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温知羽,你到底怎么了?!”霍司砚伸手着急的去擦她脸上血,结果越擦越多,一双手染红了都没有擦掉。他满头虚汗眼眶腥红,头一次觉得人命这么脆弱,躺在他怀里的温知羽就像快死了一样。温知羽……温知羽……霍司砚心里反复念着这三个字,他不承认他在意她,心里恐慌,不过是因为她身体里有和夏明玥相同的血型罢了。……霍司砚一身是血地抱着温知羽闯进医院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前台医生拿着对讲机叫人,立即就有护士推来手术车。“送急救室!”医生看着奄奄一息的温知羽,当下做好决定。…
免费试读
温知羽被关在卧室里三天,她出不去,手机放在外面也联系不上人求救。
第一天还能熬过去,可越到后面身体就越难受。
自来水没有过滤过,实在是渴的受不了了她就喝一点,饿了就把卫生纸给嚼碎吞咽,疼了就吃胃药和止痛药。
为了保持体力温知羽一直躺在床上,身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复不止,她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跟身后的墙差不多,被光一照,感觉人都在变透明。
三天太漫长了,温知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时间这么难熬,特别是到了夜晚,呆坐在黑暗里,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
她麻木的闭上眼睛,整个脑子浑浑噩噩,癌症患者身体十分虚弱,稍有不慎就会身体发热引起发烧,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温度计只能靠手试,体温果然上升了。
眼睛干巴巴的疼,睁着酸痛闭着又睡不着,随着时间流动,温知羽的脑子越来越迟钝,就像生了绣的机器变得不灵活起来。
这个时候唯一能支撑她的只有霍司砚说的那番话,只要关上三天,她就能出去。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到?
她蹭了蹭盖在身上的被褥,再度把头缩进去,环抱着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很奇怪,明明身体裹着被子可身体还是凉嗖嗖的,全身毛孔透着寒气,冷的她脚趾都蜷紧着。
胃好难受,就连挨着的其他器官都在绞痛,仿佛被癌细胞感染,跟着胃一起腐烂,温知羽疼得咬紧后牙槽,嘴里发出咯吱的声响。
……
这时的温知羽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与病疼做斗争上,她不知道的是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温氏遭遇最大危机,股份下跌,温知羽的消失让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温昌南最近也栽了个跟头,他最近投资的一个房产项目变成了煤矿,煤山倒塌,活活埋了32个工人,10人轻伤,15人重伤,还有7人死亡。
非法采矿外加摊上人命,温昌南不是挨枪子儿就是得把牢底坐穿。
就算把整个温氏搭进去救他也救不回来,被关了三天的温知羽一夕之间从温家大小姐沦为罪犯的女儿,网上人人喊骂。
事故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发酵到人人皆知,霍司砚看着事情发展的差不多了,准备去接温知羽看看这一出好戏。
法院判决温昌南的时间就在上午十点,他要带着温知羽亲眼去看看她父亲被判死刑,他想,那时候温知羽的表情一定特别精彩。
本来说关温知羽三天的,结果到第四天早上七点才去接她。
霍司砚心情不错,开着车嘴角带着愉悦的微笑。
霍司砚回到别墅径直往卧室走,整个别墅安静无声,让人感觉不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手上的钥匙哗啦啦的响,霍司砚低头漫步经心,一把一把地挑着看,最后在钥匙串末尾找到卧室的钥匙。
他对准锁孔往逆时针方向转了两圈,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霍司砚把这门把往下压缓慢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昏暗,窗帘挡住所有的窗户,把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霍司砚环视了四周,最后在床上一个角落里看到弓成一团的温知羽。
他打开灯,轻微的声响就让床上的女人颤抖了一下,霍司砚蹙紧眉头。
温知羽在做什么?他都进来了怎么还没有反应?
“温知羽。”霍司砚走过去把被子一把掀开,被关了近四天的温知羽,脸色苍白憔悴,唇色呈藕青色,整个人跟个易碎品似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
霍司砚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温知羽,心脏莫名地拧了一下,挺疼。
“给我起来,装什么死!”手指一碰到她手臂,才发现她身体冷的像冰一样。
霍司砚心里一慌,弯下腰将瘦骨伶仃的温知羽给抱起来,这体重比三天前更轻的,原来,三天不吃饭能瘦这么多。
抱在怀里的感觉就跟在抱一个小孩子,全身上下只剩骨头,还有点硌人。
外面的光有些刺眼,温知羽睫毛颤颤悠悠地抬起,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涣散到聚不拢人影来,空洞的毫无生气。
她终于撑过来了。
温知羽微微仰头看着霍司砚的下巴,他的薄唇,鼻子,眼睛,目光一点一点的扫过。
忍了三天的眼泪掉了出来,霍司砚感觉到了,头一低,温知羽泪眼朦胧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知羽经常目不转睛地看他,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情,以前霍司砚觉得挺恶心的,而如今温知羽的双眼像是失去了光,里面漆黑一片,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一点儿深情。
霍司砚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重锤击中,闷痛不已。
温知羽严重缺水,外加病痛带给她的折磨,整个人像枯了的花,说话都没力气,她扯着嗓子艰难吐出两个字:“去哪?”
霍司砚抱着她已经到了停车场:“去医院 ”
“我不去医院。”她从小就不喜欢进医院,对她而言医院就是悲剧的开始,她妈就是在里面死的。而她的病,去了医院一检查肯定瞒不了霍司砚。
霍司砚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不去医院你想死吗?”
我本来就快死了啊,温知羽咳嗽几声牵扯到了胃,她死死按住,湿着眼眶颤颤巍巍地说:“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吧。”
“你还想和我离婚?”
霍司砚此时的脸色冷厉的仿佛寒冬,目光扫在温知羽脸上,阴鸷的像无数把刀子。
温知羽避无可避,她咽了口唾沫,喉咙稍稍湿润后,哑着嗓子顺畅说道:“不然呢?我又不是没你不行,没有你不能活,霍司砚你看你把我关了四天,我不也照样好好的吗?”
霍司砚抿紧薄唇,他本来站在后车门旁的,听了温知羽这通话后,长腿一跨来到副驾驶,单手抱住温知羽,另只手拉开车门将人放进去。
“既然好好的,那就跟我去另一个地方。”他本来想带她去医院的,不过看来是没必要了,她精神好得很!
他动作粗鲁,丝毫不顾及温知羽的感受,说是放倒不如说是扔,温知羽的头直接撞在了方向盘上,脑袋嗡嗡直响。
霍司砚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车门关的老大一声响,车间都震了震。
温知羽在车椅上蜷缩成小小一团,她像是哪里痛,脸色很白表情都有些狰狞。
霍司砚附身过去,也不顾她坐没坐正,直接撩过安全带把她绑在上面,随后踩着油门掉头驶出去。
温知羽不知道霍司砚要把她带去那,车开的很快,路景一闪而过,她是在蓉城长大的,对城市路线很熟悉 ,看着路边的标牌。
霍司砚,这是要带她去刑事法院?
他带她去哪儿做什么?难道要和她打离婚官司?可离婚案也不是直接上法庭,还有夫妻离婚,怎么牵扯上刑事了?
温知羽脑子浑浑噩噩,东想一下,西想一想,把头想疼了也没想出个源头来。
她侧头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厚重的乌云压在房顶上空,像是随时会塌下来一样。
为了让温知羽有体力看完接下来的戏,霍司砚把车停在了一家早餐店,他下车也没忘把车给反锁。
温知羽苦涩一笑,就她这身体让她跑她也跑不掉,霍司砚倒是对她很自信。
看着霍司砚提着一杯粥过来时,温知羽眼神恍惚,直到对方说了句“吃了。”她才反应过来。
温知羽伸手捧住粥,纸杯上的暖意绵绵不断的传递在到她手上,她低下头僵硬的咬住吸管喝了一小口粥。
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那么暖又那么的甜。
眼泪在眼眶里打圈,温知羽醒了醒鼻,心里骂着自己:温知羽你就这点出息?你忘记霍司砚侮辱你的话?把你关在卧室不闻不问四天了吗?你怎么好意思感动?
可那是霍司砚,是她喜欢了十六年的霍司砚啊……她就是那点出息,一颗糖葫芦就能换来真心的人,不然也不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胃里面装的全是嚼碎的卫生纸,本就胃胀,如今喝点粥下去里面翻江倒海,像是一根棍子在里面绞,温知羽猛的咬紧吸管干呕了一声。
正在开车的霍司砚,瞟了她一眼:“怎么,不符合你温大小姐的口味?”
语气上满是嘲讽,温知羽咬紧牙捂住嘴,将已经涌上喉咙的呕吐物又咽回去,整个口腔都散发着一股酸气,她甚至不敢张嘴,怕微微一嚅动唇瓣就会吐出来。
好疼啊……
温知羽不得不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抿紧唇瓣。
手里捧着的粥越来越冷,真正在意你的人,在干呕的时候,不是问粥,而是问你的身体。
温知羽将粥贴到自己的心口上,只是已经冷掉的粥再也暖不到她了。
到了法院,霍司砚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温知羽伸手去推车门,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把车门给推开,最后还是霍司砚将门打开拽着她的手下车。
“没用!”
温知羽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次倒是学乖了些,霍司砚拿过她手里捏的粥杯,找了个垃圾桶随手扔进去。
温知羽目光跟过去,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今天是判什么案子,法院门口拥挤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十多辆警车森严的停在门口让人不敢靠近。
除了警车外,温知羽还看到了记者车,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温知羽双腿没多少力气,霍司砚揽住她的腰,看似亲近,实则是嫌她走路慢把她拖着往前走。
一些眼尖的人认出来了温知羽,对着她就是一阵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都有。
温知羽隔得远有些没听清,隐隐约约只听到一句。
“自己的爸都快挨枪子儿了,居然还跟男人腻歪,不要脸啊!”
温知羽身上唯一的力量被瞬间抽走,她几乎是瘫软地“挂在”霍司砚身上,腿肚子宛如抽筋直打哆嗦。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霍司砚,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是她看不懂的薄凉嘲讽。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温知羽咬牙,她心里其实已经隐约得出来了一个结果,只是那个结果,她光是想想就遍体生寒。
“进去不就知道了,慌什么?”
“我不要进去!霍司砚你放我下去,我不要进去,我要回家!”
刚刚还一副垂死的人,这会儿疯狂挣扎,神色癫狂,眼神透着惧怕,像是一个疯子。
“温知羽,你已经猜到了。”霍司砚用力圈住她的腰身,步伐加快,嘴角的笑越发讽刺,“现在就受不了了,等会儿你可怎么办?”
温知羽如遭雷击,全身都在颤抖 ,喉咙里像是梗着一颗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堵在那儿见血封喉。
法庭上,整个旁听席上坐满了人,曾经聚不拢的亲戚这一天全来了,他们脸上各式各样的表情,温知羽匆忙一眼,只看得到嘲讽。
坐在靠前的温修礼看到温知羽进来后,眼神凶利带着怨恨,他蹭地站起身,冲过去抬手就给了温知羽一巴掌。
这一巴掌毫无余力,温知羽偏过头,右耳轰轰作响,神志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温知羽,你这这四天上哪去了?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是你害了爸!你害死我妈不够,还要害死我爸!”
一个耳光声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温知羽,让她无处遁形。
温知羽感觉那些看她的目光活生生化作了刀子要将她扒皮拆骨。
温修礼眼眶腥红,面部狰狞的大声吼道:“你个贱人,赔钱货,灾心丧门星!当初妈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就算生下来我也该叫爸把你活活淹死的!温知羽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一句比一句恶毒的话对准温知羽,温知羽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失去焦距,所有乱晃,最终定格在温修礼那张凶狠的脸上。
眼看着对方巴掌又要落下来了,霍司砚带着温知羽的腰往后躲开:“打坏了你赔吗?”
霍司砚脸上带着笑,本是温和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就很阴森。
温修礼就是个吃软怕硬的人,有胆打温知羽却不敢惹霍司砚。
他厌恨地瞪向温知羽,仿佛眼前的不是他亲妹妹,而是他的仇人。
霍司砚拖着六神无主的温知羽坐在最前排,这里视野好听得清,温知羽双手紧握,指甲掐在肉里,疼至心脏,她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审判官陆续入座,温昌南被押送进来,看到温知羽,他眼睛顿时闪过希望,不顾一切的呐喊:“知羽,我的女儿,你一定要救我,爸爸是冤枉的,我被人坑了……”
审判官严肃的敲打法槌:“肃静!”
场上瞬间安静,只能听到审判官翻动桌上纸张的声音。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温知羽什么都不知道,像是灵魂脱离了躯壳,她呆滞的盯着温昌南。
这是她的父亲?
是吧?
可为什么她感觉好陌生?
温昌南头低着,头发剃成了寸头可温知羽还是看到里面夹杂的白发,皱纹也深了,这个时候温知羽才真的感觉到这个她相处了24年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判决结果出来,温昌南在法庭上大哭起来,温知羽恍惚拽了拽霍司砚的衣袖问:“审判结果是什么?”
“你没听到吗?”霍司砚忽然靠近温知羽的耳朵,抵着她的耳尖道,“你爸完了,摊上人命不仅赔钱还得赔命挨枪子儿。”
不会的……不会是这种结果,她不相信霍司砚,可她爸为什么哭?
“为什么?”和霍司砚结婚四年,她想的最多的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不回家吃她做的菜?为什么不记得她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霍司砚后背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玩味,像是看完了一场好电影,精神得到极大满足。
“我爸这件事,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还算聪明,不知道事情经过居然一下猜到了要点。
霍司砚讥讽一笑:“他签的协议是我逼他签的?投资的三百万是我让他投的?你爸可一点都不冤枉,冤枉的是死的那七个人,他一条命赔七条命,他赚了。”
“说起来,那三百万要不是你转给他,他还真没能耐去签合同。”
“算来算去,是你间接害了自己的爸,你哥没说错。”
他嗓音似有寒意,进了她的耳朵,将她五脏六腑都冻坏了,温知羽眼睛越来越红,像是要淌出血来。
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在一起,可还是那么冷,浑身都在战栗。
霍司砚像是没看到她的痛苦,暧昧的勾住她的肩膀带入怀里,摸着她有脸的巴掌印说:“温知羽,你可以求我,我这里有一点证据,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能让你爸在监狱里好好过完下半生,不至于一周后就送死,需要考虑吗?”
他在逼她。
温知羽咬紧下唇,面目苍白的看着他,她曾经有幻想过霍司砚对她温柔以待,哪怕虚情假意也好,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竟会让她如此恶心,令人作呕。
她不信这事和霍司砚无关,温昌南当初给她的文件是房产投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煤矿?
还有……今天霍司砚把她带到法庭上来,摆明就是为了羞辱她!
她不明白,霍司砚为什么这么恨她。
就算是当初她逼他和她结婚,可她也付出了相同的代价,她现在也想通了放他自由,甚至可以把温氏划给他,可他却借着她对他的喜欢、忍让,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打入无间地狱!
温知羽还是那个倔强的温知羽,骨子里的骄傲怎么可能凭他一两句话就粉碎。
霍司砚眼神一暗,“看来这个机会你是不想要了。”
温昌南神魂落魄的被带走,法庭上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了,偌大的空间吵闹声不断,可温知羽却跟双耳失聪听不到一样。
温昌南完了,温家一次性赔七条命,足以倾家荡产,不少在温氏工作或者占有股份吃利的人对这样的结果不能接受。
他们把一肚子的怨愤发泄到温知羽一个人身上,骂她是没用的狗东西,丧门星拖垮整个温家。
温知羽消失的那四天,成了被攻击的缘由,认为造成如今的结果都是因为她不管自己的父亲,去谈情说爱找男人去了。
而扎她扎得最狠的是她亲哥温修礼,那些难听的咒骂就像绳子勒住了她的心脏,温知羽捂住心口的位置,身体前倾。
霍司砚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拖着温知羽出去时,外面已经被记者包围了,看见霍司砚和温知羽出来立即举着话筒拥堵上去。
霍司砚站在门口给赵钱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派点人过来。
挂完通话,他瞟了眼身旁的女人,见她正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温昌南被押送进了警车,背影佝偻,这么一看跟条老狗似的。
“你看,这才两天你爸就老了,你就真忍心他去死?”
温知羽的睫毛沾染了湿气,她眨了下眼睛,喃喃自问:“那你要我怎么做?”她不信她一句话就能让霍司砚放过她爸,她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霍司砚看着乌压压的一片记者,陷入沉思,他要把温知羽身上的东西一点一点斩断。
第一个是温氏。
第二是她的亲人。
第三是她的骄傲尊严。
毁了这些,没有根骨的温知羽就会像一株菟丝草只能依附他人毫无生存能力。
而霍司砚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偏执欲,他想更好的的掌控温知羽,让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与他对着干,闹着要和他离婚。
霍司砚忽然来了注意,他嘴角带着薄凉的笑,手指着那群记者道:“你在他们面前跪上半个小时,我就让你爸脱离死刑。”
“只要我在这里跪上半个小时,你就能让我爸活着?”温知羽面无表情。
霍司砚有些错愕,他原以为他说完这个要求,温知羽会闹,毕竟温家大小姐把她那一身傲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霍司砚微微收敛了嘴角上的笑:“是。”
“好,我跪。”
温知羽说完就要走霍司砚一把拽住温知羽的手臂,半眯着眸子,掩盖着眼底的情绪。
“温知羽你爸把你当做赚钱工具却骂你是个赔钱货,是贱人,还说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掐死你。就这样的人渣,就算你救了他,他后面也不会多看你一样,你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骄傲下跪救他?”
温知羽看着抓住她手臂的手,喃喃低语:“可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爸,是我的亲人,小时候他还抱过我……”
想到这些,温知羽推开他,挺直背脊往人群走。
曾经穿着高价定制礼服的温知羽如今褪去一身光华,单薄的身影在摄影机闪光灯前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骄傲算什么?能换下来一条人命吗?
她双眼死气沉沉,宛如被黑暗吞去了希望,抽离了灵魂,摧毁了生命支撑。
看着温知羽一个人走了过来,刚还犹豫的记者全都冲了上去,举着话筒问这各种刁钻的问题。
温知羽瘦小的身躯夹在人群里,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不断的推搡,拥挤,拉扯,生病发烧的大脑本就不灵活,面对这些人犀利的目光和问题,她有种被生吞活剥的错觉。
混乱中只听到一声“嘭!”不知是谁的摄影机撞到了温知羽的额头,尖锐的边缘擦过皮肉,裂出一条小口。
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淌进眼睛,视线内一片血红,因为刺眼温知羽不得不闭上眼睛,等适应过眼睛的刺激后她才睁开眼。
面前的记者像是没看到她受伤,还在一个劲的往上凑,其中一个记者举着话筒问了句毫不相关的话:“温小姐,听说厉先生四年前原本有个未婚妻的,是你的插入分开了他们,请问这是否属实?”
记者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温知羽和霍司砚结婚四年来从未同镜过,所有人都在猜测俩人是因为联姻才感情不和的,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是这么大的一个猛料。
温知羽居然是小三?小三可是“不得好死”的存在啊。
温知羽伸手擦掉额头上的血,瘦成巴掌大的小脸对着那些镜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嘴角上扬的笑意延展到目光确实冰冷一片,有些狰狞。
温知羽一切细小的举动在记者面前都会无限变大,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笑了就是嘲讽不尊重别人,典型的不要脸。
就在他们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温知羽蓦地站在一个空地上,膝盖一曲跪了下去,她依旧挺直着背脊,仿佛什么都压不垮她。
记者们一怔,随即沸腾起来,温家大家姐温知羽居然在摄像机前下跪了!
于是各种各样的热度标题层出不穷的出现在各大平台网络上
——温知羽下跪试图挽回丈夫,向原配道歉。
——温知羽替“杀人犯”父亲忏悔下跪。
——温家大小姐居然是小三?当街下跪求原谅。
……
摄影机全都对准了她,把她下跪的样子拍下来。
“温小姐,如今温氏正面临破产,厉先生会和你离婚吗?”记者又问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闪光灯聚焦在温知羽脸上,试图将她细微的表情捕捉到,可对准了好半天,温知羽始终面无表情。
周围人声鼎沸,温知羽目光空洞,孤寂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将她给吞噬。
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厚重,随时要塌下来一般,几声闷雷后,风云四起,豆大的雨珠砸在温知羽鼻尖上,羽睫微颤。
摄像师一看天下雨了,立即将机器收回,记者也陆续离开找了个地方遮雨,唯有温知羽还跪在原地。
大雨淋湿了她的脸,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很冷,似是穿过皮层入了骨髓,就连灵魂都在战栗。
霍司砚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像个木偶跪在雨幕中,赵钱带着保镖过来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保镖围成一个圈将温知羽包围在里面不让围观群众靠近。
赵钱不明真相,砸了下舌,站在霍司砚身旁问了句:“温小姐怎么跪着?这跪多久啊?”
“不多,半小时。”
赵钱眼神瞟过去,看来是霍司砚让跪的,为了什么下跪不得而知。
霍司砚说跪半个小时那就是半个小时,少一秒都不行,赵钱看着路中间的女人,忽然觉得挺可怜的。
死者家属不知道从哪知道温知羽跪在这里,一群人不顾大雨纷纷跑过来,将手里准备已久的垃圾朝着她砸去。
一个绿色易拉罐直接砸在温知羽额头上的伤口上,泛黄的液体顺着她血糊满整张脸。
空气凝固几秒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里尖锐地传来。
“温知羽你爸该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一家都是蝗虫!人渣!”
“是啊,父亲摊上事了居然消失四天和男人谈情说爱。”
“温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温昌南死了也是为民除害,害了这么多个家庭。”
“砸!反正没人管,往她脸上砸叫她不要脸!”
“……”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沸腾起来,手里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往温知羽方向砸,挡在温知羽面前的保镖都遭了秧,皱紧眉头不敢动。
此时的温知羽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抗在她肩上的尊严正在一点一点的粉碎。
周围一片混乱,温知羽消瘦的身躯左右摇晃着,好疼啊……头痛,胃痛,肚子痛,膝盖也痛……身体没有哪个地方是不难受的。
温知羽眼神依旧空洞,藕青色的唇瓣紧紧抿着,她吸了吸鼻,一口寒气入了胸腔,挺直的背脊逐渐控制不住的弯了下去……
霍司砚蹙眉,深邃的双眼如滴了两滴墨漆黑一片,没人能看懂他的心思,身旁的赵钱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厉总,需要上去帮忙吗?”
这雨实在是下的太大,刚还平敞的地面现在全是水坑,雨点砸落,溅起一片涟漪,赵钱看着跪在地上的温知羽就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霍司砚抿紧薄唇没出声,视线扫过去,他感觉温知羽好像哭了,对于她的眼泪,他一向不屑一顾,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心情跟天上的雨一般,七零八落。
霍司砚看了一眼腕表,半个小时到了,不多不少,他伸出手:“伞给我。”
赵钱愣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雨伞撑开递过去。
霍司砚撑着伞缓步走向雨中,石子儿大的雨落在伞上哒哒作响,与生俱来的气质,引得路人频频回眸。
他站在温知羽跟前举着伞给她遮雨,此时的温知羽才有轻微的反应,她抬头专注地盯着霍司砚,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俩人就这么对望,一人站着,一人跪着,她卑贱如泥,霍司砚高高在上。
雨水淌进眼睛搅和一下后变得炙热滚烫,温知羽颤着嗓音,沙哑问道:“时间到了吗?”
“到了,你可以起来了。”
温知羽没动,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起不来,她身子本就虚弱,被关了四天还在这大雨中跪了半个小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膝盖寒气入侵,像是跪在针板上,扎在骨头缝里,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轻轻一下险些把血咳出来。
“霍司砚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霍司砚有些怀疑温知羽是不是把脑子冻坏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六年。”
温知羽摇头,莫名奇妙的来了一句,“不是六年,是十六年。”
那年春日温风里,她什么都没想,只想好好记住他去爱他,一想便想了整整十六年。
无论是六年前相遇,还是四年前逼他结婚,都是她蓄谋十年得来的。
只是她算好了开始,却没想到收尾,六年前的她怕是做梦都没想到,霍司砚能对她这么狠。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