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叶倩拽住了他的衣角,半梦半醒中虚弱得开口:“是你吗?”
顾城,是你吗?
她把那个名字吞在心里,这么多年,看够了姐姐的脸色,她不敢轻易说出这个男人的名字。
宾馆的灯太暗了,她又太醉了。眯着眼睛,看不清那男人的脸。脑袋里炸裂一样的疼,胃里也不断翻涌,想吐。
那人抱起她,进了卫生间,她趴在洗手池上吐得稀里哗啦。“难受啊。”她脑袋晕,想要往地上躺,男人忙伸手接住她,喂她水帮她漱口,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丝质手绢给她擦嘴。
她慢慢握住男人拿着手绢的手,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狭长深邃眼睛:“是你对不对?以前你也是这样对我好,可是后来你怎么变了呢?”晶莹的泪珠说掉就掉,那双有着长睫毛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
“是不是我不够好,我错了,但那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情绪开始激动,“我的头好痛。”
看着怀里呜呜咽咽的小猫,郝奕胸中涌起一阵无名的愤怒和痛苦。
一路跟着她绕了一大圈,本以为这女人会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自救,结果却是进了酒吧买醉,还对着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在酒吧里,郝奕坐在离叶倩不远的角落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她喝酒。已经嘱咐过了服务员给她降低度数,可叶倩还是醉得一塌糊涂。那男人的出现是郝奕始料未及的,他更想不到的是叶倩竟然不抗拒那个男人的怀抱,要知道他碰到她的时候,她可是反抗得厉害。郝奕的眼神变得凌厉,他把烟头扔进水杯里,起身走向那对男女。
即使她现在喝醉了,也不可原谅。
烟头浸在水里嘶嘶得响了一会儿,冒了一丝丝残烟,然后安静地沉沦。
“放开她!”郝奕双手插兜,迈开长腿,站到了顾城面前,从容不迫地挡住了顾城和叶倩出门的路。
“你是?”顾城疑惑,这个地方,还有人认识倩倩?
郝奕掏出手机,拨打了叶倩的号码。
手机在叶倩的包里响了起来,叶倩迷迷糊糊地嘟囔:“手机,我的手机。”
郝奕把自己的手机举起来,顾城看到,那上面的备注是“老婆”。
没想到,这人和倩倩,竟是伴侣关系。
顾城看了一眼怀里的叶倩,把她轻轻放到了酒吧的沙发上。
“抱歉,这位先生,她喝醉了,我本打算带她出去,没有别的意思。”
郝奕弯腰抱起哼哼唧唧的叶倩,从顾城手里拿过她的包,转身离开。
顾城在他们身后怔了很长时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内心突然有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感觉。
难道衣衣说的全是真的吗?
郝奕抱起叶倩把她扔在了床上。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
床上的叶倩蜷缩成一团,脸上布满泪水,口里还在喃喃得说着对不起。她永远忘不了那天顾城看她的眼神。她喜欢了顾城十七年,她喜欢了十七年的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常常在梦中哭醒。今天,酒精勾起了她掩藏了很久的痛苦。她再也压抑不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她突然冷静下来,翻身起来,站在床上,面对着站在床边的郝奕。
一颗一颗得解自己身上那件紧身针织外套的扣子,雪白光滑的脖颈和玉般清白的肩膀缓缓得在郝奕面前展现。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这就和你睡好不好。”乞求中带着哭腔,上衣滑落,冰清玉洁。
当初你恨我在别的男人床上,那今天,我把身子给你好不好。
郝奕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疯狂举动,内心抽搐般的疼痛,这女人,爱别人的男人发了狂。是刚才的那个小白脸吗?你是把我当成刚才的小白脸了吗?
他抱住她的腰,把她按在床上,然后一手扯过被子覆在了她身上,遮住那一片令他炫目的雪白。此时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淤积着热火,炽烈难忍,那女人像一块绵软的雪白的冰糕,一定是入口即化,清凉解渴。可是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别的男人。
郝奕,用尽了理智,压抑自己的欲望。
该死。那女人不经意间掀开了被子,那柔软那粉嫩那女人独有的体香,冲击着郝奕的理智。醉着的叶倩伸出两条细细白白的胳膊,紧紧缠住他的脖子,像一团柔软的棉花糖,粘在他的身体上。他用双手撑了一下床,为了不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可她以为他要走,小脚开被子,把一双玉腿从裙子下伸出来,跨在他的身上。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周,那女人含住了他的耳朵。双手指尖触动着他的后背,小脸热得通红。嘴里含含混混地说着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呻吟。
郝奕一向理智,但,是那女人不知死活。
况且,这是他正在追逐的猎物,既然迟早要收在囊中,何不提前享用。
一夜云雨。
清早的阳光,透过宾馆淡蓝色的窗帘洒在了叶倩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她睁开了眼睛。好累。可是明明刚睡醒啊。
眼球转动着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揉着自己的脑袋,一些碎片一样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小悠的电话,参赛资格,喝酒,顾城……
顾城!
她掀开被子,慌乱地查看自己,松了一口气,衣服还在身上。
在她朦胧的记忆里,顾城抱着她进了一个房间,还好什么都没发生过,真是万幸。
可是,他昨天就走了吗?
“啊”叶倩发出一声闷叫,想起身下床,但却感觉身体痛的厉害。双腿也没什么力量,险些摔倒在地。艰难地走到洗漱间,挤牙膏,刷牙。
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她吓地把牙刷砸向那里面的自己。锁骨处雪白的肌肤上面。竟然有一片鲜红的吻痕,刺眼而鬼魅,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吸吮的产物。这一刺激,让她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些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男人低沉的喘息、肢体的缠绕、勾魂摄魄的吻……
天啊!六年前的噩梦重新上演在她身上。
一觉醒来,只剩空荡荡的房子、被侵凌的身体、和绝望与害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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