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温晓棠哽咽着答不出话,她太清楚鹿欢的性子了,有什么事情都一个人熬过去,不让人担心,尤其是那段时间是比赛期间,她怎么可能有心去治病。“医生,不管出多少钱,我都可以治,你帮我救救她。”温晓棠紧握住黎明的手,就像是抓住某种救命稻草。黎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助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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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中后期了,治疗的几率可能不大。”
温晓棠心头大震,纵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话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讶异。
为什么这么久,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了鹿欢的异样。
从她和傅臻分手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情绪不对的,原本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到现在文静的可以一天不说话。
原来是因为这样……
黎明连连叹息着:“拖延了不少时间,她明明有更好的治疗时间,怎么一直没有去呢?”
温晓棠哽咽着答不出话,她太清楚鹿欢的性子了,有什么事情都一个人熬过去,不让人担心,尤其是那段时间是比赛期间,她怎么可能有心去治病。
“医生,不管出多少钱,我都可以治,你帮我救救她。”温晓棠紧握住黎明的手,就像是抓住某种救命稻草。
黎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助病患。”
温晓棠点了点头,双手慢慢抚上冰冷的玻璃窗,眼眶发红。
她不明白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的病床上消瘦苍白的鹿欢,温晓棠恍然才想起,这个女孩也不过才二十四岁罢了。
“我现在就去缴费。”
说完,她转身就走。
黎明却眼疾手快地拽住她:“不用了,鹿小姐在这里所有的费用都由另一位先生支付了,正好他也是将鹿小姐送到这里来的朋友。”
“不行,费用我们自己支付就行了,异国他乡我们怎么能欠陌生人的情。”温晓棠严词拒绝。
就算是她接受了,等鹿欢醒来后也会将钱还给别人的,她不能代替鹿欢欠一个陌生人的钱。
黎明见她这般坚持,也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正交涉中,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黎明抬眼往向走来的人,眼睛一亮,又对温晓棠说:“正好他今天过来了,你自己跟他交涉吧。”
芝加哥的天气要比国内还要冷,漫天白雪几乎铺满了整个城市。
傅臻这次来得匆忙,脚步未停就直奔芝加哥。
报道消息的迟瑞负责将他接送到抗癌研究中心。
“煜哥,你这次来打算带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战队那边没你何时吗?好像再过不久”他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
傅臻没有听进去,撑头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满天飞雪。
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
车辆停在大门口。
一路沉默的傅臻来到大门的刹那,脚步突然迟疑了。
想要冲进去念头似是在停住的一瞬间消减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医疗中心的标牌,好像恍然才反应过来。
如果在里面的人真的是鹿欢,他又该怎么面对?
所有的情绪似是傅臻的心中混杂一片。
不过片刻停顿,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皮鞋声。
“真巧。”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傅臻闻声侧眸。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迎面朝他走了过来:“傅队,好久不见。”
男人在他跟前微微站定,手插裤袋,面上挂着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臻眉眼显出一抹冷色。
这个人他估计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初从FHY战队退役的电竞选手,前一任神射手,贺西周。
起初刚建立部队那会儿,贺西周就是当初老将中的一员,也曾是个技术高超的神射手。
也算是鹿欢的师父。
但后来战队成绩不佳,他选择了放弃职业,出国上了金融大学,继承家业,和战队的所有人在没有来往。
“见到我不开心吗?傅队,我很想你们,也很想战队。”
贺西周一如往常般叙家常,可神色间的笑意却显得很冷。
傅臻没功夫跟他叙旧,眼底写满警惕和敌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论是刚在战队那会儿,还是现在,他们之间依旧敌意不减。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待在战队吗?”贺西周反问他,周身的气压收敛下来。
傅臻眸色动了动,默了半响,只说:“我要见鹿欢。”
他眼底急切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假,贺西周也没有再阻拦。
“走吧,带你去见见她。”
说完,他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看起来像是熟门熟路。
傅臻表情一滞,跟着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了鼻间。
莫名的,傅臻想起了当初鹿欢最后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煜哥,我等你来接我……
来到一个长廊的尽头。
贺西周的脚步停了下来,傅臻也跟着停了下来。
随着他看见前方和一个白大衣医生站在一起的温晓棠,傅臻心骤然一沉。
连温晓棠在这里……鹿欢怎么会不在?
他步伐越来越迟钝,正不知如何上前,忽然凑不及防迎上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让傅臻瞬间红了半边脸。
他微微偏过头去,阴着表情,一句话没说,或者说,好像都被打的没脾气了。
而打耳光的温晓棠颤抖着放下手,眼神显出一抹恨意:“傅臻,你这个混蛋!”
傅臻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温晓棠的怒骂声却已经在安静的长廊中响起。
“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你还嫌自己害得鹿欢不够惨吗?!当初要不是她不顾自己跟着你一次次参加比赛,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温晓棠恶狠狠的瞪着他,那表情,就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跟他拼命。
傅臻怔怔地看着破口大骂的温晓棠,忍不住想,如果鹿欢在这里,是不是也会像温晓棠那样质问自己?
“四年感情,鹿欢对你掏心掏肺,哪怕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傅臻,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究竟有多冷血!?”
贺西周轻轻拍着她,温声劝道:“晓棠,这里是医院。”
温晓棠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眶,更多的情绪,是替鹿欢感到心酸和悲伤。
傅臻没有再看她,不禁走到玻璃窗前,望着躺在重症病房的鹿欢,他心口骤然一紧。
从没有来哪一刻,鹿欢会在他面前这般安静过。
安静得让他心都乱了些分寸。
“她怎么样?”他低声询问,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温晓棠简直气极反笑:“你觉得她会变成什么样?傅臻,在你将她丢在芝加哥的时候,你哪怕有一丝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傅臻没有精力和跟温晓棠在争论下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鹿欢上。
“我们的事情,我会和她说清楚。”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温晓棠看见傅臻那张永远不变的一张脸,她气红了眼眶。
冷冷威胁道:“傅臻,如果鹿欢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为她赔命!”
一片空白又宁静的的梦境里。
鹿欢觉得自己好像在这里躺了许久许久。
这些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下去的了。
只是看着眼前洁白的一切,鹿欢逐渐想起了刚刚做的梦。
梦里,都是和傅臻在一起的美好。
可身体的疼痛又时刻在提醒她,那只是个梦而已,现实中的傅臻从没都没有对她真正笑过。
她自以为很甜蜜,很幸福的那段时间很假。
透过她的眼里,傅臻一直都在看着另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
所以屡次往复,鹿欢就觉得这个梦并不美好。
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傅臻爱的不是她,是唐倩。
多蠢。
鹿欢自嘲的笑了笑,隐约听到了耳边嘀嘀在响的仪器声。
随后便是一句无比熟悉的女声。
“鹿欢!你醒了!”
是温晓棠的声音。
鹿欢动了动手指,身上每一处感官似乎都叫嚣了起来,疼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刺进了骨髓。
可她还是逼着自己缓缓睁开眼,随后便听到了一声惊呼。
等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鹿欢看着围在病床的温晓棠。
“晓棠……”她嘴角牵起一个很浅弧度,刚抬起手,就被温晓棠抓住。
温度虽然有些凉,却是鲜活的。
这一刻,温晓棠眼泪也有些克制不住,又是欣喜又是心痛:“鹿欢,你是想气死我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鹿欢低着眸,小声的认错。
“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看着她刚苏醒后苍白的脸,温晓棠也再舍不得训斥她,“以后你就待在这里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了。”
温晓棠就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小声劝着。
刚说到一半,她忽然又停了下来,看向了病房门口。
鹿欢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傅臻,眸色微微一颤。
面面相视,傅臻黑眸里的神情深不见底,无动声色地攥紧了手。
冷寂的气氛,似有无声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还来做什么?”温晓棠率先站起来,正要怒斥。
贺西周却先一步拉住了温晓棠,打断道:“让他们聊聊吧。”
“可是……”温晓棠担忧的回过头。
贺西周又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说再多也没用。”
说话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鹿欢,推着温晓棠走出了病房。
带上了门,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男人深沉的表情,让鹿欢低了低眉眼。
她缓缓蜷着手,轻轻开口:“煜哥。”
沙哑无力的声音连自己都意外。
傅臻沉了沉眼眸,吁出一口长气,似乎将刚刚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排了出来。
他走到了床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鹿欢低着眉,淡淡回道:“告诉了你……你会来接我的吗?”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沉寂。
就在鹿欢盘算着如何劝他离开时,一个清冷男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对不起。”
鹿欢眼露诧异瞧着傅臻,有那么一瞬,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臻……
她有些呆愣。
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掌心覆住她纤细的手。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早点来接你。”
这话直直戳进鹿欢的心窝里,苦涩感越发浓郁。
她知道,傅臻的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仅仅只是在因为他的晚到而道歉。
鹿欢低眸看着那温热的手掌。
在芝加哥的那二十七天,她没有一分一秒不是在等着他。
可当初有多希望这双手的主人能接她回家,现在她有多绝望多心碎。
鹿欢没什么没力气推开他,只能平淡地开口:“可是煜哥,一切都晚了。”
这般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傅臻心里犹如被烙铁烫了下。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升起了一丝莫名恐慌感。
他眼底带过一抹情绪,薄唇微张,却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来。
许久,他才问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住在这里的我,还不明显吗?”鹿欢干涩的唇角勾出一个苦笑,压着心口致命的疼,“我得了血癌,早就活不久了。”
傅臻心头微沉,凝着鹿欢缓缓抽出来的手。
似是掌心的空荡感掏空了他的心里。
她费力的撑着自己身体,缓缓坐直:“这段时间我在芝加哥想了很多,也已经清楚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也不应该再多留在你和唐倩身边。”
长久的沉默在病房蔓延开来。
鹿欢平静抬起眼看他:“我想……我是该退出战队了,好好留在这里治病,等一下我会发退役微博,宣布自己和FHY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到底是和FHY再无瓜葛,还是和再无瓜葛?
傅臻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收紧,已经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病,战队的事情往后放,养好身体,重新回来。”
重新回来……
她又何曾不想回到巅峰,重新拾起她的梦想,站在比赛台上继续打下去。
鹿欢喉头哽咽了瞬,眼里浮起一层薄雾:“煜哥,我还有机会吗?”
她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面对着鹿欢那张脆弱的脸色,傅臻一时也沉默了。
鹿欢微别开眼,闪动着长睫的细泪,轻声回绝着:“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有唐倩,还有整个战队……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一字一句,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傅臻听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死死的,让他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现在他忽然发觉,原来鹿欢也会用语言伤人。
那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
傅臻喉间滚动,看着她眼底满满写着拒绝。
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
病房外的温晓棠忍无可忍的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傅臻一眼,径直朝着鹿欢走来。
两人并肩错过。
就在傅臻准备走出病房的那刹那间,里面传来温晓棠的惊叫声!
“鹿欢!你怎么了!?”
傅臻闻言心里一沉,转头又冲进了病房中。
只见病床上,鹿欢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在一瞬间染红了整个病床。
傅臻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呼吸都停了一瞬,他手忙脚乱的从桌边扯出纸巾去擦鹿欢的嘴角。
可入眼那一滩红,像是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医生!!”他大声冲外面喊叫,摁着无数遍呼叫铃,心里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有紧张惊慌,“鹿欢,坚持住,鹿欢……”
鹿欢隐隐听到傅臻带着无措的叫声,想说话却怎么回答不了,只觉胸腔积压的疼意遍布了全身。
她有些抑不住那疼,也不知是胸口还是心口发出来的,眼泪再次沾湿了眼角。
好疼,好疼……
疼得她连傅臻的模样也慢慢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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