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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陪你一起去!”穆凌之想都没想就调转身子与她一起往前面走,一边道:“听说刑部已有证据证明杀害上官贤重的人了?是你安排的?”到了如今,玉如颜心情大好,挽了他的手臂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所以,莲妃与玉明珠如今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已种下的因果!”“有把握一举击败她们吗?”穆凌之看着她的样子,关心的问道。玉如颜细细思索了半刻道:“相信此番她们是脱不了身了。”…

免费试读

玉明珠等不及齐王的同意,已是让人上前去捆玉如颜,押往天牢!

她的话让淑妃全身一震,她惊慌的跪到齐王面前为玉如颜求情,额头在地上叩得‘砰砰’响,可是虽然她如今有着高位份,说的话齐王却并不见得听进去。

莲妃看着面前的淑妃,同样恨之如骨,冷冷道:“淑姐姐真的教出一个好女儿,好有能耐,在这后宫扰风弄雨,更是将本宫与长公主耍得团团转。这一切,淑姐姐可不要说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她凌厉的眼睛往淑妃身上一剜,软在齐王的怀里,凄声道:“想不到姐姐如今身居高位了,竟开始眼里容不下臣妾了,一心要置臣妾于死地。陛下,就算臣妾惹得姐姐不开心,可明珠却是无辜的呀,她年少不经事,却是没有得罪过淑妃娘娘,怎么能连着她一起害了呢?”

莲妃声声痛斥声冲击着玉如颜慌乱的神经,看着莲妃眼睛里的狠辣,玉如颜眸光一凉,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承认闹鬼之事,因为,只要自己一倒下,母妃也会受牵连被陷害了,而槿樱宫里所有的宫人也会为她陪葬!

莲妃与玉明珠都没死,她如何肯死?

齐王看着地上的断舌,心里相信了莲妃的话,但一想到穆凌之,又有些为难起来!

可是霍相带进来的那些人,早已得了玉明珠的令上前去扣了她的双手,押着她往外走,安哥扑上去抢她,却听到霍相冷冷道:“此事事关重大,只怕整个槿樱宫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将其他人也一起捆了,关进天牢!”

看着淑妃跪在地上哭着向齐王求情,看着安哥她们也被人捆了手脚,玉如颜心里恨到了极点,她奋力挣脱侍卫的手,扬手一记耳光扇在那侍卫的脸上,咬牙道:“本公主不但是齐国最尊贵的和硕公主,也是大梁未来的三王妃,就凭一条栽赃的舌头,就凭你们这些下贱之人也敢来动本公主?”

她眼神锋利如剑,滟潋的眸子化做一片寒冰,全身笼罩冰霜气势冷冽的站在众人面前!

她这般凌厉的气势,不但齐王吓了一跳,就连其他人都被她的话吓得停下手中的动作,都怔在当场,不敢动了。

霍相眸子里精光一闪,看到齐王面上的犹豫,沉声道:“皇上,老臣知道您心里的忧虑,五公主毕竟是身份特殊,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如今证据确凿,若是陛下心软,只怕会让人诟病陛下因畏惧大梁,从而包庇五公主!”

霍相用激将法激齐王下令处置玉如颜,但他的言语却是极其不尊,玉如颜眸光一寒,冷冷出声了——

“难怪别人都说,霍相权倾朝野,在朝堂上轻轻跺一脚整个大齐都要震三震,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夸大其词,因为让天下震三震的除了天子没有谁可以做到,诚不想霍相也有这样的本事。”

“今日见你明目张胆的威胁父皇,我倒是明白外间传言并非虚假。霍相确实是有能耐,父皇的后宫你可以想搜就搜,栽赃公主也是毫不惧怕,如今更是逼着父皇来治我的罪,霍相难道是想杀人灭口么?”

玉如颜的一席话直白锋利,像把尖刀直接挑开了霍相的胸膛,将他的阴暗的心思挑出来给大家看。

此时槿樱宫里,除了霍相带来的人,还有后宫其他妃嫔也在,众人闻言都是面上一惊,那莲妃更是惊得站立不稳,失声斥道:“贱人,你休要胡说污蔑我父亲,我父亲一辈子对大齐忠心耿耿,事事处处都为圣上着想分忧,你竟然挑拨父亲与陛下的关系,在这里造谣生事,你该当何罪?”

相较于莲妃的气急败坏,霍相却一点也不生气,好似玉如颜刚才指责他的罪名一点也不在乎,神情平淡无波,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涌起了杀气——

玉如颜于他,已是非死不可了!

他一挥手制止莲妃继续说下去,撩起衣袍竟是跪到了齐王面前。

齐王一惊,忍不住上前去扶他,着急道:“霍相这是干什么?”

霍相因为是两朝老臣,又是皇上的丈人,齐王特意恩准他免除一切礼俗,就连朝堂上,众臣朝拜时,也只有霍相可以不下跪,傲然立于众臣之上。

而今,他突然这样,着实将齐王惊了一大跳。

“陛下,老臣这一生为了大齐鞠躬尽瘁,诚不想到头来却落了个这样的口实。还被五公主如此羞辱折损,老臣实在心寒啊。”

“今日此事证据凿凿,若陛下还要放之不管,那么今后,这后宫如何安宁?陛下如何服众?”

“即便她身后有大梁三皇子为她助威,但想必那三皇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若是知道她犯下这样的错事,也是不愿意再娶她过门去扰乱王府的秩序的。就以她这般性子,就算嫁去大梁,到时在大梁皇室犯下错事,若是她不知轻重得罪梁王,惹下祸端,追究起来还是陛下养女不教的罪责,届时,家事变成国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霍相恬不知耻的话,玉如颜确实是佩服他,巧舌如簧,黑白颠倒,也难怪父皇这些年来被他哄得团团转,一举一动都听他的。

齐王的样子竟是开始松动,看着他脸上的形容,玉如颜心里一片绝望,她知道,自己的父皇终是被这个老奸巨掌滑的老狐狸给说动了,今晚,自己真的难逃一劫了!

相较槿樱宫里的吵闹,华阳宫里却一片肃静。

屋内的宫人皆被退避到门外,太后半阖着眼睑静静坐在榻上,玉怀珠跪在榻前,苦苦哀求着太后出面保玉如颜。

太后久久没有说话,良久,她重重叹息一声道:“哀家到底是太过相信那个丫头的能力了,不过,也不全怪她,霍相在官场浸淫几十年,没点手段怎么如何在官场叱咤风云这些年,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唉,终归是哀家失策了,让她去与霍相斗,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太后,请您一定出面救救五妹妹,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帮我,如果她因此事出了事情,我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傻孩子,事到如今,为了保上官一家,哀家却是不能出面了!”

听了太后的话,玉怀珠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呆呆的问道:“太后,这是为什么?”

“若是霍相只以为此事是五丫头做的,只会以为是她与莲妃之间的恩怨,若是我出面,他必定就会猜到上官家一事我也是知晓的,就会知道五丫头所做一切是我默许的,到时,为了保莲妃与长公主,以及他们霍家,霍相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铲除了上官家,将这件事彻底压下来!”

听了太后的话,玉怀珠心里塞满冰雪,她哭道:“难道……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五妹妹被霍相栽赃陷害吗?”

太后有面容严肃冰冷,冷冷道:“放心吧,五丫头毕竟是你父皇亲封的和硕公主,也是未来的大梁三王妃,就算定罪,你父皇也一时不敢将她怎么样。惟令之计,还是赶紧派人出宫告诉那三殿下一声,让他出面救你的五妹妹!”

说罢,太后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给玉怀珠,而玉怀珠连礼也顾不是回,连忙爬起身拿着令牌出宫了。

她走后,太后静静的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喃喃道:“如今,只怕也只有这位天下闻名的三殿下可以对付霍相了。”

门被打开,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方嬷嬷悄悄走了进来,将槿樱宫的事悄悄向太后禀了,说完叹息道:“太后,被霍相这一闹,您觉得五公主还有几份胜算?”

太后冷冷一笑,道:“霍相确实利害,整个朝廷没有敢与之对抗,陈相一门虽然有军功在身,但可惜陈相是个不愿多事的闲散人,所以——”

望着灯火通明的槿樱宫方向,较之之前的担忧,太后如今反道神情轻松起来。

“此事到目前来看,五丫头完全处于劣势,但霍相只怕高兴太早了。他与莲妃一心要借此事一箭双雕,既想解了春澜宫的困局,还想以此事消灭五丫头,让玉明珠上位,嫁到大梁当三王妃,只怕,这一切皆不能如他所愿了。”

“任何事都可勉强得来,可偏偏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单凭那三皇子为了一个五丫头愿意得罪他父皇替大齐出征,就这份情谊,岂是霍相他们强求得来的,所以,他此番闹得这般大,逼得那三殿下与他出面对决,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方嬷嬷听到这里,终于解了之前心里的疑惑,感叹道:“万事皆在太后的掌控中,老奴之前还一直疑惑,为何霍相搜宫这么大的事,太后也不出面阻止,任由他来,原来,太后竟是知道他接下来的计谋,才会放任他搜宫的。”

“是啊,他志在必得的要搜宫,必定是想好了的后招,不管他最后将这个招数使在谁身上,以五丫头的性格,必定会出面的,因为,闹鬼之事本就是她所为,她生性善良,不会愿意让其他人为她背黑锅,所以,到最后,都是她与霍相对决的事,这样一来,三殿下再也不会在暗地里帮她,而是会跳出来,舍命护她了!这一盘局也算又扭转回来了。”

方嬷嬷看着太后越发舒展的眉头,高兴道:“太后英明,什么事都逃不过太后一双眼睛。”

但想起如今槿樱宫里的凶险,太后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道:“哀家本已是不惑之年,本不该再去管这些事,只是,皇上……前朝之事哀家不能插手,只能从后宫下手去牵制前朝。还望五丫头知晓这一切能谅解我。”

说罢,又想起什么问道:“冷宫那人,你可带悄悄带回来了?”

方嬷嬷恭敬道:“已悄悄将她带回华阳宫了,对冷宫只宣称她已病死,莲妃那里倒是没有起疑。”

太后道:“五丫头到底是年轻了些,只知道让那人将冤屈唱给我知道,却也不知,这后宫里到处都是莲妃的眼睛和耳朵,若不是最近春澜宫闹鬼让莲妃分不开身,你以为她在冷宫唱了那许久,还有命活着吗?让她好好的宫里将养着,一有合适的时机,就让她去皇上面前吧。”

方嬷嬷恭敬应下,悄悄退下了。

另一边,玉怀珠拿着太后的令牌悄悄出宫,马不停蹄的朝陈相府奔去,因为常在槿樱宫走动,她倒是听玉如颜提起过,穆凌之这一段时间都在陈相府里帮忙筹备他表妹的婚事。所以,直冲陈相府而去。

见到穆凌之,玉怀珠刚开说了一句:“五妹妹出事了!”还来不及详细说明宫里的情况,只见穆凌之人影一晃,已是朝宫里赶去了,陈益卿见了,连忙带着玉怀珠追了上去。

在路上,玉怀珠简单的几句话已是说明了宫里发生的事情,穆凌之听说霍相在搜宫的过程中,槿樱宫暗房里突然被搜出舌头,心里已是一片了然。

只是一瞬间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冷冷笑道:“看来,今晚本宫要好好会一会名震大齐的霍相了。”

陈益卿听了他的话,着急道:“如今证据确凿,就算齐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轻饶五公主,但在宫里装神弄鬼可是大罪,何况,她对付的人还是莲妃,如今霍相亲自出马。怎么会善罢甘休?”

“呵,如今,他想罢手都不可能了,欺负到我家颜颜头上,他就是找死!”

穆凌之满身寒意,拉马停下,在陈益卿耳边吩咐几句,陈益卿听后,眸光一亮,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正要返回去,穆凌之却又对玉怀珠道:“不知可借公主的令牌给陈将军一用,他待会要进宫,没有令牌可能不太方便。”

玉怀珠有片刻的迟疑,但一想到是要帮玉如颜的,掏出太后的令牌给了陈将军。

陈益卿拿好令牌返身回去了。

进了宫,玉怀珠跟在穆凌之后面一起去槿樱宫,被穆凌之拦住,穆凌之同样吩咐了她几句,玉怀珠一听,连忙折身转掖庭方面走了。

穆凌之赶回槿樱宫时,正好听到霍相那番义正言辞的话,而齐王确实被霍相说动了,正要硬下心来处置玉如颜,穆凌之一脚跨进槿樱宫,冷冷道:“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夸本宫,呵,可惜啊,却夸错了!”

众人闻言惊悚回头,只见他一脸寒霜的大步走进来,不由都是一惊。

陡然见到满身寒气的穆凌之,霍相心里一沉,脸上的神色虽然还是平稳无波,可眉头都悄悄的拧了起来。

都说这个大梁三皇子行事做风最是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又利害无比,是个才情卓绝却又性格怪异之人,也不知道等下他会怎么做?

玉如颜没想到这么晚了他竟然回来了,心里一松,苦苦绷住的神经松懈下来,心里泛起喜悦——

太好了,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她眼眶通红的看着穆凌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径直越过众人走到她面前,抬起手皱起眉头轻轻的摸了摸她脸上清晰的手掌印,眸光涌上杀气,语气看似随意却冷冽刺骨:“被打了?!呵,本宫摸一摸都舍不得的脸蛋竟被人打成这样,此人——真是有胆量!”

说罢,穆凌之徐徐掉转头,目光如剑般缓缓划过众人,冷冷道:“可否有谁告诉本宫一声,这里发生何事?又是谁打了我的王妃?”

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正眼瞧过包括齐王在内的任何一个人,如今,被他凌厉眼光一扫,众人头发都麻了麻,不约而同的缄默下来。

穆凌之的眼光冷冷的停在了莲妃身上,被他锋利的眼光一扫,莲妃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但事到如今,她若是不敢承认,反而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以后在后宫也就失了威信了。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见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除了有齐王在,还有自己的父亲在,何况父亲还带了那么多侍卫,这些侍卫可都是父亲的亲信,如果这个三皇子真的敢对她不敬,她也是不怕的。

思及此,她挑衅的上前一步,凉凉道:“五公主在宫里装神弄鬼,更是陷害本宫的春澜宫,将小女吓得苦不堪言,如今在她宫里搜出断舌,本宫教训她几下也是……啊!!”

莲妃的话还没说话已是惨叫不已!

众人只见寒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穆凌之已是拔下腰间软剑,只是一瞬,莲妃两只手的手筋已被穆凌之挑断!

等众人回过神来,穆凌之已回到玉如颜身边悠闲的站好,若不是他手中多出的长剑,还有长剑上往下滴的血珠,还有莲妃双手颤抖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一瞬间,穆凌之就对莲妃下手了,连一旁的侍卫想救都来不及!

“放肆!”齐王尚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霍相已是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指着穆凌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圣上的面出手伤人,还是伤害圣上的妃嫔。即便你是大梁皇子,也不能如此猖狂放肆!”

“猖狂?呵,若不是看在皇上面上,本宫早已干脆利落的砍了她的两只手臂了,还会留着它?”

穆凌之丝毫惧意都没有,长剑闪着幽深的光芒,映着上面未干的血滴,格外的吓人。

“还有,刚才进来之前听到霍相在夸赞本宫通情达理,呵,你还真是不了解本宫,本宫从来不讲道理,只会护短。她是我的王妃,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本宫尚且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今日竟被打了——”

“那是因为她做了错事,我母妃才出手惩治!”想到刚才自己也差点对玉如颜动了手,若是让穆凌之知道,说不定也要削了自己的手筋,一想到这里,玉明珠又恨又怕。

她一边扶起痛得脸色发白的莲妃,一边忍不住向穆凌之辩解道。

“一截断舌就定她的罪,你们问过本宫的意见吗?可别忘了,她如今是我的王妃,是大梁人,有罪无罪论不到你们定论。”

“所以,你打她,我削你手筋,不算亏!何况,之前莲妃娘娘可是没有一丝理由就挑断了我母妃十指的手筋,我早就将这个礼还给你了,如今你要自己送上来,本宫岂有不成全的道理。”

“你……”霍相已是气得不成样子,脸上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铁青扭曲,痛心道:“皇上,士可杀不可辱,此人竟敢这样当面凌辱皇妃,不管他是何身份,都不要放过!”

说罢,竟是气愤之下,一挥手就让四周的侍卫将穆凌之与玉如颜团团包围住了。

穆凌之长剑徐徐划出,冷笑道:“本宫自从战场上回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喂我的剑喝喝血了,霍相要领教,我倒是很乐意!”

而齐王却怕将事情闹大了,连忙出声喝道:“都给朕住手,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私家决斗的地方。”

莲妃双手的手脉处手筋被挑断,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她狠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对齐王道哭道:“陛下,臣妾可是跟了你数十年的妃子,如今无故被一个外人欺负,请陛下一定为臣妾做主。不然,臣妾只有含冤自尽了!”

莲妃的话让齐王心里一窒,这么些年,莲妃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也最有感情,如今见到她被挑了手筋,心中十分不忍,再听到她的哭诉,心里更是难受,不由冷下脸对穆凌之道:“你虽然对我大齐有恩,却也不能这般放肆,不分轻重的毁了她的双手。你这般做,也是在打朕的脸面,即便你是大梁的三皇子,朕此番也不能轻饶你!”

“呵!”听了齐王的话,穆凌之毫不在意的轻蔑一笑,冷冷道:“一向听说齐王最是偏袒莲妃母女,将我的颜颜从不当回事,从小到大欺凌压迫,有着公主的名份却过着奴婢的生活。可是本宫今日郑重的告诉你,在你眼里她一文不值,可在本宫的眼里,世上所有一切都比不上她分毫,从今往后,她是本宫的人,本宫心痛她,也绝对要护着她。所以,今日莲妃出手打她,我是绝对不会客气。若齐王想为莲妃娘娘讨个公道,本宫奉陪到底!”

面对齐王的盛怒,穆凌之丝毫不退让,更是一句软话也不说,小小的槿樱宫里空气都凝窒住了,穆凌之一把冷剑对向了所有人!

“你……”见穆凌之如此态度,齐王也是被气到气结,说到底,他怎么也是一国之君,那能容忍穆凌之这样的挑衅!

可是,一想到大梁的雄雄铁骑,一想到这些横扫千军的铁骑又全是出自他之手,齐王想硬起来的胆量又不禁泄了气!

齐王一时间又气又恨的呆在当场,竟不知如何接穆凌之的话。

听了穆凌之的一席话,玉如颜感动到无以复加,从来,只要是莲妃与玉明珠的一句话,父皇都会相信,连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像穆凌之说的那样,将她们当成宝却将她当成草!

如今听到他说,她比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都要珍贵,玉如颜心里一片酸楚,终于,从来不受待见的她终于遇到真心对她的好的人。

可是,如今见到穆凌之为了自己与父皇剑拔弩张,玉如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说,父皇都是大齐的天子,不管他如何不对,也得给他几份颜面,但穆凌之同样在气头上,身上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屠尽这里的所有人……

这样的局面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连忙上前按下穆凌之的长剑,劝解道:“殿下,这是齐国后宫的家事,殿下切不可动怒。”

说罢,又对齐王道:“如果父皇单凭一条断舌就要定女儿的罪,女儿肯定不依。下午时分女儿都未在暗房里发现断舌,怎么突然在搜查的时候就出现了,父皇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奇怪吗?所以,还请父皇给女儿一个辩解的机会再做处罚也不迟。”

玉如颜机敏的劝下穆凌之,又故意与齐王转移话题。

穆凌之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如今这样确实是对齐王大不敬了,他主要是看到玉如颜脸上的伤痕太心痛,心痛到失去理智。

如今听了玉如颜的话,他收起长剑,敛起全身的杀气,缓和下语气道:“刚才是小婿太过冲动,陛下若是要罚,不如等弄清这件事情的真相再处罚小婿也不迟。”说罢,恭敬的向齐王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齐王本就不敢真拿他怎么办,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总要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如今玉如颜与穆凌之双双给了他台阶下,齐王也就不再逞强,拉长脸冷冷道:“朕一向最是讲究公正严明,如今你有异议,朕就准许你为自己辩解。”

听到齐王同意让玉如颜为自己辩解,霍相的脸色白了白,但看到穆凌之强硬的态度,而齐王都松了口,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心里蓦然想到什么,假意借着吩咐下属去给莲妃请太医,却暗地里叮嘱了下属去了掖庭。

然而莲妃却不依不饶了,看着自己麻木的双手,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撒开玉明珠的手就往宫墙上撞,却被宫人拉住了,寻死觅活的哭诉道。

齐王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不觉又烦了。

一边是自己的爱妃,一边是得罪不起的大梁皇子,齐王头都大了,开始后悔不应该答应让霍相今晚的搜宫了。

然而正在莲妃在槿樱宫里撒泼打滚不依不饶之时,一直没有露面的太后出现了,身边领着玉怀珠,还跟着一群宫女。

一进门看到莲妃那个样子,太后面色一沉,冷冷道:“今儿本是哀家吃斋念佛的好日子,结果,一整晚了,整个后宫吵吵闹闹没有一刻安生。原来,竟是你在这里哭喊求闹,你堂堂一个皇妃,又是后宫的掌宫之主,多少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这样闹腾有意思吗?”

太后话里行间仿佛对槿樱宫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也仿若不知道莲妃这般闹腾是因为手筋被穆凌之挑了,几句话下来,却是将莲妃的脸色彻底数落成了灰白之色。

莲妃手上受伤,若换作平时,齐王早已会一切依顺着她让她出气了,可今日却因为是穆凌之,齐王也不为她讨公道了,现如今还被太后当着众人的面一顿训斥,让她心里那口冤气如何平息得下?

霍相见自己的女儿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还被太后责备,也是气得老脸通红,他向呆愣在一旁的玉明珠悄悄使了个眼色,玉明珠会过意来,连忙跪到太后面前,将今晚发生的事细细同太后说了。

太后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冷声道:“其实,三殿下下手是重了些,但错还是在于你。”

手中的龙头拐杖一指,却是指向了一脸凄惨的莲妃——

“你做为掌宫之主,哀家明明跟你说过,五丫头如今贵为大梁的三王妃,而她的夫君才刚刚浴血奋战为大齐保下万里江山,让你对她宽厚些,毕竟,她如今呆在这里的日子一天少过一天,也算是难得在娘家的一段日子,即便在她的宫里搜出什么,你为何不等皇上过来查明一切做出处罚,要私下对她动手。三殿下爱妻心切才会对你下如此重手。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自找的!”

太后的话说得莲妃目瞪口呆,一句话也回驳不出,只是傻了般看着太后怔愣道:“太后……”

不去理会她脸上的神情,太后又转身对霍相道:“真是让霍亲家看笑话了,这本是内宫之事,何需霍亲家亲自出面?哀家也不是不管这后宫,只是这后宫之事一直都是交由莲妃打理,哀家一直相信她会将后宫打理好,就从没插手后宫之事,天天守在华阳宫里理佛念经,没想到,宫中却是出了如此大的事!说起来,也是哀家的不对。”

太后的话表面看上去是在自责,实际却是在责怪莲妃打理后宫不善,和霍相干涉后宫之事。这样不轻不重的话倒是让莲妃与霍相都说不出来。

太后威严的往院子中间一站,对齐王道:“既然一切事因都是因为那半截舌头引起的,皇上就好好的查一查吧,也算是给五丫头一个公正的裁决!”

太后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敢非议半句,齐王领着众人去槿樱宫的正殿坐下,莲妃让太医包扎好手腕并不愿意回去,也一起留了下来。

那半截断舌重新被人带了上来,其他人都站在两边,只有穆凌之陪着玉如颜站在殿堂中间。

之前搜到舌头的那位侍卫上前两步跪到齐王面前,仔细禀告了发现断舌之事,穆凌之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齐王照例询问完,指着地上的半截对玉如颜冷冷道:“前几日春澜宫发现有断舌出现,如今就在你的宫里发现了这个东西,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玉如颜眸光冰寒的扫过一旁的霍相一眼,冷冷道:“当时只有我一个婢女跟随侍卫进殿搜查,如果是侍卫当中有人估计将此东西放进我的殿内,栽赃嫁祸,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一出,太后惊诧接口道:“丫头,你竟是怀疑是霍相让人害你么?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太后的话让玉如颜心里一怔——

是啊,太后中说的对,光怀疑没有用,得拿出证据才是道理!

还没等到她想出这其中的破绽,一边的穆凌之缓缓开口了。

“太后,皇上,其实要查明到底是不是栽赃很是简单!”

听到简单两字,霍相一惊,而一边的莲妃更是害怕,止不住变了脸色,霍相轻轻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慌张露出马脚。

齐王好奇道:“殿下有何办法可以查清此事?”

“其实很简单。”穆凌之不急不慢的说:“春澜宫发现断舌已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而发现断舌的恭桶却是每天都会有掖庭的宫人拿去清洗,陛下唤那负责收集恭桶的宫人过来问一声就清楚了。”

齐王听他说得很有道理,正要开口唤人去掖庭叫那收洗恭桶的宫人来问话,莲妃忍不住要出言阻止,霍相却一脸轻松的向她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让她放心——

因为在穆凌之进来时,他已是想到这里,已是悄悄让人去掖庭杀了那宫人灭口,到时可以说是玉如颜杀人灭的口。

可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穆凌之在进槿樱宫宫门之前已让玉怀珠去掖庭找到负责恭桶的宫人,而那宫人已随太后一起来到了槿樱宫。

所以,当齐王话音一落下,太后已朗声道:“不必去唤人了,掖庭之人哀家已带过来给皇上问话了。”

说罢,一挥手,三名宫人已是战战兢兢的跪到大殿中间。

齐王问他们在收集槿樱宫的恭桶时可是发现什么,那为首的宫人道:“奴婢们每日清晨天不亮就会到各宫各院收集恭桶,再换上干净的,槿樱宫的——并没什么异样!”

宫人此话一出,齐王的眉头皱了起来,霍相却适时的出列对齐王道:“单凭恭桶也不能证明五公主的清白,或许她之前将这断舌藏在宫里其他地方,今晚听说要搜宫才慌忙间将东西扔进了恭桶也是有可能的。”

“嗯,霍相言之有理,那么本宫请霍相看一样东西!”

听了霍相的话,穆凌之并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样子,他拿过侍卫手中的刀将那截舌头从中间划成两半,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色,冷冷对霍相道:“霍相不妨看一看,这舌头内里还是新鲜的,若像霍相所说,这截舌头是前几日出现在春澜宫的那条,依如今的高温天气,放置几天的东西早已腐坏掉,还会这么新鲜吗?”

霍相脸色大变,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穆凌之声音冷冽刺骨:“早上宫人换恭桶时没有发现舌头,而这舌头还如此新鲜,分明是有人故意挟带进来栽赃给槿樱宫,霍相,你觉得本宫说得有理吗?”

穆凌之字字诛心,将霍相逼得退无可退,霍相先是没料到掖庭的宫人会被他们先找到,如今他竟是心思慎密到想到这一层,竟是让他一句话也驳不出来。

莲妃已是面如死灰的傻住了,原以来今晚必定能扳倒玉如颜,让她在证据面前再无回旋之地,借此让齐王定她的罪,也好让她与玉明珠摆脱谣言的危机,将一切事情往她身上推,可没想到,事情竟来了大逆转,竟一下子将父亲逼到了墙角。

玉如颜见霍相神色大变,也出声道:“晚上我本是与安哥一起在御花园散步消食,回宫后霍相与莲妃已带人守在我的宫殿里。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进过寝宫,所以,这截舌头明明就是霍相的人挟带进来的,用来栽赃陷害本公主罢了。”

她话说得这样直白,再加上之前穆凌之的话,在场的众人包括齐王在内皆是已被事实的真相惊呆,太后凉凉道:“霍相,你还有何话要说?”

太后之前称霍相为亲家,如今却已转口,摆明是已相信了玉如颜的话,认定了此事就是霍相的阴谋,而齐王脸上也显过失望,气恼的看着霍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掷,发出‘砰’的一声声响,冷冷道:“霍相,今晚之事当然是怎么回事?”

面对太后与齐王的双双逼问,霍相咬牙稳定心绪,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毕竟老辣,到了此时也知道不能承认是自己做下的栽赃,只是咬紧牙关不松口道:“不得不说,三皇子与五公主皆是巧言善辨,竟是钻了这样的空子,但本相想说,倒恭桶的宫人是清晨换的恭桶,从清晨到如今,已过去了这么多个时辰,这中间发生了何事,谁人可知?至于这舌头是新鲜的,也只能说明这条舌头不是前几日那条,并不能就此事与槿樱宫没了干系,毕竟东西是在槿樱里找到的,槿樱宫并没有开灶,宫里有这个东西难道五公主拿它来生吃吗?说不定是五公主重新拿来准备继续吓春澜宫的。而且,你说本相挟带,可有证据?”

霍相的反驳让玉如颜全身一震——

是啊,要说他挟带,总得拿出证据才行,但这样的证据除了他自己亲口承认,却是怎么也拿不出的呀!

莲妃看到自己的父亲将玉如颜质问到哑口无言,心中的担忧又不觉放下了,一脸得意的看着玉如颜,而玉明珠已是迫不及待的讥讽道:“哼,我外公仍当朝宰相,为官几十年,光明磊落,岂是你能冤枉就是冤枉得了的,这舌头分明就是你重新拿来陷害我的,怎么可能是外公挟带进来的,这样的狡辩也只有你这样的……人说得出来。”

她本想骂玉如颜贱人,可眼风感觉到穆凌之身上的寒意,到嘴边的话又悻悻的咽了回去。

穆凌之眼睛朝殿外看了看,待看到陈益卿已等候在了殿门外,冷冷道:“是不是挟带,本宫自有办法让大家见分晓!”

说罢,招手让陈益卿进来,待众人看清他手里牵着的狩猎犬时,皆是一怔,而霍相已是想到什么,全身一震,脚下似乎站立不稳,竟是连退了好几步!

齐王怔怔的看着陈益卿带着狩猎犬进殿,不明所以道:“陈卿半夜带条狗进宫做甚?”

陈益卿爽朗笑道:“听说槿樱宫出了难判的案子,臣特意带着这头禽畜过来帮陛下破案,陛下请放心,臣的这条狩猎犬异常的机敏,嗅觉也是利害的很,平时不但经常陪微臣狩猎,在边关时,更是帮臣追过敌犯,二年前的边境山匪的老巢就是它帮忙找到的,所以,要知道这条断舌到底从何处来,它倒是可以帮陛下找出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是不敢相信,一条狗竟有如此大的作用,但齐王狩猎过,知道狩猎犬都是经过特别培训,机敏嗅觉都比平常的狗利害许多,如今听他一说,但是赞成这个主意,点头答应了。

霍相一脸死灰的看着陈益卿将那狩猎犬带到断舌跟前,让它去嗅上面的气味。

虽然断舌上面沾染了恭桶里的腌脏物,但舌头上本身携带的腥味还是在的,所以,狩猎犬闻了闻后,转头开始在殿内搜寻起来。

就像人一样,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息,每一片动物舌头的气味也会不同,只是这种味道常人感觉不出,但闻在嗅觉异常灵敏的狩猎犬的鼻子却是有区别的,所以,虽然之前玉如颜与安哥还有玉怀珠在搬运那半篓断舌时身上都沾染了腥气,但那狩猎犬只是在她们身边转了个圈,就朝霍相带进来的侍卫群里跑去。

一瞬间,狩猎犬已是咬住了一个侍卫的衣角不再放开,拖着他往陈益卿身边挪,还不住的‘汪汪’大叫。

而被狩猎犬找出的那位侍卫正是之前发现断舌之人,此时,他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慌乱的向同样惊慌失措的霍相看去,却在看到霍相眼神里的决绝后,全身一窒,‘扑嗵’一声跪在了殿中央,再也起不了身了。

穆凌之上前出手如电,已是点了他身上的穴位,让他动不了身,接着‘嘶拉’一声扯开他的衣袍,只见他腰带间的衣襟上,沾染着少许的血渍,正是挟带断舌时沾到的血渍。

“霍相还有何话可说?”穆凌之冷笑一声走近面色苍白的霍相面前,眼神里的杀气大盛,不光让霍相神情大变,连一旁的莲妃与玉明珠都吓怔住了。

然而,霍相却咬紧牙关并不开口,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却突然嚷道:“此事不关霍相的事,是因为小的爱慕长公主,见不得她被欺负,就……就擅做主张,挟带了断舌进来栽赃给五公主为长公主出口气……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霍相与娘娘公主都不知情,如今事情败露,卑职以死谢罪。”

下一秒,陈益卿出手都已是来不及,那侍卫已是咬舌头自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但侍卫虽然死了,明眼人都看不得他不过是一个替死鬼,所以,大家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看着一脸死灰的霍相,心里都已明白今晚之事真是他栽赃给玉如颜的,不由一个个眼神鄙夷的看着他。

太后轻轻叹息一声道:“唉,还真是一名忠仆!”

太后随便一句话,已是认定了此事是霍相的手笔,霍相全身一震跪到了地上,而莲妃与玉明珠也是一脸惨败的跪了下来,开口齐王为霍相求情。

到了此时,证据确凿,霍相想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而齐王再昏庸也不可能还看不明白,于是冷下脸疾言厉色道:“霍相,朕相信于你才让人带人搜宫,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荒唐的结果,竟是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该当何罪?”

齐王的话让霍相全身颤抖起来,他脸色苍白,却咬牙道:“陛下,是老臣失察,身边有这样心存歹念之人竟是没有发现,被他蒙蔽了双眼,让他陷害污蔑了五公主,臣犯有失察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事到如今,霍相当然只有咬牙顺着那自尽的侍卫的话往下说,如果不这样撇清关系,他犯下的可是欺君的大罪,再加上陷害和硕公主的罪责,只怕抄家灭九族都是逃不掉的。

所以,霍相到死都不会承认此事是他的安排,只愿承认自己犯了失察之罪!

“呵,失察之罪?”穆凌之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冷,他指着已气绝身亡的侍卫道:“一个小小的侍卫因爱慕长公主,就来帮她对付五公主,还真是好笑至极,这样的鬼话,估计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吧。霍大人,你有胆量做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这个时候怎么不把你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拿出来,欺君之罪加上谋害和硕公主,怎么也得抄家诛九族吧。”

穆凌之的话让霍相已是慌乱到了极至,想到霍家几百号的人命,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跪行到齐王面前,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这些年来为了大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确实是老臣失察之过,与莲妃和长公主没有分毫关系……”

“罪臣自愿请罪流放庶地,还请陛下开恩,看在罪臣相伴陛下多年的份上,饶过罪臣的家人和莲妃!”

话已到此,齐王看着哭成泪人的莲妃与玉明珠,再看着霍相头上生出的白发,心生不忍。

而太后想到,如今霍相大势已去,若是执意要追究他欺君的大罪只怕也是很难,因为他手下的门生官员牵扯太广,只怕到时整个大齐都会血流成河,而大齐的朝纲也会受影响。

如今他自愿请罪流放,以他的年纪,去到那极苦之地,只怕也挨不过二年的光景就会没命!

思及此,太后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此事毕竟是后宫之事,既然霍相自愿请罚流放,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也就不要再追究其他了。”

齐王正有此意,连忙恭敬的答应下来。

看着一边冷着脸没有吭声的穆凌之,太后问道:“殿下可对此等处罚满意?”

穆凌之是个聪明人,明白霍相在大齐的地位,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所以并不强求道:“这本是大齐的家事,小婿不过是帮我的王妃辨个清白,只要她满意,小婿也就满意了。”

听了他的话,太后赞赏的点了点头,看向玉如颜,问道:“丫头,今日你受了委屈,如今真相大白,你可满意你父皇的裁决?”

玉如颜那里会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况且穆凌之都没有再说什么,她更加不想让太后为难,于是乖巧道:“孙女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闹了一晚上的风波,槿樱宫之事终于恢复平静,莲妃与玉明珠看着霍相被人带走,彻底瘫倒在了地上,眼神绝望……

若不是她父亲霍相将罪责一人担下,莲妃怎么也要受到处罚,如今看到老父亲一生荣光,到老了却因为她被流放,不禁悲痛欲绝,牙齿都咬出血来,手上的断筋处更是痛得她全身颤抖,可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连断筋之仇也不敢再提了,真正的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玉如颜身上的冷汗早已干透,但内心久久都不能平复——

今晚若是没有穆凌之,如今霍相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真正是成王败寇!

众人走后,安哥不服气的对玉如颜道:“公主,此事明明是莲妃与霍相一起的阴谋,公主为何不借此机会让皇上处治了莲妃?”

玉如颜叹息一声道:“她今晚被殿下挑断了手筋,我若是再追究必定会再牵扯到殿下身上。所以,暂时放过她一马。”

“但如今她娘家势力倒台,莲妃失去了重要的靠山,想要彻底扳倒她还不容易么!”

望着窗外的寒月,玉如颜滟潋的眸光过闪过凌厉的寒芒——

虽然此番槿樱宫断舌之事,逢凶化吉反而扳倒了霍相,但答应的帮玉怀珠揭发玉明珠谋害上官贤重之事还没了结,莲妃也没有完全失势,而最重要的是吴昭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顺利生产。所以,在离开齐国皇宫之前,玉如颜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第二日,穆凌之又要出宫去陈府,陈益卿与谢钰涵的喜宴定在三日后,也是八月初一,有许多事要处理,但他再也不放心玉如颜一人呆在宫里,执意要将她一起带出宫带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这一次玉如颜倒没有反驳,乖巧的随着穆凌之出了宫,因为她知道,今日是霍相被流放出京城的日子。

在陈相府呆了一会,玉如颜跟穆凌之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安哥出门了,穆凌之担心她的安危,派了二名暗卫偷偷在暗处保护她。

来到长街上,玉如颜在霍相必经之路上找了家茶楼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听到前方的喧哗声传来,抬目看去,正是押送霍相的官差押着霍相从远处走来。

街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行人,人人都在猜议叱咤风云的霍相究竟是犯了何事要被流放,朝廷里发出的消息只说他触怒天威,具体事件却无人知晓!

人群里,玉如颜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做平民打扮的莲妃,却并没有看到玉明珠的身影。

只见莲妃双眼通红的紧紧跟随在霍相身后,脸上神情愤恨难平,却又满是不舍心痛,眼泪滚滚,而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是个个垂泪,一直送着霍相往城门走。

之前精神头很好的霍相,仿佛一夜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越发耀目,眸光浑浊,但神情却仍然一如既往的平静,挺着腰杆走着,半点没有丧家之犬的形容。

玉如颜心里暗暗惊叹,这个霍相除了心思太过奸逆,却也是个人物,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沦落成今日这般田地,脸上的威严仍然在,被他目光扫过后,街道两边的行人都自觉闭上嘴巴不敢再擅自评论他!

昨晚,若不是有穆凌之在,她实在没有半分把握可以反败为胜!

想起昨晚的凶险,玉如颜犹自心里微颤,看着人群里的莲妃,她的眸光不由深沉起来……

静静的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玉如颜喝完手中的茶,拍拍手带着安哥去了尚书府的后门!

拿着玉怀珠交给她的与尚书府夫人的信物求见尚书夫人。尚书夫人原以为是玉怀珠来了,连忙迎了出来,陡然见玉如颜,神情微微一愣,但估计玉怀珠之前跟她提起过玉如颜,连忙将她恭迎进去,又让人准备茶点,忙前忙后,很是惊惶!

玉如颜拦下她,免了那些礼节客套,长话短说道:“我今天悄悄来见夫人,是想问一句,刑部对令子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查出上官公子所中何毒了么?”

虽然知道同上官夫人说这样的话有点残忍,但玉如颜却必须要了解清楚,因为,今天早上出宫前,吴昭仪悄悄让人叫她去了春芜宫,告诉她,她在春澜宫的眼线传来消息,说是莲妃与玉明珠手里藏着一种剧毒,叫鸠羽,剧毒无比,玉如颜当时一听,就怀疑上官贤重就是死于这种剧毒之下的。

果然,听了玉如颜的话,上官夫人又勾起了心里的伤心事,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流,哭了好久才回道:“仵作查出来了,我儿竟是中了鸠羽的剧毒,听说,那毒无色无味,人食下后,死相安详,根本看不出是中毒而死……”

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斜,差点倾出茶水来,玉如颜心里已是落满冰雪,不露痕迹的安慰上官夫人几句,突然问道:“不知当初上官公子身边侍候的丫头们可还都在府上?有什么线索没有?”

上官夫人听了玉如颜的话,微微一怔,片刻后心里明白过来,知道这个五公主是与她家老爷想到一处去了,连忙道:“当初我儿出事后,我家爷立刻叫来仵作验尸,就已知道他是死于非命,于是悄悄将贤重身边伺候的小厮丫头统统关了起来,之前关在府里,后来听到四公主叫人托信来,说是府上不安全,就悄悄转移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了,让人看守着,对外只声称说是老爷一怒之下,将她们统统给贤重陪葬了!”

“可那些丫头,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无辜的,跟贤重的死没有关系,一点线索也没有!”

上官夫人不知道的是,玉怀珠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玉如颜帮她们安排的。因为她知道,一旦关于长公主杀害上官贤重的消息传出,莲妃母女必定第一个想除掉的人就是藏在相府里那个帮她办事的丫头,所以,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杀了那丫头灭口。

可这唯一的证人,玉如颜怎么也得留下她才是!

可是,毒害主子是大罪,那个丫头肯定是不会愿意自己招供出来的,因为,她一旦招出来,不光尚书府要她赔命,莲妃也不会放过她!

思及此,玉如颜悄悄附在上官夫人耳边嘀咕几句,夫人顿时眼睛亮了亮,欣喜的点了点头。

临走时,上官夫人对玉如颜千恩万谢,玉如颜不忘记叮嘱她:“夫人,即便你试过之后,心中对下毒的丫头已是知晓,请一定要忍住心里的怒火,留下她的命来,同时也不能让她发觉你们已知道是她干的,让她多活几天,另外,派人悄悄去查她的家世背景,本公主自有大用处!”

上官夫人自从听到玉如颜给她的主意,心里已是对她钦佩万分,恭敬应下道:“臣妇晓得,一定会忍下心中的恶气,找出幕后的真正凶手!”

回去的路上,安哥不解的问玉如颜:“公主,你刚才教了上官夫人什么好办法,让她可以查出是哪个丫头是帮莲妃做事的人?”

玉如颜一直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她,只是问她:“如果两杯水摆在你面前,一杯至清通透,一杯浑浊暗黄,按你的直觉,哪一杯水里是有毒的?”

安哥想都没想道:“肯定是浑浊暗黄的那杯有毒啊!”

听她这么一说,玉如颜不由笑了,道:“是啊,人人都会以为有颜色那杯才是有毒的,只有知道鸠羽之毒无色无味的人才不敢去碰那杯清水!”

闻言,安哥愣了愣,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理不通透,一头雾水的看着玉如颜。

看着她的呆样,玉如颜浅浅笑道:“我不过是让那上官夫人将关押起来的丫环单独一个个分开,给她们每人面前摆上两杯水,一杯清水,一杯浑浊之水,跟她们说,两杯水里有一杯水里有害死上官贤重的巨毒之药,任由丫环们挑一杯喝下,不幸挑中毒药毒死的就给上官贤重陪葬,而侥幸活下的,就既往不咎,让她好好活着!”

听了她的解释,安哥总算明白过来,佩服道:“公主好主意,这样一来,那个下毒的丫头必定不敢去挑那杯清水,反而会挑另一杯浑浊的水,而其他丫头则会同我一般,第一反应会去挑那杯白水,这样一来,莲妃藏在尚书府的内奸就能抓出来的了,只有抓出内奸,才能让她出面指证莲妃!”

玉如颜叹息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若是那丫头太过精明,明白了这是个陷阱,也是无法的。所以我让上官夫人在半夜时分去突袭,在她们睡意正浓意志最薄弱的时候突然让她们做出选择,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希望能让那个深藏起来的丫头暴露出来,再去探查她的身世背景。”

“只有找出莲妃是拿什么要挟的她,我们就从同样的地方入手,策反也好,要挟也好,总归是要让她站出来指认莲妃与玉明珠!”

听了玉如颜的话,安哥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由喜滋滋的道:“有了公主的妙计,一定会成功的。”

玉如颜苦涩一笑,心里也是期望上官夫人听了她的话,此番能够成功——

只有撬开下毒之人的口,才有证据让莲妃玉明珠认罪啊!

上官夫人今晚就会去办此事,玉如颜希望她能在陈将军大婚之前能查出下毒的丫环,这样,她才能尽快处理完齐国的事情,跟随穆凌之回大梁了!

虽然穆凌之没说,但她也知道,大梁那边的形势也很严峻,小刀与太子的斗争日渐激烈,谢贵妃一直在催穆凌之回去帮助小刀,而玉如颜也担心小刀敌不过阴险的太子,也想早一点回大梁去。

回陈相府的沿途看到有越记标志的客栈,玉如颜蓦然想起了好久不见的越羽,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见她衣着不凡,面容出众,连忙热情的迎上来,问她是否要住店?

玉如颜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羽牌,道:“可否请贵店的掌柜出来说话?”

那小伙计一见她手中的东西,面上一震,连忙恭敬的将她迎到一旁坐下,上好茶点,再去请掌柜出来。

越家的这家客栈很大,装潢也是高雅不凡,外堂里坐了不少的客人,或喝茶或吃饭,从玉如颜一进来,半开的雅间里一道阴鸷的目光已是盯上她了。

雅间里的男子仔细打量玉如颜后,阴鸷的眸光里露出一丝惊诧与兴奋,他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对着玉如颜徐徐展开……

画像中的女子穿着一身流光银的精美衣裙,容貌倾国倾城,那滟潋的眸光更是艳丽胜过身后漫天的霞光和枝头无数的红梅,脸上娇羞的小女儿情意,还有眼底的爱意,隔着宣纸都让人感觉到迷人的情爱之意!

确定外面的女子就是画像上之人,看着画像左下角的章印,那人眼神里阴鸷更甚,低声对身边的随从嘱咐几句,继续饶有兴趣的一直隔着雅间的镂空屏风打量着玉如颜,极薄的双唇在嘴角勾起邪恶的笑意,声音冰冷邪魅——

“穆凌之,原来,这就是你的软肋——有意思!”

玉如颜从坐下开始,一直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不禁全身发寒,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安哥发现她神色不对,不由担心道:“公主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如颜道:“无事,我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下越大哥的情况,问几句话就走!”

正在此时,客栈的掌柜走了过来,恭敬作揖道:“不知道姑娘有何吩咐?”

玉如颜温婉一笑,道:“掌柜言重了,我只是想向掌柜打听你们越当家的事,不知……最近可有越大哥的消息?他现在去了哪里?”

掌柜听她唤越羽为大哥,身上还有象征越当家的羽牌,心里知道面前的女子必定与当家的关系不同寻常,于是说话言语间更是恭敬:“回姑娘的话,三个月前当家的确实来过京都,但后来再也没有当家他的消息,小可也不知道当家的现如今身在何处,还请姑娘见谅!”

虽然心里已知道结果大抵是这个样子,因为越羽一向神秘,与他名下店铺的掌柜很少见面,但玉如颜的心里还是涌上丝丝失望。

越羽对她而言,有太多的恩情,虽然不能如他所愿与他在一起,但玉如颜却希望他平安安康!

从客栈出来,玉如颜径直去了陈府,与穆凌之在陈府用过午膳后一起回宫了。

玉如颜回宫后,先是去春景宫看望淑妃,顺路去了华阳宫悄悄找了玉怀珠,得知她已悄悄处理了庵堂里的断舌,心里也就放松了。

回来的路上折去春芜宫看望即将临盆的吴昭仪。

吴昭仪因为怀的是双生儿,肚子比一般的孕妇大上许多,如今更已是不能下床行走,成天在榻上躺着,所以,昨晚槿樱宫出事她并没有到场,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听宫人一字不漏的细细禀了,如今看到玉如颜来了,免不了又是一顿好问。

听说霍相今天一早已被流放,吴昭仪心里的大石放下一大半,抚着胸口叹息道:“如此一来,莲妃没有母家的支持,想必也不敢再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了。”

看着她放心下来的神情,玉如颜悄悄咽下心里的担忧——

她心中反而担忧,如今霍相倒台,若是莲妃想东山再起,将心心念念的后位得到手,只怕更加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夺吴昭仪肚子里的皇子了!

但这样的话她不敢同吴昭仪说,女子怀孕期间最忌情绪太过波动,况且看她的情形,不日就要生了,若是给她心理造成负担,怕她生产时忧心太多,反而容易出事!

她笑着拍了拍吴昭仪的手道:“娘娘放宽心,到时我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而另一边的槿樱宫里,听到暗卫的禀告,穆凌之的眉头收拢,深邃的眸子一片暗沉,沉声道:“没发现跟踪她人的身份吗?”

那暗卫愧疚的低下头道:“来人身法很厉害,当时属下只担心会伤害到王妃,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王妃的安全,并不敢抽身去追查来人。属下办事不当,还请殿下责罚!”

“算了,你们做得不错,记住,不管什么时候,王妃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下去吧!”

暗卫离开后,穆凌之不由陷入了沉思——

颜颜好不容易出一次宫,怎么一出去就被人盯上了?

盯她的是谁?难道是霍相或是莲妃的人吗?

穆凌之想了许久,除了想到霍相与莲妃,却也想不起还会有谁要跟踪玉如颜!

但他们跟踪她又是想干什么?

穆凌之心里莫名的涌起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尚书府就有消息悄悄传到玉如颜的手里,得到消息后,玉如颜一直焦虑的心才踏实下来——

如此一来,有了人证,不怕莲妃母女不认罪了!

傍晚时分,玉如颜刚刚午睡起身,春芜宫突然传来消息——昭仪娘娘要生了!

玉如颜料定吴昭仪生产的日期也就这两日,心里虽然有些惶然担心但也不太意外,连忙领着三位产婆往春芜宫赶去。

可是,等她赶到春芜宫时,莲妃已早早守在吴昭仪的寝宫门口,身边领着一大群宫女太医,玉如颜一看心里就明白,太医院的太医果然都是她的人,吴昭仪肚子的动静她才会最先知道。

莲妃双手的手腕都包裹着纱布,看到玉如颜的那一瞬间脸色已是铁青,冷冷将她拦在门外咬牙恨道:“你来干什么?”

玉如颜不去理会她眼神里的恨意,凉凉道:“听说昭仪娘娘要生产了,我过来看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哼,后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事事处处插手了!”莲妃的双手现在还痛,一想起前晚之事,想起父亲之仇和自己的断筋之仇,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玉如颜剥皮抽筋!

她狠毒眼光狠狠的盯着玉如颜,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传令下去,五公主天生无泪是不祥人,别让她靠近产房半步,甚至连春芜宫都不许她进,谁若是敢违抗本宫的旨意,本宫让他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整个后宫的人这两天都不敢招惹莲妃娘娘半分,生怕她将一肚子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所以,一个个连忙领命将玉如颜往外赶!

寝殿里的吴昭仪听了外面的动静心里一片着急,忍不住嚷嚷道:“快让五公主进来,本宫要她陪在身边!”

莲妃听到她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眸光一沉,声音看似关怀却带着寒意道:“妹妹,别害怕,有本宫在这里守着你,你就放心好了,本宫毕竟生过长公主,知道生产之事,而五公主并不能帮到你什么,而且,她命里带煞,万一……对你不利,这个罪责我可担担不起。”

说完,又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皇上已说了,吴昭仪生产之事全权交由本宫负责,任何人都不得违抗本宫的命令。关上宫门,寝宫内除了太医与产婆,谁都不许进去。”

玉如颜全身一滞,她就知道,经过霍相一事,莲妃只怕对吴昭仪腹中的孩子势在必得了。

寝宫内,吴昭仪一边忍受着阵痛的痛苦,一边看着殿门窗户都被人关得死死得,感觉完全被莲妃掌控在了手掌心,心里的恐慌无穷无尽的漫上来,痛苦的嘶喊道:“本宫要见皇上,要见太后,本宫要见五公主!”

莲妃听了她的话,折身返回殿内,缓步走到床边,看着痛得死去活来的吴昭仪,温和笑道:“妹妹这个时候要见皇上做甚?别忘了,产房是污秽之地,岂是天子可进来的?而太后,就算她老人家来了,能帮你痛帮你生孩子吗?五公主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妹妹有这个力气大喊大叫,不如卯足劲生孩子的好。”

她话语温和,可眸光里的阴狠却没有逃过吴昭仪的眼睛,吴昭仪心里一片冰寒,忍住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咬牙哆嗦道:“你将所有人支开,是想对我做什么?”

莲妃翘起右手小拇指上尖尖的护甲看了一眼,冷冷道:“本宫能做什么,不过是关心妹妹,希望妹妹早点产下皇子罢了!”

金光闪烁的护甲上镶嵌着晶莹的翡翠,翡翠上的光芒在这封闭暗淡的殿内散发着幽深的光彩,看在吴昭仪眼里,一阵胆颤!

一声声的惨痛声充斥着玉如颜的耳膜,她带着安哥站在春芜宫的宫墙后,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安哥着急道:“公主,如今怎么办?莲妃有皇上的命令不让你进去,我们还是去请太后吧!”

玉如颜脑子急速的转动着,脑子里有灵光一闪而过,心里蓦然想到什么……

正在此时,齐王与太后也急忙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宫里其他妃嫔主子,淑妃也来了,玉怀珠见到玉如颜呆呆的站在宫外,不由好奇问道:“妹妹怎么不进去?”

玉如颜眼光轻轻瞄过人群里的玉明珠,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拉过玉明珠的手沮丧道:“莲妃娘娘说我命里带煞,怕冲撞了……你们快进去吧。如今父皇与太后都来了,我也放心了,先回宫了。”

她话音一落,就听到玉明珠得意的冷哼了一声,眼神轻蔑狠毒剜了玉如颜一眼,转身跟着齐王后面进去了。

太后心急自己的孙子,也不再同玉如颜说什么,也连忙跟了进去。

淑妃正要上前安慰她几句,玉如颜笑道:“母妃不用担心我,生产本是凶险之事,我不进去也好,若是到时有什么事也免得怪罪到我头上,所以,我还是避避的好。”

听她这样说,淑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春芜宫。

等众人都进去了,玉如颜松开了玉怀珠的手,指着身后自己带来的产婆道:“姐姐,这是我在民间带来的产婆,你悄悄找机会让她们进到吴昭仪的寝宫去。”

玉怀珠闻言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不管,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她们进去帮昭仪娘娘的。”

玉怀珠一走,安哥着急道:“公主,光让产婆进去就成了吗?若是莲妃要动手,产婆也是拦不住的呀!”

玉如颜疾步往槿樱宫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你立刻出宫去尚书府,让尚书大人与夫人做好准备,等时机到了,与刑部的大人一起面圣,就说是查到毒害上官贤重的凶手了。”

“另外,以防万一,去陈相府让殿下将之前寻到的大夫也带回宫来。快去!”

看着玉如颜面色的凝重,安哥的心脏‘扑嗵扑嗵’的跳着,不免担心的问道:“公主呢?公主可是要去犯险?”

玉如颜面色异常的凝重,眸光里闪过冰寒,冷冷道:“这一次是最好扳倒莲妃的机会了,也是揭发玉明珠罪行的最佳时机,我岂能退缩?”

“我要亲自看看她们是如何下毒手,我要亲手将她们打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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