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走出王府,萧疏寒看着这雨,眼神仿佛要把他们结成冰。
高丘程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收敛一些。”
萧疏寒这才意识的自己情绪外露了,淡淡的换做平常模样,天已经黑了下来,内城的水也开始上涨。
“公子,以后要注意地方。”高丘程再次提醒,这可是萧靳门口,摆出这幅姿态,这不是惹人怀疑。
“是。”
“回去吧,这水怕是得越长越高了。”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萧疏寒坐着马车回府,心里思考着这城里的水如何排出去。
内城地势高所以水连脚腕都没有没过,可外城尤其是平民区地势低洼,现在已经到膝盖了。
可雨依旧没有停,安南鸢也没看见安黔亦他们回来。
她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想一直等待着,这样太被动了。
“干娘,瑛姐姐,我们去疏寒哥哥府里找叔叔他们吧,这水怕是很难消退了。”
徐夫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看见安南鸢浑身湿透了,连忙让徐瑛拿东西裹住。
“阿鸢说的没错,我们去找他们吧,先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高处。”
她也不能再继续悲伤下去了,附近的人都逃往高地,他们也不能继续在这待着。
徐瑛跟徐夫人一起整理了一下,尤其是那堆书,放得越高越好。
弄完之后,徐瑛背起了安南鸢,三个人撑着一把大伞往外走,她们看着街道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情沉重。
越往外水位越高,甚至没过了他们的大腿,徐瑛有些体力不支了。
安南鸢今年已经十岁了,因为吃的比较好长了不少,只好换徐夫人交替背着。
她还不够高,放下自己行走怕是会被冲走。
幸好他们熟悉这座城,抄着近道避开水位更高的地方,用了两炷香的时间来到萧疏寒府门口。
这内城水位很低,她们在门口一直用力敲着门,狼狈不堪像流民。
守门人打开个缝隙看了一眼就把她们赶走:“走开走开,去衙门接受救济吧。”
还没有等她们说话就把门关上了,安南鸢生气的踹了那大门一脚,结果脚倒是疼了。
她们浑身湿哒哒的,又饥肠辘辘,夏风一吹凉透了心底。
安南鸢眼眶的眼泪在打转,可看着徐夫人也不敢哭,她们才更伤心,怎么能让她们来安慰自己。
这个时候萧疏寒的马车到了,他刚刚才跟旁边的影七吩咐,让他去接她们。
“阿鸢?”他拿着伞疾步走过去。
徐夫人正商量去衙门,安南鸢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连忙回头。
看见是萧疏寒,眼泪这一下止不住了,提起裙摆不顾大雨奔过去:“疏寒哥哥。”
萧疏寒完全不顾她身上又脏又湿,直接单手抱起,心疼的看着她:“你们怎么来了?”
“水越来越高了,我们想来找叔叔。”安南鸢特别委屈,还带着哭腔,小奶音听着让人疼惜。
萧疏寒抱着她把门踹开,徐夫人她们也被旁边的马夫跟影七扶起。
守门人一见立马跪地磕头:“小的不知她们是公子的客人,请公子恕罪!”
“把他扔出去。”
“是!”
萧疏寒冷冷地看着这人,无论是不是她们来了,都应该好生对待。
安南鸢搂紧他的脖子,特别委屈。
“徐夫人,徐小姐,随我进去换洗衣物吧,免得着凉了。”
“多谢萧公子。”
徐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徐瑛跟着进去,立马有了丫鬟仆人帮忙。
丫鬟带着徐夫人跟徐瑛去了厢房换洗,而安南鸢却被萧疏寒直接带到自己房里让丫鬟帮她换洗。
刚好他前段时间给她做了几套新衣裳,最近忙就没有送去。
安南鸢洗完穿着一身绿色裙装,宛如一颗小树苗生生不息。
“喜欢吗?”她哪里来得及欣赏,坐在萧疏寒怀里连忙问:“叔叔他们呢?”
萧疏寒抿唇看着她,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去大良城了。”
“什么?”安南鸢眼泪像外面的雨一般的掉落:“莫戈也去了吗?”
“嗯。”
“为什么呀,干嘛他们去!”安南鸢瞪着眼前的人,眼里还带着怨气:“是不是你让他们去的,那么多人为什么让他们去,莫戈那个臭小子也不管我就跑了,怎么可以这样!”
她才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她要跟着他们,就算死了也要跟着。
萧疏寒搂住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阿鸢,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骗人,都是骗子,那么大的洪水怎么可能平安!瑛姐姐的哥哥都没了,他们还只是个书生,都是骗子!”
安南鸢挣扎,情绪有些失控,她很害怕这一去再也见不到。
萧疏寒只是将她搂紧,不再说些什么,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死去的痛苦。
旁边的丫鬟通通低下头不敢喘大气,心里又在猜想这个小丫头会是谁,居然能如此放肆的在萧疏寒怀里如此。
她哭了好一阵,直到徐瑛过来才好些。
“瑛姐姐,她们都走了!”
徐瑛看了一眼萧疏寒,想要伸手将她抱过,可是很明显这个少年并不愿意,她也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安慰:“别怕,先生他们会平安的。”
徐瑛知道,咸桂城那些伤痕还在,安南鸢就是害怕他们也没了。
她也害怕,可是她比她大,不能先倒了。
萧疏寒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一刻占有欲突然出现,只想自己给怀里的人温暖,不许别人触碰。
“真的会吗?”
“会的。”萧疏寒坚定的目光看着她:“若是不回,那我便养你一辈子。”
“才不要你!”安南鸢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就下去拉着徐瑛:“你们都是坏蛋,都是自私鬼!”
徐瑛把她拉到身后,害怕萧疏寒生气,谁知他看着牙印还笑了起来。
“带她们去吃东西吧。”
徐瑛松了一口气,拉着安南鸢往外走,可安南鸢丝毫不惧还回头瞪了他一眼。
路上徐瑛又无奈又害怕的跟她说:“阿鸢,他毕竟是萧王爷的儿子,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无妨,徐小姐不必这么紧张。”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