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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萧南殊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替谢兰苧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萧南殊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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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苧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的哥哥谢欺程一袭绯色官服,挺拔昂然。

而她,穿上了几年未碰的女装,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站在一个漂亮的湖边,欣赏着湖光美景,自由自在。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兰苧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南殊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兰苧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南殊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兰苧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南殊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词,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南殊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兰苧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南殊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南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兰苧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南殊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南殊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兰苧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南殊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南殊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兰苧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南殊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兰苧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着,他的大掌下移,轻轻揉捏她的臀。

谢兰苧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谢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萧南殊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谢兰苧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南殊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谢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萧南殊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谢卿退下吧。”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谢兰苧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谢兰苧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谢兰苧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的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回她入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谢兰苧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南殊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谢兰苧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谢兰苧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的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谢兰苧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谢兰苧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南殊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谢兰苧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谢兰苧高中状元之后,萧南殊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南殊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南殊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兰苧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兰苧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南殊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南殊再也未曾招过谢兰苧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谢兰苧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谢兰苧感觉到萧南殊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南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谢兰苧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谢兰苧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南殊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谢兰苧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萧南殊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谢兰苧忙往前迈了一步。

萧南殊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谢兰苧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萧南殊坐着,但是谢兰苧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萧南殊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谢兰苧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萧南殊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萧南殊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谢兰苧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萧南殊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谢兰苧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谢兰苧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谢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谢学士和谢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萧南殊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谢兰苧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谢兰苧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离朝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管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谢兰苧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欢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谢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欢读书,很是高兴,便请了名师来家中,给谢兰苧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中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萧南殊轻笑道。

*

直到各色精致的菜肴上桌,谢兰苧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去。

好在萧南殊是个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刚刚丢人的事,只是夹箸慢条斯理地用膳。

眼见得谢兰苧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慢,萧南殊忽地将桌上的几道菜每样各夹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谢卿将这些都吃完。”

“皇上……”谢兰苧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高般的菜肴,略微有些无奈。

她是饿了。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萧南殊瞧着她微微不情愿的神色,冷然道:“谢卿可是嫌弃朕了?”

毕竟他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非公筷。

谢兰苧被他吓得一抖,慌忙起身跪下,低头道:“微臣不敢。”

萧南殊瞧着她这样子就是一阵生气,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眼见她低着头,挽在梁冠里的发丝雅青浓密,衬得那一段脖颈愈发雪白如玉,他一下子就气息又有些不稳了。

罢了罢了……

跟她置什么气!

“起来用膳。”他冷声道。

“是。”

谢兰苧忙从地上起身,再次在位子上坐好。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认真地吃起来。

吃了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而且,眼看着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酿小圆子,她忍不住有些馋。

萧南殊本就一直凝神看着她,自是将她的眼神一下不落地瞧在眼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监总管李茂全给她盛了一碗。

“吃不下就别吃了,把这个喝了吧。”

“谢皇上。”谢兰苧忙小心地跟他笑着道谢。

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眼的一笑,萧南殊忍不住微微错开眼,将眸光投向别处。

皇宫中的御厨,果然不是外头能比的。

谢兰苧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吃过的最好的酒酿了。

米酒醇香,汤圆软糯,虽是简单的食材,但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这么一口一个,不知不觉间,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时饭毕,漱了口,看着宫女们撤席,谢兰苧忙起身让出地方。

这一站起,她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上。”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谢兰苧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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