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儿(骨血蛇坛徐念儿)全文免费阅读_骨血蛇坛徐念儿全文阅读徐念儿

徐念儿(骨血蛇坛徐念儿)全文免费阅读_骨血蛇坛徐念儿全文阅读(徐念儿)

小说介绍

完结小说《骨血蛇坛徐念儿》是一本言情类型的小说,主角:徐念儿,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张新竹直接踢了他一脚,指了我一下:「徐念儿,小升的老师。」「哦!」余学好像立马醒悟了过来,指着我:「你就是那个念念不舍!」张新竹又踢了他一脚,拉着我到沙发边坐。…

免费试读

我爸妈为了生儿子,相信了老家一个用至亲血肉供奉蛇坛的传言,逼我每晚抱着蛇坛睡,最后却害人害己。

我爷爷奶奶特别重男轻女,从我记事起,他们怎么看我都不顺眼。

就算我爸妈在市里安家,不经常回老家。

他们还是时不时找上门催生,各种撒泼打滚,各种谩骂。

我爸妈也挺努力的想生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我家中药味没断过,医院定期跑,我爸妈还试过试管。

爷爷奶奶到处求香拜佛,搞各种生子秘方,可他们身体没有问题,却再也没有怀上过。

我爸骨子里,也是喜欢男孩的,别说抱我,连话都少跟我说。

但在外面看到别人家的男孩子,他就特别热情,会抱会亲,所以我家附近所有人都知道,我爸妈想儿子想疯了。

对了,我就叫徐念儿。

一直到我妈四十,做了几次试管都流掉了,身体损伤太大,我爸妈才消停一点。

爷爷奶奶却没有消停过的,时不时带着亲戚过来哭,说他们年纪大了,要死了,连个孙辈都没有,死不瞑目,如何如何的。

在他们的眼中,我就不是他们的孙女,占了他们老徐家的子孙格,挡了他们孙子的投生路。

亲戚就劝我爸妈,领养一个男孩子,或者从本家过继一个。

我爷爷奶奶也同意,只要别人肯把孩子继过来,给他们捧灵摔碗,他们就把老家的房子,把我爸妈买的房子,全部留给他们孙子,还可以给人家父母钱,如何如何的。

可笑的是,他们说这些事情,从来都不避着我,好像老徐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奶奶不只一次的骂我,老徐家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说我投到他们家,就是挡了她孙子的投生路。

我爸妈也从来不帮我说话,或许在他们心底,也认为我挡了他们儿子的

投生路吧。

所以我从读免费师范开始,几乎都住校,工作后就住宿舍,尽量不回去。

过年我也是不回老家的,就我爸和我妈回去。

小时候我宁愿过年一个人在家里吃一个星期泡面,我都不会回去,更何况现在,我这么大了。

可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我爸从老家带了一个老式的坛子回来,说是爷爷奶奶特意从祖坟里挖出来的,是徐家先祖发家的宝贝,一定能让我妈怀孕。

还特意打电话把我叫回去,一边兴奋的跟我说着这个坛子,绝对能让四十五岁的他,再展雄风,让我妈给他们老徐家续上香火。

我现在对这种事情都麻木了,听完看着同样眼带兴奋的我妈。

直接开口道:「哦,那你们努力,我回去上班了。」

可我爸妈却拦着我,说那坛子要老徐家的血脉,每天喂一滴血,还要我睡在家里,将坛子放在我床底下,让我这个姐姐给弟弟接床。

从我记事起,爷爷奶奶搞的这种事情,就多了去了,多离谱的都有,我理都没理就要走。

而且老徐家的血脉,我爸才是我啊,他们从不认为,我算老徐家的血脉!

我妈却一把拉着我,眼带着兴奋:「念儿,就几个月,你住家里就行了,我每天给你做饭,你也不用每天吃外卖。你不是想买房吗?」

「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做,我和你爸给你两万块,让你买房。」我妈语气还挺诚恳的。

「我们是你爸妈,让你给我们做点事,还要钱……」我爸当时就骂我。

可我妈低咳了一声,就讪讪的笑了笑:「给就给吧,不过说好了,以后你有钱了,要还的。」

我确实一直想买个房子,小时候每次爷爷奶奶来,看我不顺眼,都是直接把我推出门。

说这是她儿子的房,她不想看到我。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特别想要一套自己的房子。

这两年工作加兼职,我已经存了好几万了,我们这里房价低,首付要求也低,如果有这两万,再找同事借点,加我手里的能勉强凑个小两室的首付。

所以在我爸先转我一万块后,我就带了两身衣服回家了。

当晚我爸妈还对着那个破旧的坛子,恭敬的烧香上供,等弄好后,就拿出一根针,在我指尖扎了一下。

我本以为就是将血滴在坛子口就行了的,可我爸却让我将手伸进去。

那坛子就是那种老式陶制的开口坛,没有盖的,看上去脏兮兮的,也没有涮,带着一层厚厚的土灰,连那坛子碗口粗的开口处,都是些像是黏液的东西。

我原本不想伸进去的,那坛子口就比我胳膊粗一点,伸进去的时候,蹭到那些脏兮兮,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感觉恶心。

这种坛子还有可能是用来捡骨啊,装骨灰的。

可我爸趁我不注意,一把抓起我的手,直接就塞了进去。

我正想抽出来,我妈就死死的抱着我:「念儿,你不想你奶奶要死了,你妈在她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吧。你就当帮帮妈,好不好?」

她说着,语气都带着哭腔了,我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和黄斑,还有耳后的白发,突然挺同情她的,也就没有再挣扎。

我爸将我的手,死死的压在坛子里,眼睛却盯着坛子外面,好像他能透过坛壁看到里面一样。

手才放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里面是空的,我也没在意,只是放了一会后,扭头看着我爸:「可以了吧?」

我爸双眼紧张而兴奋的盯着坛子壁,死死的压着我胳膊,恨不得将我整只胳膊都塞坛子里去。

「要多久……」我看着自己衣服上蹭着坛口有点像油,又有点像蜡的污渍。

可话刚出口,就感觉被针扎了一下的手指,好像被一个冰冷而温润的东西嘬了一下。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的想将手抽出来:「这里面是什么?」

「就一下!一下就好了!」我爸盯着坛子壁,一只手掐着我胳膊同,一只手压着我肩膀:「快了!快了!」

那坛子里的东西就嘬了一下,跟着就放开了,但那感觉太吓人了,整个人都发着毛。

我爸压得太紧,更何况还有我妈抱着我,胳膊抽不出来,顺着我爸目光盯着的地方,正想问我爸看什么。

就见脏污的坛壁上面,好像慢慢聚着水雾,将上面的土灰慢慢润开,像玻璃上被哈了口气一样,有两条蛇交缠在一起的浮雕出现在坛子上面。

我爸看得很兴奋:「这是真的,真的!」

他这会一把就将我胳膊抽了出来,抱着坛子整个人都兴奋的出了厨房。

我妈也立马推开我,跟着我爸急急的往厨房走,兴奋的道:「真的喂了血,就有两条蛇搓绳吗?」

蛇搓绳,就是蛇在交配。

他们直接就走了,没有一个人问我,刚才手伸到坛子里,为什么害怕,为什么尖叫。

我也习惯了,抬手看了一下被扎出血的手指,就见伤口已经没出血了,但发着白,明显真的被什么吮了一下。

正想着那坛子肯定是养着个什么,就听到厨房传来水哗哗的响声,我就好奇的看了一眼。

我爸妈接了两碗水,倒进坛子里,我正想着,难道坛子里是个会水的?

可跟着就见我爸兴奋的将倒进坛子里的水,又倒了出来,两碗水进去,沾了坛子,出来都不满,他将整个坛子都倒了过来。

怪的是,坛子里并没有什么活的东西被倒出来。

见我爸放下坛子,我也满是疑惑的进去看了一眼,坛子外面那两条扭缠在一起的蛇,在沾着水汽后,好像越来越清晰了,都能看到蛇身上的鳞片。

拿着手机往坛子里照了一下,坛子里面好像雕了什么,有个鲜红如血的东西,贴在坛子壁上,像是个蛇头,雕得还挺逼真的。

我正看着,就听到旁边传来咕咕的声音。

扭头一看,我爸妈居然将那两碗洗坛子的水喝下去了。

那水倒出来的时候,黑乎乎的,还带着很多浮尘,他们也不嫌脏。

我想阻止,可他们一下子就喝完了,到嘴的话就又吞了回去。

这些年,他们符水,香灰吃得也不少。

我小时候,倒过一次他们的 香灰水,被我妈直接就是一通死打,骂我自私,不想让她生儿子。

她三十八岁的时候做试管,打排卵针,整个肚子积水肿得好像鼓起来的蛤蟆,动一下都要破的那种,整个人都浮肿。

那一年我还没工作,看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连扶着她上厕所,都要一步步的挪同,蹲下去就起不来。

我就劝她,不要生了,就算没有儿子,以后我工作了,我养她,让她不要在意我爸和爷爷奶奶的想法。

可她骂我,说我盼着她生不出儿子,好要她的房子;说她就算卖掉房子,也不会便宜我的。

我爸知道后,直接让我那段时间别回去,怕我做不好的事情,让他们还没影的儿子生不下来。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这种话,别人能劝她,我徐念儿不能劝。

我爸妈喝了那坛子里的倒出来的污水后,两人就将那坛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我床下,再三交待我,无论如何也要睡在床上。

我爸还要挟我,如果我不这么做,别说后面一万块,连前面一万块都要马上还给他。

他们没有儿子养老,以后他们、爷爷奶奶都要我一个人养,如何如何的。

我听着只是苦笑,任由他们折腾。

他们就急着回房了。

从下班他们急急叫我回来,他们也没问我吃了没,就只在意搞这些。

处理了一下伤口,总感觉那针扎的地方,一直有个什么在里面,就好像扎着一个刺一样。

我将针消毒,挑开看了一下,也没见扎什么,但那种异物感很强。

但确实没找到东西,将外套泡在水里,就直接煮了个清水鸡蛋面,就在我吃的时候,他们房间里的床垫就开始咯吱作响。

那床垫是一个卖保健品的推荐的,五万多,说里面有玉石,能强身健体,还说能刺激生殖系统,释放 Y 染色体,保证他们生儿子。

那时我快中考了吧,本来是打算读高中的,我爸妈拿着钱买了床垫,就舍不得了,让我读了免费的五年制师范。

可那床垫,其实还不如普通床垫好,他们躺在上面,一翻身就咯吱作响,更不用说做

广播体操了。

我吃着面,将手机音量到最大大,刷着小视频,但那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还夹着什么砰砰声。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

最后我只是扒拉了两口面,就回房间,蒙着被子塞着耳塞刷手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刷得正入迷,隐约感觉床单下面有东西拱动了一下。

就好像有一个长条的东西,顺着床单一点点的往我身边爬。

而且那被扎的手指处,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动,就好像有什么在那针扎的伤口处爬。

我见我妈嘬着床单上的姨妈血,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依旧在低头用力的嘬吸着。

一个地方的吸完了,她还伸手,将旁边沾着血的床单也塞嘴里,用力的嘬着。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站在门口,就那样疯狂贪婪的嘬吸着。

「妈?」我小心的叫了一句。

我妈就好像置若罔闻,连头都没抬。

反倒是我爸急急的走了过来,见这场景,也吓了一跳。

跟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用力朝我往外拉,把桌上买的早餐掏了一袋什么,往我手里一塞:「行了,你别吓着你妈肚子里的弟弟,快上班去吧。走!」

我还想说什么,他直接就将我推了出去,力气大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塞我的两个包子在地上滚了两滚。

看着重重关上的门,我感觉身体一股股热流朝下涌,脑中全是我妈嘬着床单上血迹的模样,以及她那不正常的饮食,和鱼腹白反着黏液光的脸。

从小到大,各种生子的秘方啊,办法啊,我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这么怪的。

本以为这次也就是他们胡闹一场,却没想先是我妈真的怀上了,还变得诡异。

吃鱼生,吃生鸡蛋,还可以理解,那嘬姨妈血,是怎么回事?

小腹隐隐作痛,想到昨晚那个在梦里一个嚷着「好饿」的声音,以及我刚好来了的大姨妈和滴入坛子里的血。

我忍着痛,抓起那两个包子,拍了拍塑料袋上的灰,

掏着手机,给幼儿园一个叫张迎升小朋友家长打了电话。

张迎升在幼儿园经常假模假样的念咒,还像模像样的结着法印乱点,有时还会扯张纸,用口水贴我们头上,说是符纸,我们这些僵尸被定住了。

后来问了才知道,他叔叔是个道士,经常带着他玩这种。

虽说感觉不靠谱,可我现在认识的也就这个了,问一下总比较安心。

现在家长对幼师都比较小心,我一问,立马就说给我打电话,同时把电话号码发给我,让我们自己谈。

我又跟幼儿园请了半天假,张妈妈打电话后,让我去一个公园找一个叫张新竹的人,还给我发了照片过来。

我看了一下,不太远,咬了咬牙,打了个车去。

到的时候,还是早上七点多,一堆大爷在练太极剑,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哥,手握着一把剑,舞得风生水起,慢时宛如鱼闲游,快时宛如蛟龙。

一见我过来,还自来熟的抬了抬下巴,朝我做了个稍安的表情,硬是将音乐舞完,又给几个大爷演示了一下怎么转剑,这才扯着毛巾擦了把汗,远远的站在那里,打量着我,慢慢皱了皱眉。

我站了好一会,感觉垫着的姨妈巾都撑不住了。

连忙上前,正要说什么。

他就朝我指了指旁边:「那里有个厕所,你先去洗个手。我在这边那小卖部门口,等你。」

我先是一顿,跟着看他那样子,好像知道什么,脸上有点发燥热。

「喏!」他还摸了包小纸巾给我。

「谢谢。」我接过纸巾,直接去了厕所。

等我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小卖部门口吃着茶叶蛋,还点了两杯豆浆,将一杯递给我道:「热的,喝点。」

他留着寸板头,运动过后,发丝上还沾着汗珠。

见我没接,朝我递了递:「边喝边说,你这事有点麻烦,所以不能急,你慢慢说。」

我也知道不能急,所以就接过豆浆,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没什么人后,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

他都给我递纸巾了,所以我亲戚来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更何况,我妈还嘬床单上的血。

等我说完,他耸了耸鼻子,朝我道:「有那坛子的照片吗?」

我摇了摇头:「那坛子很古怪,我连多看一眼都感觉毛骨悚然,没敢拍照。」

「那你让我去你家看坛子?」他扯着毛巾擦头发,瞥着我。

「我画给你。」我连忙从包里抽出小笔记本,将那坛子的模样,以及上面扭缠的蛇,还有坛子中间,那个看过一眼的鲜红蛇头给他看。

「哟,还真有这手艺啊,小升说你还在外面教绘画,我还不信呢,真的是全能啊。」他瞥着我画,眯了眯眼道:「这蛇头怎么是半浮半藏的?」

「好像是雕的,只是露了个上面的头。」我把本子递给他,轻声道:「据我爸妈说是从祖坟里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拿着本子看了好一会,轻声道:「这雕群蛇交配,确实是生殖崇拜的东西,就听你爸妈用来求子的办法,似乎是没有错的。以至亲血脉相引,借蛇群繁育之力,确实可以生儿子啊。」

我听着冷呵了一声,瞥眼看着他:「所以我妈这情况算正常?」

「肯定不正常啊。」张新竹任由我打量,笑嘻嘻的将本子还给我,看着我道:「你妈现在有什么问题,我倒是不知道,现在有问题的是你。」

我听着不由的捂着隐隐胀痛的小腹,据说他们修道的人,不喜欢女子来月事。

「咳!」张新竹连忙低咳了一声,朝我抿了抿嘴:「徐老师,你误会了,是你的手。」

我还没明白,但本能的转了一下从扎针放血后,就总感觉隐隐作痛,还有什么扎在里面的左手。

张新竹嗤笑一声,吸了豆浆:「所以你还是有感觉的?」

「是什么问题?」我一时不知道他是看出我这只手不自在,还是真看出了其他的。

张新竹却只是将剑丢给给我,轻笑道:「你这事急不得,现在是早上,得到下午。你喝了我的豆浆,就来帮我个忙吧。」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他说完,自己连忙低咳了两声,朝我道:「我上午还有一节课,差个助教,你过来。」

我听着就有点急:「不是说帮我解决这事的吗?怎么还你要上去课?」

张新竹瞥了我一眼,拿着那把剑,朝天边指了指:「早上阳气初升,你手里的东西不会出来,最好是太阳落山后,阴气滋生才搞。你自己就没发现,早上手没这么重,到了晚上,尤其是夜里手就会变得很重吗。」

这倒是真的。

只是我请了半天假,没去上课,结果他一个道士还要去上课,听张迎升说,他的职业不就是道士吗,怎么还教这种?

「走吧。」张新竹还从小卖部拎了个大袋子出来,还有个拖着的大音箱:「听小升升说,徐老师挺好的,今天就当帮我个忙。」

我想着既然来了,他也知道我这手有问题,也是看出了点什么,就伸手去给他拎带子。

可手还没碰到,左手就隐隐的作痛,就好像针扎了一样。

「尊重女士。你跟着就行了!」张新竹瞥了我手一眼,示意我跟着走。

他把音箱拉到公园一个半阴半凉的地方,那里已经等了很多穿着白色练功服和大红扇的大妈,都三三两两的开练了。

张新竹居然从袋子里拿出个马扎,朝我拍了拍:「你今天特殊情况,坐这。等下,我让你开音乐就开,听我指令。」

那些大妈见他一来,立马凑了过来,一边说他今天怎么迟到了,一边将自己做的包子啊,包的蒸饺啊,磨的豆浆啊,都拿出来投喂张新竹。

一边还打量着我,笑嘻嘻的问张新竹。

他都只是笑嘻嘻的打哈哈,然后还从袋子里拿着准备好的红扇,开始教大妈们跳扇子舞。

先是喊着拍子来一遍,还别说,张新竹身形挺拔如松,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力度挺好,这扇子舞跳起来,不同于大妈们的妩媚多姿,反倒矫若游龙。

不过后面就挺麻烦的了,音乐一会停,一会往前,一节节的练。

我坐在那里,被他支使得团团转。

那些大妈练不好,也急得团团转,他就笑嘻嘻的给她们打气。

等太阳变大的时候,大妈收工,还招呼着我和张新竹去她们家吃饭,一个个打量着我和张新竹,那目光太明显了。

张新竹只是擦着汗,笑嘻嘻的道:「吃饭就不用了,我有个事问大家。我这有个怪坛子,阿姨们见多识广,帮我看看啊,有没有在哪听说过。」

跟着朝我打眼色:「念儿,把本子上画的拿出来,请阿姨们掌掌眼。」

阿姨们立马起哄,嚷嚷着道:「叫这么亲热啊,我们牙不好,都酸倒了啊。」

我瞪了张新竹一眼,他叫我徐老师,可能是从张迎升嘴里听说了,但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张新竹一边笑嘻嘻的应付大妈,一边朝我打眼色:「快点啊。」

我看着这些有的七八十岁,却依旧精神头挺好的阿姨,也大概知道张新竹想什么。

将那画着坛子的本子掏出来,递给阿姨们看了看。

那些阿姨一看到那缠满蛇的坛身,立马一个个的挥手,表示害怕,不看,捂着胸口,好像被吓到了。

连本子都没有人接,只是好奇的凑过来看一眼。

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阿姨听说全是蛇,先是一愣。

跟着握着水杯,走到我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那本子上画的坛子。

这坛子上的蛇,其实也就是简单的雕上去的,就是线条勾勒,雕工并不精细。

那阿姨瞥眼坛子看了一眼,拿着保温杯的手有点抖,里面泡着的养生茶都晃出来了。

她捏着盖子,几次想盖上,可好像盖子都套不上,褐色的茶水洒大她白色的练功夫上了。

「阿姨?」我见状,将本子放下,伸手帮她将保温杯盖上。

却发现她双手冰冷,被我一碰,好像吓了一跳。

抬眼看着我道:「你姓徐?双人徐的徐?」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张新竹一直吆喝我,除了最后叫了我名字,都没有叫我「徐老师。」

这阿姨明显就知道这坛子的来历!

我正要开口,那阿姨却一把将手缩了回去,看着我皱着眉:「徐念儿,念儿……」

她猛的想到了什么,朝我道:「你妈是不是又怀孕了?你最近别回家了,别靠近你妈,千万别再碰到你妈!」

我听着丁阿姨在厕所哇哇的吐,眼前闪过我妈嘬着床单上的血,以及她握着菜刀,喝着黄鳝血时的样子,再联想她说看到那女孩子的模样,大概明白她当时看到的了什么,胃里也是一阵阵的抽抽。

张新竹瞥了我一眼,忙拿着保温杯,去厕所照顾丁阿姨。

过了好一会,丁阿姨洗了把脸,连喝了几口水,可脸色也依旧铁青。

我看着她:「对不起。让您想起这么不好的事情……」

怪不得她一看到那个坛子的图片,就急匆匆的走了。

丁阿姨朝我摆了摆手,又连喝了好几口水,这才道:「当时有派出所和卫生所的同志,就将那女孩子和带走了,可她妈却硬是抱着那个坛子,塞给那女孩子,说那坛子是她的骨血,一定要那女孩子带着,一定不能离开那女孩子。」

丁阿姨脸色发涩,接着道:「可当时那女孩子都要死了,谁信啊。就将那坛子推开了,她妈就死死抱着那坛子大哭,骂我们,要害死她儿子。」

她说着,又捧着保温杯,不停的搓转着。

我看着晃动的保温杯,接过来去接水。

丁阿姨却盯着我包着的五指,轻声道:「后来那女孩子在医院没抢救过来,她身上全是寄生的无皮蛇,身上的肉也被吃得差不多了。她妈肚子里的孩子也胎死腹中了,引产出来的时候,是个手脚都没有的怪胎。」

没有手脚,那岂不是脑袋以下就是身子,那不就是……

我想到那瓷盆里,那些泡在血水中的无皮蛇,如果变大,没有手脚,会不会也是这样。

那我妈肚子里的,会不会也是这种?

张新竹听着也抿了抿嘴:「那坛子呢?」

「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那坛子后来就被徐家村的村长要去了,说是砸了埋了,但我调走的时候,还听说有人在找那个坛子,想生儿子。」丁阿姨脸带苦笑。

冷声道:「他们说那人打下来的怪胎,就是个儿子,如果不是我们拉走了那个女孩子,让那孩子胎死腹中,一定能生下来的。」

丁阿姨脸上带着自责:「我就后悔啊,当时知道他家大女儿不见了,就该接着找的,那女孩子也不会被活活的蛇钻,被她妈咬的,折磨死。」

「不过就是一个坛子,他们就这么相信,舍得用自己女儿的命来换儿子吗?」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我爸妈想生儿子的执念是从哪来的。

可我也见过他们的疯狂,所以知道对于那些想生儿子的人而言,只要能生儿子,什么都是可信的。

现在还有送血去香港检测胎儿性别的呢!

丁阿姨瞥了我和张新竹一眼,轻声道:「我老伴是在报社工作的,喜欢刨根问底,后来问过这事。那坛子啊,据说是挖了一个很大的蛇窝,趁着群蛇交配,浇了汽油,将蛇全部烧成灰。」

「用蛇的骨灰,再掺着那些不能生下来,被流掉的……哎!就是骨血为泥,蛇骨为灰。」丁阿姨手又开始抖,轻吸了口气:「反正材料本身就没一个正常的,还有那个所谓的送子娘娘,给了一个保证生子的血蛇头,镶嵌在坛子里面,所以才叫骨血蛇坛。」

「就是我写在本子里,在坛子里面的那个血蛇头吗?」我本来想拿本子的,但见丁阿姨确实很害怕,也就没有再拿了。

「里面我没见过,但那坛子外面,大概是这样。」丁阿姨只是幽幽的叹气。

看着我道:「这东西就是用女儿的血肉养蛇魂,根本生不出什么儿子,你妈这样子,打电话报警也查不出来什么的,你就一定离你妈远点,避开她!」

我想着我妈握着血淋淋菜刀的样子,朝她点了点头。

张新竹却拎着烧开的水,还真打算拔鸡毛,被丁阿姨给制止了:「你们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快走吧,等下我老伴就要下棋回来了,当初他知道这事后,几天几夜都没睡,别让他晓得这坛子又出来了。」

张新竹立马朝我打了个眼色,跟丁阿姨笑嘻嘻的道了谢,带着我走了。

我走到门口,想了想,扭头看着丁阿姨:「那对用过骨血蛇坛的夫妻,后来怎么样了?」

丁阿姨瞥了我一眼,嘲讽的呵笑:「能怎么样?那个儿子没生下来,到计生办闹了好久,说我们草菅人命,说是我们害死了她女儿。」

「她身体也亏得厉害,后来没有再生。不是前面送走了三个女儿吗?人家找了一个小的回来自己养着,这几年听说又把前面两个找回来了,现在三个女儿,每个月强制给钱养老,还让小女儿招郎上门,过得可好咯!」丁阿姨说着有点烦躁的朝我挥了挥手:「快走吧!」

我听着只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新竹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走,这才魂不守舍的出来。

等到了车上,张新竹这才瞥着我道:「那个血蛇头,可能才是关键,那东西好像很厉害。我带你去找余学他姐夫,他挺厉害的,还认识一只很厉害的黑猫,猫抓蛇也很厉害,有他们在,你不用怕。」

我将坐着的包挪了挪,看着自己包着的手指,抬眼看着张新竹:「我以为丁阿姨说的那对父母,至少那个当妈的会死掉的。」

可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啊,更甚至不用自己养,把送了人,别人养大的两个女儿又找了回来,照样让人家给钱养老啊!

凭什么啊……

他们不想要,就丢弃。

需要的时候就找回来,就因为那些个女儿,承了他们一点骨血吗?

那个被用来祭坛子,被啃掉肉,死掉的大女儿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吗?

张新竹握着方向盘,扭头看着我,五指弹了弹,总是笑嘻嘻的脸上,带着凝重,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了。

我沉吸了很大一口气,重重的呼了一下,这才朝张新竹笑了笑:「吓到你了吧?没想到我内心这么阴暗吧。」

其实说想那个当妈的死,只不过是因为我,我知道我妈可能不会死,所以我希望这种报应在别的人身上!

张新竹抿着嘴,朝我笑了笑,慢慢发动车子:「听小升说,你在考教师资格证?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倒是什么都知道啊。

用这个岔开话题,提醒我以后挺有希望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还有一门要补考,其他都过了。」

张新竹开着车,好奇的看着我:「以前在学校怎么不考,现在边工作边考不是更累吗?」

「在学校要兼职啊。」我不由的揪紧了坐着的包,朝张新竹很坦然的笑了笑:「因为没钱啊,我没有时间一次性考两个证。」

其实也没什么难堪的,我家什么情况张新竹都知道了,有什么好隐瞒的。

读师范的时候,我爸妈几乎不怎么给我钱了,考证都是要钱的,我那时幼师证都没到手,周末在外面艺术学校兼职,当助教才五十块钱一天。

哪有时间和钱,再去考教师资格证。

张新竹瞥眼看了看我,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

车子直接开到了本市房价的天花板小区,我看的小两室,房价只有这里的一半。

张新竹示意我下车:「这种事情,去余学家,他父母在也不好说。他姐在这里有套房子,我们就约在这里了。」

我看着张新竹停的车,这才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在跟他等电梯的时候,朝张新竹笑了笑:「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收费的呢。」

听他在公园里说的那些,为了扩大业务,他也挺努力的。

刚才买了一堆东西,都是他付款的,还拉着我到处跑,还要找外援,这收费怕是……

现在这种有真本事的少了,收费肯定不低。

我想着自己存着的那点钱,突然有点肉疼。

「谈钱多伤感情啊!」张新竹却拍了我肩膀一下,笑嘻嘻的道:「等我以后有娃了,你可得用心帮我照顾啊。」

「这以后的事情,以后……」我暗算着光是那买的东西,都不下大几百了。

「电梯来了。」张新竹却一把将我扯进电梯,朝我道:「等下你看到余学的姐和姐夫,嘴甜一点,人家才是大佬,嘴巴甜,人家不帮都不好意思。」

我想着他见谁都笑嘻嘻的叫得清甜,都自来熟,不由的佩服。

等到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和张新竹一样自来熟的男子,张新竹一指:「余学。」

然后拉着我进去,指着坐在沙发上一个穿着知性的女子和一个穿着汉服的男子:「叫余心姐,姐夫。」

我跟在张新竹后面,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女的美而温婉,男的穿着汉服,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张了张嘴,却叫不出来。

余心要笑不笑的瞥着张新竹,「姐夫」眼中好像只有余心,见她眼波流转,脸上尽是爱意。

「叫姐夫。」张新竹戳了戳我。

我想着他说是大佬,而且余心和那「姐夫」看起来就是大佬样,只得叫了一句:「余心姐好,姐夫好。」

后边的余学嗤笑了一声:「你这算是骗人家小女孩啊,这是我姐,和我姐夫,你跟着瞎叫就算了,怎么还让人家小女孩叫,人家跟你什么关系呢,还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新竹直接踢了他一脚,指了我一下:「徐念儿,小升的老师。」

「哦!」余学好像立马醒悟了过来,指着我:「你就是那个念念不舍!」

张新竹又踢了他一脚,拉着我到沙发边坐。

我瞥着余学,不知道哪来什么「念念不舍」。

余心看了一眼张新竹,朝我笑了笑:「别理他们,你坐着就行了,有我们在,不会再出事了。」

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姐夫」,温柔的道:「你帮帮人家。」

「姐夫」明显很受用,朝张新竹道:「说说,怎么回事。」

余学立马也来劲了,从冰箱拿了饮料和卤菜什么的出来,招呼着我坐,瞪着张新竹道:「你得好好说道说道啊,我好不容易把我姐拉出来的。」

说着一边朝「姐夫」邀功打眼色,一边瞥着张新竹。

我看这架势,大概明白,这「姐夫」还在努力证明身份的阶段。

不过这氛围确实挺放松的,余学给我递了一个饮料。

张新竹正说着骨血蛇坛的事情,直接伸手将那饮料接手里,瞪了一眼余学:「冰的,不要乱给人喝。」

然后好像不太对,瞥了一眼余心,笑嘻嘻的道:「余心姐也别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余学瞥了我一眼,将那冰饮料收了过去,点了点张新竹:「行,明白,我去给两位女士烧热水。」

「不用麻烦了。」我边忙起身。

余心却拉了我一下,温柔的道:「没事,我也要喝的。」

这会张新竹已经将骨血蛇坛的事情说了,然后朝我伸手:「画。」

我忙将画好的骨血蛇坛递过去,「姐夫」看了一眼,又瞥了瞥我:「这东西太过阴邪,招子养蛇都不是目的,好像是用来压制什么的。」

似乎想了想道:「画看不出什么,还是看实物吧。」

「还是要去我爸妈家?」我其实现在有点矛盾。

我身上的蛇种已经被清除了,那骨血蛇坛再怪,只要按丁阿姨说的,我避开我妈,不碰着她,就跟我没关系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其实我不管也没关系,我妈腹中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生不下来的。

甚至我刚才在张新竹车上的时候,心底有一瞬间,是希望她干脆死了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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