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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纪修人高马大的,再加上又是生气挥出的一掌,所以那一巴掌打的唐逸云很疼,但是她的心里却更疼,她委屈的想着,哪怕江语安多给她一丝尊重,今天他都不会敢打她。唐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纪修,你给我记住今天!”…

免费试读

江家。

富丽堂皇的客厅。

水晶灯光与大理石地板折射出来的光线让人眼花缭乱。

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妇坐在沙发上,限量版香奈儿小外套,黑色的半身裙勾勒出完美身形,脚下踏着一双限量版香奈儿小皮鞋。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漏着高贵典雅,丝毫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位有一个20多岁儿子的母亲了。

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同样绝美的女人,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看着样貌却是比贵妇年轻不少,大概也是20岁的样子,美艳妩媚,简单一袭长裙,气质端庄,却又藏不住骨子里的媚态。

贵妇开口说道,“唐逸云?还没闹够么?非要走?”

唐逸云手里拖着行李箱,最后看了眼江家别墅,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贵妇皱了皱眉,看着唐逸云走了出去,但是什么也没说。

唐逸云拎着箱子走到了别墅门口,看见刚停进院的几台跑车,江城圈子里的纨绔们都是听闻了消息来看她笑话的。

最前面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看着她的是她最讨厌的纨绔之一,纪修。

记得最开始唐逸云追江语安,然后又搬到江家别墅的时候,纪修就看她不顺眼了。

因为他的妹妹纪瑶很喜欢江语安。

唐逸云不想理那些纨绔们,但是她打的车还没有到,只好站在别墅门口三层高的大理石台阶上,任纨绔们看她的笑话。

不过,虽然唐逸云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灰头土脸,几乎是被江家扫地出门,可她也容不得别人嘲讽。

纪修挑了挑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地看着唐逸云漫不经心地说道:“又来了?你舍得离开江语安吗?”

的确,在所有人的眼里面,唐逸云都是那个好不容易才嫁进江家,贪恋荣华富贵的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呢?

唐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自己失恋了还要被别人嘲讽。

是的,她以前确实经常用离家出走来威胁江语安,希望他对自己能多上心一些,哪怕是多看一眼呢。

不过就这样,“狼来了”的故事演多了,自然没人相信她这次真铁了心要走。

唐逸云也不想跟这种人解释,只是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她走了以后,肯定不会有人在关心它们了。

江语安才不会想起来这些琐碎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关注到这些东西。他有他的事业要打理,也有他的家族要照顾,他的心里却唯独没有自己,这些年她对于江语安而言,一直是可有可无。

唉,真是越想越难受。

尽管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离开,不过到了真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太舍得。

单纯的是因为住了太久的原因,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了感情,但对江语安,她真的是累了,累到再没有感情。

手机显示专车还有三公里才到达,于是唐逸云目不斜视地靠在行李箱上继续等着。

她一直不说话,纪修觉得不大对劲,却又觉得唐逸云本就窝囊,一向好欺负的很。

其实在他们这群纨绔圈里,一直都觉得唐逸云很没脸没皮,为了一个江语安,宁愿受尽冷眼,也不愿意离开江家。

如今她走了,怕是再也没有江语安的庇护,纪修的嘲讽之色更浓了。他探头看见她身后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只是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嘲笑道:“说起来,江家的准儿媳妇就这待遇?都要离家出走了,什么也不带?你该不会在等着打车吧?江语安连一辆专车都不给你派的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唐逸云皱着眉头看着这群惹人厌的纨绔。

她很想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倒贴江语安,惹得这群富二代们这般烦她,所以才在今天她都打算离开了,可纪修的嘴也一点都不饶过她。

其实纪修跟江家关系这么好,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江母这么讨厌唐逸云,之前江老爷子还在江家的时候,江母还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表示自己的态度,可自从年初,江老爷子搬去南山市疗养院后,江母待唐逸云变得十分刻薄。

但是唐逸云明面上倒显得十分平静,她看着纪修那幸灾乐祸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嘲道:“纪修,不给自己积点口德?你妹妹身体那么差,会不会是报应到了她的身上了?”

纪修的妹妹纪瑶这几年确实身体不太好,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刮就会倒了一样。

其实唐逸云之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为了融入这个圈子,想着可以更加了解江语安,可以跟他说上话,所以别人之前对她冷嘲热讽的,她只是自己默默地忍着,从来不会反击,假装自己没心没肺的,从未像今天这般,出言犀利,话里藏刀。

并且,纪修很喜欢自己的妹妹,他也知道自己妹妹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所以他很讨厌纪瑶被人指指点点的,相当于是纪修的死穴了,但偏偏今天唐逸云还就狠狠的戳了上去了。

反正她就要离开江家了,这个圈子跟自己也没有关系了,那些因为自己常年隐忍而变得激烈的内心想法,她就要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不吐不快的那种!

唐逸云笑意清浅,“喜欢把纪瑶送到江语安的床上?你又不是何尝不想抱上江家的大腿呢?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哼哼,你妹妹她能行么?”

确实,纪瑶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最近几年更是需要静养,纪修大概是没想到唐逸云的话竟然说的这么直白,盛怒之下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他恶狠狠地冲了上去,挥手就欲扇下去。

说实话,纨绔圈子里的人从来都是拿唐逸云当做一个玩物,因为江语安的态度就是如此,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尊重过唐逸云。

所以当纪修气势汹汹上来准备打她的时候,才会没有人拦着他,包括在一旁站着的江家孟忠。

唐逸云想要转身躲过去,但奈何男人怒火之下,挥出的手掌又狠又快,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精致的小脸瞬间通红。

“唐逸云,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江家的少奶奶了吧,告诉你,江语安根本就不喜欢你,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赖在江家,江语安会半年不回来?”

其实江语安的确是在国外联系业务,唐逸云心里明白并不是她的原因。

可在外人看来,江语安连续半年都在国外,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连一个电话都欠奉,那肯定是讨厌唐逸云这个死皮赖脸的女人。

纪修人高马大的,再加上又是生气挥出的一掌,所以那一巴掌打的唐逸云很疼,但是她的心里却更疼,她委屈的想着,哪怕江语安多给她一丝尊重,今天他都不会敢打她。

唐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纪修,你给我记住今天!”

纪修的眉眼眯了眯,语气更加不屑:“呵呵,就凭你?我打了你又能怎么样,江家的人就看着呢,你问问他们敢对我做什么?你记住又能怎样,有本事你现在就离开江家,发誓永远不再回来,你敢么?”

没有人会相信唐逸云真的舍得离开江家,毕竟对她这么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江家真的是再符合她的要求不过了。

唐逸云的手心攥的紧紧,平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皮肉里,刺激的她越发清醒。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被主人赶走却仍然在摇尾乞怜的狗。

她心里本来尚有几分不舍,但也被这个巴掌生生的打醒了。

江家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地方,自己又何必强求。

专车司机来的及时,唐逸云接了电话后,指引他把车往里面开。

她上车的时候,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走的安定决绝。

江家的孟忠看见唐逸云真的坐车走了,他赶紧进屋跟江语安的母亲叶蕊报告着:“夫人,唐小姐坐车离开了。”

江母悠悠地翻着时尚杂志道:“嗯,我知道了,走就走吧。”

孟忠有点愁虑:“夫人,可是少爷就快回国了啊,如果他回来看不见唐小姐的话,会不会?”

江母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打断他:“呵呵,唐逸云这种女人我还不了解吗?”她的语气颇为厌恶:“八年都忍了,还在乎这点小事?放心,她会回来的。”

车上,司机下意识的让乘客把安全带系好,在他提醒了两次后,但是乘客还是没有动作,司机有些生气的转头看去,却发现女人哭得无声,但却满面泪痕。

一路无话,专车开进了离江家别墅很远的一个小区,这里面有唐逸云早就租好的一间公寓。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足足准备了三个月,她终于决定由自己结束这个长达八年的错误爱情,就像是给她的前半生画下一个句号。

以后的日子里,她想为自己而活。

公寓是事先打扫好的,一室一厅,45平,家电齐全,很干净,她之前早就给自己精心准备好了,她进了屋子放好行李,决定先去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厨房倒腾了半天,做了一碗清汤面,虽然除了盐之外的什么调料都没有添加,但她仍然吃的非常满足。

吃完饭后,她就把自己原先的电话卡扔掉了,她办了一个新的手机号,打算跟过往断的彻底。

电话卡一装上,她就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过去。

“爸。”

唐威一接到女儿来电,声音愉悦:“咦,怎么是你啊云云,你换号了?”

听惯了外人的冷嘲热讽,陡然间听到爸爸温柔的声音差点把唐逸云听得哭出声,她赶紧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定下神来。

“云云,是你吗?”唐威见女儿不说话,又出声询问。

唐逸云连忙回答:“嗯啊,爸爸,我刚换了个手机号,想着先给你打一个给你存一下。”

唐威放心,开始询问唐逸云的近况:“哈哈,那就好,对了云云你在江家怎么样啊?住的还舒心不?”

唐逸云一怔,“爸,我挺好的,还行吧。”

问完近况,唐父开始操心起她的终身大事:“对了,你跟江语安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这都多久了?也该结婚了吧”

唐逸云默然颔首,是啊,八年了啊,都这么长了,如果一开始跟她说要等江语安八年的话,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呢。

唐威见她不说话,于是语气颇有些微词:“怎么了闺女?他们江家难道还不乐意了?”

想起旧事来,唐父颇有些气愤:“这都多长时间了,这可是我闺女的八年青春啊?再说了,你跟江语安的婚事可是他们家老爷子亲口认定的,岂能说反悔就反悔不成。”

其实这些年,唐父也十分着急,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来江家找江语安谈谈,但江语安工作太忙了,不要说跟唐父见面了,就连唐逸云也时常见不到他。

不过就算是江语安有空跟唐父聊天,唐逸云也不愿意自己的父亲过来,她也怕自己在江家不受人待见的处境让唐父心疼。

所以自己现在已经离开江家的事情千万不能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不然心疼女儿的父亲怕是会第一时间打上江家大门讨要个说法。

“没有,爸爸,江语安说了呢,过了这段时间,就要准备我们结婚的事情。”唐逸云心里绞着痛说出这些话。

唐威这才平息不满:“哼,他江家敢后悔试试看!”

唐逸云在这边应声,唐威大概是听到说要谈结婚的事情高兴,忍不住道:“对了,云云,要不等到江语安下次有空了,你也带他回老家让咱家的亲戚都看一看,你七大姑八大姨还都没见过他呢。”

唐家并没有江家那么显赫的地位,其实唐家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不过唐父此人聪明能干,才做到了当地农副产品经销商会的会长。

那么唐逸云又是怎么机缘巧合之下做了江语安的未婚妻了呢?

原来当年江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户外探险爱好者,有次去西部某深山探险时受伤,被困在山里。

唐家老爷子进山时发现这群被困的探险队,他先是把伤势严重的江老爷子救出来,背到县城的医院,后来又喊当地人去救探险队出去。

幸亏当时唐逸云的爷爷年轻时体力好,二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比他还要重的江老爷子,硬是一口气跑到了县城,因为腿伤医治的及时,所以江老爷子才保住了腿,他自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万般感谢。

本来两家商定,在儿子辈定下亲,只不过那一辈两家都得了一个男丁,于是就把亲事儿定在孙子辈,这就是唐逸云和江语安的故事的开始了。

唐逸云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跟一个男子订婚了,她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她的男人。

终于在她高考结束之后,从老家的偏僻小镇来到了这座国际大都市读书,江老太爷得知自己的孙媳妇来了,喜出望外,连忙吩咐孟忠去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媳妇接到家里来。

唐逸云心中滚烫,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那时候江语安正在楼上弹琴,悦耳的琴音传到楼下,敲在唐逸云的的心里。

唐逸云听着悠扬的琴声,心都快融化了,她的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快。

当江语安一曲结束,慢慢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唐逸云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男子。

男孩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男纳喀索斯一样完美,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只一眼,她便沉沦了进去。

跟爸爸打完电话之后,唐逸云想了想,这样一个个通知别人自己换电话号太麻烦了,于是又重新插上旧电话卡准备一键导入。

可就在她插上电话卡的一瞬间,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轻轻扫了一眼,心头一滞,眼神就再也移不开,竟然是江语安的电话

唐逸云盯着电话,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要知道,江语安去国外开拓欧洲市场,业务繁忙,已经半年没回过家了。

自己距离上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江语安工作繁忙,常年坐飞机,手机经常由助理保管,唐逸云打电话时也经常找不到他。

时间长了,江语安的助理们对她颇有微词,时常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以前唐逸云被他的助理们戏弄时,还会生气,隔着电话质问。后来渐渐习惯了,但外面还有不少传闻说,唐逸云平时缠人紧,脾气又大,江语安这才不愿意回国。

唐逸云由着电话响着,吃光了碗里最后一口面。

地球的另一边,在德国南边巴伐利亚地区,一片清新明快的巴洛克式建筑的街道上,有一群中国人,身着由设计师专门量身定做的西装和领带,仪表堂堂,谈吐非凡。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西装革履中又带着一抹温柔,正是唐逸云朝思暮想的江语安。

此时,江语安刚刚结束掉自己与外企的一场商业谈判,一脸轻松,步伐矫健而有力,显然是成功拿下了这边的供应商,他正准备坐车返回酒店休息。

黑色的宾利车正优雅地停在路边,江语安的助理刘也正在车边拿着刚刚结束的会议报告等着老板签字。

签完字后,江语安上了车,熟练地打开了车上的酒柜,准备犒劳自己一杯罗曼尼康帝。

这个牌子的红酒,酒香浓郁,回味悠长且酒的质地清澈,入口强劲,层次鲜明,江语安一直都非常喜欢。

刘也处理后事情后,也上了车,吩咐司机返回卢塞恩丽笙酒店。

江语安凝眉总觉得少了什么,他突然问刘也道:“没有别的事了吗?”

刘也大气也不敢出,大脑飞速运转,赶紧想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事情。

他把今天江总的行程过了一遍,又把明天的安排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事情,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向老板汇报里的,于是他一脸坚定,说道:“没有了。”

但是江语安微微凝起的眉头并未舒展,他望了一眼窗外深寂的夜:“现在国内几点?”

刘也看了看表,心中算了算时间,回道:“上午十一点。”

江语安没说话,但助理还是感受到车内气压在这一瞬间变低。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老板一眼,不知是自己哪里说错话。

回到酒店,像往常一样,江语安脱下西装就去书房加班,随行的助理和智囊团们,一应也跟着他后面熬夜。

可能在别人看来江语安是一个绝对的天才,短短十年间就把江家打造成了一个国内最顶尖的集团,但是只有离他最近的人才知道江语安工作起来是有多么的疯狂,几乎不分昼夜。

在书房里面从夜晚一直熬到快天亮,一旁的助理和智囊团们终于熬不住了,想要回去休息。但是江老板不说散场,谁也不敢主动说要走。

他的贴身助理刘也仗着自己跟老板关系近,硬着头皮进书房提醒老板该睡觉了,但是却被江语安一个皱眉给瞪了出来。

酒店房间外面的会议厅,江氏集团的员工们哀怨地坐在一起。

温晴看了一眼屋内,眼里露出担忧。

她在江氏集团做了很久,甚至当年江老爷子还在掌管公司的时候她就在了。

她能看出来,江少爷这般自我虐待式的加班,与其说他是在工作,不如说老板心情不太好。

温晴若有所思:“对了,老板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

众人皆摇头:“开了一天的会,晚上欧方宴请,吃完饭咱们就回来呀。”

刘也想到今天签文件时候的事:“对了,今天让老板给签文件的时候,老板突然问我当时国内是什么时间。”

温晴察觉:“哦?还问别的了没有?”

刘也摇头:“嗯,没了,我很确定。”

众人一脸迷茫,不知道什么事情,纷纷看向温晴。

温晴苦苦思索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一闪而过:“国内,对了,最近唐家有电话打过来没有?”

助理:“昨天先生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了一些近况。”

直觉告诉温晴不是这件事:“不是这个,还有别的事情没?”

助理:“嗯,前几天,纪修也给老板打过电话,问老板什么时候回国。”

温晴眼神突然跳了一下:“纪修?对了,唐逸云呢?老板的未婚妻呢?她有没有打电话来?”

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去翻通话记录。

想起唐逸云以前的电话频率,温晴发现最近她好像没有打过来:“她这几天应该来电话了啊?仔细看看有没有。”

刘也还没听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没有。”

温晴抚额:“那她上一次给老板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时候?”

助理:“额,是十天前,你忘了,上次她打过来的时候,老板正在开会,我们就给她挂断了。”

温晴额头上一阵黑线,她好像明白老板为什么不高兴了。

温晴赶紧吩咐刘也,“快,打过去。”

……

桌子上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要是搁以前,她接到江语安的电话,肯定能当成宝一样,偷着乐好几天,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厌烦,于是她利索的把手机卡拔了,换成了新的电话卡。

装上新的电话卡后,她给好友于素心打电话。

虽然于素心也是跟江语安一个圈子的,她是个标准的官二代,但唐逸云可不是通过江语安认识的她。

她跟于素心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睡出来的情谊。

于素心这边刚听说唐逸云从江家搬出去,正准备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可谁知道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于素心莫名其妙接了起来,电话一听,才知道是唐逸云,于是于素心好奇心起来了,连忙问着:“嘿,我说,这是打算干嘛?逼婚吗?”

作为唐逸云的好友,于素心曾经放话,只要她能把江语安放下,自己一定给她找一个比江语安更帅,更有钱的。

但是自从进到大学,于素心发现想要把唐逸云的视线从江语安身上转移一会都不行,她最后也是放弃了。

所以这次她一听说唐逸云从江家搬出去,她下意识就以为又是唐逸云在作什么妖:“唐小姐,这次又是什么计谋,好不好跟姐妹说一说?”

唐逸云在电话这头自嘲地笑了笑。

于素心好像感觉到了电话那头好友的认真,她放心手头的工作,语气开始变得正经起来:“怎么了?你不会真的打算离开江家吧。”

唐逸云在电话里深吸一口气,隔断心里的不舍:“嗯呐,我决定跟江语安分手了,我累了。”

于素心咯咯的笑着,没当回事:“你知道么,之前你每隔一个月都会跟我说一遍的。”

她当然不信,在于素心看来,除非江语安死了,否则,唐逸云肯定不会放手的。

唐逸云也笑,似乎也是不相信,摇摇头,岔开话题:“对了,明天我要去上班了,你把我的办公室给收拾一下。”

于素心稀奇:“你干嘛?你这种消极怠工的老板也知道来公司看看了?”

唐逸云慢慢走到小公寓的阳台上,轻笑:“总得挣钱嘛,我都搬出来了,不工作哪来的钱吃饭啊……”

于素心白了白眼:“你真别闹,江语安那么有钱,还养不起一个你?”

唐逸云:“我跟他没有关系了,我也不会再用他的钱。”

很明显,电话那边的于素心明显是愣了,随后:“姐妹,你这次来真的?”

唐逸云住在江家,吃穿用度都是江家的。

虽然大家都觉得江语安虽然不喜欢她,但她顶着未婚妻的头衔,江家对她很是大方。

前几年唐逸云为了能融入他那个圈子,拼命地买奢侈品包装自己。

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纨绔圈里他们背地都叫她拜金女。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真是可笑。

唐逸云颔首:“是的,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于素心沉默了几秒:“不是我不信,你真的肯放手么?”

唐逸云苦笑:“你也不信吗?我看起来就这么爱江语安?”

于素心说:“不然呢?谁会爱一个这么冷漠地男人爱了八年?你为了她忍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却说走就走了,别说我了,你自己能信吗?

唐逸云本来很伤心,被于素心这句话逗笑了:“哎,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没了他就不能活了呀?”

于素心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唐逸云:“……”

跟于素心又聊了会家常后,慢慢地月亮也爬了起来,路灯也亮起了昏暗的光。

小公寓内唐逸云也打开了客厅的主灯,她开始打扫卫生。

其实在她入住之前,地板已经被原主人擦了很多遍了,干净明亮。

但是唐逸云像是心里有事一样,固执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个人磨平。

‘丁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不过这回不再是电话了,而是微信的视频。

唐逸云去水池边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拿起手机,竟然是江语安的微信头像一直在跳动。

唐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江语安主动给她发视频电话吧。

犹豫了很久,久到电话自动挂掉了,但江语安依然固执的又打了过来,她终于决定接起电话,不过她在接通之前,把视频换成了语音。

那头接通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为什么不接视频电话,你现在在哪?”

江语安说话向来都是言简意赅,直奔主题,从来不会绕弯子。

譬如现在,他不问唐逸云为什么搬出去,而是问她在哪儿,所以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为什么会搬出去吗?

“在外面。”

“现在,回家去。”

江语安的语气很平稳,似乎没有把唐逸云搬出来这件事看的太要紧。

唐逸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者解释一下她现在的心情。

江语安:“我在欧洲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在家要乖乖听话。”

没等唐逸云反驳什么,江语安就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唐逸云不知道自己接起这样一种电话该表现出怎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还是在乎江语安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在江语安那里感受到有一丝被重视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江语安到底是否真的喜爱自己。

江语安在纨绔圈里面,正是最优秀的那个,年纪轻轻,但是能力出众天赋强,短短几年就把家族企业做大做强,最近几年又开始涉足海外产业。

但也正是因为江语安太优秀,所以很多女人也讨厌唐逸云,她们讨厌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不要脸的缠在江语安身边,纪修这么针对自己,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妹妹纪瑶应该跟江语安是一对才对。

不论是家世还是才貌,纪瑶才是最适合江语安的女人。

在他们看来,唐逸云是配不上江语安的,一个画画的怎么可能会攀上一个商业巨子。

如果没有唐江两家几十年前的约定,现实生活里,恐怕江语安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其实之前唐逸云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她一心觉得只要她爱着江语安,那么江语安迟早会爱上自己,门户之别也并非不能打破。

唐逸云又拿起抹布慢慢擦拭着地板,丝毫没发现,自己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到了地板上。

原来伤心只是爱一个人的附属品罢了。

……

第二天一早,唐逸云吃完早饭后就去了工作室。

其实自从大学毕业她跟于素心创立这所工作室之后,她几乎是没怎么来过的。

她今天来到公司,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公司里的人她大多都已经没见过了,甚至还有公司门口的前台主动拦住了她,问她有没有预约。

她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的员工卡,示意自己也是公司员工。

接着,就在前台诧异的眼神下,唐逸云把员工卡贴在公司门口的打卡机上打卡,‘滴’的一声,上面清楚的显示出,本月打开天数:0。

唐逸云闹了个满脸通红,就在前台好奇的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候于素心从门外进来了,一脸惊奇的看着脸都红到耳根的唐逸云,“不会吧,你竟然真的来上班了?”

于素心看着一脸好奇的前台,哈哈笑着,“这是公司的老板唐小姐,你以后可记住了啊。”

看见前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唐逸云现在就想扒开地缝自己钻进去,她连推带攘的把于素心推进了办公室,然后厚着脸皮将早餐递过来:“好了,以后我会每天都来得。”

于素心接过早餐,看了眼是自己爱吃的,咖啡也合她的口味。

于是她满足地咬了口三明治:“哎,我真是搞不懂你啊?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要离开的时候又这么犹豫不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嗷,你真的决定不做江太太了?”

唐逸云看她桌子上的设计稿,有几幅已经是成型了的。

于是她并没有回答于素心的话,而是看了眼上面的数据:“嗯,这个做的是什么?”

于素心看她聊起了工作,于是也放下了早餐,说道:“是啊,是一个艺术展的内饰。”

不过好奇心还是打败了事业心,她接着问道:“哎,姐妹,你真的分手了?”

唐逸云认认真真地看着画,没抬头,嗯了一声。

随后,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拍在她的背上,唐逸云差点被于素心的手劲拍出血来。

于素心:“唐逸云,真的不是我不相信你嗷,实在是你每次说分手的表情都太tm一样了。”

“而且,每次你都会被江少一个电话乖乖地就给叫回去了,啧啧啧。”

“……他昨天就给我打过了。”

“???”

“你不信?这是通话记录,你自己看。”

唐逸云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一副任君采摘的表情,接着她打开电脑开始画图。

于素心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

唐逸云美术功底不错,但这么多年一直不务正业,白瞎了她的天赋。

她在工作室呆了一个下午,完成了一张图的初稿,拿给于素心看的时候,于素心直叹气:“唉,你说你都这么长时间没上过班了,怎么画的东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呢?!”

她接过画一脸羡慕:“从大学毕业这么久了,你还是那个老师最喜欢的唐逸云啊!”

“这张真的太有意境了。”

唐逸云反问:“说什么呢?难道我没上班就不画画了吗?”

于素心说:“骗我是不是?你出没出过作品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唐逸云画过,但是于素心却不知道。

其实她这么多年,画的都是同一副画,画里面也只有那个人。

没错,她画了很多个江语安,工作的江语安,睡觉的江语安,跟她在一起的江语安,她把所有的才华,都用来画江语安了。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挪到了正午时分,唐逸云点了个外卖,吃完又开始工作。

一直画到下午,于素心进来时,她也没注意,扶了扶眼镜继续画画。

“哎,你看外面,你男人派人来接你来了。”

唐逸云抬头,她思绪刚从画中出来,似乎有些愣神,显得眼眸纯净,模样呆萌。

“谁啊?”

于素心一脸玩味,“江家的孟忠,孟忠,太子妃,您该回去啦。”

孟忠虽然只是江家的一个下人,但是他却是从江老爷子那辈起就开始在江家做事了,一直到江语安这辈,相当于古代的‘三朝元老’了。

“???”唐逸云又看着电脑,似乎不想理江家的人。

于素心欠了欠身,一副欠揍的语气:“我说太子妃,您真的该回去啦,电脑关了吧。”

唐逸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闭嘴。”

于素心这下是真的有点相信唐逸云要放手,坏坏的问:“您不出去接待一下?总不能让他就在外面这么等着吧”

唐逸云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画:“哎呀,你别烦我了,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

于素心知道这个孟忠对唐逸云其实很不好,而且他自己觉的自己在江家呆的时间长了,颇有些代入的意思,显然是把自己当场了江家的老人,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

于是于素心一肚子坏水地说道:“那我去把外面的冷气开到最低吧,你觉得怎么样!”

唐逸云抽了抽嘴角,其实今天外面十多度,不算特别冷但是于素心让人把冷气打开,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很损,但是却很优秀!

唐逸云笑着摇摇头:“哈哈,你自己决定,我反正不知道。”

这一等,三个多小时过去。

她把一幅画上了色,已经干的差不多,抬手看时间,准备出去倒杯热水。

但她忘了热水间跟自己的办公室中间刚好经过大厅,孟忠显然是一眼看到了她。

“唐小姐,您好。”

唐逸云回头,只见孟忠笔直地站在大厅,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额,外面的大厅真的很冷,唐逸云心里不得不叹服还是于素心会玩,就站了一会,唐逸云就被头顶的冷气打得脖底一凉,但是孟忠却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站的犹如雪中松柏。

好吧,唐逸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她决定跟孟忠聊一聊。

唐逸云端着杯子,一脸公式化的笑容问道:“怎么,孟孟忠有什么事吗?”

孟忠带着黑色手套,双手交叉,立在前面,语气不急不缓,不像是规劝,像是命令一样。

“唐小姐,恕我直言,大小姐脾气也闹够了,您该回去了。”

唐逸云眉头一皱,顿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江语安跟江母对她不冷不热的,她都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小小的孟忠,在这装什么呢?

“如果我不回去呢?”

孟忠态度强硬,显然是想倚老卖老:“请您不要让夫人为难。”

唐逸云坐到大厅的沙发上,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他:“孟总管,您请坐。”

孟忠似乎是被唐逸云口中的‘您’和‘请’说的有一丝愉悦,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居高临下的批判唐逸云,“唐小姐,我能理解您的不舒服,但是既然选择了嫁入江家,就应该做好承受这些的准备,耍小性子是可以的,但是要适当才行。”

唐逸云隐隐有着怒气:“孟总管的意思是我不懂事了?”

孟忠还真像个大内总管,他点了点头,于是就是那边端坐着开始细数唐逸云的罪状:“唐小姐,您昨天确实不应该跟江夫人顶嘴吵架。”

唐逸云昨天搬出去之前,跟江语安母亲吵了一架。

“另外,您是自己想要搬出去的,江少爷在国外已经很忙了,您真的不应该拿这些小事去打扰少爷,分他的心神。”

什么意思?这意思是说是我无理取闹向江语安告状?

唐逸云忍了忍,吸了一口气,笑着问:“既然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您就一块说吧。”

孟忠大概是觉得自己训斥未来的江家夫人,心中很有成就感,他仍然头头是道。

“最后就是,您不应该妒忌心那么强烈。”

唐逸云现在只想把这个人撕得粉碎,刚才因为孟忠在大厅冻的一塌糊涂而产生的内疚感顿时烟消云散。

孟忠仍然自言自语道:“您也知道,纪瑶的哥哥是江少爷的好朋友,她的妈妈跟江夫人也是闺中密友,所以纪瑶住进江家也是合情合理的,你不应该嫉妒她。”

唐逸云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江家,简直就像是个小丑一样。

到底谁才是江语安的未婚妻,她现在居然要让她容忍另一个女人住进她和江语安的家。

那如果让江语安的父亲带一个女人住到江家,江夫人会愿意吗?

唐逸云简直不明白这个孟忠到底是不是脑残?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揍他一顿。

孟忠觉得自己把夫人的观点都转述完了,他站起来,神情倨傲:“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那些做的不好的地方,及时改正。”

唐逸云真的后悔自己一时愧疚,坐在这听这个狗腿子叨逼叨这么长时间。

唐逸云眼中满是怒火,“等一下!”

孟忠以为唐逸云想要让他带着她回去,于是孟总管顿住了脚步:“唐小姐,如果您想要回江家的时候,你应该先跟夫人和纪小姐道歉。”

唐逸云笑了一下,道歉?是啊,以往每次她和江夫人发生矛盾,都要去道歉。

像极了一条没有尊严的败犬。

她压制了自己的女怒火,呼出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德国,因为常常未能收到未婚妻的电话,江语安自觉的就把手机带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再交给助理们。

所以当江语安接起电话时,唐逸云听到他那边有人在开英文会议。

唐逸云压着声音,红着眼恨道:“江语安,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家的狗,不要让他到处乱咬人,我真的很烦这种畜生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孟忠紧皱着眉头,他完全没有想到唐逸云竟然是这个反应。

江语安顿时一滞,他不明白为什么唐逸云会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这些。

唐逸云看着一脸呆愣的孟忠,恨恨地说道:“还不滚?”

孟忠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打开门走了。

接待大厅就剩下唐逸云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于素心从门后面快步走过来,她心疼的抱住了自己的好朋友,柔声说道:“云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江家的一条狗都可以这么欺负你?这些年你到底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

于素心在门外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气的都想拿把美术刀把孟忠砍成两半,她抚摸着好友的头发,心疼的说道:“为什么,你从来不跟我说呢?”

在外人看来,唐逸云是足够幸运的,江语安虽然不爱她,但是接纳了她。她是江语安的未婚妻,光这一个头衔,就能叫人从梦里笑醒,可这头衔背后受的委屈,又是谁能知道的?

唐逸云抬头,眼里含着热泪:“素心,我现在还能忘了他吗?”

于素心抿了抿嘴,反手抱住泪人,“当然可以,我在你身边呢!”

不过,自从她把孟忠骂走以后,江家的人确实没有再来找过她。

其实这件事看似不合理,其实也属正常,江家的人除了江老爷子其他的人都不喜欢唐逸云。

尽管唐逸云名义上是江语安的未婚妻,但这些年在外人看来,就像个笑话一样。

圈子里的人都明白江家的人对她的态度很是看不起,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孟忠也不敢这么当面嘲讽自己。

他们只觉得,自己倒追江语安这么多年,混了一个江家少夫人的名头,也该知足了。

不过江家的人不再来烦她,唐逸云在公寓与工作室的两点一线里活的甚是逍遥自在,每天早早地上班,怒刷存在感,工作充实又有趣,比她在江家当一个少夫人可舒服太多了。

以至于每次于素心看到认真工作的唐逸云,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看看啊,你看看,早这个样子,你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了。”

唐逸云挑着精致的眉眼:“怎么了?我现在怎么样?”

于素心一脸坏笑的拿出手机,给她看微信群:“哎,太子妃,你看看圈子里面都乱成啥了!”

于是,唐逸云也好奇心大起,她转头看向她的手机。

没想到群里面谈论的正是有关她的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没,唐逸云这个牛皮糖终于不粘着江家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她前几天已经从江家搬出去了。”

“嗨,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装作离开,然后又被江少带回去,我早就见识过了,欲擒故纵嘛。”

“这次不一样呢,听说这次跟江少的母亲闹得挺僵的,”

“我也听说了,不过我觉得她这次估计是逼婚呢,都缠了人家八年了,江少还是不给人名分,搁谁谁不急啊!”

唐逸云一脸平静,慢条斯理地又看向电脑画画去了。

于素心看到好友的反应,明白唐逸云是生气了,她立刻打开语音开了京腔骂了回去!

她从小跟着她哥混军区大院,男人堆里长大的,那些粗话骂的群里小鸡崽子们鸦雀无声。

唐逸云倒是笑了,“你骂他们干啥,我都没放心上!”

于素心见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琢磨不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担忧:“我说,你这次是逼婚啊还是真的就不想再跟他联系了?”

唐逸云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看呢,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于素心思考了一番,实话实说:“我其实觉得都有可能。”

唐逸云‘哼’了一声,于素心反倒是八卦心顿起:“哎,你想不想再找一个?”

唐逸云:“找什么?”

于素心内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偶像剧之火:“你看啊,大家都说你是被江家给抛弃了,要是你陡然间又找了一个男人,比江家还有钱,比江语安还要帅哦,是不是很热血!”

唐逸云白了她一眼,“是狗血还是热血?要是我突然冒出个男朋友,这事被江语安知道了,你猜那个男的死相会有多惨?”

于素心想了想,如果江语安知道他出国期间被唐逸云戴了绿帽,额……

她缩了缩脑袋,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一件事。

大学时,唐逸云曾经被她的一个追求者跟踪过,后来那人被江语安打断了三根肋骨。

“我觉得你跟那个男的,大概都会死的很惨。”

唐逸云随口一道:“是吧,所以说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想八卦你找别人吧!”

唐逸云心里是明白的,其实她什么都不做,就能顺利分手。

那天她骂孟忠的那句话,恐怕把江语安对她的厌恶程度拔高到了新的高度。

下了班后,反正也是没事,索性唐逸云又在公司加了会班,反正离地铁停运的时间还很远。

说来也怪,自己当初在江家的时候,最喜欢豪车,可自从离开了江家,自己反倒对豪车一丝兴趣都欠奉。

她从江家离开之后,除了她随身携带的换洗衣服,什么也没有拿,就连江语安以前送给她的那些礼物,都留在了江家。

就像八年前那样,她拎着一个行李箱住进江家,现在又拎着一个行李箱搬出来。

除了她跟江语安的点点滴滴,她竟然在江家什么都没有。

唐逸云坐在电脑前,不自觉的陷入了回忆。

其实最开始江语安接受江家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稳重,江家的那些股东喜欢守旧,并不能接受江语安大刀阔斧的改革,所以每次开完董事会,他都会被那些人气的大发雷霆。

年轻时的江语安脾气很暴躁,经常三言不合就跟人谈崩了,公司转型的计划再美好都实施不下去。

几乎所有的江家人都不敢在江语安生气的时候去接近他,就连江老爷子跟江母都会被赶出来,但只有唐逸云敢在江语安发脾气的时候敲开他的房门,陪着他一起度过。

其实,当时也是江老爷子给她的勇气,那时候江老爷子曾经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一直都记得:你跟江语安注定了是夫妻,是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人,无论江语安变成什么的样子,唐逸云都不能嫌弃他,不能抛弃他。无论什么时候,她们都应该坚定不移的互相扶持。

唐逸云听信了这句话,从当初第一次鼓起莫大的勇气,敲开他紧闭着的书房门开始,江语安就再也没在公司的会议场合发过脾气。

因为江语安知道,无论自己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家里总会有个人默默地陪着他。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唐逸云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导江语安,她总是会问江老爷子为人处事之道,后来后来她渐渐摸清了江语安的脾气,总能在他最需要冷静的时候安抚他的脾气。

不过由于之后江语安逐渐成熟稳重起来,慢慢地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也不需要唐逸云去安抚他的情绪的时候,江家的人也渐渐忘记了唐逸云对于江语安的作用了。

他们怕是都忘记了,当年江语安在法国的时候跟外企谈判被他们恶意刁难而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的时候,是唐逸云不顾一切地飞到法国,操着不熟练的外语找到了江语安,安抚他平息自己的情绪,劝说他再谈最后一次,这才打开了江家在欧洲的腾飞之路。

唐逸云抽了抽嘴角,还想这些干什么,自己已经不再是江家的人了,现在她要为自己而活!

出了公司,坐了两站地铁后,当再次从地铁站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小区里没什么人,挨家挨户的亮着灯,把外面的路照的十分明亮。

她低着头赶路,到楼下时冷不丁地被人叫住。

“唐小姐,请留步。”

唐逸云定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来人,吃了一惊,对面竟然是江语安的助理刘也。

刘也见到她,一脸微笑:“唐小姐,江总已经回国了。”

唐逸云没说话,但是心中早已泛起波澜,她也没想到江语安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距离两人上一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月,那次他说可能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结束工作。谁知道他现在就回来了呢。不过唐逸云眼底还是浮现询问的意思,示意江语安回去关她什么事?

刘也看懂了唐逸云的意思,“唐小姐不要误会,我是说江总已经到家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唐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了刘也的意思,就像她以前经常离家出走一样,这回江语安亲自从国外回来,要带她回家了,那么她就应该乖乖回去了,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回到未婚妻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对江语安一往情深。

但是唐逸云这次是真的心累了,她不想再像个傀儡一样了,做江语安心中所想的那个未婚妻,没有一丝感情,像个木偶一样。

上次孟忠来找他,误以为是她向江语安告状,其实也是因为江语安前段时间曾打电话给江家,孟忠就把当日她和江母顶嘴,以及辱骂纪瑶把她气的卧床不起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然后江语安才让孟忠来找他,谁知道却又被唐逸云给骂了回去,所以这次江语安又让自己的助理来接她回去。

唐逸云站在路灯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抿着嘴角一直不说话。

饶是刘也识人无数,此时也看不懂唐逸云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刚刚加班回来。”就听见她淡淡地说道。

刘也觉得自己懂了,立即附和:“我知道了,等回去我会告知老板调高您的零用钱额度。”

唐逸云盯着刘也,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其实只想说她现在很累,想要回去休息,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但是这个助理却理解成,她又在变相要钱。

唐逸云笑出声,可又觉得自己很悲哀。

她知道自己对这个小助理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她摆了摆手:“我现在很累,就不去江家了。”

她说的是“不去江家”,而不是“回家”。

其实刘也觉得唐逸云肯定不会离开江家,这次也是耍小性子罢了,他可是见过唐逸云是有多么喜欢自家老板的。

以往只要江语安一回家,第一个来见他的一定是唐逸云。每次出差,唐逸云都会提前打听江语安回来的日子,然后精心打扮,出现在他的面前。

甚至还会主动贴上江语安,枕在他的胸膛上,诉说相思之苦,腻味的不行。

以至于这种小女生的做法,江语安包括他身边的员工,大家都不太能瞧得上,都觉得唐逸云表现出的爱意过于直率,和坦白,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猫,难免会给人一种,无脑的感觉。

刘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唐小姐,这是老板在德国特意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唐逸云匆匆扫了一眼,似乎是个首饰盒子。

刘也带上白手套,当着她的面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条蓝色的圆形宝石项链, 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纯银吊坠挂着,散发出一种纯洁的光芒,晶莹剔透的蓝色,在路光的照射下竟然也能熠熠生辉。这条蓝宝石项链的蓝给人一种安静沉稳的华丽感。

看见她盯着这条华贵的项链发呆,刘也含蓄一笑:“唐小姐,这条项链,在上周德国的科隆轮佩茨的拍卖会上这款项链可是被老板以四百万欧元拍走的,跟伊丽莎白泰勒带着的那条宝石项链可是同款。”

不能不说江语安虽然商业上是天才,可在了解女人心这方面,像极了一个普通男人。

他以为女人都爱珠宝,所以江语安认为她也会喜欢,诚然,这款项链很贵重,但她想要的却不是这个。

刘也合上首饰盒,将盒子递了过去。

但是唐逸云却转头走了,“多么贵重啊,把它留给他喜欢的人吧。”

其实江语安早早地就回了国,他这一年都没有怎么休息,将公司原本三年的海外市场拓展计划,缩短成一年完成。

全公司沉浸在这个好消息里,各个部门加班的员工直接定了酒店宴会,约定今晚不醉不归。

但是在公司闹哄哄的会议室里,江语安心里却记挂着唐逸云,他算了算时间,觉得刘也应该已经把唐逸云接回家了。

于是他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披上西装,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他。

温晴提醒:“老板,今天晚上还有庆功宴呢,您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江语安声音有点心不在焉:“嗯啊,有事要回去了,没事,你们庆祝就行。”

话音落下,他就急不可耐地自己开车回去了。

江家别墅早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上,他将近半年没回家,江母还有屋内一应孟忠保姆,全都在盼着,他的车一开回来,所有人全都涌进院子里。但是江语安从车里下来,目光一应扫去。

人很多,但是没有唐逸云,江语安眼神落寞,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唐逸云去哪了?”

其实唐逸云搬出江家这件事,七分是她自己想明白要放手。

那么还有三分,则是被江母明里暗里欺压,“逼”出去的。

江母也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把唐逸云赶出去,而是换着一种关心的语气,颇为宠溺道:“你还不知道嘛,这个人就爱耍小性子了,等你接她回去呢。”

然后也没怎么说话,而是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又瘦了呢。”

江家祖籍是北方,江语安高大,身材匀称,骨架十分硬挺,端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气势。

他年轻时,品相端正,长得十分好看,每一处都是唐逸云喜欢的样子,尽管后来见得事情多了,也就越发成熟稳重,深不可测,清秀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深邃分明

他的眼神找到了刘也,可刘也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老板叫他把唐逸云接回来,可他没办好。

听说江语安从国外回来了,纪修那群富二代们抬了几箱酒来江家,红的白的都有,皆是价格不菲,所以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江家依然灯火通明。

江语安已经半年多没回家了,所以一进门就被母亲拉着问这问那的。

“儿子啊,这次回来打算在家住多久啊。”

从一进来,江语安似乎就有点走神,他眼神扫了一圈这个家,敏锐地发现这个家里有关唐逸云的一切都不见了,客厅原本挂着和摆着的两人合照,玄关她平时会挂着的钥匙包,还有她的画,她吃饭时喜欢坐的软布凳子,还有沙发上她喜欢躺靠的枕头。

江语安心神不宁,皱了皱眉问母亲:“唐逸云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搬出去了?”

江母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这么直接,“你还不了解她嘛,喜欢耍小脾气罢了。”江母又笑了笑掩饰尴尬:“说不定她是在等你去接她也说不定呢。”

江语安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妈妈,我先回房间一趟。”

同时眼神示意刘也跟着他上去,就在二楼的书房里,江语安沉默的坐着沙发上,静静地望着那套他费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蓝宝石项链,可现在却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唐逸云呢?她怎么没有回来?怎么回事?”

刘也吱吱唔唔:“额,我去找了唐小姐,唐小姐她说,说……”

“说什么?”

刘也深吸一口气,“她说让老板你送给你喜欢的人。”

江语安皱眉:“幼稚。”

刘也总觉得这次唐小姐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之前的时候老板一个电话都能让她屁颠屁颠的乐回来,可这次老板亲自回了国,甚至还带了礼物,又让身边的助理过去,却没把人带回来。

“她在哪住?”

“在离这很远的一个小公寓里面。”

江语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烦意乱,以前的时候顶多出去住个酒店,现在居然连房子都提前租好了?。

江语安觉得唐逸云渐渐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他越发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纵然是跟随欧洲最顶尖的谈判专家对峙,他都没有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把手机拿给我。”

刘也赶紧拿起老板手机递了过去。

江语安拨了过去,结果电话里是忙音,关机状态,他盯着手机愣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又拨了过去,结果依旧是关机。

刘也:“老板,唐小姐有可能是换手机号了。”

江语安额头一阵黑线,打开微信想要打电话过去,结果却发现唐逸云把他删了。

江语安脸黑了:“你去把孟孟忠叫上来。”

孟忠看见刘也叫他去见少爷,心中也明白是什么事,上楼前他还跟江母对了对眼神。

孟忠进来后,发现少爷愁眉不展,低声问刘也什么情况。

刘也小声的跟孟忠说,“少爷找不到唐小姐了。”

他不知道唐逸云的朋友,不知道唐逸云会去哪里,不知道唐父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个永远只会主动打过来的手机号和微信,他不知道唐逸云的一切。

孟孟忠心中了然,“少爷您找我?”

江语安还在费劲的扒拉着手机,低声问:“你知道唐逸云搬到哪去了吗?”

孟忠早已经和江母对好口供,那套说辞也是滴水不漏。

“回少爷,唐小姐现在在郎溪小区住着。”

江语安算了算距离,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她现在用的电话号是多少么?”

这让孟忠上哪知道去,不过他立即定了定神,回道:“少爷,我这就下去查。”

江语安心烦意乱,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孟忠离去后,江少爷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甚至觉得这个书房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他又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关机,江语安眯了眯眼,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从前的时候,每次只要他一回来,就能看到唐逸云笑逸云地样子,可这次回来,哪哪都对,可就是唯独少了她在身边。

他认认真真地想了片刻,心里无比确定,此时此刻,他想见到她,特别想见到她。

于是,他果断地站起身,准备去刚才孟孟忠说的小区去找他。

就在离开书房前,他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一大片白墙上,他终于发现了书房哪里不对了。

江语安叫来负责保洁的下人,皱眉问道:“是不是有人动过我的书房?”

下人怯懦地说道:“是的,那天唐小姐走之前来到您的书房,拿走了一些东西。”

“都是什么?是不是之前挂在墙上的?”

阿姨想了想:“对,我记得好像是画。”

这时,江语安也终于想起来,他书房里,唐逸云给他画的那些画全都不见了。

他盯着空荡荡的墙壁,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

此时,在老板身后看着的刘也,心里陡然有些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老板真的很在乎唐小姐呢,似乎谁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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