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陆丰哭得泣不成声。「冉冉对不起,你失踪那天我不是故意关机的,是她关了我手机,我不知道。」我心里一惊,整个人愣在那里。「她进我的房间,跟我表白,我当时很蒙,一时间没有推开她,她就拿走了我的手机关机,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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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惯着你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你手里。」他笑着自嘲。
「对不起,我可以做任何事,你能不能别动我父母?」我走过去抱着他,求他。
我是真的怕了。
我一个人在缅北,被他弄死就弄死了,至少不会连累我父母。
现在他这样危险的人物来到了这里,我深深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怕。
「任何事?」他笑着看捏住我的下巴,「跟我回缅北也愿意?」
我一下子愣住。
回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从此之后,又是暗无天日的犯罪和折磨?
一想起来,我的整个身体都在抗拒。
可我却点点头,「愿意。」
「现在就走,好不好?」我求着他。
「去哪里?」他低下头来看我。
「缅北。」我可以跟他回去,走得越快越好,那他就没时间动我父母了。
他看着我忽然就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哄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是发自内心的?」
「明明我脑子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但我的心还是固执地想要纠正大脑的想法,想要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对不起。」我愣在那里。
「你不用道歉,多哄我几句,我喜欢听。」他收回目光继续磨刀。
晚上的时候,我主动邀请他去了我的房间。
他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
他那个人重欲却又极其克制,从来不会把精力放在某个女人身上。
但除了这个,我好像也没有任何取悦他的方式。
夜里。
「疼吗?」我看着他抱着我忍不住皱着眉头,就问他。
「你被人捅两刀试试。」他疼得半眯着眼,话都不想说了。
「那怎么办?我这里没有止痛药。」我想起来给他找。
他却把我拉了回去,「让我抱一会儿。」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肩,可怜楚楚的模样,像一只大狗狗。
但是只有我知道,他是一头狼。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我大着胆子,轻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愣在那里,忽然就笑了,「好很多。」
于是我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他,让他好受一点。
也许是我从没这样主动,他安静地看着我,甚是满意。
只是到了最后,他却一把推开我。
「别亲了。」他打断我。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呆呆地望着他。
明明这些都是他喜欢的。
「我看你不是想让我不痛,是想让我痛上加痛。」他低低地在我耳边骂了一句,「别勾引我。」
「哦。」我乖巧地应了一声。
「不高兴了?」他捏了一下我的脸。
「没有。」
「没有离我这么远干什么?」他拉过我。
「怕碰到你的伤口。」
他盯着我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把我搂进怀里,「你想要什么,老子哪次没宠着你?」
他轻轻地骂着我,最后把我带入无尽的深渊。
我没办法拒绝,他讨厌被人拒绝。
我像一条他手里的鱼,扑腾几下,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最后瘫在那里。
后来他去了浴室,又回来抱着我,细长的手指捏着我的脸,在我脸上印上一吻。
「好闻吗?你的香皂。」
我羞得打开他的手,用被子捂住脑袋。
最后,他抱着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鹿城发烧了。
伤口发炎。
我在家里照顾他,给他降温,给他熬粥,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脸色惨白,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才对我好?」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喜欢我?」他扯出一个笑容问我。
「嗯。」我给他擦了脸,又擦去身上的汗,「别说话,好好养着。」
「那你多说点,就算是谎话,我也爱听。」他生病后,像个孩子一样黏着我。
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个,明明长得人畜无害,手上却有很多条命。
「好,我陪着你。」
我实在不知道讲什么,就拿出我以前的名著给他念。
他闭着眼,听到我都以为他睡着了,结果我一停下,他就睁开了眼,让我继续。
「听别人讲故事是这种感觉吗?」他笑着问我。
「你小时候,妈妈没跟你读过故事?」说完我就后悔了。
「没有。」他一瞬间情绪低落。
我只好安慰地去抚摸他的头,他的脸,最后深情地在他唇边印上一吻,「那我以后都给你读故事好不好?」
他猛地偏过脸,我看到镜子里他的侧脸,竟然眼眶红了。
那一瞬间的震撼让我久久不能忘记。
「我做错了吗?」我紧张地看着他。
「没有,以后不要这么深情,我害怕自己后悔。」他背过身不再理我。
我在房子里面陪了他三天三夜,他终于烧退了,也吃得下东西了。
我看着他又开始在我家里溜达,接着各种各样的电话,长叹一口气。
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救他。
其实他都那样了,我想要他死,也不是没机会。
我为什么犹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是他表现出来的脆弱,是我从未看过的样子,所以我错过了最佳时机。
也有可能,我清楚地知道,就算他那样了,捏死我还是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正想着,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冉冉,在家吗?」
是我爸。
我脑子里的弦瞬间绷紧了。
我不想让他进来,我怕鹿城对他做出什么事。
但是来不及了,鹿城听见了,他走了出来。
「不开门?」他看着门问我。
我知道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
我爸先是看着我,问我为什么电话不接,也不去上课。
我还未开口,他就看到了倚在房间门口的鹿城。
他刚洗完澡,只围了一条浴巾。
我爸一下子脸色铁青。
最后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走了进来。
鹿城看戏一般盯着我涨红的脸,还有些得意。
我催他去房间换套衣服出来。
「这么紧张,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俩偷情呢。」
「别说了,快换衣服。」
「要我表现好一点吗?」他笑着调侃。
「你能不能温和一点,我不想我爸为我担心。」
「我再温和,你爸知道我们两个已经……他还能不对我发火?」他笑着问。
「那怎么办?」我真的紧张死了。
紧张到难以呼吸。
「给点奖励吧,我尽量。」他搂着我的腰,低头要奖励。
我没办法,踮起脚,轻轻吻了他一下。
我脸红得彻底,他才肯放过我,规规矩矩换好衣服出去。
出去的时候,我爸闷着头在厨房做饭。
鹿城懒洋洋地说要去帮忙。
我吓到了。他帮什么忙?
他却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毅然决然走进了厨房。
我第一次假装拿碗,看到他在给我爸洗菜。
我第二次假装拿杯子,他在帮我爸切菜。
我第三次假装洗水果,他顺手拿过去洗了,削好皮,去了核,让我乖一点,先出去看电视。
「呛人,先出去待着。」他摸了摸我的头。
我爸盯了我俩一眼,我怀疑我看错了,因为我爸看起来竟然还算满意?
吃饭的时候,我爸开了啤酒,鹿城陪他喝。
两人聊着天,画面竟然异常的和谐。
「我不需要你给她什么,或是要对我们怎么样,你既然决定跟她在一起,就希望你把你的时间给她,一辈子爱她,呵护她,包容她,工作不要太忙。」我爸又喝了一口酒,「我是个失败的例子。」
听他说工作不要太忙,我突然觉得心酸,他也知道自己的工作忙啊。
「为什么知道妈妈跟你分开的原因,你还是不改?工作真的比家人重要吗?」我没忍住质问他,「我失踪后,你还照常上班,这才是压垮我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愣愣地盯着我,忽然红了眼眶,「因为当时我带的那个班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你知道一个月意味着什么吗?那一个月决定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我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去毁了别的孩子的一生。」
「不能毁了别人的一生,就毁了我的一生?」我忍不住哭了。
「爸爸错了。」他低着头哭得泣不成声。
于是这个下午,鹿城安静地看着我爸和我哭成傻逼。
我爸临走前特别嘱咐鹿城:「身为男人,要保护喜欢的人,不要做伤害她的事。」
送走了我爸,鹿城抱着我。
「好了别哭。」他脾气有些暴躁。
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哭也不让,你杀了我吧。」我破罐子破摔。
「你天天用这句话威胁我,就不能换点别的?」他低头看着我。
「说吧,怎么才能不哭?」
「不说是吧?」
突然身体一轻,他把我扛进了房间,反锁了门。
「鹿城你混蛋。」我打着他。
他却不还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后来折腾累了,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小时候的事。
「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他深情地看着我,「你是怎么长大,干了什么样的傻事,经历了怎样的青春期和叛逆,我都好想知道。」
那一晚我们畅谈了一夜。
他都安静地听着。
他身上的锋芒和戾气都收了起来,看起来和邻家弟弟无异。
于是我昏头了,大着胆子问他小时候的事。
起初他不想回答,后来在我软磨硬泡下终于开始讲。
「我三岁就被拐卖了。」他平静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很震惊,第一次知道他也是被拐卖的。
「至于是不是三岁我不知道,没记忆,是收养我的人说的。我和一群孩子被关在村子里。天天被打,天天被骂。
「跟我一起的孩子后来几乎都死了,我因为脑子灵光活了下来。
「村里有个中国来的大姐姐收养了我,她白天卖货,晚上卖身。每次都让我放哨。她就是靠这样赚的钱教我读书识字,说中国话,把我养大。」
我惊得合不拢嘴。
「后来呢?」
「我十岁那年,她被村里老大喊了过去,那晚没有回来。」
「第二天呢?有没有回来?」
「没有,一周后她的尸体在河里找到,肚子都被人划开了,死状很惨。」
他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
心里很痛,痛到不能呼吸。
「还想听吗?」他很轻松地看着早已哭成泪人的我。
「别说了。」我突然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是不是那个大姐姐在他害怕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摸着他额头安慰他入睡的。
那时候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该怎么面对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后来我成了那帮混蛋的一员,跟他们身后跑。」
「再后来,我干掉了那个老大,取代了他的位置,割掉了当时欺负她的所有人的舌头。」
他捏着我的下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是不是很吓人?」
我的眼泪奔涌而出。
「鹿城……」我叫着他的名字。
我想拥抱他一下,却不知道该不该拥抱。
缓了好一会,我又问:「那你找过你的家人吗?」
「找过啊。当了老大后,我就回了内地,找到了我父母。
「我看到我妈带着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很优秀,家里挂满了他的照片。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一张属于自己的照片。
「我听说,我和弟弟是双胞胎,我被拐卖后,那个家里不允许提我的名字,就连我的弟弟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才知道我早就被人遗忘了,被抛弃了,那里没有我的痕迹,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双胞胎弟弟是陆航。
后来他说他回了缅北,那里才是他生长的地方,那里才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现在不过是用钱收买了陆航,借他的身份用半年。
夜里,他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久久地无法入眠。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鹿城坐在树桩上修理一个木头凳子。
他的旁边,是木头做的游乐园,有秋千、滑梯,还有攀爬的梯子。
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她安静地洗着婴儿的衣服。
……
我没看清女人的脸,胸口却无法呼吸。
我是被鹿城摇醒的。
他惨白着脸抱着我,「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做了什么噩梦?」
我才知道,我梦里哭得身体都在抖,而且完全止不住。
「我梦见你和一个木头做的游乐园。」我仔细回忆却只能记住片段,「那是为谁做的?」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没出声,我也就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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