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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烛光四漫,晃的姜知意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又过了很久,姜知意才回了陆府。一整夜,她不得安眠。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姜知意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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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陆府。

姜知意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陆辰安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知意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陆辰安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姜知意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陆辰安,陆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姜知意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陆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陆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姜知意忙解释,但陆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姜知意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姜知意,是我小瞧了你。”

姜知意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姜知意字字沙哑。

陆辰安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姜知意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陆辰安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姜知意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陆辰安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姜知意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姜知意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陆辰安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陆辰安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陆辰安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姜知意,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姜知意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陆辰安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姜知意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辰安,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姜知意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陆辰安,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陆辰安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姜知意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陆辰安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陆辰安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姜知意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陆辰安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陆辰安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姜知意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辰安,你我……”她想问陆辰安,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陆辰安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姜知意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姜知意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姜知意才回了陆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姜知意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姜知意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姜知意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姜知意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姜知意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姜知意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姜知意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姜知意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姜知意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姜知意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姜知意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姜知意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姜知意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陆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姜知意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陆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辰安的妻子。”

“是。”姜知意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陆府这三年,陆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陆母声音再度响起:“姜知意,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姜知意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陆母说:“陆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辰安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陆母并没有逼姜知意,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姜知意,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姜知意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姜知意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姜知意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知意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陆辰安。

“辰安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姜知意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陆辰安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姜知意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陆辰安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姜知意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陆辰安。”

小昭不解:“为什么?”

姜知意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姜知意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陆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陆辰安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姜知意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陆辰安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姜知意和陆辰安两人。

姜知意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陆辰安:“你怎么过来了?”

陆辰安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姜知意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陆辰安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姜知意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姜知意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陆辰安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姜知意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陆辰安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陆府正厅。

姜知意与陆辰安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陆辰安与姜家之女姜知意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宣旨太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个陆府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知意的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陆辰安再不喜欢姜知意那也是陆府内宅的事,断不会传到外面,惹人闲言。

可现在,这圣旨一下,怕是凉州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姜知意身上。

纵使她不曾做错什么,怕也会有人编排些故事,讨人关注!

姜知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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