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沈从安猛地睁开眼睛,手徒劳地伸在半空中,用力得手背上凸起了青筋。只是那个曾浅笑温柔的女子,他再也抓不到了……“希澈哥哥,你终于醒了。”楚含烟跑了过来,眼底氤氲着一丝水润,哽咽道。“你吓死烟儿了。”沈从安眼光却扫到她的腕间包着纱布,正丝丝地渗着血,便皱眉道。“你的手怎么了?”楚含烟连忙把衣袖拉下来,擦去眼角的泪痕,笑着道:“没事,擦伤罢了。”前来把脉的御医却插了句嘴:“殿下有所不知,傅夫人听闻以人血入药最是大补,便割腕取血给殿下入药呢。”沈从安蹙起眉:“简直胡闹。”“但是希澈哥哥你确实醒过来了啊,那烟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楚含烟说着说着,眼泪又漫了上来,她伏在沈从安的手边,舊shígG獨伽啜泣道。“我只有希澈哥哥一个亲人了……”沈从安闻言一顿,半晌后,方才淡淡道:“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择日便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他的养父母很早亡故,是楚含烟的父母看他可怜将他养大成人。楚父楚母去世时,他曾跪在灵前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楚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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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曦脸色变化两分,旋即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从安,小心翼翼确认:“从安,你刚刚是说要为我邀请叶凰来做导演?”
沈从安皱了皱眉,刚想否认不是为她。
可细细一想,之所以改变主意,的确是因为婚约不作数对她的补偿,便点头默认了。
何若曦见状,眼睛一亮,原本郁郁寡欢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她用力扑进男人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心脏情不自禁的阵阵发颤。
不过她还记得和沈从安的约定,表现亲密的同时,语气却是——
“从安,做不成相伴一生的伴侣固然遗憾,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能以朋友、兄妹的身份继续维持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强求的……”
此言一出,原本打算推开她的沈从安顿时迟疑起来。
僵硬两秒,才缓缓抬起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见他终于放下之前的介怀与防备,重新接纳了自己,何若曦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得逞的微笑。
从决定回来,她就只有一个目的,成为他的妻子,沈家的叶清清人!
什么兄妹朋友,那不过是眼下的缓兵之计罢了!
总有一天,她会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谁也无法反驳!
何若曦心中的算计沈从安不得而知。
两人这个拥抱看似漫长,实际一触即离。
站在车外,扶着车门的侍者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是瞎子的模样。
两人相携入场,瞬间引来全场的侧目。
沈从安和何若曦之间的关系外人不知,此刻看见两人珠联璧合的模样,只觉得二人好事将近。
什么‘般配’‘恩爱’‘一对璧人’之类的形容层出不穷的在耳边响起。
叶清清坐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凝望着连灯光都格外偏爱的两人,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仔细算算,已经有三年,没有体味过这种滋味了。
所有有何若曦在的场合,她叶清清都永远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丑。
沈从安,你说你们只是做戏,可这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气场,真的是一句‘假的’就能解释的吗?”
三年前,你用‘只是莫须有的猜测’来堵我的嘴,三年后你仍然用老借口,是笃定了我离不开你吗?
明明都把我忘了,拿捏我的手段却是一用一个准,是该说你聪明,还是残忍?
叶清清眼眸微红,死死盯着被宾客包围的两人,心口泣血。
已经布满陈年旧伤的心口再添新痕,她用力攥着自己的手包,竭力不让自己在人前露出异样。
“你看到了吗,他们就是最般配的一对。”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叶清清心脏一震,猛地回神,转头看向身旁,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
不知是什么时候摸到这边来的陆景淮嘴边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正用阴冷的眼神审视着叶清清。
“当初用尽心机和从安结婚的叶清清好歹有一纸联姻可以束缚着他,你有什么?”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目光轻蔑的打量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嘲讽,“一张和叶清清一模一样的脸吗?”
叶清清一愣,随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慢慢形成。
沈从安是当今太子,出入都有禁卫军随行,等闲人难以接近,更别说刺杀他了。
如果想要杀他,必得走到他身边去,成为他信任的人……
叶清清沉思半晌,随即下定了决心道。
“景辞,烦你与我引荐这位神医。”
顿了顿,她的眉梢又掠过一丝疑难:“只是这样一来,我难免还是要把你卷入其中,实在是心中愧疚。”
谢景辞怔楞了一瞬,随即笑了下。
“小时候我便答应过你,此生必定护你周全。”
他原是武将,身上却丝毫不见杀气,此刻笑起来,竟然和以文科高中状元的沈从安有些相似。
叶清清心中刺痛,随即又对自己升起浓浓的嫌弃之情——你还能再贱一点吗?
“多谢你。”叶清清垂下视线,轻声道。
谢景辞看着她的发旋,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摸了一下。
他原本想问问叶清清是否愿意从此改名换姓,去一个沈从安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但看到她为家人的死去如此痛苦,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成全她,才是对她好吧……
只是他的心中时刻翻涌着一个念头:柒柒,你可千万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
傅府。
沈从安脸色惨白,神色灰败地坐在卧房廊下,眼前不断闪过那支烧黑的发簪。
他的心头不断泛起刺痛,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叶清清的一幕幕。
她最爱廊下的月季,有时便端张贵妃椅,手边放着清茶,和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直到在浅浅花香中睡去。
那时,他在书房埋头案牍,一抬头便看到这闲适的一幕,只觉得棘手的公务好似都没那么头痛了。
如今,月季花还开得正好,他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影子了。
沈从安伸手拂过那开得热烈的月季,手不由得捂住了心口。
原来竟是这般的痛……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沈从安立马抬眸望去,看清来人时,眼底的星芒又慢慢淡去。
他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叶清清……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
这个念头刚一掠过脑海,便是一阵入骨刺痛,喉间有温热的液体漫了出来。
正缓缓走过来的楚含烟神色一变,边叫着沈从安的名字边跑了过来。
“希澈哥哥,御医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沈从安避开她的手,自己拿出帕子拭去唇边的血迹,声音淡淡。
“无妨,我出来透透气。”
楚含烟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随即慢慢将绣帕收回怀中。
她扫了一眼廊下的月季,心中明白了沈从安为何会病中出门,手指不由得攥紧了。
叶清清那个贱人!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是能牢牢占据沈从安的心神?
楚含烟转了转眼珠,眼圈立马红了起来。
“希澈哥哥,我与苏姐姐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眼下见她就这么去了,当真是难受得紧。”
“你不要再怪她将我赶去邺州一事可好?明日便是苏姐姐的头七,希澈哥哥也去给她上柱香吧,也好让她九泉之下安息。”
“头七”二字甫一入耳,沈从安只觉四肢百骸都翻涌着剧痛,有如凌迟。
“噗!”他再也压抑不住喉间的腥甜,呕出一大口血后,昏了过去。
东宫,太子寝宫。
大殿内燃着淡淡的香薰,沈从安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长眉紧紧皱起,好似陷在了什么噩梦里。
几个御医围在外间的小厅里,看着他的脉案,皆是一脸的凝重。
楚含烟款款走了过来,郑重地问道:“太子殿下的身体为何还没有好起来?”
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因此御医院为首的御医拱手恭敬道:“殿下忧思过度,痛急攻心,此乃心病,微臣只能以药物辅之,若想痊愈,还需殿下自己振作起来。”
楚含烟自然知道沈从安为何会忧思过度,顿时只觉得嫉恨难当,心中对叶清清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除掉叶清清,没想到她还是这么阴魂不散!
沈从安沉沉地睡着,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朦胧间,他好像回到了大婚的那个晚上。
他挑起盖头,红烛下,叶清清双颊羞得微红,美得不可方物。
她朱唇微启,轻轻吐出两个字:“郎君。”
沈从安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声,正要应声,却见叶清清缓缓流出了两行血泪。
“沈从安,我家人尸骨未寒,你便却欢天喜地地另娶他人,你便如此恨我吗?”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娶含烟,是为了保护你啊……
沈从安张口结舌,正欲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急得不行却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叶清清的身影慢慢隐入了黑暗之中。
“玥儿!”
沈从安猛地睁开眼睛,手徒劳地伸在半空中,用力得手背上凸起了青筋。
只是那个曾浅笑温柔的女子,他再也抓不到了……
“希澈哥哥,你终于醒了。”楚含烟跑了过来,眼底氤氲着一丝水润,哽咽道。
“你吓死烟儿了。”
沈从安眼光却扫到她的腕间包着纱布,正丝丝地渗着血,便皱眉道。
“你的手怎么了?”
楚含烟连忙把衣袖拉下来,擦去眼角的泪痕,笑着道:“没事,擦伤罢了。”
前来把脉的御医却插了句嘴:“殿下有所不知,傅夫人听闻以人血入药最是大补,便割腕取血给殿下入药呢。”
沈从安蹙起眉:“简直胡闹。”
“但是希澈哥哥你确实醒过来了啊,那烟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楚含烟说着说着,眼泪又漫了上来,她伏在沈从安的手边,舊shígG獨伽啜泣道。
“我只有希澈哥哥一个亲人了……”
沈从安闻言一顿,半晌后,方才淡淡道:“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择日便请旨册封你为太子妃。”
他的养父母很早亡故,是楚含烟的父母看他可怜将他养大成人。
楚父楚母去世时,他曾跪在灵前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楚含烟。
如今给楚含烟太子妃的位置,也算是报答了当年她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至于他心里唯一的正妻之位,则永远地留给了叶清清……
楚含烟的嘴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地一勾,随即隐去。
“希澈哥哥,我过几日想去护国寺给我爹娘上香,你陪我去,也当散心,可好?”
“嗯。”
……
五日后,护国寺。
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寺外停下,谢景辞跳下马车看了看,才掀开车帘道。
“柒柒,下来吧。”
叶清清从车上下来,但不同的是,她已经完全换了一张脸!
古诗有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护国寺的桃林繁花延绵不尽,有如置身花海之间。
楚含烟自去大殿上香,沈从安便一人来了这桃林,看着眼前的灼灼桃花出神。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奉命保护他的禁卫军统领霍林。
“太子殿下,您身体还未好全,还是早点回去吧。”
沈从安轻轻点了点头。
后院。
楚含烟带着一个名叫春意的婢女慢慢走着,不同于皇宫御花园的奇花异草,这护国寺的后院里反倒有说不出的清幽禅意。
这时,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他对面的女子引起了楚含烟的注意。
“这位是?”楚含烟问身后的小沙弥。
小沙弥合掌道:“这位是我寺的贵客,星斗真人。”
楚含烟闻言一愣。
星斗真人擅长掐算,有半仙之称。大梁皇室也对他颇为推崇,没想到眼下就在这护国寺中。
既有此机缘,不如让星斗真人算一算,自己将来是否能坐上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位置?
她刚想过去,小沙弥就有点为难地出言阻拦道。
“真人一天只算一卦,姑娘今日怕是来晚了。”
楚含烟不由自主地看了星斗真人对面的女子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她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便朝春意使了个眼色,春意顿时会意。
春意快步走到那女子身边,道:“这位姑娘,太子妃想要请星斗真人算一卦,你走吧。”
这名女子自然是叶清清。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春意,又扫了眼不远处的楚含烟,慵懒地开口。
“太子从未昭告天下,哪来的太子妃?”
原本一脸高傲的春意被噎了一下,脸都涨红了。
楚含烟见状,眉心微蹙,走了上来:“怎么了?”
走到近处,她不由得有点愣住。
那女子眼神清冷,面容十分姣好,嘴角还挂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清清看着楚含烟怔楞的脸,眸光微闪。
她虽然恨透了沈从安,但对楚含烟却没什么恶感,甚至还有些许愧疚。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若非她执意要嫁给沈从安,楚含烟也不必与青梅竹马分开,而她的家人,兴许还活得好好的……
想到家人,叶清清神色黯淡下来。她站起身,朝星斗真人行了个礼,道。
“今日叨扰真人了。”
说罢,她不再看楚含烟,转身向院外走去。
这时,沈从安正好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叶清清浑身一震,双眸中瞬间布满寒霜,心口却被血液灼烧得发烫。
纵然今日的见面全在她的算计之中,但她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牙关也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在舌尖咬了一下,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方才面色如常地转身离开了。
沈从安初时也是一愣——
眼前的女子清丽脱俗,几缕黑发垂在颊边,双眸如同雨后的湖面般灵动。
他从未见过这名女子,可视线对上时,却莫名升起一股熟悉感。
尤其她的身形,像极了叶清清!
沈从安眉心蹙起,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口莫名又空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脚想去追,却带动了贴在胸口的发簪,残忍地提醒着他叶清清已经死在大火里了。
沈从安沉眸,神色愈发淡漠。
楚含烟见到沈从安眼神悠远地盯着那远去的女子,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
她正想走过去,就听到星斗真人和身边的弟子发出感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她耳中。
“方才那位姑娘,竟是母仪天下、凤凰之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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