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瞧您把矜姑娘给逗得,本是大喜事,倒都惹哭了……”一旁伺候了老太太许多年的宋嬷嬷笑道。
听见宋嬷嬷唤了她的乳名,霍明珠又是一番触动,将军府的人都不这样叫她,只外祖母和宋嬷嬷等才知晓这个乳名,再者便只剩表兄林云樗这般唤她,但细细想来,前世表兄早逝,外祖母身子渐渐不好,阿矜的乳名便再没人记得了。
老太太总算收敛了情绪,握着霍明珠的手往屋内走去:“阿矜,阿矜,每次唤着这名字,倒像是在叫你舅母似的。”
平阳侯夫人李氏笑道:“老太太别说,起初还真是不习惯,后来听云樗那孩子唤得多了,便不觉得了。这几年他远在边关,每回的家书里头,也都要提到阿矜妹妹,您说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再记错吗?”
“哈哈,欣兰啊,我就说云樗那小子情深意重,这家里头也就他还惦记着阿矜丫头些了,我们这些老太婆年纪一大,光是念着也没什么用。”林老夫人听罢,欣悦地笑了,目光却扫过跟在身后的林如忆母女。
林如忆弄得有些尴尬,便笑着接口道:“母亲和嫂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啊?明珠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可是我疼她的心却是跟母亲一样,阿矜这乳名她父亲也不常念着,我们便想,孩子大了,总叫乳名不好,待明珠及笄,老太太为她取个正正经经的字来,岂不好?”
霍明珠观察着林如忆的表情,发现她在外祖母面前总是无法镇定自若,但凡是提及她的事,也总是能引起林如忆的紧张不安,生怕给外祖母留下怠慢了她的印象似的。
可林如忆也确是外祖母亲生,娇宠长大的小女儿,为何有如此差异?前世霍明珠未觉得,今世她处处留意,总有收获。她作为小辈,不插嘴,由着她们说去,她将自己置于旁观者的角色。
林老夫人已经在里间的椅子上坐下了,将霍明珠拉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着,望着在下首站着的林如忆,表情淡淡道:“你若是这么想,倒也对,但这及笄大事,当由阿矜父亲来做主,这表字为何,也该由她父亲来取,我这老太婆就不掺和了。”
“母亲说的是。我回去会同正德商量。”林如忆挤出笑容道。
等丫头们奉上了茶,平阳侯夫人和几个妾室也都对霍明珠嘘寒问暖,也有同林如忆母女说话的,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问候,以示对林府的二小姐的尊重罢了。
与母亲林如忆的镇定自若不同,霍怀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伴在外祖母身边的霍明珠,她无法像在将军府那样游刃有余,无论是行动还是说话,总觉得怎样插不进去霍明珠和外祖母之间,她的不满渐渐积聚,用眼神向母亲林如忆示意,嘴也渐渐地撅了起来。
林如忆安抚地握了握她的胳膊,不让她发作,可霍怀玉哪里能忍,走下凳子,来到了霍明珠的身边,挽住了霍明珠的手,笑道:“外祖母,姐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就可以好好陪陪外祖母了。对了,舅母,云樗表兄家书里提到了姐姐,有没有提到我呀?表兄是不是越长大便越记不得还有我这个妹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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