未央愣了愣，这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呀，到底是张嘴喝了，这一喝，发现味道倒是还不错，一碗也就很快见底了。
季未央意犹未尽，说：“这是哪一家店的？有点好喝。”
祁川淡淡道：“我奶奶煮完，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的。”
“奶奶手艺真好。”季未央由衷夸赞道。
祁川闻言看了看她，然后弯腰下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我尝尝。”
季未央觉得祁川的吻技，简直炉火纯青。
她想了想，说：“不觉得有细菌吗？”
祁川被她问的一顿，然后进洗手间漱口去了。
当天晚上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就缩在一张一米五的沙发上，季未央问他几点回去。
他琢磨了片刻，心不在焉的道，“等你睡着吧。”
只不过季未央半夜醒来，喊护工的时候，祁川却还在，听到她的声音从沙发上翻了起来，问：“怎么了？”
“想上厕所。”她小声说。
季未央下半身能正常走动，不需要用尿壶，前几次都是护工扶着她去的。护工也是个女人，她没有不习惯，换成祁川，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季未央也不敢直接坐在医院的马桶上，会悬空一些，祁川全程给她借力，水声响起的时候她脸红了，不过他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半点异样都没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祁川要是微微挑眉，她可能会更加不好意思。
等她上完厕所，他又扶着她躺好。
“你怎么还没有走？”
祁川道：“我走了你这边能方便？”
“我可以找护工。”
“你的护工可兜不住你这体重。”祁川道，“平常上厕所怎么上的？”
“也这样。”就是自己使的力气得更多，伤口也更痛。
祁川察觉到她的意思，“就忍着？”
季未央没做声，默认了。
“上完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因为疼偷偷掉眼泪？”祁川反问道。
季未央说：“这不是我身边没有其他男人，而且你还要上班，总不能时时刻刻打扰你。过两天我打算自己请一个男护工。”
祁川顿一顿，视线盯着她：“没发现我总来你这边转悠？季未央，麻烦别人你还不如麻烦我。我办公室过来，也就几分钟。再者，请一个男护工听你撒尿你好意思？”
季未央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她本来还以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呢。
祁川做完在手术，几乎没睡觉，刚刚也没有休息多久，很快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去了。
季未央自己倒是看了一会儿手机，才再次入睡。
护士一大早过来的时候，推开门，再次在季未央的病房里面看到祁川，床上那位还睡着，祁川已经洗漱完毕，打算去办公室。
见到她，祁川朝她淡淡颔首。
护士又想起昨天他一只手握住季未央的脚腕，而且给人家擦拭身体，明明亲密，可转头又说跟她没关系。
她其实觉得，季未央跟祁川或许离在一起也不远了，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没有人会错过。
当天下午谢希跟祁川奶奶一块过来的时候，护士就猜大概会发生点什么。
尤其祁川奶奶，满脸笑意的给季未央送了粥。要喂她时，谢希朝护士说：“麻烦你把祁川叫过来。”
祁川在看到祁奶奶时，目光微微变了。
祁奶奶笑眯眯的朝祁川招手道：“你的人，你自己来喂。”
“嗯。”祁川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坐在了季未央的床边。
季未央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祁奶奶和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来，道：“未央，你这次帮了祁川，奶奶总是要谢谢你的，但奶奶老了，不懂时尚，只能拿一些老旧的东西过来送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说完话，就把首饰盒给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不小的深蓝色宝石，只不过做工看上去确实有年代感。
“奶奶给你戴上。”她继续和蔼的笑着，弯腰替季未央戴项链。
季未央莫名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祁川，只见他满脸复杂，情绪显然不算好。
谢希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祁奶奶戴完，又仔细的上瞧瞧下瞧瞧，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未央这丫头长得就是好看，这项链被她戴着可一点不显老气。祁川，你来说说，是不是很好看？”
祁川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谢希笑道：“未央，这项链当时周意可是求着要，你奶奶都没送，看来还是你合她老人家的眼缘。”
谢希这句话，几乎是给季未央敲响了警钟。
这项链绝对意义重大，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祁川，后者这会儿有点走神。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季未央说，“这个太贵重了，放我身边也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就被偷了。”
祁奶奶道：“被偷就被偷了，奶奶送给你，那是你值得。”
季未央抿着唇不做声，祁奶奶这个人看似和蔼可亲，其实气场很强，很明显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
谢希意有所指的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求你奶奶就成。奶奶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她有的是钱。”
季未央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祁川淡淡说：“您老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祁奶奶道：“也是该回去了，你送我下去吧。”
等两个人进了电梯间，祁奶奶就率先开了口，说：“这姑娘我瞧着还行，又这么为你，你们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处一处试试看吧。”
祁川道：“我跟她大概率走不到结婚那一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祁奶奶道，“之前我也同意你和周意，你们走到那一步了么？我老婆子喜欢，你就替我老婆子试试，爱情这东西，也说不准的。”
祁川抿起唇，没有说话。
“再者，你现在要再娶一个喜欢的，几乎没有可能。”祁太太道，“祁家男人都冷血，你爸你叔叔你爷爷，没有一个是重感情的，所以找一个长辈喜欢的，也不是坏事。”
祁川点点头：“听您的，您老人家喜欢，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试的。”
祁川把祁奶奶送到车上，才抬脚往回走，看到谢希时，脸上有几分冷意：“您也太心急了。”
那天他们聊，祁川虽说可以跟季未央以结婚为目的正式恋爱，但后面那句不喜欢与前面半句相比，是先扬后抑，看似愿意，实则还是没同意。
谢希那天说随他，没想到直接请了祁老太太。
老太太这两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祁川虽说不见得是一个孝顺的人，但也是尽量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毕竟当初不是她努力打下了祁家的江山，祁川现在的日子必然不会有现在好过。
谢希听了祁川的话，淡淡道：“我只是为了帮你往前走，一直记着个旧人算是什么事。有了新人，放身边待个几年，自然而然也就把前面的人给忘了。”
祁川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给绕了过去。
谢希看着他的背影，去的不是季未央病房那条路，而是办公室。
她扯了扯嘴角，现在祁川是不满意，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有哭的时候，她有种直觉，季未央只要在祁川身边待个两年，他身边就不会换新人了。
谢希再次回到季未央病房时，她已经把项链给收了起来，见她过来，连忙把项链连带首饰盒一起递给她。
“阿姨，我真的不能收。”季未央苦口婆心的说，“我怕我戴着这个，到时候遇上图谋不轨的还得再挨一刀。”
谢希笑道：“怕戴着不安全，你就自己收起来好了。怎么着也是a市市中心一套房，以后遇到事情卖了急用也是好的。”
季未央也就实话实说了：“阿姨，我其实是不敢琢磨奶奶的意思。”
“她老人家就一个意思，想让你跟祁川好。”谢希道，“当然，阿姨也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待在他身边，他是许了你什么的。只不过他能给的，阿姨和你奶奶都能给。”
季未央心头猛的一跳，有个念头冒出来：祁川总是用季父来威胁她，那么祁奶奶会不会比祁川要保险靠谱很多。
谢希道：“只要你试试，不管最后你跟祁川好不好，阿姨这边都不会亏待你。实话跟你说吧，阿姨也不是非要你当我媳妇，只是祁川心底的周意，阿姨总得连根拔起。你为他挡了一刀，祁川对你还是不一样的，指不定他就喜欢你了。”
季未央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要她试试能不能让祁川的心思从周意那里移开。
晚上祁川下班过来的时候，季未央就主动跟他说了这件事：“你妈想撮合我们。”
祁川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想的？”
季未央说：“其实我是挺有好处的，不过我不太想。我觉得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祁川没有再开口，这一天季未央觉得好受多了，躺在床上在看一部爱情片，只不过国外电影动不动就大尺度，女生的叫声让她尴尬的把声音给关小了。
祁川平静道：“不看了？”
“电影里面太夸张了。”她讪讪。
祁川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你平常比这还要夸张。”
季未央：“……”
祁川道：“随便动一下就哼哼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季未央就不说话了，受伤的时候聊这个话题，祁川要有点想法，倒霉的是她自己。
她把手机给关了，病房内彻底暗下来。
她却听到祁川说：“要不然试试？”
季未央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不要，我胆子小，不敢的。”
“你父亲那边，我跟你签合同，不会为难他，这辈子也会负责他所有的花销。”祁川说，“这样愿不愿意试一试？”
季未央说：“合同可以我拟定吗？”
“可以。”
季未央迟疑的说：“如果是试一试，你就不能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得是平等的关系。这样可以的话就行。”
祁川道：“可以。”
季未央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似乎内心平静的很，反正都得待在他身边，当然是能越舒坦越好，是不是女朋友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祁川提出这个，很大程度上，则是为了敷衍祁老太太。否则按照他自己的打算，从没有考虑过跟季未央进一步发展。
第二天醒来时，季未央就觉得尴尬了，看了祁川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祁川看她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模样，挑了挑眉，说：“换个身份就不知道跟我怎么相处了？”
季未央说：“你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祁川走了以后，季未央看了半天天花板，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张喻。
张喻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你们最多好三个月。
事实上，张喻还是高估了他们，他们好的时间远比三个月要少，她一句分手一说，祁川根本留都没留她，也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季未央也是那会儿才知道祁川的试一试，就没有真试的打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心。只是为了跟长辈交差，随便处一处走个过场罢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季未央是觉得暂时不好判断。而张喻在得知她这几天没个人影是住院了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季未央中了一刀，整个人都急得跳脚：“那人有毛病吧，捅你一个路人甲干什么？”
季未央说：“医院呢，你小声一点。”
张喻说：“你人都小了一圈了。”
季未央前两天右手动都不能动，今天起码能抬起来了，已经好多了：“你也别担心了，也差不多快要好了。”
张喻下午约了朋友，到点了不得不离开。
过了片刻，祁川给她发消息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季未央今天好多了，也确实想下楼，说好。
祁川回来给她撑了个外套，季未央看到自己臃肿的模样，有些气馁的说：“要不然就不去了吧。”
“不会丑。”祁川劝道，“在医院里大家都差不多，没人注意你长得什么样。”
又淡淡说，“再者，你自己男人都觉得你不丑，能有什么问题？”
季未央觉得他带入角色，快得不自然，她完全是为了那份合同，还不习惯，没有接话。
祁川看了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直走到电梯口，突然遇到一位中年男人，对方看到他想打招呼，只不过在看到季未央以后，明显的愣了愣。
“这是你女朋友吗？”对方神色复杂。
祁川点了点头，道：“腿脚问题又严重了？我送你回病房。”
季未央心想你不是要带我下楼么，只不过他是医生，帮助病人也没有什么，她就没有开口，默默的站在原地等了他十分钟。
祁川回来牵她手的时候，季未央开口问：“那个叔叔是谁啊？”
祁川随口道：“一个熟人的父亲。”
季未央认真回忆了下中年男人的脸，然后跟记忆中另外一个人的脸重合了。
周意有男人的影子。
季未央想了想，说：“我认识的熟人，你就直接说不好么。要试一试，难道不该坦诚吗？”
祁川看了季未央两眼，道：“那是周意父亲。”
“猜出来了，眉眼间那种感觉，他们父女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她觉得祁川热情的原因，恐怕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突然之间有些沉默，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一旦过分安静，就会显得有些奇怪。
季未央盯着电梯墙壁，透过墙面，祁川的轮廓能透出个大概，他侧颜姑且可以称之为神颜，至于为什么是姑且，毕竟季未央天天看他，很难再生出惊艳感。
季未央对他产生过“惊艳”这一类情绪，那是在大学的时候了。刚进学校无意中在教学楼撞见过他，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擦肩而过时，她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然后室友说：“别看了，那是个高富帅，平常几乎不在学校，眼光很高，轮不到咱们的。”
另外一个室友说，“是医学院的祁川。”
这份惊艳一直维持到，祁川因为她问的一句，他喜欢什么样的，而他避嫌，再也没来给她补过六级。
……
季未央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祁川的视线没有聚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怕是见到了旧人，又开始思念起另一位旧人来了。
一直到一楼了，季未央撇撇嘴，晃了下两个人牵着的那只手，说：“祁川，到了。”
电梯门口的人很多，祁川往外扫了一眼，伸手虚搂着季未央，带着她走出去。
刚刚走出医院，季未央就觉得这外头的空气可是太清新了。
医院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大部分住院的人出来逛都是来这。
只不过初春，还不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公园里的生机还是缺了那么点味道。
“我的六级，过了。”两个人正走着，季未央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祁川偏头道：“学校里有几个六级不过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当时给我找方法技巧。”季未央说，“我文科不太好，其实你走了我挺怕后面复习不到位没过，不过还好后面重新找到一个帮我补习的学长，才没出什么意外。”
祁川后面没去，自然是因为看出了季未央那点小心思，懒得跟小女生纠缠而已。但帮扶六级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六级超个几十分，算不上高分段，要找一个真能帮上忙的不容易。
不过季未央长得不错，自然不缺愿意帮助她的人。
祁川随口问道：“那个男的追了你多久？”
季未央服了他的猜测水平，想了想，说：“一个多月吧，后来学校周年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见到我就躲。”
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醒来之后有时断片，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那学长才突然不搭理她的。
祁川脚步一顿，意味深长说：“怎么，你还有跟人家试一试的打算？”
季未央道：“那个学长成绩很好，我正好单身，也挺欣赏他的，其实处一处也不是不可以。当时要跟了他也挺好的，听说他仕途走得很好，也挺稳重踏实的，跟他过日子应该挺舒服。他也快要结婚了，老婆也长得很好看。”
她到时候还得去参加婚礼呢。
祁川道：“你对这种铁饭碗的男人倒是真挺有执念。”
“很稳定啊。”他这种男人是不会懂的，那种工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男人，才是最能过稳定婚姻的。
“我这要不是个医生，你是不是还不愿意跟我试了？”祁川捏了捏她的手心，侧目问她。
季未央这才想起，祁川是个医生，也算是铁饭碗。
不过祁川在那种家庭条件的浸淫下，品德作风其实不太行。当然，她自己也不怎么样。
“还是会跟你试的，你有钱。”季未央抬头看他，“那你合同，什么时候跟我签啊？”
“你自己先把条款立好。”祁川见她走路衣服散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又心不在焉的说，“只因为我有钱？”
季未央说：“倒也不是。”
祁川道：“说说看。”
她四处看了看，放低声音说：“跟你一起，那个生活也挺幸福的。”
祁川不易察觉抬了下嘴角，故意问：“什么生活？”
季未央看了看他的眼睛，知道他这是逗自己玩儿呢，用眼神往他下边扫了眼，再抬头看着他。
祁川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所以这么多天，你想没想我，嗯？”
大庭广众之下，季未央还是不好意思聊这些的，轻轻咳了一声，就带着他往旁边的路走去，前边就是食堂，走过去也正好吃个晚饭。
祁川看着季未央又泛红的耳尖，眉梢微挑，她在床上偶尔挺放得开，私底下却很容易害羞。这会儿放开了他的手，也不看他，也没有回头跟他说话。
他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她，偶尔有路过的医生，会跟他打声招呼，然后视线在季未央身上溜一圈，笑说：“祁医生，陪女朋友遛弯呢？”
祁川心不在焉“嗯”一声。
那医生笑着看向季未央，说：“那天你太勇敢了，祁医生被你感动得不行，当天整个人频频出神，脸色也冷冰冰的，很紧张呢。祁医生的心都要被你抓走了。”
祁川皱了皱眉，他当时只是想不明白季未央这么做的理由，说紧张倒是算不上，但他也没有开口解释。
季未央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医生又说：“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猜，说你们肯定要在一起了。结果果然是这样。”
祁川听得厌烦，快步走到季未央旁边，朝医生点了点头：“我们先去吃饭了。”
季未央一到食堂，就想喝冰的西瓜汁，只不过大冬天的，祁川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刷卡，最后他只替她拿了一碗骨头汤。
季未央恹恹的看着，没胃口：“这我还不如喝粥。”
祁川顿一顿，“我让奶奶给你送？”
她可不想这么麻烦长辈，赶紧给拒绝了，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喝汤。这汤着实一般，祁川一份炒面都快要吃完了，她才喝了几口。
季未央看着祁川碗里的炒面咽口水，喝了几天清淡的粥，现在看到炒面都觉得很香，果然什么都是对比出来的。
祁川见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说：“吃一口？”
季未央有点迟疑，想再叫一份，那肯定吃不下都得浪费了，吃了祁川的，指不定他等会儿又嫌弃她的口水什么的。
不过她还没有说话，祁川就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然后拿了个小碗，给她分了一点。分给她祁川自己就没有剩多少了，三两口就结束。季未央细嚼慢咽，祁川等了她好一会儿。
冬天天黑的早，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季未央回到病房时，祁川给她检查了下伤口，说：“今天可以去洗澡了。”
季未央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她几乎是冲进洗手间，只不过在企图伸手够浴霸时，发现自己受影响的那只手还是抬不起来。只用一只手的话，去够沐浴露拿毛巾不太方便。
季未央琢磨了一会儿，喊：“祁川。”
外头的人闻声走了进来，看了一会儿说：“我给你洗。”
这大概就是经常看对方身体的好处了，因为太过习惯，要紧事就不会扭捏。
祁川给她开了水，很小心的避开伤口，只不过他替她搓沐浴露的时候，她有些尴尬的说：“别乱摸呀。”
他顿一顿，低头时看见她紧紧抓着地面的脚趾。
祁川低声问：“摸出感觉来了？”
“不是，有点痒。”季未央说，“你赶紧给我把泡泡冲干净就好了。”
祁川点点头，给她冲了个两分钟就把浴巾给她了，这会儿她还不能自己穿衣服，他得重新给她换药。
季未央躺在床上的时候，祁川又给她检查了一遍伤口，没有化脓的迹象，洗澡时这一块他也很小心的没有碰到。
检查完才去拿了药跟绷带。
季未央说：“这个是不是会留疤？”
祁川看了看她，道：“估计挺难消。”
季未央抿了下唇，刀伤有点粗糙，留疤其实不太好看，而且她长得白，伤口只会显得更加狰狞。
“要不然纹个什么？”祁川凑下来，咬了咬她的鼻尖。
“现在很多纹身师水平都不行，指不定纹了更加丑。”
祁川漫不经心道，“可以我动手。”
季未央看着他这张近在眼前的脸，撇嘴道：“你不就是那些水平不怎么样的业余选手么？”
祁川低声笑了笑，拖鞋上床，整个人半压着她，当然，很小心的避开了她受伤的那侧，说：“我跟专业的学过，比大部分正规的还要纹得好。”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做一件事情，肯定要做到最好，哪怕是纹身这种业余爱好也一样。
季未央想了想他腰腹那只鹰，让他给自己看看。祁川略微犹豫，就翻身靠在墙头，随便她看了。
她伸手摸了摸，摸不出什么触感，只不过也能感受到精细，一点晕染都没有，鹰那种阴鸷的神态也栩栩如生。
季未央看不见鹰的尾巴，那还在下面一点，示意祁川自己扒裤子。
祁川道：“自己来。”
季未央想起这鹰的尾巴差不多跟毛的地方持平了，要看全部肯定也得看见某些东西，最后还是没有看。
她说：“那我伤口这么小，得纹什么好看？”
祁川沉思片刻，说：“鹰的图纸还在，要不然你也纹这个？”
季未央想起周意跟这大同小异的燕子，没有兴趣，说：“女生纹这个，不是很好看。”
只不过一想起纹身是周意纹的，她又是个很有水平的纹身师，她就猜到祁川那会儿纹的时候，应该什么都没有穿。
在那种刺痛下，那肯定不会平静。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纹完以后，是不是立刻办事了。
祁川的纹身水平，也很有可能是跟着周意学的。
她说：“你怎么想着去学纹身？”
祁川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说：“年轻时，看到别人在学，也就一起学了。”
这下季未央不说什么坦白不坦白的问题了，这谁都猜得出来他说的是谁，她想了想，问：“周意那只燕子，是你纹的？”
祁川坐着，她半趴在他身上，他曲起一条腿，另外一条腿被她坐着暂时没动，他手下去搂她的腰，说：“那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他俩的纹身原来是互相纹的，而两张图纸都是出于祁川之手，怪不得相似感会那么重。而且一只充满保护欲，一直弱小，cp感简直不要太足。
也不知道爱当时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去刺情侣纹身。
季未央心虚的问：“为什么不给周意纹老鹰？”
祁川却没有回答，而是把曲起的腿放直了，让她可以把腿放在他两侧。
男女之间最能表达热情的地儿那么就可以相互接近。
季未央感觉到了，微微脸红。
祁川道：“再问一遍，这么多天到底想没想我？”
季未央说：“那想的也不是你啊。”
祁川道：“医院隔音效果不太好，你自己收着点。”
但坐着吧，季未央觉得更累。
祁川最后亲了亲她，说：“你躺着容易碰到伤口，只能这样了，下回不让你累。”
他最后还是去了沙发睡，但也没有睡觉，季未央看见他那边手机一直亮着，第二天不工作，他也挺晚睡的。
季未央听见他手机响的一直都是微信，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跟外头那些妹子聊天。
但第二天季未央下楼去逛的时候，就看见祁川跟一个女生站在一块儿，那个女生不知道说着什么，祁川听得蛮认真。
季未央正好想探探女朋友这个身份的底，到底有没有平等的待遇，所以她也就笑着喊了一声：“祁川。”
祁川偏过头来看她。
女生看到她，微微一愣，说：“季未央么？”
“你认识我？”她也愣了下。
女生说：“我叫谢佳怡，跟你一个学校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之前梁乐追过你，我跟他一个班。”
梁乐就是祁川之后，给她辅导六级的学长。
季未央说：“原来是校友。”
谢佳怡说：“你住院了？那正好祁川在，有他这个校友在，你应该能方便许多。”
她又看着祁川说，“你考虑一下吧，反正婚礼你也要去，正好我们都在a市，一起过去。”
季未央说：“我应该也要过去，我跟你一起吧。”
谢佳怡看了看祁川，开口跟她说：“我跟祁川大学就认识，我们当时一个部门的，他是部长我是副部，你们不熟的话，跟着会不会不太好。”
祁川微微挑眉。
季未央看了看他，又看着谢佳怡，说：“这样啊。”
“对的。”她笑了笑，跟祁川说，“听说梁乐并没有邀请什么老同学，也就一桌。还都是些混得好的，跟他们我都不熟，就跟你熟，还麻烦你带带我了。”
谢佳怡说完话就走了。
祁川是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说过，问她说：“下楼晒太阳？”
季未央说：“原来你也跟部门里的人很熟啊？”
祁川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熟。之前教过她几道题，后来她约我吃饭，我就没再搭理过。”
季未央微囧，这跟她当时的待遇如出一辙。
“她倒是一副跟你很熟的模样，挺自来熟的。”季未央说，“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呢，我反正也要去，加个我也是一样的。”
季未央想了想，很快搞懂了谢佳怡的心理，跟祁川一起，别人就以为他们很熟，自然会高看谢佳怡一眼，怎么说呢，就挺有面子。
自己一个大专老师，跟她好就没啥意义。
季未央不得不感慨，现在的人可是太现实了。
“怎么你也收到喜帖了，没想到你跟他也熟。”季未央道。
这会儿正好下楼，祁川就打算带着季未央去医院附近一家早餐店吃早餐，一边走一边跟她闲扯：“学校里的人跟我打过照面的，有好事都会通知我。”
有的见过几面，就以为算熟识，其实对祁川而言，只不过是礼貌交流两句。
季未央说：“那你别跟谢佳怡一起去吧，婚礼我肯定伤没好，一个人提不动行李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总得站在我这边吧。”
祁川道：“我没说要跟她一起。”
昨天她的微信，祁川就没有回，他甚至起不清楚当时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不过懒得删，也没有动，谁知道她今天找到医院来了。
去婚礼的那天是在半个月后了，季未央的线已经拆了很久了，就是没有好彻底，大问题也没有了。
祁川买的是头等舱，两个人在登机口候机的时候，又看到了谢佳怡。
祁川没同意她，她却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笑眯眯的上来说：“祁川，好巧。”
祁川只朝她微微颔首。
季未央这会儿正坐在祁川对面，看着不像是一起的，谢佳怡自顾自的在祁川旁边坐下来，看见她后只笑了笑，说：“季同学也坐头等舱啊？”
这话说的跟她坐不起似的。
季未央笑着点点头：“不用自己花钱的，有报销。”
给她报销的那位，闻言瞥了她一眼。
季未央其实这会儿其实觉得祁川这男朋友不太称职。换个人，这会儿估计已经站起来护短了。
试想一下，祁川要是这会儿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那就是妥妥的爽文了。
但他显然不会。
他在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淡淡的把视线给收回去了。
这样她就不太好开口了，如果她主动说祁川，这是我男朋友，而他冷冷淡淡，那可真的就显得太倒贴了。
谢佳怡做得是销售，人还蛮健谈，哪怕祁川人很冷淡，她也能找话题让气氛不那么冷。
祁川偶尔淡淡的应几句。
季未央一个人被忽视在一边，只偶尔刷一下手机，谢佳怡没来还好，祁川会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她一来，她就插不上话了。
一直到登机了，季未央怕他俩聊着聊着就走了，才开口说：“祁川，行李箱。”
男人站起来时，顺手把她的小箱子给提了过去。
谢佳怡看看她，笑道：“季同学箱子应该不重吧？”
季未央说：“受伤了，没恢复好，提重的东西疼。”
谢佳怡点点头，回头看看祁川，说：“我记得当时你就很热心的教我做题，没想到现在你对同学还这么热心。”
祁川没理她，而是跟着季未央上了飞机。
飞机上，谢佳怡也一直在跟祁川聊公司的事情，后来聊到合作，又说，“我跟我老板说我有你微信，他最近有个项目想跟你家合作，居然让我负责。祁川，咱们老同学，要不然你找你爸通融通融？”
祁川道：“公司的事情不归我管。”
谢佳怡也不气馁，做销售的脸皮总要厚些，依旧笑着：“那你改天给我引荐下你父亲吧，我请你吃饭。”
祁川敷衍道：“改天再看。”
季未央说：“祁川，你耳机有没有带，我想听歌。”
“耳机共享也有细菌。”祁川回道。
季未央这几天也算摸准他的心理了，他说归说，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要用，他也不会强硬阻拦。祁川的东西就放在她随身背的包里，她也就自己伸手拿了。
他的耳机也是某奢侈品牌的，但质量其实也就一般。
反正她自己是不会花钱买这种性价比不高的东西的。
祁川看了一眼，果然没阻止。
谢佳怡的视线才再次注意到季未央，然后看见她手头十几万的包，略显惊讶道：“季同学，你这个包是某个牌子的经典款吧？是正品？”
说起这个包，还是谢希觉得祁川对她抠，才送了一个给季未央。
而季父的事情现在有了保证，季未央就不太在意钱不钱的了，不肯要。但谢希跟她说，有钱不要是傻子。这是她愿意给的，大大方方收着就是了，以后万一在祁川这受委屈了，拿到点东西，总不吃亏。
“是正品。”季未央说。
谢佳怡突然之间又跟她攀谈起来，疑惑道：“季同学，梁乐追过你，你为什么还来参加他的婚礼啊？”
季未央道：“他是追过我，我们也不过是一起吃了几顿饭，看了两场电影而已，没有谁对不起谁。说清楚了也就过去了，我们也是一起参加过很多比赛的战友，毕业后也还是朋友。另外婚礼是他太太邀我来的，我不觉得我来见证昔日朋友的婚礼有什么不对。”
参加过婚礼的都知道，新人会很忙，跟新人说不上几句话的，其实也就是吃一顿饭的事情。
谢佳怡笑了笑，却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是跟祁川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季未央的行情有多好，除开梁乐，围在她身边打转的还有六七个男生。”
季未央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
谢佳怡说：“季同学，你就别谦虚了，你行情好大家都知道的。我又不是说你品行不行，我是在说你有魅力呢。”
季未央只觉得自己有一股子气憋着，不上不下的，她的语气也冷了点：“我是当事人，不比你清楚？大学里追过我的是有，但没这么夸张，我也没一次性钓着好多个。”
谢佳怡耸耸肩，不再回话，像是在说：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就觉得你一次性吊着好几个。
季未央只觉得自己那股子气烧得更旺了。
她侧目去瞪祁川，可瞪到眼睛都起火了，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甚至回了谢佳怡两句话。
这算什么男朋友啊！
她还不如去垃圾堆里捡一个，垃圾都要比他贴心！
祁川分明就是占着男朋友的身份不干事！所以说试一试也就根本不是在谈恋爱。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就是跟祁川换一种合作的方式，才好过了一些。
季未央一个人在位置上自闭了，飞机一降落她就自顾自往外走，让祁川跟谢佳怡聊去吧。
她是真的太生气了，谢佳怡的话问题不大，但就是让她有些憋屈。
憋屈到她去婚礼现场的时候，也没有等祁川，自己一个人打车去了现场。
他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她都挂了。
好在有不少老同学，大多跟季未央认识，好不容易见一回面，聊的也就还算愉快。
聊了没多久，她就看见祁川跟谢佳怡也到了，正从门口那边走过来。
谢佳怡跟老同学打招呼的时候，直接把季未央给忽略了过去。
旁边一个人安慰季未央说：“你别介意，谢佳怡以前喜欢梁乐，但梁乐一直不搭理她，所以她就是嫉妒你。”
季未央经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想起很早之前，有个女生说她是梁乐的第三者，后来被梁乐骂哭，大概就是她了。
梁乐之前还说，那个女生，一直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她就搞不明白了，谢佳怡有什么脸质问她来参加婚礼的，她跟梁乐也就尝试过一个月，后来他回避她，他俩也就大大方方的散了。而谢佳怡单方面宣布是人家女朋友的，怎么着也更加不合时宜吧？
季未央看着她没一会儿就上去跟梁乐打招呼了。
梁乐对她很冷淡，只是点了点头。
谢佳怡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了情绪走到祁川旁边，跟着一群大学男同学嘻嘻哈哈，大家都坐在一桌祁川入座的时候，她就坐在了祁川的身侧。
季未央抿了下唇，她真的烦，最后坐在了离祁川最远的位置。
“谢佳怡，你跟祁川今天一起过来的？”有同学问道。
“是啊。”
“那你跟祁川还蛮熟。”
谢佳怡笑道：“祁川大忙人，我见他一面也不容易的。也是在飞机上恰好碰上，才正好一起过来。”
顿了顿，又说，“祁川，我老板想跟你爸合作的事情，记得给我回去提一嘴啊。我今年的奖金可就全靠你这个项目了。”
祁川没做声，抬眼看着自己正对面的季未央，看她脸色就没有好看起来过，挑了挑眉。
季未央很快也朝他看过来，但眼神写得明明白白，拒绝跟他交流。
“你哪个公司？”祁川收回视线，淡淡问。
“露邻。”
祁川道：“没听说过，祁氏从不跟小公司合作。”
“我当然知道，但我们这不是认识嘛，所以希望你通融通融。”谢佳怡道。
祁川道：“你应该知道，能够互相提供帮助的，才叫做人脉。帮助你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没必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谢佳怡的笑容有点僵，在场其他人的脸色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差不多明白了，无非就是一方上赶子装熟，装过头了，祁川懒得再配合。
毕竟是梁乐的婚礼，季未央还是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了：“大家尝尝，这个水果慕斯是真的好吃。工作上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聊。”
谢佳怡怎么听，都觉得季未央这是在故意讽刺自己。
她这会儿本来就在气头上，就忍不住把火气往季未央头上撒，似笑非笑道：“季同学，你们学校老师待遇挺好啊，能随随便便买得起一个十几万的包，这在其他学校得是老师一年的工资了吧？”
季未央顿一下，淡淡说：“不是我买的。”
“男朋友送的？”谢佳怡说，“买得起这个包的，普通年收入百来万的家庭可舍不得，甚至购买资格都没有，那得是个小富二代，a市正巧我认识的富二代挺多的，你说说看，指不定我认识。”
季未央说：“你的确认识。”
谢佳怡道：“你倒是说说名字啊。”
祁川暼了正前方的女人一眼，终于跟季未央旁边的同学说：“我跟你换个位置。”
同学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祁川。
这个举动其实显得不是那么的合理，毕竟不熟的人突然要坐在一起太奇怪了。换句话说，就是祁川跟季未央是熟的。
祁川在坐下的一刻，就看向季未央面前的酒杯，说：“你伤口情况，暂时还不能喝酒。”
“我没喝呢。”季未央故意指使他说，“你去给我要杯水吧。”
祁川看了看她，把她的酒杯倒了个干净，然后起身去找服务员，给她要了杯白开水。
季未央趁着祁川没在，装逼的说：“我在跟祁川谈恋爱，包是他妈妈送的呢，有什么问题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过你想知道，我也就不隐瞒你，如你所愿了。”
谢佳怡的脸色很是难看，僵硬的举起身边的酒杯喝了杯水。
旁边的人也神态迥异，唏嘘万分。
她表情难看，季未央就爽了，浑身舒畅。
祁川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一桌的状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神态自若的在她身边坐下，旁若无人的问：“水果慕斯要不要再拿一份？”
季未央偷看一眼祁川，见他眼底没什么不赞同的意思，就继续指使他，说：“我胳膊有点疼，你给我剥一只虾吧。”
“嗯。”祁川也照做了。
季未央抬头看了眼谢佳怡，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朝她笑了笑。
这个笑容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谢佳怡没脸继续在这一桌坐着了，悄悄退了场。
季未央很解气。
旁边的同学感慨的说：“真是没想到，你俩会走在一块。”
祁川道：“很多事情都会超出意料之外不是吗？”
“也是，不过你们郎才女貌，在一起也般配。”那同学又祝福道，“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对方最后这句祝福的话说完，季未央敏感的发现，祁川的目光闪了闪。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初了，但还是被她给看见了。
显然祁川是没打算，走到百年好合这一步的。
季未央当然也没有。
谈个恋爱，最后肯定要散的。
这顿饭总的下来，季未央吃的挺舒爽，婚礼丢捧花时，梁乐在看到祁川时，目光有些复杂。
祁川淡淡看他。
季未央说：“梁学长，希望你和嫂子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梁乐勉强笑了笑，说：“你跟祁川也好好过日子。”
季未央撇撇嘴，最后新娘丢捧花的时候，她可以避开了。对她来说，被起哄和祁川结婚，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祁川也表现得很冷淡，以至于新娘看见他那张脸，也不敢把捧花都给季未央了。
宴席结束，季未央跟祁川都不算跟梁乐很亲近，并没有去闹洞房啊这些，而是一起回了酒店。
祁川跟季未央这半个月，几乎没有办过事，这一出来，气氛倒是不错，祁川进了房间就扒了她的衣服，两个人大起大落弄了半晌。
季未央都觉得他是真的被饿得狠了，今天的动作格外的折磨人，她累的都不想说话了。
不过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季未央在被祁川抱着洗完澡以后，才开口说：“你在飞机上怎么一直在和谢佳怡聊天，还把我一个人晾着。她怼我你还一直跟她聊天。”
她自认为比不过他身边很多人，但这个陌生人，也应该不至于吧？
何况她这个刀伤，祁川不是一直觉得愧疚么？
他说是这么说，但季未央可没感觉到他有愧疚的时候。
“你自己不也没开口？”祁川道，“难不成你说咱俩是一对，我还跳出来否认说不是？”
季未央说：“你说出口跟我说出口，那还是不一样的。你来承认我有面子一点。”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她不清楚祁川愿不愿意在外承认他俩这关系。如果他不愿意，那她开口，不就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了么。
祁川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往下，其实季未央也没有想错，祁川并不愿意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
做给祁奶奶看是一回事，他打心底是觉得他俩不会好多久，而且季未央跟姜择那一层关系，他也不愿意承认季未央。
如果今天谢佳怡但凡换成，他圈子里的人。祁川未必会跳出来换位置，提示季未央可以闹。
愿意让她在谢佳怡的事情上出一口恶气，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谢佳怡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再怎么比，季未央也是他养在身边的，暂时也是他女朋友，比起谢佳怡来说，还是要重要许多。
这么看来，祁川其实也挺薄情寡义的，毕竟站在他的角度，季未央还是一个不顾危险救了自己的人，而他能给她的，也就只有这些。
祁川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这会儿她头发全是湿漉漉的，都是汗渍。刚才她无数遍求着他稍微慢一点，但祁川都不肯。
最后她也只能是很无助的配合他，偶尔讨好的喊他一句祁川。
说实话，如果季未央这会儿要离开他，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情情爱爱，最现实的男女之间的羁绊，还是床上原因。
祁川想着想着，又朝她压过去。
季未央躲了躲，说：“祁川，别来了吧。”
“今天我给你剥虾倒水，不总得给我点报酬？”祁川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吻，见她还在有意无意的无声拒绝，皱了皱眉。
“祁川，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体力真的吃不消了。”季未央无力的说。
祁川就又上来跟她接吻，最后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强势开始。
明明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嘴上却耐心的说：“给我吧乖乖？”
祁川一下又一下的亲她，说：“好不好？”
季未央最后也没有那个力气拒绝他，脑子里唯一想的是，这个澡恐怕是白洗了。
本来做了一天的飞机，这会儿已经很累了。季未央没过多久就倒下睡了，祁川这段时间都任由季未央粘着他，毕竟怎么样他也不能对一个病患下手。
他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手机响了。
祁川翻身拿起手机一看，是周意的短信，她问他借钱。
他皱着眉没有回。
下一刻，周意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铃声把旁边的季未央都给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问是谁。
祁川冷淡的说：“没谁。”
季未央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之间又这么冷淡下来，想了想，翻身睡觉了。
祁川却突然开口说：“你知道是我跟周意提的分手吧？其实她那会儿没出轨，我误会她出轨了。当时我气头上，我为了报复她，让她嫁给了那个男人。但那个男人是弯的，周意跟他不可能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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