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来那杯毒酒,亲自递到她嘴边,柔声道:“皇后啊,你身为一国之后,也是时候为国家分忧了!”
顾长歌无言,只是波澜不惊的望着眼前穿着龙袍的男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她初识他时,便已情根深种,自此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爹爹身为大将军,手握兵权,想要造反简直易如反掌!
而那时的安陵王,虽说怯弱,眼底却仿佛有着漫天星光,不像如今……
原来,那时他便蓄谋好了一切。
他为了她阿爹的兵力,不惜已自己为饵,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这样他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与她阿爹商量谋反的事情。
阿爹同意了,为了她的女儿可以与爱人白头偕老,为了让他的女儿成为这世上最为尊贵的,独一无二的女人。
于是乎,大军压境,新皇登基。
紧接着,她最疼爱的弟弟被她最爱的男人下毒,最疼爱她的阿爹被五马分尸,她也被他贬为庶人,在这偏僻的冷宫独受寂寞与悲愤之苦。
突然,一名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连忙跪在了地上:“陛下,请您快去看看舒贵妃娘娘吧,她似乎是被投了毒,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呢!”
安陵王听此,脸上闪过一丝焦急,连忙问道:“投毒?可知是谁投的毒?竟敢害朕的舒儿,朕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太监将头埋的更低了,忐忑的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唯唯诺诺道:“下面的人办事不利,只在娘娘的殿中找到了这个……”
一见玉牌,顾长歌心中徒然一冷。
她漠然对上安陵王的目光,即便他眸中的怒火随时都会喷向她,“安陵王,你我相识多年,什么事我会做,什么事我不会做,你心中如明镜一般!”
安陵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脸上却是扬起笑意,“那是自然,朕与你相识多年,你的什么阴谋诡计朕没见识过?”
“来人啊,将废后拖入大牢,打上三十大板,朕倒是要看看她招还是不招!”
在一旁站了很久的太监总管犹犹豫豫,“陛下,那这杯毒酒……”
安陵王的目光冷的像是要杀人,他开口,说出的话同他的心一般坚硬,冰冷,“浇在她身上!”
太监总管应允,杯中毒酒顺着她的伤口就浇了下去。
“嗤嗤嗤……”
毒酒浇在伤口上,发出一道道令人恶寒的声音,她的伤口开始腐烂,血肉也变得模糊,触目惊心,连一旁的侍卫都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安陵王脸色微微一变,似是不悦的看了太监总管一眼,“这个蠢奴才,居然真的拿毒酒泼她!”
顾长歌浑身上下都在传递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凄厉的惨叫声在天牢中辗转回响,让人听得浑身发冷。
顾长歌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她已经受了整整三十大板,此时冷汗直流,身上竟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鲜血淋漓,叫人不禁一阵恶寒。
她被绑在一块木板上,手脚都动弹不得。
而行刑的人正拿着一块长木板,阴阳怪气的说道:“虽然您已经被贬为庶人,但念在之前的情分上,我还是尊称您一句娘娘。”
顾长歌记得他,他叫做古衿,是与小璇交好的侍卫。
她心中正欢喜着,却听他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还请您将如何杀害小璇一事和为何要对舒贵妃娘娘下毒一事做出合理的解释!”
听了这话,她什么都顾忌不得了,只是耳边怔怔的回荡着一句话。
您将如何害死小璇一事……
顾长歌心中一急,声音也因为过于焦急而破了音:“你在胡说什么!?小璇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怎么可能谋害他!?”
古衿听此,竟放下了长木板,却语出惊人:“娘娘,若是这话您说给别人听,别人或许还会信上几分,但您是骗不了我的!”
顾长歌还想说些什么,但古衿丝毫没给她辩解的机会:“娘娘与小璇同出身于将军府,而娘娘又是府上的嫡女。”
他冷言:“臣与小璇交好多年,知他自小顽劣,想必将军早就对这般顽劣的他不满意了吧?”
顾长歌的脸上已经失了血色,并不是她有愧于谁,而是她震惊于古衿说的这番话。
她与古衿相识数年,他怎会不知她的性格?
“你我相识多年,又怎会不知我?我待他比谁都好,又怎会下毒害他?真正下毒的人……”
是安陵王啊……
但是她踌躇了一阵,还是苦笑着闭上了嘴巴。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在场的人不会有谁相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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