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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人一走,谢兰苧出了会儿神,过了半响,她慢慢地摊开手,看着自己的食指。只见原本光洁的指头上,一大滴鲜血正慢慢地沁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滴下,一直滴至那大红的绸布上,很快便消失不见。那代表着喜庆与美好的枕套,鲜红如血,一如那日萧南殊右腹的伤口,红得直欲刺伤人眼。看着看着,一滴清泪蓦地从谢兰苧的眸中流了出来。…

免费试读

翌日。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洒满大地,凉风带来树叶的清香。

谢兰苧青丝如海藻般铺满整片草地,在朝霞下,她浑身洁白,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犹如下凡的仙子。

“皇上、皇上……”

谁在旁边说话?

“住口!”睡梦中,萧南殊厉声斥道。

李茂全身子一僵,马上颤栗着跪下,“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请您恕罪!”

他一跪,身后跟着的一众大内侍卫,亦整齐划一地随之一道跪下。

“请皇上恕罪!”

震天的声音,惊得林中的鸟儿齐齐扑簌簌地飞远,逃离这危险之地。

而萧南殊也终于被扰得从春梦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一双凤目,先淡淡地在李茂全等人身上扫过,继而又看一圈四周,随后,薄唇微抿,不悦地问道:“谢卿呢?她人在何处?”

“回皇上,谢大人此刻已经回府了。”

“回府?”萧南殊眸光如刃,冷声道:“她竟敢将朕抛在这里,自己独自回府?”

李茂全被他的语气吓得一抖,忙颤声回道:“皇上,谢大人因见您伤势严重,这才深夜下山给在京中搜查的奴才送信的,本来她是要随奴才一道来的,可是,刚一指明方向,她便晕了过去。奴才无法,只好先派人送她回谢府了。”

闻言,萧南殊的怒气这才散去。

可是紧接着,他又蹙眉道:“你说她晕倒了?快,给朕备马,马上去谢府。”

一定是他昨夜动作太大、伤着她了。

“皇上,您身受重伤,咱们还是先回宫吧。”李德全忙劝道,“何况,那批刺客的幕后之人还没抓到呢,如今京中实在危险。”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萧南殊。

的确,那些刺客胆敢在京中最大的酒楼行刺,那么肯定还有后招。

他倘若此刻去谢府,只会给她带来危险,也会曝露自己的软肋。

这般一想,萧南殊便淡淡道:“回宫!”

因为被刺一事李茂全已经暗中将消息压了下来,所以回去时,阵仗倒也不十分大。

然而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在马车四周安排的侍卫和暗卫加起来是昨日的几倍有余。

时辰还早,宽阔的街肆上并无太多的行人,只有一些卖早点的铺子开了门。

马车辘辘,转过了朱雀大道,自谢府跟前驶过,又一直朝着皇宫朱墙的方向而去。

直到车辆走远,谢兰苧这才自门前的石狮子背后闪身出来,怔怔地看着消失在街角的马车背影。

“小姐,我们进去吧。”一旁的兰馨道。

谢兰苧点点头,折腾了一晚,她此刻一丝力气也无,便靠在兰馨身上,往清苑行去。

回到房中将门关紧,兰馨这才着急地问道:“小姐,您昨夜去哪里了?没出什么事吧?”

说着,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谢兰苧。

昨日小姐一夜未归,她在清苑中也是担惊受怕、一宿未眠。

今天一早,她便焦急地守在府门口,恰好遇上了被送回的谢兰苧。

她看着极为吓人,衣物凌乱,上面有大片黯沉的血迹,嘴唇苍白发青,尤其是整个人还失魂落魄的。

一想到昨夜,谢兰苧微微垂睫。

她现在浑身都痛得厉害,然而最痛的,还是她的心。

强挤出一丝笑意,她道:“我没事,昨天遇见了歹人,幸好得一位英雄相救,这才躲过一劫。这件事你别告诉老爷、夫人,免得他们担忧。”

“小姐放心,兰馨明白。热水已经备好了,兰馨服侍您洗个澡,再上床躺会儿吧?”

“好。”谢兰苧轻轻点头。

因为身上处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双腿间,更是红肿不堪,谢兰苧也不许兰馨近身伺候,自己挣扎得泡了半刻钟澡,又回到床上,闭眼补觉。

睡到近正午时分,谢兰苧被外头的声音吵醒。

于是唤了兰馨进来,问道:“外头何人在说话?”

“回小姐,是夫人房中的绣春姐姐,说夫人请您过去一道用膳,有事相商。”

谢兰苧闻言,便道:“你让她先回去,说我随后便到。”

一时兰馨伺候着她起身梳洗,又给她挽了个家常的流云髻,主仆二人这才徐徐往谢夫人院中去了。

“娘。”

“卿儿,今天怎么气色有些不好?”谢夫人并不知晓昨日的事。

“女儿没事,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娘找女儿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个,谢夫人笑了。

她拉着谢兰苧走到自己跟前,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又是欣喜,又是感叹。

转眼便过了半月。

这些日子,虽然萧南殊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查行刺之事,但是朝中众臣及京中百姓皆嗅到了紧张的气氛。

先是朝中几位大臣接连被下狱问斩,接着,又是先帝的六皇子,如今的景王被一道圣旨软禁,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近日又发生了大事。

一时满堂朝臣人人皆自危,那些贪腐滥权的自是不提,便是那些素来为官清正的,亦是谨小慎微,每日上朝、递奏折时皆格外小心,唯恐引火烧身。

这一日,早朝刚毕,谢欺程正随着同僚往翰林院行去,半途却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了。

“谢大人留步,皇上有请。”

谢欺程闻言,步子微顿,拱手道:“下官这便去,劳烦公公带路了。”

又跟几位同僚打了招呼,这才跟着那小太监往御书房行去。

穿过重重宫阙,踏着光滑平坦的宫砖,转眼便抵达了御书房。

小太监依旧是停在殿外,让谢欺程自行推门进去。

殿内寂寂,不闻人声。

只见萧南殊正坐于案前执笔画着什么,一直伺候的近侍李茂全都不见踪影。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谢欺程起了身,便站在原地垂手屏息,等着接下来的问话。

数日前,妹妹谢兰苧跟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哥哥,昨日我不小心在皇上面前暴露了身份,露出了女子的面貌。但是他那时正高烧,我又哄骗他说是在梦中。这几日皇上可能会召见你,你可要当心。”

想到即将出嫁的妹妹,他的唇微抿。

为了妹妹,为了谢府,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镇定,绝不可慌张。

“谢卿,”看着低头垂首的人,萧南殊的语气温和又亲密,他停下手中的朱毫,唤他道:“朕刚刚作了一副丹青,你且来瞧瞧。”

“是。”

谢欺程忙走至案前,垂眸朝铺于其上的宣纸上看去。

一瞥之下,虽则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旧暗暗一惊。

只见洁白的宣纸上,一人身着绯色官服,傲然挺立,朱唇含笑,纤腰款款,仪态风流。

乍一眼看,这人跟他的五官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只是,谢欺程心中雪亮,这画上的人,是他的妹妹谢兰苧。

她的笑柔美嫣然,与他的浅笑初一看十分神似,但是细看又各有不同。

心中虽明了,但是面上谢欺程却躬身赞道:“皇上丹青之术已化臻境,臣今日有幸大开眼界。”

闻言,萧南殊笑了。

这人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客套?

他于是扬眉,含笑道:“朕让谢卿看的可不是画技,而是画中人。谢卿可看出了朕画的是谁?”

“这……”谢欺程微微沉吟,而后方道:“皇上此言可难倒微臣了。这画中之人的五官与臣略有神似,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仔细一看,这画中人唇粉如樱,腰细如柳,似乎是个女子。而微臣,却是男子。”

总算是将准备多日的话说了出来,谢欺程一时心中忐忑,这般犯上,也不知自己的下场如何?

果然,他话方落,萧南殊便面露不豫之色,方才还含笑的眸子,蓦地便冷了下来。

“哦?谢卿是说……自己是个男子?”

“皇上,”谢欺程紧张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躬身道:“臣不明白皇上何意,但臣的确是个男子。若皇上不信,可唤公公进来给臣就地检查。”

他那紧张的模样,他那惧怕的神态,还有他的声音,他的喉结……一瞬间,又让萧南殊恍惚了。

难道,那晚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梦?

可是,如果是梦,又怎会那般真实呢?

真实到他甚至在回宫后在自己背上看到了指甲的掐痕。

想到此,萧南殊又再次坚定了起来。

他蓦地从椅上站起,走至谢欺程身前,淡淡道:“不必了,朕亲自检查。”

他不想让任何人触碰他的身体,即便是已经绝了子孙根的太监。

话毕,他伸出手,按上谢欺程的胸口。

只按了一下,萧南殊脸色已然变了。

面前的人胸膛平坦、坚硬,分明是男子的躯体。

这怎么可能呢?

他黑着脸继续手往下探……

一秒后,他烫着般飞快地甩开手。

“滚出去!”他寒着脸,厉声道。

“臣告退。”

谢欺程心中一松,知今日这关算是过了,忙躬身低头退了出去。

刚刚退至门口,便听到内殿传来“呲呲”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被撕碎了,他脚步滞了一下,瞬间便想到了方才的那副丹青。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放衙,谢欺程一刻不停地往家中赶。

回了府,他先去了谢兰苧的清苑。

“妹妹,”屏退了下人,谢欺程对谢兰苧道:“皇上今日果然召见我了。”

谢兰苧正在绣一个鸳鸯枕套,这是谢夫人交代的,说是新婚那夜要枕上自己亲手绣的枕套,可保佑将来夫妻二人和美,情浓如鸳鸯。

听见哥哥的话,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问道:“怎么样了?”

“我故意顺着皇上的话引出我是男子的事,皇上起先不信,”说到这里,谢欺程微微有些尴尬,他堂堂的谢府少爷,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摸重要部位,不过这已经过去了,何况那时他心中只有紧张,也忘了尴尬,于是继续道:“后来他自己亲自动手检查了,这才信了。”

说完,他摸摸谢兰苧的头,笑道:“这下,你可放宽心了罢?别再多想了,只管安心准备出嫁吧。”

明明是期待的消息,然不知为何,谢兰苧却高兴不起来。

想到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流露出伤心、失望、难过的神色,她就觉得心都揪到了一起。

微微垂睫,掩去眼底的痛楚,谢兰苧浅笑道:“如此便好。时辰不早了,哥哥你去换身衣服,准备用晚膳吧。”

“好,我这便去。你也别绣了,晚上光线不好,仔细伤了眼睛。”谢欺程叮嘱着,这才出去了。

人一走,谢兰苧出了会儿神,过了半响,她慢慢地摊开手,看着自己的食指。

只见原本光洁的指头上,一大滴鲜血正慢慢地沁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滴下,一直滴至那大红的绸布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那代表着喜庆与美好的枕套,鲜红如血,一如那日萧南殊右腹的伤口,红得直欲刺伤人眼。

看着看着,一滴清泪蓦地从谢兰苧的眸中流了出来。

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越流越多。

房内无人,她积攒多日的不舍与难过终于得到了释放。

再也忍不住,她埋下头,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自那日亲自给谢欺程验身之后,大离朝年轻君主的脾气达到了空前的暴烈,其喜怒无常之程度,堪称登基以来之最。

在朝堂上,凡是有为景王求情的臣子,一律降三级。凡被举报贪污受贿的,一经查实,立马从重处罚。

在后宫中,动辄打翻珍宝古物的次数更是数之不尽。不仅让内务府头疼不已,也让一干伺候的人心惊胆战。

这日,在萧南殊再次摔碎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杯之后,李茂全终于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奴才冒死问一句,您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到底是所为何事?”

他话落,萧南殊一个眼风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李茂全,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奴才不敢。”李茂全慌忙跪下,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了,然既已出口,也只有继续下去了,于是小心地解释道:“奴才只是看您这些日子每日忧心忡忡,实在担心您的龙体啊。”

他跪在冰冷的宫砖上,头低低地垂着,装出一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明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但到底是自幼跟在身边伺候的,萧南殊冷哼一声,淡淡道:“起来吧。”

说完,他悄悄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水至清则无鱼,身为君王,他早就明白,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还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这些时日,他何尝不知自己有些事处理得有些过了?

只是,他实在难以控制得住。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是个男子,与自己同样的性别,于是他苦苦压抑了三年,只敢远观,不敢近处。

好不容易,他想要靠近一点点,然而,刚刚表达完心意,对方却马上避他如蛇蝎。

待他心灰意冷,却又于宫外偶遇,他发现原来那人是个女子,不仅与他一番云雨,甚至也心悦他。

这怎能不令他狂喜、感激上苍?

但结果呢?

居然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梦醒了,那人依旧对他只有君臣之谊,而无半分情意。

世间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吗?

枉他身为大离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你以为得到后又再次失去。

他清醒又理智地活了二十三年,但这一次,他实在是愤怒至极、伤心至极,只觉满心的悲凉无处发泄,因此,才会于近日做出不同于以往脾性的事来。

“李茂全,你曾做过梦么?”年轻的君主幽幽地问自己的贴身太监。

梦?

这是哪一出啊?

即便李茂全自幼跟着萧南殊,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含义。

但是无需他猜,对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朕曾做过一个美梦,梦中,谢卿变成了一个女子,峨眉如黛,长发如藻,胸脯高耸,双腿修长,说不出的动人,犹如古文中描述的洛神、山鬼一般。”

这下,李茂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还是因为谢大人。

于是他笑道:“皇上,您乃大离之君,万万人之上,您若当真喜欢谢大人,便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常住宫中也就是了。前朝的时候,大周天子不也是喜欢他的宠臣吗?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的这个,萧南殊自然是想过。

尤其是上次召见谢欺程之后,再每每梦中梦见那一夜之情境,再次醒来时,这想法便格外强烈。

可是……

“李茂全,你不知道,朕有些时候,在谢卿身上似乎能看到两个人。”

这话可把李茂全吓了一大跳,他忙问道:“皇上,您这话是何意?”

如何便是两个人了?

谢大人一直是那个模样,他可瞧不出变化来。

萧南殊也觉得自己这想法荒唐,可是,近日发生的一切,又有哪样是不荒唐的呢?

谢欺程忽远忽近的态度;

那日清晰无比的梦境;

自己背上已经消失的指痕;

以及他那天忽然刻意说自己是个男子……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偏偏,萧南殊就身处迷局之中,看不透彻。

也许,站在迷局之外的李茂全,反倒能看得清。

如此一想,萧南殊便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谢府,那天谢欺程对朕的态度便颇为古怪,太恭敬、太生疏了,都有些不像他。但是那天我们遇刺,他又恢复了正常,有些以往在朕面前的模样。可是上回他来朕书房,又不对了。朕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他有时是个男子,有时又是个女子。你说,朕这想法是不是疯了?”他说完,苦笑着看着李德全。

但是面前的奴才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不仅没有笑意,他的神色还极为古怪,似是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一般。

“李茂全,”见这奴才公然地在自己面前走神,萧南殊不悦地皱眉,“朕在跟你说话。”

“皇……皇上……”李茂全其实并非走神,他只是被自己突然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颤声道:“您看见的像女子的谢大人,会不会是……”

“会不会什么?李茂全,你今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

李茂全苦笑。

他不是有意让主子着急,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万一呢?

万一真如他所猜想的,那他就是大功臣了,也为主子分了忧了。

于是,李茂全深吸一口气,凝神道:“奴才也只是猜测。皇上,您去谢府探望谢大人那日,奴才曾在府中见过谢大人的妹妹。”

谢欺程的妹妹?

萧南殊闻言,微微挑眉,道:“继续说下去。”

“说来也是奇事,那谢大人的妹妹,竟与他是一胞所生的龙凤胎,两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男子,一个则是美貌的小姐。奴才那日,便险些认错了。”

他这番话一出,便如滚滚惊雷般砸向萧南殊,他一下子便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蠢奴才!为何不早些跟朕说?”

“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道:“若非您说谢大人时男时女,依奴才这蠢脑子,如何能想得出来?毕竟……毕竟奴才所见的谢大人,一直都是男子。”

这话他其实没说全,应该说,他们主仆见到的谢大人,每次都是男子扮相。

如果说,当真谢欺程的胞妹曾经假扮过他面圣、参议朝政,那么,这便是欺君的大罪了。按律,当诛九族。

可是,这话他一介奴才可不敢说。

论不论罪,这说到底,还不是仅凭皇上一句话么?

他不敢再出声,而萧南殊则一遍遍地回想着过往跟“谢欺程”之间的种种。

难怪,她每次面圣时都离他这样远。

难怪,她总是莫名地畏惧他。

难怪,那个梦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

……

曾经感觉的怪异之处,都随着这个秘密的揭开迎刃而解。

谢卿啊谢卿,你瞒得朕可真是好苦啊!

若是不好好治一治你的罪,那可还当真是对不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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