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鹿欢收到了温晓棠的电话。“鹿欢,听黎明说今天傅臻在你身边陪你的是吗?”话筒里,温晓棠满满都是对她的不放心,“他没做什么别的事情吧?”“没有,不用担心我。”鹿欢扫了眼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傅臻,又对电话那边的轻声回着,“一会儿我会劝他走。”没有任何回避,如同故意让他听见。坐在沙发上的傅臻脸色一沉,没有打断她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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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鹿欢昏迷那会儿,急救室灯已经亮了三个小时。
外面就站了三个人,各有不一样的情绪。
温晓棠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双肩一下下耸动着。
细微的抽泣声在安静的长廊清晰可闻。
贺西周在晓棠轻声安慰着。
最沉默的,则是站在窗边迎着风吹的傅臻。
他背靠着墙,眼神定定地望着急救室的红灯,心里的忐忑感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
三个小时,他连眨眼都很少有。
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那刺眼的一幕。
他对癌症没什么该概念,也根本就没想过死亡会离他那么近,就发生在他身边。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试图把他心剜出来。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红灯熄灭。
在医生走出来的刹那,三个人也同时冲了过来。
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医生先破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通。
“患者本来就因为病情的加重和放疗变得很脆弱,你们怎么能再刺激她?幸好现在没什么事离开,希望你们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到时候连动手术也救不了!”
傅臻眸色骤然一沉,紧攥着双手说不出话来。
那心口的一番顿痛,让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滋味儿,只觉得很疼,也很致命。
“辛苦了。”贺西周微微颔首,送别了医生。
温晓棠脸色顿时煞白了一片,转头就抓紧了傅臻衣领,怒骂:“傅臻,你非要看着鹿欢被你气得去死,你才能心满意足吗?才能开心吗?你到底有多恨她!”
傅臻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许久未曾休息的脸色更加阴沉难看。
他没有还手,任由温晓棠打骂。
不多时,赶来的贺西周才拦住了温晓棠的动作:“晓棠,这里是医院。”
温晓棠终于罢休,指着傅臻勒令道:“马上给我滚!滚!!”
说完,便朝着病房离开,多呆一秒都会忍不住怒火。
清净后,贺西周看着脸上多了几条红印的傅臻,叹了口气。
“先出去吧。”
傅臻面上没多表情,只是抬眸往了眼病房的方沈,率先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凛冽的寒风便横扫而来。
两人找了个挡风地方停下,贺西周拿了根烟递给傅臻。
他问:“你现在还戒烟吗?”
自从打了电竞以后,傅臻改了很多恶习,抽烟喝酒这些一律不沾。
但是现在贺西周也能看出来他情绪不对,抽烟也恰好是一种发泄方式。
傅臻没答,接过那根烟点火。
他靠着墙,吐出一团烟圈,心里的那点难受怎么都没缓过来,甚至有点燥。
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她的病没救了吗?”
连自己都没发现问出这话时,捏着烟的指尖都有些抖。
贺西周叼着烟望着外边的夜色,拧眉想了想,又解释:“不是没得救,只是错过的最好治疗时机,如果早些接受治疗,可能都不会这么难治。”
傅臻变了脸色,沉着声又问:“她的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问我?”贺西周撇过头看他,觉得这话有点好笑,“这件事你作为她男朋友,不是应该更了解吗?”
傅臻微微一怔,说不出话来。
贺西周冷笑着收回眼神,又出声解释,“半年前,她忙着帮你打战队比赛的时候。”
傅臻拿烟的手一顿,半截烟灰就这么落了下来。
贺西周口里吐着烟圈,看他的眼里满是讽刺。
“傅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鹿欢的时候,她还是个那么开朗上进的女孩,这才短短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贺西周看他的眸光闪过一抹阴鸷,话里如同藏了冰,续而开口:“我看着她躺在一滩血地里,一点呼吸都没有,可能再迟一秒,她就永远活不过来了,傅臻,那种场景,刚刚应该经历过一次了吧?你有没有想过鹿欢也有离开你的那一天,有没有想过她真的会死?”
嘲讽狠狠戳进心里,傅臻整个人错愕了许久。
他心里一阵发空,连烟上那点星火烫到了手都不觉得痛。
“如果我知道鹿欢陪着你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当初我不会放手。”贺西周深深地看着他,踩灭了烟头,转身走进了医院。
寒风在耳边呼啸,吹得四周草丛沙沙声不断。
晚上,芝加哥负一度的冷空气一阵接着一阵,来往行人都越渐少了许多。
傅臻低眸看着烫红的指腹许久,丢了烟走进冷风中。
接下来的几天。
芝加哥的大雪也终于有了转小的迹象。
朦胧的冬夜里,灯光下的雪花飞絮。
傅臻孤影单行,一人站在医院的走长廊窗边,目光远远望着病房里的一切。
而病房里,黎明正在为鹿欢做检查。
鹿欢表现很乖巧,递到手边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药丸,也毫不犹豫的干咽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已经逐渐习惯了治疗。
半小时后。
黎明鹿欢做完检查出来,刚要走,就迎面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医生,鹿欢的情况怎么样?”
黎明闻言一顿,合上手中的病历本,抬眼看着眼前的傅臻。
他表情突然严肃:“不容乐观。”
“虽然最近沈小姐,哪怕现在接受治疗,也只是杯水车薪,还要尽快找到匹配的骨髓。”
傅臻表情一滞,说话不觉紧张了起来:“现在芝加哥还没有匹配的骨髓吗?”
黎明轻声叹了口气:“没有,如果再没办法骨髓移植,沈小姐可能活不过半年。”
傅臻心口一窒,有那一瞬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说完这些话,黎明又收到了其他病患的消息,快步离开。
寂静的长廊独留下傅臻一人愣在原地。
他透过窗,看着病床上消瘦不已的鹿欢。
有那么一刻,他恍然想起了贺西周的话,眼前的鹿欢和五年前对电竞充满斗志和沈往的鹿欢全然不一样。
病痛在她脸上留下的尽是憔悴,早已经失去了曾经天真烂漫的模样。
傅臻看得心里莫名不适。
这会儿,手边的电话响起。
傅臻收回视线,看着来电的陌生号码,他犹豫了几秒,而后接通。
紧接着,话筒里便传来周贤急切的声音:“队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傅臻沉默了一瞬,薄唇微掀:“我暂时回不去。”
周贤惊讶不已:“可战队怎么办?”
“战队暂时由季川来管理,我在芝加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傅臻回着,视线落在病房里鹿欢那张苍白的脸上。
“可是队长,如果你再不回来,FHY战队就要解散了!”
傅臻一怔:“怎么回事?”
“因为战队状况不佳,高层内部出现矛盾,觉得FHY已经没有了利益价值,如果你再不回来,等赞助商撤资平台解约,战队就真的要解散了。”
傅臻蹙眉:“投资方那边我会来联系,你们跟着季川为春季赛做准备,办完事情我会立刻回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然而这时,病房里传来鹿欢低柔的声音。
“晓棠,我想喝水……”
傅臻靠在的身形一顿,想到跟着贺西周离开的温晓棠,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多久。
斟酌半响,他迈步走进了病房里。
鹿欢表情一顿,俨然没有想到走进来的会是傅臻。
看着他神色自若的倒了一杯水递来,她颤了颤眼眸,没有选择接过。
只是问他:“你为什么还没走?”
将水杯放在了桌上,傅臻又重新坐在了她的床边:“等你什么时候康复,我什么时候离开。”
“这次,我不会在把你一个人芝加哥。”
鹿欢一愣,回忆起那段孤独的时光,好像一下子耗失了许多对傅臻感情,只剩苦涩。
她回避着傅臻视线,语气疏离又冷漠:“晓棠呢?”
大概是习惯了以前鹿欢的乖巧和顺从,他莫名不适应现在鹿欢对他的态度。
压下心里的情绪,傅臻沉声回:“和贺西周出去了。”
鹿欢瞬间沉默下来。
温晓棠是放弃工作跟着她留在芝加哥的,自己在国内还有不少工作都搁浅了下来。
所以最近几天,她也常听到了温晓棠电话不断。
“有不方便的可以叫我,我一直都在。”
随后,傅臻就坐在沙发边,一言不发。
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帮她解决所有的不便。
午后。
鹿欢收到了温晓棠的电话。
“鹿欢,听黎明说今天傅臻在你身边陪你的是吗?”话筒里,温晓棠满满都是对她的不放心,“他没做什么别的事情吧?”
“没有,不用担心我。”鹿欢扫了眼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傅臻,又对电话那边的轻声回着,“一会儿我会劝他走。”
没有任何回避,如同故意让他听见。
坐在沙发上的傅臻脸色一沉,没有打断她们的电话。
“上次来芝加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了,签证期也就能让我待一个月,所以我让贺西周陪我去了一趟延长签证期,鹿欢,别给他留面子,我马上就回来了。”
鹿欢乖顺回应,没聊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直至夜深,她再次身体的疼痛唤醒,手指刚一动,就碰到了趴在床边的傅臻。
发觉他还在休息时,鹿欢本能的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缓缓起身从桌边掏出药丸干咽下去。
许久,压抑的疼痛驱散。
鹿欢坐起身来,看着一旁傅臻宁静的睡颜。
这场面,像极了鹿欢在昏迷后做过的一场梦。
原来现实的傅臻也可以对她温柔,也很照顾。
不过这份温柔到底是因为感情,还是愧疚。
她分得很清楚。
犹豫了半响,她还是拿起一旁安置的被单,轻轻盖在男人的身上。
这时,原本放置在男人身旁的手机传来一声响动。
鹿欢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去,手中动作一僵!
只见亮起的屏幕上,显出了唐倩发来的一句话:“傅臻,爸妈已经帮我们把婚期定好了,就在五月七号,我等你回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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