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景延琛将手放进黑色的外套口袋里,冷得身体都有些僵硬。这次出行,许巍给他准备的全是马尔代夫的衣服,没有比较厚实的外套,所以他一下车就来到了栖霞市的街道上。他走过人潮,来到一家富有设计感的橱窗前,景延琛脚步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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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到院子里,看见墓碑上的名字,瞳孔骤缩。
这是米星儿的墓碑,崭新,上面的一张米星儿的黑白照片,虽然是笑着,却显得苦涩。
米星儿……死了?
原来那天包厢里林可没有骗他?
米星儿不是离开了桐城,而是彻底从人世间消失了……
可是这一切,他从来都没有相信!
静默的夜晚,一阵凉风像是刺进了景延琛的肌肤里。
一片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延琛终于恢复了神志,
他慌忙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米星儿”的号码拨过去。
眼中尽是惊慌。
米星儿,你究竟再玩什么。
不要再藏了!
电话里还是那一串冰冷的女声:“对不起吗,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
景延琛不死心的挂断,在拨打,重复了十几遍。
没有人接通。
他慌不择路的走出别墅,猛地关上车门。
一辆与黑夜相融的劳斯莱斯急速冲了出去。
不,不可能!
米星儿怎么会死的那么悄无声息!
凌晨,赵秘书突然被一通电话惊醒。
他迷迷糊糊的拿过放在床柜边上的手机,接通后,传来景延琛嘶哑的命令声。
“我给找到米星儿的死亡证明。”
“傅总?”宋秘书清醒了,揣摩了一下刚刚的那番话。
太太的死亡证明?
天色将亮,他马上起床洗漱。
来到栖霞市的警局,赵秘书迟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傅总会得到这个结论。
但这几个月他受傅总吩咐始终没有得到米星儿一点消息。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行踪都没有。
之后傅总叫他停止了调查,只等着太太自己回来。
知至知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个。
万一……这是真的呢?
赵秘书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眼神坚定地走了进去。
别墅里。
景延琛坐在沙发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疲倦,反而觉得
整修未睡,只等着赵秘书一个结果。
他面上覆着层凉凉的寒霜,手上的烟雾缭绕,玻璃桌上烟蒂已经堆积成山。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他现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同一频率,跳动不止。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传来动静。
景延琛掐灭烟头,快速接通,干哑的喉咙发出细碎沉闷的声音:“怎么样?”
一丝颤抖,一丝紧张。
很快,赵秘书沉重的语气从电话中缓缓传来:“傅总,我刚刚去警局调查了,太太的确已经开了死亡证明。”
“怎么可能?”景延琛立刻反驳道:“米星儿怎么会突然死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又道:“死亡证明上写的是太太因为脑癌去世。”
“什么?”景延琛拿手机的手细微的颤动了一下,再次攥紧,“这件事情确定属实吗?”
“是的。”赵秘书慎重而严肃的说:“我还去了太太住过的医院,是七个月前的时候,太太住进了重病房医药费都拖欠了好久,最后发放弃了治疗回家,第二天就去世了,我连殡仪馆都去过了,他们都确实了太太的死讯……”
“扑通”一声。
手机掉落在地。
一阵耳鸣声,让他大脑变得空白,感觉全身都已经麻木。
景延琛感觉自己的呼吸就在这一刻停止,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摔下来,在他的心里摔得粉粹的声音。
满心房的碎片,深深割裂着血肉,那种痛楚,他从未有过。
“傅总,傅总?”
电话里,赵秘书的还在询问着。
但景延琛已经缓缓站起来,向外面走出去……
电话被挂断后,赵秘书就一阵心急。
但幸好,他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景延琛的位置。
在一栋别墅里。
赵秘书一直跟在景延琛身边,还是知道宋宅的。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别墅前。
推开铁门进去,在后院,他终于看见了景延琛。
他站在一个墓碑前,萧索而孤寂的背影。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赵秘书也不知道景延琛在这里站了多久。
只是现在临近寒冬,景延琛就这样一身淡薄的白衫,仍由风声萧索,一动不动。
“傅总。”
赵秘书走近,扫了一眼墓碑前米星儿那张黑白照,心生惋惜,小声说:“请节哀。”
景延琛缓缓抬起头来,狭眸一眯,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
“呵。”
他随意的将手放进裤袋里,嗓音冰冷地说:“现在终于没人在缠着我了,不是好事吗?”
“傅总……”
赵秘书看着景延琛,那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分明和说出来的不一样。
轻叹了一声。
其实任谁都明白,景延琛心中对米星儿的那份感情,可是只有景延琛自己不明白。
或者说,他现在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对米星儿是有感情的。
并且那份感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刻。
……
一回到桐城,景延琛直奔夜色会所。
迷离的灯光闪烁,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激烈的鼓点,几乎震耳欲聋。
却依旧没有麻痹景延琛那颗隐隐作痛的心。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关于米星儿的记忆越是清晰,心里越来越痛苦。
临近午夜后半场。
许巍本来还在跟身边几个经理开会,忽然有个手下告诉他,在夜色的时候看见了景延琛。
他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吧台上的景延琛一杯杯酒下肚,身边还放着已经喝空的威士忌。
在第不知道多少杯要饮下之前,许巍连忙抢过景延琛的酒,满眼诧异:“景延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许巍,陪我喝酒。”景延琛强撑着身体,给许巍倒了一杯。
然后,自己仰头饮了下去。
许巍呆住了,他跟景延琛玩了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模样的景延琛。
“你到底怎么了?”许巍坐在景延琛身边,“你出了一趟差,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你以前不是最恪守成规,不通宵喝酒吗?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胃病?你就不怕胃穿孔啊?”
景延琛沉默着脸色,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发颤,“她说的是真的,米星儿已经死了。”
“什么?”许巍有些不可思议的凑近了几分,“米星儿真的已经死了?”
“我去了栖霞市,我看见了她的坟墓,她的黑白照片,她的死亡证明……”景延琛哑着嗓子,语气中隐隐透着些凄凉。
许巍的话语顿在了喉咙处,看着景延琛仰头又喝下去满杯。
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在任由他这样喝下去,估计下一次见面都是重病室。
“景延琛,你不是说自己对米星儿没有感情吗?你现在喝个酩酊大醉是做什么?她死了,你不是应该庆幸吗?终于没有人管你了,以后你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取你自己想取的女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是啊,她死了我应该庆幸。”景延琛唇角牵出一抹笑,心里却不是开心的感觉。
迷离的双眸略微睁开,在朦胧昏黄到底灯光下,又是那张脸映照在心里,分裂出了几块。
突然,景延琛一把扯过许巍的衣领,冷沉着嗓子质问道:“许巍,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是么?”
许巍懵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回答他:“是啊,你解脱了,景延琛。”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没有米星儿的生活。”
说着,景延琛声音却哽咽了。
他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水淌过一样,上下滚动了两下,刺痛的感觉让他神志更加清醒。
“许巍,让我喝酒。”
景延琛伸出手想去拿过许巍的手上的酒,却看许巍后撤了几步,将酒还给了身边的下属,冷声命令道:“下次不要给景延琛酒!多少钱都不行!”
身边的人连声应答,不敢反驳。
景延琛挣扎着站起来,忽然,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
眼前逐渐迷糊……
只听扑通一声!
司寒,起来吃饭了。”
米星儿轻柔的声音在耳边。
景延琛睁开眼睛,有些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江别墅。
他的卧室里,坐在他身边的人正是米星儿!
他猛地坐起来,有些发愣的看着米星儿,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还是嘶哑的:“米星儿……”
“司寒,你昨晚是不是喝酒去了?”米星儿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端起粥,一边搅动着一边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你的。”
景延琛脸色垂下来:“对不起。”
这次他认错的最快。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继续锁定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刻印在景延琛的眼中,他不敢眨眼,就怕眼前的人突然一下消失。
米星儿舀起一勺粥递在景延琛的嘴边,笑容还是那么柔美:“司寒,以后下班要早点回来。”
景延琛眸里的光晕微转动,张嘴,喝了一口。
哪怕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味道。
但他没有在意。
他们现在这个相处方式太过祥和,让他错愕的以为他去栖霞市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
景延琛蹙紧眉头,看着米星儿放下米粥,眉宇间的布满了愧疚和忧思。
“晚柠,既然回来了,这一次就不要再走了,离婚的事情我们可以翻篇,我们继续以前的生活,我不会再不管你,我会对你多上一分心,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米星儿摇摇头,轻声道:“司寒,我说过我已经不爱你了,你现在要重新开始,过没有我在的生活。”
“为什么?多少个月了,你还想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景延琛的心像是被扼住,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紧张。
米星儿还是平静的嘱咐着,像是平常在家里嘱咐景延琛一样:“以后我不在了,你记得吃按时吃饭,一日三餐,一顿也不要少,你的胃不好,不要喝酒了,晚上早些回家,云江别墅里关于我的东西都扔了吧,我不需要了。”她顿了顿,话语变得哽咽,”司寒,不要再让我……让别人担心。”
“米星儿,我们在一起七年,我从没想过要这样的生活,你跟我回去,别闹!”
他激动的想去抓住米星儿的手,但下一秒,他的手掌却直接穿过了米星儿的身体。
景延琛怔住了。
米星儿站起来,身影变得若隐若现。
“司寒,我不能留在这里了。”
“别走!米星儿!!”
景延琛的叫唤没有作用,他挣扎起身却再也触碰不到米星儿的一份半点。
渐渐地,眼前的场景消失,一切变得空白。
很快,一缕暖光中,景延琛微眯着眼适应着眼前的场景,目光空洞,鼻尖萦绕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又一次从梦中醒来。
“18号,病人醒了。”
护士收起病历夹从走出病房外,不一会儿,许巍走进来。
怒其不争道:“景延琛,真有你的,喝酒喝到胃出血,下次你再敢来夜色喝成这样别怪兄弟不留情面把你赶出去!”
“米星儿呢?”嘶哑到不成样子的嗓音,像是匿着一股无奈的哀伤。
景延琛一开口,又是关于米星儿的事情。
许巍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间竟不知道回答。
景延琛彻底发现自己爱上了米星儿,但一切都太晚了,米星儿回不来了,也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景延琛,米星儿已经离世了,别再忘记了。”
许巍觉得,与其现在让他清醒过来,不如让景延琛继续的自我欺骗,又道:“景延琛,没有米星儿你会活的更好,忘记那七年吧。”
窗外的阳光照在景延琛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平静。
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张了张干涩的薄唇,像是讥讽更像是自嘲。
“你说得对,我要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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