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温知羽你装什么清纯?你想不想做,我还不知道吗?威胁我结婚,现在还要婊.子立牌坊?”太难听了……温知羽呼吸都在颤抖,她盯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晕湿了枕头。这就是她一心要嫁的人,用最狠毒的字眼把她伤的遍体鳞伤。霍司砚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心里紧了一下,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温知羽的手绑在床头上。温知羽强忍胃癌带给她的痛苦,舌尖抵住牙齿,她压抑着声音,拼命将喉咙里那股血腥味给咽下去,几欲求死,痛不欲生。…
免费试读
“温女士,你的家人没陪你一起来吗?”
温知羽一头雾水,不就是拿个体检报告吗,难道还需要有人陪?
何况家人……她还有什么家人?
母亲难产生下她死了,父亲把她当做赚钱工具,哥哥更是将母亲的死归结在她身上恨她恨得要死,而爱人……那是她抢来的。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医生忽然提起这两字,她都快忘记“家人”是什么意思了。
温知羽怔了片刻后,摇头道:“就我一个人。”
医生蹙紧眉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惋惜口气透着无奈,他将桌上放着的一沓化验报告递给温知羽。
“温女士,化验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
他似乎是在可怜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的女人,说话和动作都尽显小心。
温知羽呼吸一窒,她接过化验单,蹙眉看着上面的各项指数,她不是学医的,但是也能看出来她身体里的那颗胃有多严重。
其实在做胃镜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她不敢去想。
医生指着图片,在温知羽耳边给她一一讲解,温知羽发着呆听一半漏一半,洋洋散散总结出,她时间不多了,需要她尽快入院做化疗。
胃癌晚期能活多久?温知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病,因为她的爷爷就是在病床上挣扎了两年死去的。
医生好意的提议道:“温女士,这边建议您尽早住院接受治疗。”
“那我住院……能好吗?”温知羽哑着嗓子,神态麻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医生没再出声,只是为难地摇了摇头。
那就不治了,温知羽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站起身将诊断书全部塞进挎包里。
她站起身说了声谢谢,扭过头离开了诊断室。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细雨夹杂着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疼,温知羽打开包将里面的伞拿出来撑开,细雨斜飘,有伞也遮不住寒冷。
三月天的温度算不上有多冷,可温知羽的冷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绵绵不断的寒气顺着血液延伸到四肢百骸。
手指冻得发红,她单手举着伞,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放进了衣袋里,可还是觉得怎么捂都捂不热。
温知羽漫无目地走着,她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蓉城的天变得真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就到春天了,春天本该是万物生机的季节,怎么到她这里,她就要死了呢?
温知羽站在路边打了辆车,等计程车靠边停下后,她慢吞吞的将伞收起来打开后车门矮身坐进去。
司机扭头问她:“去哪啊?”
“半城c区。”温知羽低头回他。
开了一段路后,温知羽忍不住地打开包又看了眼诊断书上的图片。
图片上的胃扭曲丑陋,让人不敢相信那是属于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她的胃癌是饿出来的,和霍司砚结婚四年里,为了讨好对方尽心尽力的按照他的口味做他喜欢的菜,想着对方回来后看着满桌子的菜,就算他不喜欢自己最起码也能感动一下对自己温和一点。
可是霍司砚压根就不想不愿意和她吃一顿饭,她也不沮丧依旧每天做好饭按时发短信等着他来,这一等,人没有等到,反倒把胃癌给等来了。
眼泪最终还是没控制住掉了出来,温知羽吸了吸气,她自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到了今天,她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土崩瓦解溃不成军,胃部一阵阵的抽搐着,温知羽蜷缩着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咬紧的牙齿深深溢出一段呻吟。
司机听到抽泣声,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只见女人曲着身,瘦弱的脊背不断颤抖,车内的空气好似都要被她夺走,他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哭的这么绝望。
“小姐,你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工作不如意?”
后面没人回他,他继续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点,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温知羽抬起头,嘴角扬出一抹苦涩,“谢谢你。”她没想到得绝症后安慰她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司机笑笑没说话,继续专心开车,到了半城,他将车停在临时车位上。
车程半小时,车费总共28元,温知羽扫码付款下车,将手中攥着的诊断书撕碎扔进垃圾箱。
一阵冷风吹来,温知羽擦了擦脸上干涸的眼泪,再度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成熟女人,只是眼眶有些红肿,脸上毫无血色。
疲惫不堪的上了楼,温知羽摸出钥匙往左转了半圈后门开了,浑噩的大脑感受到房间里不一样的气氛后瞬间清醒了。
隔着门板一听,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霍司砚回来了。
她要告诉她得胃癌的事吗?告诉后他会关心自己一下吗?
温知羽反复问着自己,脑子里还在想着的时候门已经被她推开了,然后她看见迎面而来的霍司砚正脸色铁青的看着她。
“去什么地方鬼混了?你好好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鬼混?如果去医院验血做胃镜叫鬼混的话那还真是,毕竟现在的她临门一脚就彻底跨入鬼门关了。
想着想着眼眶又是一阵发酸,霍司砚并没有注意到温知羽已经发红的眼眶,只是一个劲的用眼神去指责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温知羽从包里拿出手机晃了晃黑屏,说道:“没电了。”
她一共有两个手机,一个手机办公事,而另一个手机是专门为了等霍司砚的联系,这两天她被胃折腾惨了,一时间忘记了充电,才会导致回来的路上没接到他的电话。
“有什么急事?”能让霍司砚着急到给她打多次电话的,想都不用想是为了谁。
她刚想完霍司砚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往外拉,“明玥受伤了,失血过多你跟我去医院走一趟。”
果然,他的紧张全是为了夏明玥。
心头间彻底被酸涩占满。
夏明玥严重凝血功能障碍者,血型稀有,而能配她血型的恰好是温知羽。
温知羽上下一身被雨打湿了,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的贴着脊背,唇色藕青,双手如冰,这些霍司砚都没有发现,夏明玥住的医院就在这附近,走路过去十分钟就能到,可霍司砚心里着急,拉着温知羽强行将她扔到了后座车位上。
开着车的霍司砚眼睛盯着前方,视线不经意瞥了眼后视镜,当看到温知羽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时。
他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脸怎么白得跟鬼一样。”
……原来才发现啊。
温知羽嘲讽地勾起唇角,喉间像是堵了块黄连,她打开车窗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身子冻成了一团,吐出的气变成一团冰雾,睫毛轻轻颤抖着。
霍司砚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
他感觉今天的温知羽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想了想,温知羽发生了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夏明玥的身体,这么一想,右脚轻踏了一下油门,车速加快。
到了医院,霍司砚拽着温知羽的手从车里拖出来,温知羽还没有站稳脚跟,便被霍司砚拉得脚步趔趄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霍司砚把温知羽直接带进了采血室,眼底冰冷的对着一个护士说道:“抽她的血,不用检查,赶快。”
温知羽嘴角泛起了一阵苦涩,霍司砚对自己的血比对她这个人还要信任,连检查都嫌麻烦,难道就不怕她身体里的癌细胞进入夏明玥的身体里?
温知羽神色挣扎了一会儿,说道:“景深,我身体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
霍司砚眼瞳半眯,从里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他屈身一手钳住温知羽的下巴,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四年前我们就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温知羽请你好好的履行你的职责。”
是啊……四年前就签下的合同,在夏明玥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她无偿献血,合同上写得很清楚。
这就是当初她签下的交易,她温知羽就算是要死了也必须为夏明玥捐血。
这是她欠霍司砚的。
那一年,夏明玥到a市出了一场车祸,因送往医院不及时导致伤口失血过多,急需rh阴性血。
在得知夏明玥出事后,霍司砚焦急万分的求她帮忙。
温知羽当时鬼神使差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你做我的男人,我们两个结婚,夏明玥我就救。”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霍司砚眼睛里的惊愕,还有从眼底里缓缓升起的对她这个人的厌恶。
从那一刻,温知羽就知道两人再也无法和平共处。
她在霍司砚最困难最需要她的时候落井下石,逼他就范。
霍司砚出生在显赫的厉家,人生下来就高人一等,脾气大也有对应的资本,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周围的人都以他为首,平时连句重话都没听过的人,头一次被人逼迫威胁。
温知羽知道霍司砚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胁迫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当她看见霍司砚不带一丝犹豫地签下“卖身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看着他能为夏明玥做到这个地步,心里那是酸到发痛,不过后来她安慰自己说,先婚后爱日久生情,保不准霍司砚久了后也会像对夏明玥一样对她温知羽好。
可惜,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温知羽万万没想到,自己遭报应会遭得这么快。
一不小心的就得了绝症,真的是活该!
看着针头没入了皮肤里面,殷红色的血浆缓缓的抽了出来,温知羽疼得脸色越发的惨白,真的是太疼了,比做胃镜的时候还要疼。
抽血的护士还没有见过如此瘦弱虚弱的女人,盯着那一截白皙的手腕,小声问道:“还能坚持吗?”
温知羽头晕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抽吧,我没事。”
护士总共抽了600cc,便不敢继续了,女人的手实在是太过冰冷,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温知羽昏迷的前一刻,听到最后一声话是,霍司砚问护士:“够吗?不够可以接着抽。”
这些年来,霍司砚是怎么变得这么狠心的?
温知羽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手机没电了,温知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了眼窗户外边的天还是乌蒙蒙的。
温知羽起身穿好了自己的鞋,提着包走了出去,经过夏明玥病房时看到虚掩的房门,她控住不住自己的脚停了下来。
这里面住着的人是夏明玥,而陪她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霍司砚。
夏明玥长着一张初恋脸,穿着医院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都遮挡不住她干净优雅的气质,皮肤很白衬得一双杏仁眼又明又亮,温知羽想,也许霍司砚就是喜欢夏明玥那股从内而发的单纯劲,在对比一下自己,那就是心思歹毒棒打鸳鸯的恶人。
霍司砚对夏明玥的好让她有些嫉妒,看久了牙龈发酸。
不了解霍司砚的人,以为他天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性子,但温知羽清楚,他其实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夏明玥,舍不得分其他人一点。
当然……很久以前也对她好过,不过现在早就一点都不剩了。
她的“偷窥”最终还是引起了里面两个人的注意,夏明玥就看了她一眼身子就抖成了一只小白兔,躲在了霍司砚的身后。
脸上露出胆怯,眼眶通红,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霍司砚轻轻拍了拍夏明玥的肩膀,眼神冰冷地望过去,待看见站在门口边上的温知羽后,心里升起了一股烦躁。
那种烦躁化作了厌恶,不加掩饰的上升到了脸上,训斥道:“你站在那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温知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一时间觉得刺眼得很,她并不想看,可她实在是忍不住,因为,那是她不曾见过的霍司砚,是她向往的霍司砚。
看多了,眼睛就模糊了……很疼,心如死灰。
霍司砚把夏明玥挡在身后,两眼瞪了过去,看到温知羽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眉头紧皱在一起。
“既然你醒了,那就回去吧。”
温知羽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今晚你要回来吗?”
看着霍司砚那眼神里的防备劲,温知羽都懒得和他解释,她想不通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才会让霍司砚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虽然害得他没有和夏明玥在一起,可他们结婚的这四年里,她温知羽就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起居用食。
虽然没法做到家庭和睦婚姻美满,但是这些年来她从不过问他与夏明玥的事。
以前霍司砚有所忌讳,还知道暗地里来,再之后温家日夜衰退淡出富豪榜后,她对于霍司砚来说再也没有了威胁。
他和夏明玥明里背里的事,这些她都没有提过,但是要说不计较吗?怎么可能?
和霍司砚在一起,温知羽变得一无所有,得了胃癌快死了不说,还要帮人续命,她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可有谁能想着帮她续?
温知羽的心顿时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疼,痛意顺着血管传到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疼得发抖。
温知羽对于霍司砚的命令毫无争论,这么多年,也算是习惯了,从最初的讨好变成了现如今的安静自缚,画地为牢。
转身的一瞬间,温知羽听到里面传来夏明玥的声音。
“温知羽输这么多血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没事,她身体一向好。”
看,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就连情敌都看出来了她的脸色不好,可他却没有。
霍司砚并不是个粗心的人,他能一眼看出来工作上的问题,能第一时间知道夏明玥出了什么状况,却唯独对认识了六年的温知羽没有一点耐心和细心。
温知羽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回去,她包里没有伞,顶着雨没一会儿就湿透了,温知羽身体畏冷,寒气从骨头里渗出来,原本就藕青的嘴唇这会儿冷的干裂,乌翘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
温知羽冷得头眼发胀,连带着胃都冷得发疼,她伸手捂了捂胃却不小心碰掉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温知羽目光呆滞的跟过去,戴了四年的戒指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上面还泛着黑,她遥想起当年和霍司砚签订了婚约合同时,她随口说道:“既然结婚了怎么说也得该有个戒指吧。”
霍司砚当时听了,直接在路边的摊子上花了30元钱买了这一枚单戒扔给她。
出言讽刺道:“拿去,你也就值这么点钱。”
温知羽当时只是笑了笑,眼神里说不出的荒凉,戒指小了个尺寸,她强行穿过手指,无名指磨得通红流血了她还是一直坚持戴着。
温知羽当时固执地想着,戒指戴久了总有一天会合适,却不想戴到最后会从她手指上松掉。
就像他和霍司砚的感情一样。
温知羽在大雨中蜷缩着身子,胃里火烧火燎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嘴巴干呕了两声,眼眶疼得猩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天还在下雨,街边上的行人陆陆续续的撑起了伞,温知羽蹲在地上捡起戒指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等到胃没有那么难受了才站起身。
她像是雨中的一抹游魂,恍惚间撞上了人,温知羽被这一撞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道歉,对方是对年轻的母子,女人拉着小孩子的手,声音温和:“没关系。”
小孩儿则昂起头看向温知羽泛红的双眼,小声问道:“姐姐你是在哭吗?”
女人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歉意地看了温知羽一眼,拉着小孩走了。
母子俩背对着她,温知羽听到小孩问自己的妈妈:“姐姐为什么哭?是因为害怕哭的吗?”
“大姐姐怎么会害怕……”
雨声淅沥,温知羽逐渐听不清母子俩说了什么。
温知羽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胃 ,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害怕?怎么可能不怕啊,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怕,做胃镜的时候怕,被医生单独叫到诊断室的时候也怕,最后被下绝症书的时候更是怕到浑身血液倒流,全身冰冷。
但比起这些温知羽更害怕的是,孤独的死去,身边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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