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云倾雪受伤的手紧紧扒着门框,她前世不曾知道。容寒在为她处理烂摊子时,还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在温泉别院见到他,还说他脸色苍白看着恶心。云倾雪擦干眼泪,目光决然地推开门。“让我试试!”看到云倾雪闯进来,原本伤心欲绝的老夫人多了重愤怒。老夫人指着云倾雪骂道:“你这黑心肝的女人!渊儿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云倾雪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想到药方,云倾雪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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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雪死的那晚,新皇迎亲,普天同庆!
她痴恋三年的心上人穆临川,身穿龙袍,亲手剜去她的双目、割掉她的舌头,让她死后不得入轮回!
“云倾雪,多亏你嫁给容寒为朕偷来虎符,朕才能顺利登基。”
“如今你外祖一家包藏祸心满门抄斩,朕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
云倾雪至死才明白,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是一场笑话!
顾家满门、外祖全族,全都为穆临川这个野心勃勃的畜生做了垫脚石!
她恨!
恨不能化为厉鬼!
可灵魂被困,云倾雪连做鬼都只能一遍遍重复死前折磨!
直到她看见容寒身穿战甲满身凛冽,杀气腾腾地闯入皇宫,却在看见她的尸体的瞬间,冷峻的面容瞬间惨白。
“云倾雪……你怎么敢死!”
为了她的尸体不被下令挫骨扬灰,男人卸下战甲,毅然放下手中武器。
云倾雪心如刀绞,拼命怕打眼前困住她的这道无形墙。
“容寒!不要啊!快走!”
可容寒听不见她的喊声,他紧紧地抱住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向来克制的双眸满是猩红,一遍又一遍的低呼她的名字:“云倾雪……”
箭雨落下,容寒护住怀中尸体,浑身扎满了箭矢。
最后一根羽箭刺入心脏,容寒嘴角扯起一抹笑,用最后一点力气,为’云倾雪’穿好鞋。
他拥着‘她’,仿佛拥着至宝般温柔呢喃:“玥玥,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轰’的一声,那道无形的墙终于倒塌。
云倾雪冲向倒地的容寒,“容寒……”
可还没能碰到他,就被一股力气吸走。
仿佛全身被撕碎,剧痛后再没了意识……
好疼……
云倾雪迷迷糊糊,睁不开眼。
“小姐,你好糊涂!”
“你已经嫁入顾家,怎么能听若兰小姐的话,一把火烧了喜房呢?”
“要不是顾将军拦着,老夫人怕是真要打死小姐您了!”
耳边呜咽的哭声传来,刺的云倾雪一阵头疼,手臂上温热的触感让云倾雪猛地睁开眼!
她不是死了吗?这里难道是炼狱?
看到身上脏兮兮的嫁衣,还有床边哭的稀里哗啦的香菱,云倾雪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重生了?
这是她嫁入将军府时的喜房!
此时,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菱香,云倾雪眸子发红。
前世,菱香苦心劝她远离楚若兰。
可她轻信楚若兰的话,以为菱香被容寒收买,要害她。
于是她亲手将菱香赶了出去。
最后菱香被楚若兰卖进勾栏院,撞墙而死。
云倾雪拉住菱香的手,语气从没有过的郑重,“菱香,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眼瞎了!”
菱香诧异地瞪大眼睛,小姐这是怎么了?
然而,不等香菱问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的傻妹妹,你没事儿吧?”
“这容寒太过分了!强娶你还不够,竟然如此欺负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就算是化作灰云倾雪也认得!
不等来人闯进来,云倾雪猛地从床上起身,狠狠地掐住来人的脖子!
“楚若兰!是你伪造罪证诬陷外祖一家!”
“也是你勾结穆临川,骗我容寒要谋反,害了顾家满门!”
“楚若兰,我要你偿命!”
楚若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痛,再抬眼,便对上云倾雪那双猩红的眼眸。
顿时,楚若兰浑身生出一股寒意,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委屈道:“妹妹,你在说什么啊?你外祖和容寒一家好端端的,你怎能如此诬陷我的清白?”
“诬陷?”云倾雪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冷嗤一声,冷冰冰的看着她,“难道你和穆临川没有暗中往来?”
“还是说,我嫁给容寒不是你们一手策划?”
察觉到云倾雪的不对劲儿,楚若兰神色大变。
这个贱人,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过想到今天来的目的,楚若兰立马讨好道:“玥玥,我知道你被迫嫁给容寒,心中有怨气!”
“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你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云倾雪冷冷的看了楚若兰一眼,高兴?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对她和穆临川满心信任的云倾雪吗?
云倾雪松了手,意识总算是清晰起来。
她目光冷冷的掠过楚若兰,讽刺一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随便带人来我家?”
“玥玥……”楚若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云倾雪,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姐姐都是为你好啊……”
云倾雪脸色冷得彻骨,厉喝出声:“够了!”
前世楚若兰口口声声的为她好,在她面前夸赞穆临川,还说容寒娶她就是为了外祖父家的势力!
以至于云倾雪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他避如蛇蝎的男人,竟爱了她一生!
一想到这儿,云倾雪就觉得恶心想吐!
“香菱,闲杂人等,给我撵出去!”
被自家小姐吓傻的菱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她家小姐终于看清楚若兰的真面目了!
香菱立马扭着楚若兰的胳膊将人扔了出去。
屋内,终于清静了。
云倾雪像是被人抽走浑身力气一般,颓然的坐在地上。
眼前熟悉的一切,无不在提醒她,她真的,重生了……
云倾雪全身都在颤抖,心底的悲痛让她鼻子酸涩。
想到为她付出所有乃至生命的男人,她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容寒……”
云倾雪起身就要朝着门外冲去。
还没走两步,香菱立马白着脸扑上来拦住她,慌张道:
“小姐!奴婢求你了!你不能再去闹了!”
“将军为了你,已经在寿安堂跪了一晚上了!”
“你再闹下去,老夫人定不会饶了您的!”
云倾雪来不及解释,转身就要去寿安堂找容寒。
前世她在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要不是容寒挡着,她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既然重生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弥补那个傻子……
然而,云倾雪刚跑出去没多远,却突然被一道身影拦住。
“玥玥,让你受委屈了,我听说容寒将你扔进柴房,我真的好心疼!”
看到从院墙跳下的穆临川,云倾雪眸子一紧,眼底瞬间浮起恨意。
她低着头,因为隐忍,双肩微微颤抖。
院墙下,穆临川心里嗤笑。
他昨天随口一说,云倾雪就敢火烧将军府。
现在看到他来,云倾雪只怕感动得不知所措了。
他满脸深情,柔声道:“玥玥,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现在没办法带你走,但我的心和你一样痛。”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等我……”
见云倾雪冲他而来,穆临川得意地勾起唇,冲云倾雪张开了手臂。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拐角处,一抹红色身影停住步子。
男人面容俊美无俦,高挑清瘦的身影被灯笼拉得纤长,尽管灯光暖黄,可照在他眉间,徒添了漠然和清冷。
双眸紧锁着院墙下“私会”的两人,即使一身喜服也融化不了容寒眉心的冷厉。
容寒身边的奶娘秋嬷嬷叹了口气,“将军,你也看到了,她是回不了头的,你就听老夫人一句劝吧。”
容寒垂眸,矜贵的嗓音里不带半分情绪:“秋嬷嬷,我有分寸。”
眼看云倾雪扑向穆临川,秋嬷嬷都看不过去了,连连摇头感慨:“将军真是造了什么孽!”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才靠自己一刀一剑地挣到将军之位。”
“没想到如今还要受这种屈辱!”
容寒攥紧拳头,转身的一瞬,眼底寒气尽显。
“来人,将夫人关进……”
他的话刚说一般,就被一阵惨叫打断。
“啊!”穆临川的惨叫划破黑夜,几个要动手的暗卫也吓愣在原地。
接着黑乎乎的墙边传来云倾雪的吼声,“我打死你这狗杂碎!”
尽管见惯云倾雪的嚣张任性,可此刻容寒还是身子一顿。
他眼底明显有错愕,还有一丝庆幸。
墙边,穆临川捂着剧痛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倾雪。
“玥玥你怎么了?我是临川啊!”
“你昨天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可,嫁给那个冷面煞神只是不得已!”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
……
这话让容寒的眸子再次暗沉,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是啊,他差点忘了,云倾雪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秋嬷嬷忍不住了,提醒道:
“将军,云倾雪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不能再放纵她乱来了!”
不等容寒开口处置,云倾雪冲上去,对穆临川补了一脚,动作狠厉至极。
“敢对将军夫人出言不讳,你找死!”
穆临川本就不会武,毫无反抗能力。
他也发觉不对劲了,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喊人来接应他离开。
云倾雪怒火未消,抓起一把花坛里的鹅软石,冲逃跑的穆临川砸过去。
“王八蛋!再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没缓过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云倾雪立刻回头。
没想到,撞进那双如墨般的眸中。
前世云倾雪厌恶极了容寒,也怕极了他。
看着容寒站在她眼前,云倾雪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
心里的悔恨和内疚缠绕着她,让她喉咙梗着难受。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容寒,对不起,之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眼瞎……”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
容寒眸子微沉,冷声道:
“夫人病了,送夫人回去养病。”
容寒这个语气好像根本不信,也是,刚刚他一定看到她私会穆临川了吧?
云倾雪焦急解释。
“容寒!我是真的来和你认错,我以后和穆临川再无瓜葛,我保证再也不会见他!”
见容寒还是没说话,云倾雪急声道:“容寒,你怎样才会相信我?”
容寒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有时就像只狡诈的小狐狸。
突然,他抓住云倾雪的手腕,脸色讳莫如深。
不等云倾雪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容寒拖进一旁的空屋。
砰地一声,门被容寒反手关上。
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云倾雪还没开口,就被容寒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
“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直接扯开她的嫁衣。
云倾雪脸一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全身都下意识绷紧了。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容寒,可并不是这样。
黑洞洞的屋子,强迫的动作。
她只有恐惧和害怕,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
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间,云倾雪下意识反抗,推开了容寒!
“不要!”
容寒眼底划过讽意,果然,这女人又是在骗他。
他冷冷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见容寒生气要走,云倾雪心里一空,急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容寒,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愿意慢慢了解你,努力爱上你。”
被抱住,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这些,容寒的身体一顿。
他眉宇间的凉意散了些。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云倾雪的衣裙间掉落。
看清是什么后,云倾雪脸色煞白。
匕首……
她差点忘了,前世嫁过来之前。
她听信楚若兰的话,在身上放了把匕首。
说要为穆临川守身如玉。
云倾雪的脸色越来越白。
见容寒转身,她立刻抬头。
果然,在容寒眼底看到了嘲讽和寒意,冷得刺骨。
“容寒,你听我解释!”
“我之前是昏了头,我……”
容寒径直走出屋子,吩咐一旁的秋嬷嬷道:
“将夫人送回屋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秋嬷嬷知道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摆明了就是要保住云倾雪,让她不被老夫人处置。
秋嬷嬷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进去后,看到云倾雪脚边的匕首,这明摆着是要刺杀将军啊!
秋嬷嬷愤然看着云倾雪,吩咐婆子将她带走。
云倾雪被一群婆子围住,看着容寒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急如焚。
突然,看到脚边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就捡起来。
举着匕首推开婆子,云倾雪冲容寒跑去。
“容寒!等等!”
秋嬷嬷吓坏了,喊道:
“她要刺杀将军!快拦住她!”
一群婆子也被云倾雪不要脸的举动气坏了,急忙追过去。
可谁知道,云倾雪停在了半路上,举着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白兮的手鲜血如注,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容寒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形单薄的云倾雪举着手。
夜色下,不断流血的手让人触目惊心。
也让他那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紧。
云倾雪目光灼灼地看着容寒。
“容寒,我以血起誓,如果我今晚和你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就让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容寒冷厉地打断了云倾雪,“够了!”
容寒还是令人将云倾雪关起来。
由于主院被烧,云倾雪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云倾雪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云倾雪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云倾雪,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云倾雪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云倾雪。
“楚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云倾雪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云倾雪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云倾雪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云倾雪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云倾雪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容寒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容寒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容寒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容寒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容寒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容寒进屋,却看到云倾雪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血和眼泪糊得看不清字迹。
容寒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云倾雪写给穆临川的书信!
云倾雪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
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
想到药方,云倾雪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
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云倾雪立刻藏好药方。
毕竟她现在无法解释这药方。
秋嬷嬷打开门,敏锐地捕捉到了云倾雪藏东西的动作。
她心里一阵气愤,昨晚差点就被云倾雪给骗了。
让菱香进去伺候,秋嬷嬷忍着怒意重新上锁。
不多时,秋嬷嬷去了书房。
“将军,夫人偷藏了东西,还打听出门采买的事,应该是想往外送信。”
容寒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气血,
沉默了良久,随后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派人看牢了!”
一旁,祁风心里叹息。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却偏偏栽在这里,对云倾雪每次都是容忍。
不多时,门外通报。
“将军,老夫人派人去梧桐苑,要带走夫人。”
容寒立刻起身。
“我这就去寿安堂见老夫人。”
然而他起身之际步子却一顿,扶着桌面才稳住。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秋嬷嬷。
“嬷嬷,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后你送夫人去城外温泉别院,那里有我的亲卫,任何人都闯不进去。”
这时候的梧桐苑乱成一片。
老夫人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捉拿云倾雪。
“老夫人说了,楚氏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不处置无以正家法!”
那些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根本没人帮云倾雪,都在一旁看戏。
屋子里,云倾雪脸色苍白,紧紧揪着衣袖。
她是知道的,容寒已经准备了马车,要送她离开。
她只要躲去温泉别院,那里有百来号容寒的亲卫,任何人都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但她不能走!她要去救容寒!
屋子的门窗都锁上了,云倾雪出不去。
想到门口这些婆子,她心一横,故意蛮横开骂。
“有将军在,你们以为抓得到我?你们连门都进不来!”
这些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说了,砸门也要带走这个女人!”
菱香守在云倾雪身边,劝道:
“小姐,别再骂了,等将军来一定会救小姐的。”
云倾雪吸了吸鼻子,轻拍菱香的肩。
“傻丫头,这次换你家小姐去救他。”
菱香愣住了,小姐在说什么胡话?
砰地一声,门被猛地撞开。
云倾雪早就看准了时机,她趁乱冲了出去。
“不好了!楚氏跑了!快追!”
云倾雪跑出去时,正好碰上秋嬷嬷同老夫人的心腹说话。
“将军已经去寿安堂了,你带人回去吧。”
听到容寒在寿安堂,云倾雪立刻朝着寿安堂跑去。
秋嬷嬷转头就看到一群婆子在追云倾雪。
她脸色一沉,心里悲愤交加。
将军为了替云倾雪请罪,现在还在寿安堂跪着。
这云倾雪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
就在云倾雪冲到寿安堂门口时,她听到里头乱糟糟的。
“老夫人!大夫说这病凶多吉少!让我们……准备后事……”
“胡说!把这些庸医都赶出去!快去请胡太医!”
“老夫人,胡太医今日不在府上啊!”
云倾雪受伤的手紧紧扒着门框,她前世不曾知道。
容寒在为她处理烂摊子时,还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
她在温泉别院见到他,还说他脸色苍白看着恶心。
云倾雪擦干眼泪,目光决然地推开门。
“让我试试!”
看到云倾雪闯进来,原本伤心欲绝的老夫人多了重愤怒。
老夫人指着云倾雪骂道:
“你这黑心肝的女人!渊儿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云倾雪紧紧握拳,没有反驳,只是当众跪下,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容寒,对不起你们!”
“我想赎罪,求老夫人让我进去试试!”
老夫人拿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
“住口!渊儿都快不行了,你还想使什么手段?”
“你这贱妇给我滚!休书我替渊儿写!”
茶盏径直砸向云倾雪,她额头被砸破,血流过脸颊,滴落在地。
可她没有躲,还在不住地磕头,“求老夫人让我进去!”
老夫人哭着拍打桌面,“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云倾雪还在磕头,“求老夫人……”
老夫人怒极,指着云倾雪喊道:“来人!她不肯滚出去就给我打!”
从梧桐苑追来的婆子各个恼火,立刻拿来木棍。
云倾雪被按在地上,木棍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她身上。
到底是娇养大的,云倾雪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可她愣是没有喊一声疼,只是在喘气的间隙继续求老夫人。
“老夫人……我真的……可以救容寒,若是……我救不了,我愿意……陪葬……”
老夫人终于让人停下,她走到云倾雪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倾雪强撑着爬起来,额头流下的血让这张绝色的脸有种妖冶的美。
她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我罪孽深重,但我愿和容寒同生共死!以此赎罪!”
老夫人怔了片刻,扭过头,“罢了,放开她。”
云倾雪擦掉眼泪,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拖着身体冲进了屋子。
床上,往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的战场杀神虚弱而苍白。
病弱的样子淡化了他身上的煞气和寒意。
云倾雪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
看到容寒渐渐微弱的气息,她来不及再说其他。
将旁边的药箱打开,双手颤抖地找出银针。
只可惜,容寒的毒已入骨,现在只能缓解。
要想根除,除了万元散别无他法。
前世她利用容寒的权势谋得所有原料,为穆临川制成万元散。
也就是那一夜,她捧着药去找穆临川,却被当成了人质害死了容寒。
云倾雪一边落针,一边在心里发誓。
前世她蠢,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用来帮了穆临川。
这一次,她要护好容寒,哪怕颠覆这天下!
等胡太医赶到时,容寒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
老夫人对云倾雪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
老夫人没再提休书,只让人将云倾雪送回梧桐苑看管。
回到梧桐苑,秋嬷嬷给云倾雪处理了伤口。
随后审视着云倾雪,心里复杂难言,她没想到云倾雪居然救了将军。
难道昨晚云倾雪是真的想通了?
不等秋嬷嬷开口,门房的人到了院门口。
“楚家大小姐又来了,说来探望夫人。”
云倾雪轻轻应了一声,“请进来。”
旁边秋嬷嬷再次皱眉。
她瞧不上云倾雪的这个堂姐楚若兰。
云倾雪的父亲武安侯早早去世,皇上感念武安侯的战功。
于是让武安侯的兄长继续住在侯府,照料武安侯的一双儿女。
可多年来,都城人人只知楚家大房意气风发,谁还记得二房才是侯府主人。
秋嬷嬷在云倾雪脸上没看出异样,看云倾雪和以前一样愚钝,她叹了口气,告退了。
然而,秋嬷嬷转身后,没看到云倾雪眼底划过的一抹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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