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芙!安芙!他俩一人一边急忙把我抓住,我回过头,惊悚地喊:什么安芙!我不认识啊!啊?你居然在变装吗?卢清震惊,脸色大变,对不起,我不该喊的……我哭了:救命,我真的不是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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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歇就歇了十年,太子一次也没传唤过我。
我已懂事,明白了太子就是个大骗子,也明白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是看见我就烦。
问题不大,争不到盛宠就争独宠,把他身边的女人全部清除掉,我就是太子唯一的女人。
这天他又跟个苏小姐出游,他们泛舟湖上相谈甚欢,我潜在水里跟着游。
走到湖心,他们开始说正事了,我冒了个头出来偷听。
苏姑娘文采斐然,知书达礼,本宫着实钦佩。太子这样说。
殿下谬赞,殿下才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小女子望尘莫及。苏小姐和他互吹。
太子笑起来:苏姑娘谦虚,你不光有才华,也是胆识过人,不知你可曾听过,曾前后有三十一位千金与本宫同行,却都出了意外的传闻?
我在水里得意地笑了,这第三十二个也不会嫁给你的,待我扮作水鬼把她扯下水淹上一淹……
还请殿下不要见笑,自从一个月前偶然得见殿下诗帖,小女子便心生仰慕,斗胆向父亲请求见您一面,别的什么也不怕了。苏小姐害羞地告白。
对不起了姑娘,从此以后你怕是再也不敢到水边来玩。
我从船板缝隙里偷看,看到太子挑起了眉:哦?你是喜欢本宫的诗?
如殿下这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本就世间少有,今日得见……就不全是喜欢诗了。姑娘羞怯地低下头。
是时候了,我悄咪咪潜过去,准备动手。
太子突然站起来,眼睛似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把我吓得缩回去。
不会被发现了吧……
苏小姐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潜在水下泡也不敢冒,什么都看不见,又听见苏小姐失措惊呼:殿下,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太子爽朗大笑:苏姑娘一番剖白,让本宫感动得无以言表,直想脱光了在这湖水里游上几圈。
不,不是……小姐的声音听上去快哭了,你别脱了……
哈哈哈,本宫现在兴奋得不行,已经无法冷静了!
说完,伴随着苏小姐的尖叫,他扑通一声跳下了水。
我眼睁睁看着他从船头掉下来,咕噜咕噜冒着泡往下沉,四肢胡乱扑腾,越沉越深。
他好像不会游泳来着,这是在做什么?
我陷入迷惑,心想要不要去救他。
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决定不救,毕竟太子淹死事小,我暴露事大。
我不救,还有侍卫,没一会,侍卫就跳下来把他捞回去了。
哈哈哈……忘了,本宫不会水……他躺在甲板上吐水,还在豪爽地笑。
苏小姐坐在一边,幻灭地啜泣。
回到岸上,小姐谢绝了护送,率先告辞了,太子裹着侍卫的衣服,湿淋淋哆哆嗦嗦地也走了。
又搅黄了一个对手,我快活地回去游了一大圈。
歇了两天,宫里办夜宴,我跟着父亲去了,父亲想利用职权之便带我坐在前面,我拒绝了。
太子没有传唤我,还是不想看见我,我得缩起来,不让他烦。
我挑了个空座藏着吃吃喝喝,十分满足。
御厨的手艺就是高啊,等我入了宫,就可以天天吃了。
太子坐在前面,和人说话喝酒,舞姬上来跳舞,他旁边的人戳戳他示意他看,他和那人又谈笑了几句,没再看了。
我看了他几眼,把头埋进肘子里啃。
啃完抬头一看太子座位空着了,我心道大概是上茅房去了,不甚在意。
啃完了三个肘子,太子还没回,我迷茫地想,他怕不是掉茅坑里了。
那就轮到我出场啦!我就算蒙着面把他捞出来,那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将来入了宫,可以挟恩邀宠。
我兴奋地擦擦嘴,溜出席去找人。
茅房里没有人,我一拍脑门,他都掉下去这么久了,不得被人捞上来啊,大概已经送回房了吧。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掉茅坑的活人,很想去看一看,于是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夜行衣,轻车熟路潜入东宫,上房揭瓦。
太子还真在这里,坐在床上和一个舞姬拉扯,还好好地穿着之前的衣服,我捏着鼻子仔细看,确认他身上是干净的。
看来并没有掉茅坑……
不是,等等,为什么他会和舞姬在床上拉扯!
他中途消失,原来是来幽会美女!
待我扮演吊死鬼把他们吓昏过去,吓不昏就打晕了丢出去……
殿下,奴家醉了,奴家好热,你是太子殿下吗?奴家好喜欢你……舞姬在那扭着撒娇,您为什么一动不动,是奴家不够美吗?
我朝前爬了两根梁,准备动手。
本宫这一生,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舞姬。太子托起她的下巴,调笑,但更重要的是,你的美丽不浮于表面,透过你的外表,可以见到你一颗赤诚的心,令人心动。
殿下,那就别愣着了……舞姬又扭了一下,就要脱衣服,却被太子按住。
本宫不是那种肤浅之人,比起取悦身体,更有一腔寂寞,想诉与知心人。他声调温柔,别急,夜色漫长,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愿意听吗?
殿下,你说,奴家都听着。
原来还是你最懂本宫。他深情款款地笑道,在这动情时分,对着相见恨晚的知音,本宫终于可以讲起心底最爱的那个鬼故事。
啊……?
太子重复一遍:鬼故事,你不喜欢听吗?其实本宫比起诗词歌赋、甜言蜜语,最喜欢的还是鬼故事。
不,不是……
不是,那本宫就讲了。太子声音里的笑意突然消失,音调压低,在空荡的宫殿里回响,从前……在皇宫建起来之前,这里其实是前朝皇宫的秘密墓地,专门埋葬一些冤死的宫女,太监、妃子、舞姬……
殿下……?舞姬的声音听着有点慌了,摇了摇他。
太子不为所动,声音清冷似有寒气,缓缓说:他们有的是吊死,有的是撞墙死,有的是被赐毒酒……当前朝宫殿被推翻的时候,我们在这里的地下,发现了一层一层,数不清的累累白骨,有的还没有变成白骨……
殿下,别讲了,求求你……舞姬慌乱地摇他。
太子没听见一般,声音放轻,像在梦游:……每天夜里,你都能看到无数的幽魂,睁着流血的眼睛,在这房间里盯着你,柜子顶、床下、屏风后、窗外……房顶!
他突然放大声音,手指我的位置,瞪大双眼。
我吓得差点没掉下去,突然发现我头发漏下去了一些,吓得我赶紧把头发捞回来,祈祷他们没看见。
太子幽幽地说:你看到那个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舞姬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了。
别走啊!本宫还没讲完呢!回来听故事……太子坐床上朝她喊,但完全喊不回来。
他坐了一会,缓缓躺到床上,衣服也不脱,慢慢拉开被子盖上,紧闭上眼。
没人给他关门,门外吹进来一阵风把门碰响,他默默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裹严实,一动不动了。
好!又成功吓退一个。
我欢欣鼓舞,确认太子睡着后,悄悄溜下去,帮他关上了门。
太子最近是真挺忙的,我才歇了没几天,又来活了。
倒也不是她来,是太子去找她,这让我产生了危机感。
卢丞相的女儿被山贼绑架了,皇帝叫太子领兵剿匪顺便救人,我好久没有大施拳脚,偷来士兵的衣服参与了一小部分战斗,过了把瘾。
最后剿灭了山贼,大获全胜,我们闯入关着人质的房间,卢小姐被软禁在内,看见我们,眼前一亮:是你,你来救我了!
她好像在看我,但我不认识她啊。
我摸摸脑袋,朝左右后方看看,太子从身后走上来,我心虚地低头退下。
卢小姐收回目光朝太子行礼:臣女卢清见过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卢小姐,本宫来晚了。太子把她扶起来,眼眶发红,声情并茂道,让小姐受惊了,本宫这就护你回京。
他们乘上马车,卢清笑着招呼我:你是第一个冲进来救我的,我们着实有缘,上来坐吧。
我巴不得答应,赶紧爬上去。
车里就我们三个人,卢清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坐在一边,太子看了我一眼,浑似不认识。
要是十年不见,我也会忘了他长什么样的。
太子给我们倒了茶,又开始了互吹程序:卢小姐临危不乱,还能一眼辨识本宫身份,实在机敏过人,令人钦佩。
嗯,我小时候见过殿下的,还有安妹妹。卢清却没有接他的话,笑着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们家的天赋,是过目不忘。
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我,难道她认出我了?可是她是谁!
我惊惧地僵在那,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随即又安慰自己,我现在穿得像个铁桶,还是女扮男装,她应该就是碰巧一提,而且也可能是在说姐姐。
一定是这样。
安慰好了,我放心地喝茶压惊。
太子惊叹:本宫早知丞相有此天纵奇才,未曾想小姐竟也继承到了,我朝真是人才辈出。
殿下也这样想啊。卢清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我从小饱读诗书,不惭愧地讲,自认也是人才一个,我正准备参加今年的科考,殿下就别叫我入宫了吧。
太子举杯笑起来:卢小姐自有锦绣前程,本宫怎会横加阻拦,还盼小姐金榜题名,来日在朝中再相见。
我有点羡慕她,她似乎感应到了,摸了摸我的手。
太子瞥了我们的手一眼,语气有些尖锐地笑道:卢小姐同本宫的侍卫认识才几个时辰,是否有点过于亲密了?
我看殿下不像那种迂腐之人,竟也说得出这种话吗?卢清笑眯眯地搓我的手,殿下既无意让我入宫,为何说话像是吃醋一样。
卢小姐说笑了。他错开目光,望向别处。
什么?吃醋!
我瞬间就有危机感了,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危机感,却是来自一个已经宣布放弃的女人。
但仔细想想,反正她也不会跟我抢,好像太子喜欢她,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有她牵制,还降低了真正的敌人出现的概率。
一下就想通了,我欣慰地回手摸她。
卢清笑着摸摸我的头,笑容有点眼熟。
太子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放下杯子,皮笑肉不笑:恕本宫冒昧,卢小姐成年已有些年月,为何迟迟还未婚配?
事业未成,谈何成家。她一点也没着急,原话顶回去,殿下就不一样了,您的终身大事干系到江山社稷,年纪也不小了,怎连个侧妃也没有,叫我等臣民干着急。
太子凉凉地扫我一眼,我莫名心虚地缩了下。
我做得那么隐蔽,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本宫比你们更急。他这样说,把目光收了回去,大概是流年不利,闹了许多笑话,怕是你也听过了。
卢清点点头:听过一些,同殿下照过面的未婚女子,不是当场出事,就是后来断了联系,能坚持下来的也都与您处不来……真不知我会遇到些什么。
太子莫名地笑了一声:卢小姐,不要吓自己,你不会有事的。
我倒不是怕,还挺想见识见识的……卢清笑吟吟道,只是殿下,你都快把京城的女子找遍了,也没有找过安芙,是出于爱护吗?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太子,他一脸荒谬。
没等他说话,卢清又道:还是说,就只是纯粹不考虑她呢?毕竟她家……
卢清!太子厉声喝断,偷偷瞥我,神色慌乱,你在说什么……
是臣女逾矩了,请殿下恕罪。卢清礼数周全地道了个歉,太子也不再发作。
我坐在那里发怔,想着太子最后一次和我说话赶我走,还有看也没看过我的这十年。
我都这么努力了,却是在做一个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任务吗?全都是白费劲,十年心血付诸东流。
越想越难过,脑子也是乱的,不行,稳不住了,眼泪要掉下来了。
可要是哭出来就糟糕了,他们肯定会注意到我,然后把我认出来,那就全完了,以前做过的事都会被查出来,真的会抄家的。
我当机立断,干脆掀帘子跳车跑路。
小芙!
安芙!
他俩一人一边急忙把我抓住,我回过头,惊悚地喊:什么安芙!我不认识啊!
啊?你居然在变装吗?卢清震惊,脸色大变,对不起,我不该喊的……
我哭了:救命,我真的不是安芙……
太子将我扯到怀里,紧紧按住,柔声安抚:别怕,没事,我不会出卖你的……
什么?你之前都在假装不认识吗?卢清再次震惊,你们怎么做到的……
停车!太子忍无可忍,喊停了车队,又朝卢清怒喝,你换到前面那辆车去,万不可说出此事,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取消你考试名额。
卢清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甩袖子走了。
车里就剩我们俩,我哭得几乎昏厥,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马上就要被抄斩。
脑瓜子嗡嗡的,似乎听见太子一直在说话:安芙,你怎么那么能哭……小声一点,外面有父皇的人。
我不自觉地放小了音量,迷茫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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