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色尚早,晨曦越过灯光在书案上落下光点,垂挂的毛笔被凉风吹得晃动,风中似乎传来了叮铃铃的声响。
苏小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床边柔软的薄纱随风而起,又被一只手按住。
春云露出个头,“小姐,该醒了。”
苏小小瞬间悚然,嘴角抽了一下,半晌才道:“春云,现在几……什么时辰了?”
“将近辰时,”春云轻笑,“小姐该起来去向王爷和王妃定省了。”
定省?苏小小愣了愣才想起来,是了,古人都是伺候父母要晨昏定省的,不仅晚间服侍就寝,早上还要省视问安,否则便是不敬。
这才将近辰时,也就是才六点过一点。
虽说她如今受了小姐的身份,总要做些小姐该做的事,但是……她真的想睡个懒觉啊!
春云仿佛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忍不住道:“小姐方进王府,凡事总要小心着些,今儿个王府都看着小姐,若是给人留下了话柄,总有那起混账要在小姐身后碎嘴子。”
她顿了顿,见苏小小还没有动作,又道:“等辰省回来,春云给小姐做糯米香圆吃,好不好啊?”
苏小小捂脸,春云果然是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起来了,”苏小小叹气,“梳洗吧,我是最小的妹妹,总不能让姐姐们等着我。”
春云笑了,伺候苏小小麻溜地准备,选了件粉色浅素衣,百褶裙摆,头上略带了两只珠钗,既不张扬,又让人觉得恰好的清雅,压下两分艳丽。
春云在府里久了,这府里女子众多,长相过于美艳,总是会招人闲话的。
何况她听说……苏小小的名声并不如何好。
不敢吃饭,苏小小由拂冬带着前往正堂,一出门却遇见了安心月。安心月一见她便笑道:“妹妹等我一起走!”
苏小小哭笑不得地听着这句妹妹,“好,妹妹等姐姐。”
“小姐……”
拂冬欲要说什么,旁人不知道,但她们这些丫鬟却明白,这安心月……
安心月不管她,一把挤开拂冬,道:“今后我姐妹二人便要同路了,妹妹欢喜不欢喜?”
“有姐姐同路,自然是欢喜的。”她还能说不欢喜吗?苏小小无奈。
“对了妹妹,”安心月突然道,“昨日行色匆匆,妹妹还没见过跟洛姨娘说过话吧?妹妹昨日得罪了三姐姐,今日向父王和娘亲晨省后,还要见过洛姨娘的,妹妹可想好如何应对?”
苏小小一惊,“洛姨娘?”
她怎么没听说晨省还特地留了姨娘的份的?侧妃听着好听,但左不过还是个妾,古代人对妾不是不看重吗?
拂冬上前,对她低声道:“侧妃本家。”
苏小小:“……”也是,若是本家足够强大,便是皇帝也要忌惮宫妃的,只没想到王府竟也有此例。
可昨日安心柳因为她险受家法,若真去见了她,怕是讨不好好处。
昨日匆忙,还未得信,也不知道那侧妃和旁的姨娘心性,擅自去了,若犯了禁忌,受伤的还是自己。
不行,不能去。
打定主意,苏小小看了眼拂冬,拂冬疑惑地回看。
默契啊姐姐!苏小小简直无奈极了,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距离正堂越来越近,她已看见早起的安君义和苏梦蝶了,安心悠竟已站在他们面前了,安心月半点没有意外,进门便要下跪请安,却听后面一声轻咳。
安心月顿了下,回头一看,苏小小重重地咳了起来。
安心月:“……”
苏小小越咳越厉害,安君义脸色立刻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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