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叶清清漠然地瞥着被关在一间逼仄小屋内的楚含烟,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嬷嬷。嬷嬷连忙恭敬地把门打开,随即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楚含烟头发散乱,目光呆滞地缩在墙角,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叶清清。叶清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身,为了帮你而诬告我父亲的礼部尚书,已经于三日前问斩了。”楚含烟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当日我母亲将你送去邺州的确是她不对,你数次要害我,我便不与你计较,可你何至于要我苏家上下八十七口人的性命!”“如今罪魁祸首既然已经伏法,看在你父母曾经养大希澈的份上,我不杀你,你便去护国寺内带发修行,以偿罪孽吧。”说完后舊shígG獨伽,叶清清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慎刑司,将楚含烟一声呜咽的“对不起”甩在了身后。并非是她心慈手软,只是她已经见了太多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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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烨脸色陡然一变,眯起眼睛看向他,按捺着心底的复杂情绪,不动声色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沈从安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没再多说,缓缓走开。
他站在了黎烨对面,两人视线隔空相对,各自的情绪都未到达眼底,面上维持着虚假的平静。
空气中暗流涌动。
沈从安出席叶清清葬礼的消息被前来祭拜的粉丝泄露了出去。
网上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关于叶清清的恶毒声讨再度被拖出来讨论。
沈氏公关部的员工差点忙断了双手,才堪堪把舆论重新控制下来。
葬礼结束之后,沈从安找到黎烨,开门见山便是一句——
“叶清清到底在哪。”
黎烨闻言,面露错愕。
他深深地看了沈从安片刻,突然发出几声冷笑,语气讥诮,“沈从安,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人宁宁藏起来了吧?”
沈从安神色平静,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黎烨顿时不知道该说他是多疑,还是天真。
“我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火早已湮灭了她那层楼,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的,她是真的死了。”
沈从安狭长的眼眸微眯,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
黎烨面色不变,从容的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片刻之后,他移开目光,冷淡淡的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说罢,转身离去。
黎烨冷笑着目送他离开。
待人走远之后,他挺直的脊背倏地一弯,从容淡定的脸色痛苦而狰狞,额间布满了一层冷汗。
他艰难的挪到车里,卷起熨烫整齐的裤腿,里面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白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不用低头,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或许,他应该庆幸跟沈从安的几次交锋都是站着的,不至于叫他察觉到蹊跷。
“叶清清,爱上这个男人,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
……
另一边,沈从安接到了陈惟的电话。
“沈总,我们根据线索找到了联络水军黑叶导那人的IP地址,追踪下来,最终可以确认幕后的人何小姐。”
沈从安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面色微沉,眼底冷意与不悦浮浮沉沉。
他言简意赅的交代两句,挂断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何若曦的号码,约她见面。
何若曦这两天一直盯着网上的舆论走向,发现被沈从安干涉之后,心中嫉妒又不甘,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会接到电话,原本暴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当天晚上,何若曦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最后温柔款款的出现在沈从安面前。
“叶清清的事,我听说了,从安,你要节哀顺变。”
她假惺惺的说着,借着安慰的机会坐到了他身边,握住了他搭在桌面上的那只手。
沈从安眸色微冷,细细在心底品味她这番话,唇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
他不疾不徐的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淡,“我们如今只是旧友,还是不要做这种引人误会的事了。”
何若曦笑容一僵,心底微微咯噔了一下,“从安,我……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有事,”
沈从安点头,将整理出来的证据放到她面前,面色冷沉,“若曦,解释一下吧,为什么针对叶清清。”
何若曦眼眸狠狠一颤,脸色瞬间白了。
她僵硬的看向沈从安拿出来的证据,有那么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明明做得这么隐秘,他怎么会知道?
她心跳如雷震,藏在桌下的那只手用力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这场意外。
事已至此,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一口认下,只要从安对她还有感情,就一定听她的解释!
何若曦心中快速权衡着,“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但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说着,她眼圈倏地一红,嗓音微颤的解释,“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你爱的也是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叶清清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难道我还不能恨一恨她吗……”
说到后来,她已然是泣不成声。
沈从安微微蹙眉,手指颤了颤,终于还是递了一张纸给她。
何若曦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痛苦又难过的说:“从安,对不起,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那么做,我真是太恶毒了,我会去和叶清清的家人赔礼道歉……”
沈从安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沉默半响,才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何若曦闻言,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轻轻勾了下唇角,脸上闪过一抹狡黠。
她在沈从安面前难过了许久,直到分别时,脸上还是愁容和愧色。
等他离开之后,又和陆景淮颠倒黑白的一番诉苦,得到对方的安慰和表态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与此同时,沈从安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心中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
恰好这时又电话进来,他暂时按耐下这份莫名,接通电话——
“我调查了黎烨和冰岛境内所有的医院和航空记录,没有任何异样,同时,警方和现场客人那里取得的口供也都证明叶导确实没有救出来……”
沈从安猛地攥紧了方向盘,心刹那间沉到谷底。
“沈总,节哀顺变。”
沈从安僵硬的抓着方向盘,喉咙滑动数下,才嘶哑着嗓音道:“以后……《月光下的你》这个项目,永久压下。”
原型也好,最佳的导演也好……既然真的不在了,那就没必要拍出来了。
陈惟应下,识趣的没问为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沈从安疲倦的靠在回椅子里,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失焦的盯着前方。
偶尔又车辆经过,灯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到人脸上,隐约可见其中的失神与微不可察的难过。
忽然,手机又震了两下。
余光瞥过屏幕,上面是一条陌生信息,里面提到了遗嘱。
他没有兴趣点开,直接将手机关机,然后扔到副驾上,重新启动了车子。
汇入车流的瞬间,他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日期倏地自脑海中闪过——七月十三,她的生日。
他从不记得。
连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匆匆的挂断。
如果当时……
耳边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沈从安蓦地回神,眼前忽然闪过白色的灯光。
他被晃得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便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横冲直撞的朝着这边撞了上来。
眨眼间,两辆车碰倒了一起。
轰隆巨响中,剧痛席卷了沈从安的神经。
昏迷之前,意识中最清晰的一个念头——
叶清清,欠你的看来要下辈子才能还了。
楚含烟看着满屋子的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庭、希澈哥哥……”楚含烟结结巴巴地唤道。
傅希舊shígG獨伽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越过她走到床边将叶清清扶了起来。
“玥儿,你受惊了。”
叶清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了。
沈从安将叶清清抱起来往外走,吩咐大理寺道。
“楚氏谋害正妻叶清清一案便交由各位大人审理了,至于罪臣之女叶清清的身份,孤会亲自去和父皇说。”
楚含烟双目含泪看着沈从安远去的背影,凄厉喊道:“希澈哥哥,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阿爹阿娘的了吗?”
沈从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缓缓地开口。
“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多次伤害玥儿,我也绝不轻饶。”
说完后,他抱着叶清清径直走向太子寝殿,把楚含烟的哀嚎远远扔在了身后。
沈从安把叶清清放在床上,怜惜地轻抚她苍白的脸蛋,然后将她脸上的蝉翼面具揭了下来。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叶清清竟吃了这么多苦。
叶清清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此时此刻,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沈从安。
这时,一名内侍在门外高声喊道:“宣太子殿下觐见!”
不知为何,叶清清心中快速掠过一丝不祥。
“玥儿,很快,你就可以不用戴着面具生活了。”沈从安冲她笑了笑,又道:“到那时,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说完后,沈从安飞速地起身走了出去,好似害怕听到叶清清的回答似的。
……
御书房。
梁皇面沉如水地看着看着沈从安,目露不悦。
“那位住在东宫的宋君瑶,其实是罪臣之女叶清清,是吗?”
沈从安直挺挺地跪下,不闪不避地迎着梁皇的目光,朗声道:“是。”
“那你可知你此举乃是欺君之罪?”
沈从安俯下身去,重重磕了个头,随即挺起腰,不卑不亢道。
“儿臣尚在朝为官时,便听苏大人素有贤名,绝非通敌卖国之人。后来便命谢景辞将军暗中追查当日之事,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沈从安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膝行数步,放到梁皇的御案上。
“当日让父皇深信不疑的苏大人和外族来往的书信,不过是有人仿照苏大人的字迹伪造的,儿臣恳请父皇重查当日之事,以安群臣之心。”
沈从安将额头抵在金砖地上,恭敬道。
“儿臣私底下调查苏大人一案,此乃对父皇的大不敬之罪,儿臣愿领受父皇责罚,绝无怨尤。”
梁皇淡淡地看着这个自己最亏欠最宠爱的儿子,半晌无言。
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为已经亲笔判下的铁案翻案,是该说他无知,还是说他公正呢?
御书房内一时间有如死寂。
沈从安依然保持着那个恭敬的姿势,直到头顶上传来梁皇冷淡的声音。
“太子忤逆,宣朕口谕,即日起押入内惩司,每日鞭打五十。”
沈从安轻轻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又睁开,朗盛道。
“谢父皇隆恩!”
……
内惩司。
沈从安被除去太子冠服,一身素衣已被鲜血染透。
他费力地转过头,透过狭小的窗户眺望着东宫的方向。
也不知玥儿有没有好好喝药吃饭,是否在为他担心呢……
这天,沈从安正伏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门上的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今日鞭刑已过,是谁会来呢?
他抬眸望去,看清来人时,不由得瞳孔一缩——
竟是叶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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