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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看到这里,谢兰苧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兰苧却看得脸红心跳。她又翻开另一本。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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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卿儿。”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兰苧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兰苧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谢兰苧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兰苧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兰苧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兰苧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兰苧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的给谢兰苧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谢兰苧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谢兰苧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萧南殊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谢兰苧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日,谢兰苧便告了假。

因谢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谢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谢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谢兰苧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谢兰苧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骚货。”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看到这里,谢兰苧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兰苧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谢兰苧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谢兰苧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谢兰苧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谢兰苧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谢兰苧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谢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谢欺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谢兰苧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谢欺程便要休息了,而谢兰苧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谢兰苧眼前总会浮现出萧南殊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谢欺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谢兰苧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谢谢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

另一边,谢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谢爱卿。”

“皇上,”谢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谢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萧南殊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谢欺程,谢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谢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萧南殊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谢兰苧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谢兰苧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谢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谢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谢爱卿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萧南殊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卿去府上瞧瞧谢欺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萧南殊抬步往外走,谢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女装的谢兰苧,“谢……谢大人?”

他说完,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说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倒像见鬼了?

这边,谢兰苧的震惊不比他小。

看到李茂全的一瞬间,她立马便明白了爹爹为何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下意识地便要脱出喊一句“李公公”,然后话到唇边,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忙朝李茂全行了个敛衽礼,而后朝谢章撒娇道:“爹,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您怎么不早说?那女儿这便先回房了。”

说着,也等不及谢章答应了,便忙带着丫环兰馨逃也似地往外跑。

等到女儿一走,谢章忙朝李茂全笑道:“叫公公见笑了,这是谢某的女儿,跟犬子乃是龙凤胎,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里,被我夫人宠得没上没下惯了,刚刚冲撞了公公,您别见怪。”

谢章这么一说,李茂全才明白过来。

“哦,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

说完,他又笑道:“谢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谢章强笑着回应。

却说外头闹出了这一番的动静,但是里面倒是十分安静。

萧南殊离了椅子,踱步在房中走了一圈儿,而后朝谢欺程笑道:“谢卿,你这屋子布置得倒甚是雅致。”

谢欺程此刻其实心中紧张极了,虽然谢章与谢兰苧都在他面前说了皇帝的性情、喜好,但是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萧南殊的话,他忙道:“多谢皇上夸赞。”

萧南殊总感觉今日谢欺程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朕那日的话,爱卿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谢欺程云里雾里。

按理说朝中发生了任何事,妹妹都是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的。

怎么此刻他却不懂皇帝的意思呢?

还不待他想明白,只见萧南殊轻轻抚着窗前的一盆兰草,淡笑道:“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

说完,他又看一眼垂手站在那里的谢欺程,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但他失望了。

听完他的话,谢欺程只是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便露出更加恭敬的表情,低头恭声道:“微臣遵旨。”

一下子索然无味,萧南殊淡淡道:“爱卿好生歇着吧,盼早归朝堂。”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欺程忙跪下磕头拜送。

萧南殊出了清苑,谢章自是各种挽留,想请他在府中用膳。

然而他此刻委实情绪不佳,挂在心上的人谨守着君臣之礼,对他没有丝毫的意思,他是有苦难言,又不能为外人道,却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自然是直接推拒了。

直到送他出了府门,谢章这才收了一直的强颜欢笑,忙令下人将府门紧闭,而后匆匆走至谢欺程的清苑。

到了那里,人都聚齐了。

除了谢欺程,还有谢夫人、谢兰苧。

“程儿,刚才没露馅吧?”谢章问道。

谢欺程摇摇头。

“爹,皇上怎么忽然来了?”谢兰苧问。

“哎,我也不知他怎么忽然来了兴致。”

谢章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盯着女儿,沉声道:“卿儿,你老实跟为父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本朝皇帝是明君,的确曾探望过病重的臣子。

但那臣子是三朝元老,七十多岁的人了。

而谢兰苧假扮的谢欺程,不过是小小的六品翰林院侍读。

怎么想都是说不过去的。

谢章话落,谢欺程也看着妹妹,神色凝重地道:“卿儿,方才皇上跟我说,‘君子不强人所难,爱卿既不愿,朕今后自会断了念想。’他这话,你可知是何意?”

宛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谢欺程这句话一说完,谢章和谢夫人瞬间更加吃惊起来。

“卿儿,”谢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中眸中已经带了泪,她颤声道:“皇上……皇上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

“娘,不是的。”

没想到她苦苦藏着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家人知晓了。

谢兰苧尴尬地道:“皇上以为女儿是男子,对我……对我有龙阳之好。”

房内一下子静了一瞬。

很快,谢欺程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萧南殊对谢兰苧有特殊情感一事被众人知道的最终结果就是:谢学士和谢夫人准备尽快把女儿的婚事定下。

现在的情况是,皇上对她有心,但是碍于她男子的身份而苦苦压抑。

万一将来某日皇上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届时谢氏的罪责就难逃了。

欺君之罪上再加一罪,下场可想可知。

只有让她出嫁,让谢欺程重回翰林院述职,让皇上确定自己喜欢的人的的确确是一个男子,这才有可能真如他所言的逐渐断了念想。

那样,谢兰苧和谢府众人才能真正的平安。

对于爹娘的决定,谢欺程也是赞同的。

他是男人,让他面对皇上,他并不害怕。

可是妹妹是女子,还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爱着长大的,怎么能进入皇宫那种地方?

他不愿意她卷入深宫的争斗,去与那么多女人抢同一个男子。

凭谢氏的家世,给她许一个品性好的世家公子不是难事。

爹娘和哥哥都是一样的决定,谢兰苧拗不过,便只得随他们去了。

于是,谢府便开始四处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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