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向晚在医院住了两天,尽管医生说她还要再观察两天,但看了看医药费,向晚还是拖着发烧的身体出了院。梦会所的待遇虽然不低,但除去基本的开销,她的剩余并不多,这些钱她还要存起来的,以备不时之需。以前觉得钱不算好东西,可这一病,她却觉得钱比任何东西都来的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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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向家……
深吸了口气,她又低下了头,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咚。
这一跪就连宋乔都吓了一跳,贺寒川站在她身后,那双眼睛泛着冷意。
“江先生,希望你原谅我……”
话没说完,一杯烈酒迎面浇了过来,“向晚,两年了,为了个男人你依旧这么下贱。”
向晚一愣,等回过神来堪堪擦干脸上的酒时,江戚峰已经走了。
他也许,对自己很失望吧。
贺寒川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动容,走了过来,到她面前停了停:“既然客人还没有原谅你,那就跪着吧。”
说罢,他抬腿离开。
“贺寒川……”身后,向晚喊了他一声,轻声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江清然吗?”
喜欢到,比江清然自己的亲哥哥还要恨她。
“你说什么?”他顿足,垂眸看她。
向晚抬起头,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此时黑一块白一块格外的滑稽,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绝望的,“贺寒川,我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她,我绝对不会对你起任何心思。当初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
他这次听清了,原本阴沉的脸越发的难看,片刻,他笑了一声,却比不笑更骇人:“是吗?”
“可是怎么办?向晚,偏偏世界上最不允许的就是后悔。”
今年B市的冬天,格外的冷。
向晚穿着迎宾的短旗袍跪在会所的门口,脸色雪白,被酒水打湿的发尾甚至结了冰。
冷,还有腿疼,让她几近昏厥。
接近凌晨,会所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那些人,路过她的身边总讥讽的笑一笑,可她全然不在意,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冻得通红的手让自己不去感受外界的一切,这是她这两年练出来的习惯。
在监狱的时候,她总是挨打,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反抗,可到最后反抗招来的只会是更严重的殴打,她就再也不反抗了,只是让自己发呆,任凭她们卯足了劲儿打她,渐渐的那些人累了,就会放过她。
她只希望,贺寒川也好,江戚峰也罢,都能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淼偷偷的拿了一件外套出来,丢给了她,皱眉道:“穿上吧,这都俩钟头了,再冻一会儿命都要没了。”
向晚怔了怔,伸手把外套捡了起来,然后张了张冻得失去血色的唇,声音沙哑:“你别管我了,免得连累你。”
“你还担心我?”周淼不清楚向晚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些惹不起的人,叹了口气,到底是心软,“早叫你辞职了,非得把命搭进去,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向晚不想给她惹麻烦,抬了抬手想要拦住她,结果一急,一阵眩晕袭来,她整个人“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大理石上,恍惚中向晚听到周淼似乎惊声喊了她一声,但黑暗袭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的会所内,贺寒川正沉着脸坐在经理办公室内,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在一旁沏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
热气氤氲,室内生香。
察言观色是她的本能,知道贺寒川现在心情不佳,她干脆也不去提那些,只是有意无地提醒,“听说今晚的最低气温是零下十二度,只怕前些天买的花,活不成了。”
“花而已,再买就是了。”
“可人呢?”
贺寒川抬眸看向那女人,似笑非笑,“梦会所的梦兰经理,什么时候学的菩萨心肠,还为不相干的人说话?”
梦兰挑了挑妩媚的柳叶眉,刚要开口。
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怔了怔,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菩萨心肠倒不至于,只是那姑娘还算吃苦耐劳,要真的死在我的门口,那就可惜了。”
说完起身摇曳着腰肢去开门。
贺寒川眯眼瞧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却是向晚跪在那说的那句话,那个女人,果然是变了。
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的苦。
梦兰站在门口和敲门的人说了两句,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贺寒川正在喝茶,动作优雅高贵,天生的贵族,她愣了愣,随后回了神,轻声开口:“人晕过去了。”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江戚峰呢?”
“听说急了,亲自把人送医院去了。”
贺寒川抿了抿唇,神色难以捉摸,片刻,他道:“叫两个人跟着。”
向晚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所监狱里,胖胖的监狱老大动手打她,她受不了放了一场火。
梦里那些欺负她的人全都被困在大火里,其中包括她自己。
可当她觉得解脱了,一睁眼,却又被打入了现实。
看着头顶的点滴瓶,她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给她换药的护士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怎么?还活着所以觉得很失望?”
向晚看着窗外萧瑟的树木,没说话,那护士摇了摇头,拎着空了的药瓶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向晚一个人,或许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这一觉睡到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她眨了眨眼,只觉得浑身酸疼。
“醒了?”一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她愣了一下,一转头,刚好看到贺寒川坐在不远的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叠着。
医院的墙刷的很白,明晃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脸上的表情来,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向晚有些看不透。
“向晚,在监狱两年别的没学会,苦肉计倒是学得很好……”
他挑起眉梢,凤眸带着讽刺,向晚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反驳,反正在他眼里,她的不堪早就根深固蒂。
可她的不作答,反倒让他生出一丝怒意来:“不说话?”
向晚抿了抿干涩的唇,偏头看着他:“贺总您心里有自己的答案,我又说什么呢?”
贺寒川拧着眉,这样的向晚看起来听话,但骨子里却是叛逆的,甚至是难以掌控的,他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向晚没反应过来,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将她笼罩,下一刻,他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冷声道:“向晚,你这副样子真叫人作呕。”
她被掐的生疼,但又不好开口,僵直着身子受着,“贺总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
贺寒川抿着薄唇,一双凤眸微微眯起。
眼前的向晚跟两年前变化是很大的,原本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此时已经没有几两肉了,那双不谙世事的双眸此时也写满了疲惫和沧桑。
不过外貌的变化再大,至少还能让人认出她是向晚,但性格却再也找不到当年张扬自信的向家千金的痕迹。
他掐着她的下巴,迟迟没有说话。
气氛冷得让人窒息,所幸,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贺寒川有些不悦,整了整衣袖,又坐回了沙发上,冷声道:“进来。”
向晚以为是护士来查房,结果推门进来的却是江戚峰。
她愣了愣,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怕言多语失,所幸闭了嘴。
江戚峰也不在意,将手里的鸡汤放到桌上,细心帮她布置好,这才转头看向贺寒川,抬了抬下巴,“你出来,我们谈一谈。”
像是早就料到江戚峰会耐不住,贺寒川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来,万物失色的妖冶。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可以。”
向晚不知道他们两个要说什么,可眼瞧着江戚峰皱了皱眉,她忍不住插口道:“贺总,既然你们有话说,不然我先出去吧。”
说完准备掀被子下床,结果手指刚碰到身上的棉被,一枚打火机就飞了过来,打到了她的手背上,不重,但生疼。
贺寒川瞧了她一眼,眉头微拧,“我让你动了吗?好好躺着。”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江戚峰的身上,勾了勾唇:“她听话的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看着向晚被砸的红肿的手背,江戚峰脸色铁青,连带着问话也咄咄逼人起来,“贺寒川,你这样把她留在身边,小然会怎么想?”
贺寒川把玩着手里的戒指,抬眸看向他:“那按照江少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让她离开B市。”江戚峰看了向晚一眼,又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向晚胸口生疼,不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寒川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被掩了下去,他勾着唇角,神色难明:“她工作态度良好,任劳任怨,按理说,我并没有理由辞退她。”
“梦会所富丽堂皇,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差她一个迎宾小姐?”江戚峰怒火中烧,一抬手,摔了一张椅子,“那这样好了,我向贺总挖了这个员工来,可还行?”
果然沉不住气了。
贺寒川抬手理了理身上的定制西服,神色漫不经心,“按理说你和我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你向我要人,我没理由不给你,可怎么办?其他人都好说。偏偏她,我还没有玩够。”
“你究竟还要玩什么?她这样……她这样的情况,还有什么值得玩的?”
“抱歉……”向晚终于再听不下去他们之间把她当物件一样推来推去了,深吸了口气,看向江戚峰:“江先生,我暂时没有想跳槽的意思,谢谢您的好意。”
“向晚!”江戚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自然清楚江戚峰是为了她好,可一个江清然已经把她推入了地狱,恩怨也好,恩惠也罢,她都不想再牵扯上江戚峰。
“我很清楚,我知道是昨晚的事情让江先生不开心了,所以今天江先生还不愿意放过我,这样吧,只要江先生您能消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回去跪着。”
江戚峰冷着脸看着向晚,一口气梗在喉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向晚,你觉得我不肯放过你?”
向晚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江戚峰似乎笑了一声,“原来一直都是我多事了,向小姐,你好自为之。”
病房门被狠狠甩上的一刻,莫名的,向晚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头顶就响起了那道冷的彻骨的声音:“旧情复燃的招数都学会了,向晚,这两年你倒是没有白浪费。”
她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就听他冷笑道:“可江家的人个个都想着把你剥皮拆骨,你去勾搭江戚峰,那是自寻死路。”
她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胸口漫出一股凉意,贯彻全身。
良久,她低声嗫嚅:“贺先生放心,你们的圈子,我不想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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