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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贺少年想要重新再打电话,却不知道打什么,打开微信准备拨过去。发现沈盈盈把他删了。贺少年脸黑了:“把孟叔叫过来。”孟管家见王稳来找他,大约猜到是什么事情。上楼前与贺母对了个眼色,两人心中算计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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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站出来,已经晚上九点。

小区里没什么人,挨家挨户的亮着灯,把外面的路照的十分明亮。她低着头赶路,到楼下时冷不丁地被人叫住。

“沈小姐。”

“沈小姐”这个称呼是贺家人才会说的,沈盈盈回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来的人是贺少年身边的特助,名叫王稳。

王稳见到她,十分客气:“贺先生回来了。”

沈盈盈没说话,心中波澜不惊。

她没想到贺少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距离两人上一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月,那次他说可能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结束工作。

不曾想一个月就回来了,她眼神带着不言而喻的意思,贺少年回来了,所以呢?

王稳见她不动,于是轻轻上前一步:“贺先生已经到家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盈盈终于明白王稳的意思,贺少年回来了,所以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小游戏也该结束了,应该乖乖地回去,像以往一样,回到那个贺家,回到未婚妻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对贺少年一往情深。

其实沈盈盈离家出走这件事,贺少年知道的不算及时,还是前几天许明朗跟他打电话时,邀功似的提了这么一句。

当时他在电话里说,沈盈盈最近不太安分,在家里闹腾。

贺少年的原话是,随她。

许明朗阴阳怪气的一句:“她现在离家出走了。”

贺少年打电话回国内问情况,管家把当日她和贺母顶嘴,以及辱骂许明月把她气的卧床不起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贺少年听完,只说一句,去接她回来。

之后便发生管家过来找她,沈盈盈骂回去的事情。

沈盈盈站在路灯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抿着嘴角一直不说话。

王稳摸不准她的意思。

“我加班刚回来。”她淡淡道。

王稳会意,立刻道:“我回去会和先生说,调高您的零用钱额度。”

沈盈盈盯着王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只说了一句她今天加班,意思是她现在很累。

这个助理却理解成,她又在变相要钱。

沈盈盈笑出声,可又觉得自己很悲哀。

对着一个助理发脾气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又添了一句:“我今天加班,很累。不去贺家了。”

她说的是“不去贺家”,而不是“回家”。

王稳也觉得沈盈盈是在发小脾气,他是见过眼前这个美丽女人是多么痴迷他老板的。

以往只要贺少年一回家,第一个来见他的一定是沈盈盈。每次出差,沈盈盈都会提前打听贺少年回来的日子,然后精心打扮,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面时,她喜欢踮起脚尖,亲着他的下巴诉说思念。

这种小女生的做法,贺少年包括他身边的特助,秘书,大家都不太能瞧得上,沈盈盈表现出的爱意过于直率,过于坦白,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猫。

——给人一种,无脑的感觉。

王稳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这是先生特地买给您礼物。”

沈盈盈扫了一眼,表情并没有很兴奋的样子。

王稳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法国堡狮龙,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一套红宝石项链,幽色的红宝石配大溪地黑珍珠,浅黄色的路灯下,透出醉人的光泽,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见她盯着发呆,王稳含蓄一笑:“这是先生在法国买的。”

上周,法国。

被无数收藏家盯梢的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宝石项链,以成交价四百万美金被一位神秘买家拍走。

一周后,这套红宝石项链,出现在沈盈盈的面前。

其实贺少年对沈盈盈的了解,大致相当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了解。

女人都爱珠宝,所以贺少年以为她也喜欢。

她伸手,王稳以为她喜欢,将盒子递过去。

沈盈盈没接,而是把盒子盖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他喜欢的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梯。

早在傍晚时,贺少年的班机就已经到达国内。

他这一年几乎没有休假,将公司原本三年的海外市场拓展计划,缩短成一年完成。

欧洲市场开拓的很好,一回国就带着几个大订单。

集团总部从他一下飞机,便紧急召集所有部门开会。会议上公布过去一年公司的成就——海外市场拓展成功,国内生产线扩张了一倍。

而今年,只一个季度,完成了去年一年的利润。

贺少年是这个行业的神话,没有他创造不出的奇迹。

全公司沉浸在这个好消息里,各个部门加班的员工直接定了酒店KTV,约定今晚不醉不归。

闹哄哄的会议室里,贺少年撑着额头,思绪却落在别处。

时间不早了,王稳应该把沈盈盈接回来了。

他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披上西装。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他。

许明朗:“年哥,今晚庆功宴。”

贺少年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心不在焉:“你们庆祝。”

话音落下,他没等司机,自己就开车回家。

贺家别墅早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上,他将近半年没回家,贺母还有屋内一应管家保姆,全都在盼着。

车一回来,所有人全都涌进院子里。

贺少年从车里下来,目光一应扫去。

望了望,没有沈盈盈。

眼神落下,落在贺母的视线上:“沈盈盈呢?”

其实沈盈盈搬出贺家这件事,七分是她自己想明白要放手。

那么还有三分,则是被贺母明里暗里欺压,“逼”出去的。

贺母也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把沈盈盈赶出去。

换着一种关心的语气,颇为宠溺道:“她呀,又耍性子了。”

说着,也没有多说沈盈盈什么坏话,她垫脚仔细看儿子:“又瘦了。”

贺家祖籍是北方,贺少年高大,身材匀称,骨架十分硬挺,端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气势。

他年轻时,品相端正,长得十分好看,每一处都是沈盈盈喜欢的样子。

后来在商界呆久了,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稳如泰山的样子。

年轻时那张俊朗的脸,现在也变得愈发深邃分明。

隔着人群,他视线淡淡地扫了王稳一眼,而王稳则是一脸心虚地垂眉。

贺少年叫他把沈盈盈接回来,可他没办好。

许明朗他们几个富二代原本准备出去通宵玩乐,但一瞧见贺少年回去,于是也没什么心思再去KTV,干脆几个人一合计,抬了几箱酒来贺家,红的白的黄的,皆是价格不菲。

晚上九点多了,可贺家的客厅厨房,皆是灯火高照。

贺少年一进门便被贺母拉着说话,他沉下心,极力应付着。

贺母:“这次回来还走吗?”

从一进来,贺少年似乎就有点走神,他眼神扫了一圈这个家,敏锐地发现这个家里有关沈盈盈的一切都不见了。

客厅原本挂着和摆着的两人合照,玄关她平时会挂着的钥匙包,还有她的画,她吃饭时喜欢坐的软布凳子,还有沙发上她喜欢躺靠的枕头。

贺少年看了一圈后收回视线。

不动神色地问:“沈盈盈怎么突然出去住。”

贺母愣了一下,随后和颜悦色道:“耍小性子罢了。”

说着,似乎不想让贺少年看出她的刻薄:“等你空了去哄哄她,自然就回来了。”

贺少年心思放在别处:“我上去换件衣服。”

他前脚上楼,后脚王稳就跟上去。

二楼的书房,贺少年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套他辗转得手,特地买给她的项链。

现在又原封不动地返还回来。

“怎么回事?”

王稳吱吱唔唔:“沈小姐说……让你把项链送给你喜欢的人。”

贺少年皱眉:“幼稚。”

王稳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这次沈盈盈说话怪怪的,不太像闹小脾气。

她以往离家出走,贺少年一个电话就能哄回来,而这次带了礼物,又让身边的特助过去,却没把人带回来。

贺少年:“她现在住哪?”

王稳:“郎溪的一个小公寓。”

贺少年眉头压的更低,以往她出去,最多开两晚五星级酒店。

这次居然连房都租好了?

这么多年,他几乎习惯不在沈盈盈身上费什么心思。除了工作繁忙外,沈盈盈一直很乖顺,即使偶尔闹脾气,也好哄。

“手机拿给我?”

王稳把手机递过来,贺少年拨过去电话。

电话里是忙音,关机状态。

他盯着手机愣了片刻,于是重新拨过去,依旧是关机。

王稳小心:“可能换手机号了?”

贺少年想要重新再打电话,却不知道打什么,打开微信准备拨过去。

发现沈盈盈把他删了。

贺少年脸黑了:“把孟叔叫过来。”

孟管家见王稳来找他,大约猜到是什么事情。

上楼前与贺母对了个眼色,两人心中算计成一片。

到了书房,贺少年还在找沈盈盈的联系方式,转了一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沈盈盈的朋友,不知道沈盈盈会去哪里,不知道沈父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个永远只会主动打过来的手机号和微信,他不知道沈盈盈的一切。

管家立在一旁,“少爷。”

贺少年还在摆弄手机,低声问:“沈盈盈搬去哪里了?”

管家早已经和贺母对好口供,那套说辞也是滴水不漏。

“郎溪附近。”

贺少年心里大概有了了解:“她新的手机号是多少?”

管家眼中有片刻迷茫,随即道:“我马上去查。”

贺少年点点头,随后让他出去。

他只身一人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什么不适。

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关机,贺少年眯了眯眼,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八年,只要贺少年从外面回来,沈盈盈都是形影不离的粘着他。

他认认真真地想了片刻,心里无比确定,此时此刻,他想见到她

贺少年向来是行动派,当他确定自己现在想要见到沈盈盈,便从沙发上起身。

离开书房前,他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一大片白墙上,发现书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有人动过我书房?”

负责清洁的阿姨被找来,喏喏道:“是……沈小姐动过,她那天突然进来,待一会儿,拿走了不少东西。”

贺少年:“什么东西?”

阿姨想了想:“好像是画。”

这时,贺少年也终于想起来,他书房里,沈盈盈给他画的那些画全都不见了。

他盯着空荡荡的墙壁,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

跟在他身后的王稳,内心一直惴惴不安,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沈盈盈在他老板心里,并不是那么可有可无。

回到小公寓,打开门后,沈盈盈踢掉高跟鞋,先在沙发上瘫了了一会儿。

跟贺家人接触之后,沈盈盈心情并不是很高兴,虽然在心底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看开些,只要自己下定决心离开就够了,其余就让时间去证明。

静下来后,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她脑子里还在回荡王稳刚才说的话。

——回去我会告诉老板,提高你零花钱额度。

沈盈盈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又丧着脸,埋进靠枕里。

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声的呜咽,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她对贺少年的喜欢卑微到这种地步。

每一个人都可以嘲笑。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如果被喜欢的人没有回应,在别人眼里,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可以奚落的对象。

谁先喜欢,谁就是要不断承受负面情绪的人。

或许又因为贺少年很完美,最后错的那个人自然就变成沈盈盈了。以至于后来,不论她做什么,在那些人眼里都变成有预谋,有心计。

她从贺家搬出来,自己开始独立,然而在那些人的眼里,她的这些“花招”不过是为逼婚,或者是想要提高零花钱的额度。

她蹭着抱枕,哽咽,小声说给自己听:“沈盈盈,你一定要撑住。”

“不许回头。”

虽然心情不好,倒也没自暴自弃,躺了一会儿便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

手机震动两声,见于晓晓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

沈盈盈回了个字:“谁?”

于晓晓回复了一个【奸笑】“你们家的大内总管!”

孟忠?他不前几天刚被骂走吗?

“来找我?”

“当然。”

“找我什么事儿?”

于晓晓没回答:“你都不知道那管家跟我打电话时候有多客气,毕恭毕敬的。”

“今天都改口叫我于小姐,还让我把你电话告诉他。”

沈盈盈手中一顿,拨弄着碗里的泡面:“你说了?”

于晓晓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姐们是那种人嘛?”

沈盈盈松了口气:“算你够义气!”

“不过我还真告诉了他一个号码?”

“什么电话?”

“精神病院号码,我让他带整个贺家人都去看看脑子。”

“哈哈哈哈!差点把那老头给气晕了!”

沈盈盈笑出声,语气轻快道:“他们贺家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认为地球就是围着他们贺家转的。”

于晓晓那边停顿了两秒,悠悠问:“别现在说的好听,要是贺少年亲自来找你呢?”

沈盈盈叹了口气:“他不会。”

说着,又想起从前。

沈盈盈哀声道:“住在一起八年,我从来没离开过他,他更是没有主动找过我。”

于晓晓那头倒吸了一口气:“你这倒贴程度,都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沈盈盈:“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对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爱了八年。”

于晓晓宽慰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盈盈:“……我又没出家。”

“放心,等他回来我会把事情说清楚。”

于晓晓听不下她语气这么低落,在那头怂恿道:“既然你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如咱们玩点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

“红公馆这里搞了个成人夜场,特刺激。”

成人夜场实际就是夜店,也就于晓晓没见过几回世面,每次都贼兮兮地叫成成人夜场。

沈盈盈毫不客气拆穿她:“得了吧,就你那家教严得……你哥还允许你半夜不回家看成人夜场?”

于晓晓是典型那种花花肠子多,但一向有贼心没贼胆的。

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会连去个夜场都会叫沈盈盈一起。

“你呀,就是太压抑了,出来放松一下嘛。”

沈盈盈懒得揭穿她,“你自己想去就去,干什么非带上我。”

最后,于晓晓祭出杀手锏:“你知道这次夜场有个主题展嘛?”

“什么主题展?”

于晓晓小声:“人体彩绘。”

“据说是古希腊神话主题的哦!”

说到古希腊神话,很多人都会跟唯美清纯联想在一起。其实大多数的古希腊神话充斥着血腥和暴力,以及乱伦关系。

对于她们学美术的来说,没有什么比希腊神话人体彩绘更具有神秘艺术感了。

“去不去?”

沈盈盈犹豫了两秒:“去。”

——

红公馆离沈盈盈住的地方比较远,于晓晓开车过来接她时,已经十点多。

上车时,于晓晓瞥了她一眼。

沈盈盈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触感细腻,上身性感又妩媚。

外面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塔,被她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瞬间又多了几分随性,稍稍画了些妆容。

上挑的眼妆,眉尾的眼痣,风情万种。倒是一改往日温柔妩媚的形象,窈挑大胆!

于晓晓见到她眼前一亮:“啧啧啧,看不出来呀?”

沈盈盈压了压的鸭舌帽,黑色的长卷发压在耳下:“看不出来什么?”

于晓晓蓦地笑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贱兮兮地问沈盈盈:“你说贺少年见到你这打扮会是什么表情?”

沈盈盈望着窗外,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大概会皱着眉头,斥责她两声,然后再也不许她穿。

光想想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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