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姜知意擦了擦眼泪,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陆辰安下意识地想要扶她,却又意识到他们现下有君臣之别,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天色渐晚,我让魏璟送你回去。”陆辰安说着,便自顾自地翻身上了马。“陆……”姜知意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听到她的声音,陆辰安在马上回过头来看她。“你……陆大人能否送我回去?”姜知意抬起头,眼眶还有些红,看起来格外让人怜惜。“臣还有要事……”陆辰安刚想拒绝,却被魏璟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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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陆辰安叫住了她,指了指一旁的柜子,“穿好衣服再去。”
姜知意看了看自己,披风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只剩了里衣。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他:“有衣服,你怎么不早说!”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她出丑!
“咳……”陆辰安佯装咳嗽,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我病了,一时忘记了。”
姜知意气势汹汹地从柜子里拿起衣服,三两下地套好在身上,经过陆辰安的时候,拿起床上的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陆辰安有些哭笑不得,将被子从头上挪开的时候,已经没了姜知意的影子。
想来,应该是气着了。
陆辰安叹了口气,也觉得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
过了一会儿,姜叙白来了。
能看得出他也不是很愿,一脸的不耐烦。
“抬手。”姜叙白走近床边,费可好些功夫才拆除了陆辰安肩上的绷带,嘴角抽了抽:“就这么点儿伤,至于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吗?”
陆辰安懒得理他,往他身后瞅了瞅,没有看见姜知意:“她人呢?”
说起这个,这俩人在一个房间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姜知意跑来找他的时候,一脸愤恨,又带着些娇羞。
姜叙白很难不想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陆辰安,有些一言难尽:“陆大人还真是厉害啊,我这里有上好的秋葵,需不需要给你补补?”
陆辰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哈……我同陆大人说笑呢。”姜叙白干笑了几声。
姜知意正好端了祛风寒的药来,便见两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我……来给陆大人送药。”
“你来得正好。”姜叙白将她拉了过来,挡住了陆辰安的视线。
姜知意将手里的药递给他。
陆辰安看见姜知意神色缓和了不少,并没有急着接过:“咳,不知怎的,我这手还是有些使不上劲来。”
姜知意微微暼眉,然后有些认命地开始给他喂药。
陆辰安心安理得,还挑衅地看了姜叙白一眼。
看着这一幕,姜叙白简直是目瞪口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陆辰安似乎脸皮练得厚了不少。
“表哥,他的伤……”喂完了药,姜知意回过头来问他。
“放心,死不了。”姜叙白翻了个白眼,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姜知意,“虽然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兴这么浪费绷带啊。”
看到解开的一大坨绷带,姜知意有些羞愧:“还请表哥指教。”
姜知意满眼都是虚心好学的样子,姜叙白只好给她示范。
陆辰安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姜叙白刚靠近他,他就将头别到了一边。
“这药记得一日给他涂上两次。”重新包扎好后,姜叙白随手掏出一瓶金疮药,扔给了姜知意。
突然想起了什么,姜叙白问陆辰安:“我昨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问,可知昨夜行刺的人是谁?”
“李澜。”说起正事,陆辰安也正色道。
“李宏的儿子?”姜叙白摇了摇扇子,“看来,这老家伙贼心不小啊。”
“李宏已经被魏璟连夜押往了诏狱。”陆辰安眯起眼睛,冷声道:“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陆辰安离开后,并未回府,而是来到了诏狱。
无视了这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处处都在喊着冤枉,这样的场景,他早已司空见惯。
“大人。”魏璟正在审李澜,见他到来,退到了一旁。
不知怎么,他们觉得今日的陆辰安神情比以往更加冷厉。
“他可招认了?”
“回大人,还未招认。”魏璟如实禀告,“想不到他还有几分骨气。”
“哦?”陆辰安缓缓走到李澜面前蹲下,“你可知,没有锦衣卫审不出的答案。”
“姓陆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李澜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李宏?”陆辰安不屑地笑了笑,“我锦衣卫掌监察百官之责,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他干得那些勾当。”
陆辰安缓缓靠近他:“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他虽是个私生子,但若是你折在这儿了,你说,李宏会不会将他接回来?”
“你怎知……”李澜心里瞬间凉了半截,也明白他所说不假。
“哼,李宏想生擒嘉宁公主作为筹码,这算盘打得是不错,但既知我在,又怎会让你们轻易得手。”陆辰安冷笑,“如此危险的事,李宏还特地派你前来,你说他是何居心呢?”
“这不可能,他不过是个贱人所生的私生子,怎么比得上我正式嫡出!”李澜不敢细想。
“你知道吗,这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
陆辰安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是要死咬不招,让你那个弟弟踩着你尸体上位,还是供认不讳?”
陆辰安命人将他押入了一处牢房,“此处安静,最适合思量。”
他没有耐心在这里等着李澜想明白,丢下一句话,便带人离开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李澜才回过神来,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大人,就这么关着他吗?”魏璟看向陆辰安。
“刚刚所说,就以让他崩溃。在此期间,除了送些吃食,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同他说话,直到他招认为止。”陆辰安摆摆手,“待他招认,即可命人通知我。”
“是,恭送大人。”
陆辰安从诏狱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他下意识地出了城门,不经意瞥到腰间的圣旨,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与姜知意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李澜已经落网,她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再不济,还有姜叙白在她身边。
说起姜叙白,陆辰安便想到姜知意与他一起时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用力握紧了绣春刀,转身向陆府走去。
陆辰安的身姿依旧挺拔,面上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指挥使大人,但他的心中却有些落寞。
原就是他要与姜知意和离的,如今孑然一身,不正是他所求?
他想,或许自己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陆辰安原本还想再多花一点时间,才能确认自己的感情。
如今看来,都不需要了。
“既是殊途,何必强求。”
想起姜知意说的话,和她眼里的悲伤,陆辰安心中一痛,面上却不显分毫。
但现在,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从今往后,他们便只是君臣。
如她所说,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陆辰安走后,姜知意与姜叙白又回到了温泉宫。
经过这几日,除了幽泉殿,其他尚未波及的地方已经被打扫干净,被毁的地方也在加紧修建。
小昭一直在门口等他们,见他们平安归来,喜出望外:“公主,世子你们回来了。”
“小昭,你没事吧?”姜知意看到她安然无恙,也很是欣喜。
“大人一早就安排了人,将我救走了。”小昭如实相告,“哎?怎么没见大人?”
姜知意眸子暗了暗:“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小昭有些不解,姜知意不想多说,先行进了温泉宫。
“世子,公主她……”小昭有些疑惑地看向姜叙白。
姜叙白摇了摇头,打开折扇:“还是先进去罢。”
明眼人都能看出姜知意的落寞,小昭知道陆辰安接了圣旨离开后,也忍不住替她悲伤。
见她落泪,姜知意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宽慰她:“从前,我在陆府时就不曾得见他几面,如今和离,与之前也并无什么两样,不用替我难过。”
“可是……”小昭还欲说些什么,被姜叙白制止了,让她先行退下。
看姜知意呆呆地望着窗台上的红梅,姜叙白开口:“这些花,是他送你的吧。”
“嗯。”姜知意垂下眸子,“不过是他那日来了兴致,随手送的罢。”
“是吗?”姜叙白不以为然,“我可听小昭说,那日你不听我的话,硬跑出去,撞上陆辰安,这花是他特地摘与你的。”
“……算是吧。”姜知意看向姜叙白,“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的。”
“我并非是在责怪你。”姜叙白打开扇子,扇了扇,“冒雪带你去折红梅,这可不似陆辰安的作风。”
“他见我与你走得近些,便横生醋意,还有之前种种反常的行为。我与小昭都看出来了。”姜叙白看着她的眼睛,“姜知意你这般聪慧,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他喜欢你。”
被姜叙白这么直白地说出陆辰安喜欢她。
姜知意心中一跳,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或许是有一点吧,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接了圣旨……”
“抛开那些不谈。”姜叙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为何不能信他一次?”
信他吗?
姜知意垂下头:“我是一个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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