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支票砸到脸上,楚锁锁恼羞成怒!她噌地一下扑到苏婳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脸!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旁边窜出一道身影,一把将楚锁锁抓过去,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胖揍!猝不及防,被啪啪打了好几个耳光,楚锁锁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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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支票往前一推,高傲地抬起下巴,施舍的语气说:“拿着吧,别假清高了!”
苏婳出奇地冷静。
她瞟了眼支票上的印章,淡淡地说:“支票是问你父亲要的吧?要钱的时候,没少费口舌吧?你们全家都支持你当小三吗?好奇葩的一家人。你家再有钱有什么用?照样遮不住你们丑陋的内心。”
楚锁锁脸红一阵白一阵,“你胡说!”
苏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修复古书画的,这行要是想赚钱,不难。三年前,如果没嫁给顾北弦,靠我自己的双手,照样能赚到一千万。”
她抓起支票扔到楚锁锁的脸上,“拿着你的钱,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出来恶心人了!”
支票砸到脸上,楚锁锁恼羞成怒!
她噌地一下扑到苏婳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旁边窜出一道身影,一把将楚锁锁抓过去,照着她的脸就是一顿胖揍!
猝不及防,被啪啪打了好几个耳光,楚锁锁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她气急败坏,抓着对方的胳膊就是一顿乱挠。
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楚家司机急忙跑过来,用力将两人拉开。
楚锁锁这才看清打她的是顾北弦的亲妹妹,顾南音,登时愣住了。
苏婳见是顾南音也十分意外。
怕她被欺负,忙跑过来,把她护到身后。
余光瞥到她的手腕,被楚锁锁挠出血了,苏婳心里一疼,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小心地给她贴上,柔声问:“疼不疼?”
顾南音疼得倒吸冷气,说:“没事,嫂子,她刚才没抓到你的脸吧?”
苏婳摇头,“没有。”
顾南音气呼呼地瞪了楚锁锁一眼,说:“对那种人,你压根就不用客气,直接上耳光,跟她讲什么道理?道理是讲给人听的,她又不是!”
楚锁锁一听这话,顿时气个半死。
她强压怒气,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委屈地说:“南音,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你怎么能……”
顾南音白了她一眼,“得了吧,我可没你这种姐姐。我哥对你那么好,我们全家都对你那么好,结果我哥一出事,你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看我哥腿好了,一切正常了,你又跑回来撬墙角,还欺负我嫂子,要不要脸啊?”
楚锁锁脸白一阵红一阵,“我有苦衷……”
“苦衷个屁,我哥信,我可不信!”
顾南音话音刚落,苏婳的手机响了。
扫了眼来电显示,是顾北弦打来的。
苏婳迟疑一秒,按了接通。
顾北弦问:“在哪?”
“在古玩街正门南边这家西餐厅。”
“我正好路过,三分钟后到。”他掐了电话。
脑子里浮现出昨晚他和楚锁锁抱在一起的画面,苏婳心里硌得慌。
又看到桌上他送给楚锁锁的白玫瑰,心口堵得更厉害了,像压了块巨石,透不过气来。
几分钟,顾北弦带着手下走进餐厅。
他身形高挑挺拔,皮肤冷白,五官尤为俊朗,黑色西裤之下,一双长腿走路生风,举手投足间挥洒清贵之气,风度翩翩,惹人挪不开眼睛。
本来餐厅的人被楚锁锁和顾南音打架吸引。
顾北弦一出现,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
看到他,楚锁锁眼前一亮,小跑着朝他跑过去,哽咽地喊道:“北弦哥!”
顾北弦眉心紧了紧,“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锁锁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找苏婳姐,想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可是没聊几句,她就骂我,南音还打我。”
她指指自己红肿的脸颊,扁着嘴撒娇:“好疼。”
顾北弦侧眸看向苏婳,“她说的是真的吗?”
苏婳笑了。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是这样的人,不只无情无义,还信口雌黄,恶人先告状。
果然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苏婳刚要开口,顾南音抢先说:“哥,你也不想想,我嫂子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楚锁锁挑衅,她会骂她?那两年你身体不好,脾气那么暴躁,她跟你红过一次脸吗?我为什么打楚锁锁,是因为她要去抓我嫂子的脸,我还嫌打得太轻了呢。”
顾北弦看向楚锁锁,“你怎么挑衅苏婳了?为什么要抓她的脸?”
楚锁锁脸色一白,眼泪哗地流出来,委委屈屈地说:“我没有,苏婳姐和南音她们误会我了,北弦哥,你要相信我。”
她伸手就去拉顾北弦的手,身子往他怀里倒。
顾南音上前一步,抓起她的胳膊,猛地拽到一旁,呵斥道:“你是没骨头,还是有毛病?我哥是有妇之夫,你还往他怀里钻?软脚蟹!不要脸!”
楚锁锁痛苦地捂住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顾北弦微蹙眉心对顾南音说:“你少说两句吧,锁锁有重度抑郁症,别刺激她。”
顾南音嗤笑一声,“别拿抑郁症当犯贱借口。我见过很多得抑郁症的人,人家自尊自爱,善良美好。哪像她,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搅屎棍!”
楚锁锁痛哭出声,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她的司机忙拿起她的包和支票,追上去。
顾北弦回头吩咐保镖:“跟上去瞅着点,别再自杀了。”
“好的顾总。”保镖跟出去。
顾南音“切”了一声,“真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死,哭哭啼啼的吓唬谁啊?”
顾北弦眸色微冷,斥道:“南音,你过分了!”
苏婳把顾南音护到身后,说:“你要怪就怪我,南音是为我出气。”
看着苏婳,顾北弦目光柔和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管进口药膏递过来,“这是让人从国外寄过来的祛疤药。你按照说明书涂,脖子的伤口别留疤了。”
苏婳盯着那管药膏心里五味杂陈。
明知他不爱自己,可有时又感觉他好像还挺在意自己的。
很快,她自嘲地笑了笑,真在意,怎么可能发生昨晚那种事?
昨晚的事太痛了。
痛得她都失去了质问的勇气。
顾南音伸手接过来,塞进苏婳的手里,瞪着顾北弦说:“哥,你要是敢辜负我嫂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
顾北弦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手。”
“我比嫂子就小一岁,不是小孩子!”
顾北弦不理她,牵起苏婳的手,温声说:“吃饭了吗?没吃我带你去吃。”
苏婳触电似的,把手从他手中抽回,“饱了。”
顾北弦垂眸看着她,眸光格外温柔,“我说昨晚的事是个误会,你信吗?”
苏婳挺直脖颈,一向温柔的声音有点冲,“是我去得不巧,打扰你们了。”
顾北弦笑意深邃,多少带点儿无奈,“算了,送你回去吧。”
苏婳拿起包走出去。
顾北弦迈开长腿,阔步跟上去,助理远远尾随。
出了西餐厅,经过一家花店,苏婳推开门走进去。
环视一圈,她指着一束白玫瑰说:“给我来一束。”
店员问:“请问您要多少朵?”
想到顾北弦送楚锁锁的是二十朵,苏婳赌气说:“来两百朵。”
店员顿了一下,笑道:“请稍等。”
等了很长时间,花终于包好,苏婳才知道为什么店员顿那一下了。
两百朵玫瑰,包装好直径差不多快一米了。
很大,很沉。
她抱着很吃力,但是很解气,想要花自己买,干嘛要等人家送?又不是买不起。
顾北弦拿出卡要付钱,苏婳把卡递过去说;“我自己有钱。”
她说得很硬气。
花的是她上班赚的钱。
顾北弦淡淡一笑,知道她在置气。
结完账,苏婳抱着超大一束白玫瑰走出去。
花束太大,显得她身形越发纤细,宛若一枝细长笔直的竹,纤秀却有风骨。
顾北弦伸手去接。
苏婳往旁边一闪,避开他的手。
顾北弦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一秒才缓缓收回。
两人并肩往前走。
看着她怀里密密麻麻的玫瑰,顾北弦问:“你也喜欢白玫瑰?”
“不喜欢。”
“不喜欢还买这么多?”
“嗯!”
顾北弦眼尾浮起笑意,“没想到你会喜欢花,原以为你只喜欢画。”
“我也是女人!”
见惯了她好脾气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顾北弦觉得新鲜,“那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送给你。”
苏婳抿唇不语。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在山脚下住,喜欢山间的马兰菊、蒲公英,还有窗底下种的鸢尾、粉豆和太阳花。
她对这些朴实抗造的小花有感情,对怀里名贵娇气的进口玫瑰却没有任何感觉。
买这么多,纯粹是为了赌气。
快到古宝斋时,苏婳忽然停下脚步,说:“你不要再送了。”
顾北弦眉梢微挑,“怕你同事看到我?”
“迟早要离婚的,不是吗?”她声音微颤,心尖尖在抖。
眼下这样,要离不离,如钝刀子割肉,疼得丝丝拉拉。
顾北弦沉默一瞬,停下脚步,静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眸色深邃如沉静的海。
苏婳走到古宝斋门口,遇到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他笑了笑,“这么大一束花,男朋友送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
沈淮脸上笑容加深,“很沉吧,我帮你拿着。”
苏婳把花递给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淮半开玩笑道:“你是我们店的扛把子,帮你拿个花算什么?”
“沈少说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肩并肩,走进店里。
顾北弦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站起来就去挽顾北弦的手臂,声音娇娆惹火:“北弦哥,我扶你去冲个澡吧,冲完澡等你睡着,我就走。”
“不用。”顾北弦抬手去推她。
“没事,我又不是外人。”
“真不用,你走吧!”他语气开始烦躁。
听到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楚锁锁心一横,“哎哟”一声,假装跌倒摔到他身上,双手顺势搂住他的腰,嘴就往他的嘴上凑。
顾北弦握着她的脖子,想把她的头挪开。
奈何楚锁锁像蛇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他喝得太多,肌肉无力,一时竟没推开。
苏婳一进屋,就看到楚锁锁和顾北弦亲亲热热地搂在一起,亲吻!
那双曾温柔地抚摸过她腰肢的手,正亲密地握着楚锁锁的脖子!
苏婳如遭雷击,半截身子都凉了!
像做梦一样,苏婳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苏婳,顾北弦酒顿时醒了三分,用力推开楚锁锁,扶着沙发站起来。
楚锁锁扭头看向身后,佯装惊讶地喊道:“苏婳姐,你来了?”
苏婳这才像梦中人被扯醒一样,心脏突突地跳。
她扭头就走,门都忘了关。
有时候事太大了,太出乎意料了,人是来不及反应的。
她没哭,也没闹,就是觉得脚步踉跄,景色恍惚。
春寒料峭的风刮在脸上,冰一样凉。
苏婳被冷风吹得渐渐清醒,越想越生气。
顾北弦让司机打电话叫她过来,就是为了看他和楚锁锁亲热吗?
他提出分手的那天,她就已经痛快地答应了,为什么他还要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因为不爱,就可以随意伤害吗?
怒气在每一个毛孔里横冲直撞。
苏婳越走越直,最后走得铁骨铮铮。
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等在门口,拉开车门说:“少夫人,顾总让我送您回去。”
苏婳沉默许久,弯腰坐进去。
司机关上车门,给顾北弦打电话说:“顾总,找到少夫人了,我马上送她回去,您放心吧。”
“好。”
顾北弦放下手机,眼神微冷看着楚锁锁,“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楚锁锁耷拉着眉头,委屈巴巴地说:“我不知道苏婳姐来得这么巧,我刚才脚下一滑,不小心跌到你身上……”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傻了!”
楚锁锁扁扁嘴,眼泪哗地流下来,“是我不好,我这就给苏婳姐打电话解释。”
她手伸到兜里去摸手机。
顾北弦抬手制止,语气有点不耐烦:“不用了,越抹越黑,你先回去吧。”
“那你……”
“喝醉酒而已,死不了。”顾北弦弯腰重重坐到沙发上,抬手捏着眉头。
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楚锁锁没动,站在那里低头耷脑的,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因为压抑着哭声,双肩一抽一抽的。
顾北弦看她这样,又有些于心不忍,说:“我也不是怪你,苏婳她没做错什么,我不该这样伤害她。”
“可是你向她提离婚,就已经是在伤害她了啊。”
“那我就尽量把伤害度降到最低,而不是用这种方式去羞辱她。”
“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反而会伤她更深。”楚锁锁小声加了一句,“也伤害我。”
“婚暂时离不了,奶奶不同意。”顾北弦抬眸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我跟她离婚,也不全是因为你,提你不过是个幌子。”
犹如当头一棒,楚锁锁愣住了。
她脸色煞白,微微颤抖着嘴唇问:“北弦哥,你这是气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顾北弦抬手扶额,有些烦躁地说:“我喝多了,口不择言会刺激到你,快走吧。”
怕他说出更残酷的话,更怕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楚锁锁含着泪不甘心地走了。
等她一走,顾北弦给她父亲去了个电话,让留意一下他的女儿,别再自杀了。
次日中午。
古宝斋。
苏婳收到顾北弦派人送来的一张银行卡。
送卡的人说:“少夫人,这是顾总的一点补偿,密码是您的生日。”
苏婳看着那张卡,自嘲地笑了笑。
钱是个好东西,可是有时候,给钱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她把卡推回去说:“你告诉他,我不缺钱。”
“顾总请您务必收下。他让我带一句话给您:眼见不一定为实,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同意。”
“我知道了。”
等人走后,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起身收拾东西去附近餐馆吃饭。
一出门,迎面碰到一身白衣楚楚可怜的楚锁锁。
她手里抱着一束白玫瑰,柔声说:“苏婳姐,我们能聊一下吗?”
苏婳克制住情绪,淡漠地看了她几秒,说:“好。”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厅。
落座后,楚锁锁把花放到餐桌上。
轻轻抚摸着丝绒般的玫瑰花瓣,她一脸幸福地说:“没想到北弦哥这么浪漫,一大清早,就派人给我送花。时隔三年,他还记得我最喜欢白玫瑰。二十朵玫瑰呢,代表此情不渝。”
苏婳心里五味杂陈。
结婚三年了,逢年过节,顾北弦都只是送她卡,从来没送过她花,哪怕一朵都没有。
原来他不是不懂浪漫,而是不愿意对她浪漫罢了。
二十朵玫瑰,此情不渝,他们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好“感人”。
服务生将咖啡送上来。
楚锁锁拿起勺子慢慢搅着咖啡,娇滴滴地说:“我和北弦哥青梅竹马,他从小就疼我……”
苏婳端起咖啡抿了口,淡声说:“请楚小姐直接说重点好吗?我很忙,没时间听你废话。”
楚锁锁耸耸肩,“原来苏婳姐不是没有脾气啊,只是在北弦哥面前没有,好能装。”
苏婳冷笑,“我现在还是顾北弦的妻子。你夜闯我家,抱着我的老公啃,我没泼你一脸咖啡,是我涵养好。请楚小姐不要给脸不要脸。”
“哇哦。”楚锁锁吐吐舌头做了个惊讶的表情,“苏婳姐这副样子好像一只母老虎啊。”
苏婳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真的太想泼她一脸了。
楚锁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拿咖啡泼自己,有点失望。
设了套让她钻,她不钻,只能用下一招了。
她牢牢盯着苏婳的脸说:“苏婳姐是个聪明人,看到我的样子,你应该能猜出,你是北弦哥找的一个替身。现在正主来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正主?”苏婳想笑,“楚小姐是没上过学,还是法盲?我和顾北弦是合法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才是正主。”
楚锁锁“啧啧”两声,挖苦道:“都快离婚了,你嚣张个什么劲?”
苏婳挺直脊背,“我们一日不离,你就嚣张不起来。”
楚锁锁哼了一声,使出杀手锏,“三年前,你为了一千万嫁给北弦哥,我给你双倍。”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这是两千万,请你拿着钱马上离开他!”
苏婳轻飘飘扫了眼那张支票,说:“我当年嫁给顾北弦不全是为了钱。”
楚锁锁哈哈大笑,“又当又立,好假啊,你。”
苏婳抿着唇,清冷地看着她,真的太想扇她一巴掌了。
楚锁锁鄙夷的口吻说:“三年前,你外婆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为了给她治病,你们家连房子都卖了,穷得叮当响。这才跟了北弦哥几年啊,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就是一个穷山沟沟里爬出来的野丫头,再怎么攀高枝,也改变不了你的穷酸相!”
她把支票往前一推,高傲地抬起下巴,施舍的语气说:“拿着吧,别假清高了!”
就好像自己家精心养护了三年的小白菜,突然闯进来一头猪,要拱它。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把猪赶跑。
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大度。
舌尖轻扫下颚,顾北弦吩咐身后的助理:“派人查一下那男人。”
“好的,顾总。”
二人上车,往公司返。
半个小时后。
助理接了一通电话,向顾北弦汇报:“顾总,那人叫沈淮,职业是医生,古宝斋是他爷爷的店。三年前,他和少夫人就有通话记录。”
顾北弦抬眸,眼底寒光凛冽,“查沈淮的乳名,看是不是叫阿尧。”
回公司,忙到傍晚。
顾北弦抬手扯松领带,眉眼清冷看向助理,“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助理回:“顾总,沈淮没有乳名,他们家人就称呼他沈淮,或者小淮。”
顾北弦眼底冷意疏淡了些,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阿尧是苏婳深埋心底的男人,没离婚前,她不会轻易和他出双入对。
她年纪不大,做事却一向有分寸。
顾北弦推了椅子,站起来,单手扣上西装纽扣,说:“晚上和霍总的应酬换别人去,我还有事。”
“好的,顾总。”助理帮他收拾桌上的文件。
离开顾氏大楼,顾北弦开车来到古玩街。
日影西沉,天色渐暗。
他坐在车里,给苏婳打电话,“我在你们店外,出来。”
手机里传来苏婳微微诧异的声音,“我们在外面吃饭,同事聚餐。”
“都有谁?”
“店里所有的同事。”
“沈淮也在?”
“嗯,他是我们店的少当家。”
想到中午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模样,顾北弦心底的不悦隐隐抬头,声音却没半点波澜,“吃完打电话,我去接你。”
“谢谢。”她语气克制疏离,像是刻意同他拉开距离。
顾北弦听着有点不太舒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
掐了电话,他调出萧逸的号码拨过去,“出来,喝酒。”
“我的哥,这才几点就喝酒啊?”萧逸开口一股慵慵懒懒的纨绔腔,似乎还没起床。
顾北弦声音利落沉隽:“带着公章和卖地合同,半小时内到今朝醉,过期不候。”
萧逸一扫困意,“好嘞!哥,马上到!”
半个小时后,今朝醉,醉香阁。
黑压压一屋子人,忙得不可开交,签合同,走手续,转账。
忙完,所有人全部撤出去,只剩顾北弦和萧逸。
白皙俊俏的男子懒洋洋地坐着,手臂松松搭在椅背上,斜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打量顾北弦,“心情不好?”
顾北弦抿了口酒,轻描淡写,“谈不上。”
捏着酒杯的手冷白修长,漂亮得不像话。
“啧,都出来喝闷酒了,还叫谈不上?别人心情不好是出去找女人寻欢作乐,你倒好,直接买块地,大手笔哇。下次心情不好记得还找我,我家老爷子手里还捂着好几块地呢。”萧逸调侃。
“少拿我当冤大头。这个合同本来就打算签,不过提前了一周。”顾北弦放下酒杯。
萧逸拿起白瓷酒瓶,给他添酒,“听说楚锁锁回国了,你们俩最近走得挺近?”
顾北弦眼皮一掀,“想说什么,直接说。”
“苏婳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萧逸眼睛盯住他,难得正经一次。
顾北弦手指轻扣桌面,淡笑,“当年我要娶她,是谁嫌弃得要命,说她配不上我,现在怎么变了?”
“那时以为她贪慕虚荣,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嫁,后来发觉不是,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凡是个捞金女,短时间内捞到钱就跑了,不会当牛做马照顾你那么久。”
顾北弦深邃的眸子黑沉沉,“她是挺好。”
“那你还……”
顾北弦垂眸,盯着杯中色泽清透的白酒,语调极淡,“挺优秀的一个小姑娘,三年前因为家里缺钱,被逼无奈,才嫁给我,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委屈。委屈了她三年,不想再让她继续委屈了。”
萧逸惊讶,“就因为这个,你要跟她离婚?”
“差不多。”
萧逸惋惜,“那么好一姑娘,你舍得放手?”
“不然呢?”顾北弦面色无波无澜,眼底却蕴起一丝黑漆漆的阴影。
总不能一直把她困在身边,看她痛苦地做噩梦,梦里喊着她的阿尧哥。
他看不了她痛苦。
也受不了那种耻辱,他是男人,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人。
可是,真要放手,又舍不得。
挺矛盾。
顾北弦捏着酒杯递到唇边,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白酒辛辣,刀子一般划过喉咙。
堵在心口下不去,火辣辣地窝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萧逸喊道:“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
瓜子脸,五官娇艳可人,白色泡泡袖薄纱公主衫扎进紧身半身裙,戴全套卡地亚珠宝,臂弯搭一件香奈儿外套,手拎爱马仕鸵鸟皮包。
是楚锁锁。
看到她,顾北弦眸色微微一凉,“你怎么来了?”
楚锁锁扭着细腰,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后,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俯身,红唇虚虚蹭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听说北弦哥也在这里吃饭,我过来打声招呼。”
顾北弦耳朵被她呼出的热气蹭得发痒,往旁边偏了偏,避开,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没什么情绪地说:“坐吧。”
“谢谢北弦哥。”楚锁锁拉开椅子坐下,把外套搭到椅背上。
服务生马上给她上了套餐具。
顾北弦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楚锁锁看了看满满一桌子菜,推开菜单,甜甜一笑,“不用点了,北弦哥爱吃的,我都爱。”
萧逸抬手抹了抹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楚锁锁把一盘北极甜虾,转到自己面前,大眼睛水盈盈地看着顾北弦,“北弦哥,我想吃虾。”
萧逸撇撇嘴,“你自己没长手?”
楚锁锁鼓了鼓腮帮,委屈兮兮地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自己剥过虾,在家是我爸妈给我剥。以前和北弦哥出来吃饭,都是他帮我剥。”
她伸手拢着顾北弦的手臂撒娇,声音腻得出水,“北弦哥,我想吃你剥的虾,你就帮我剥嘛。”
顾北弦余光淡淡扫她一眼,抽回手臂,戴上一次性手套,从盘子里拿起一只虾剥起来。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苏婳给他剥虾的画面。
她的手极巧,虾肉剥出,虾壳还是完整的。
他试过几次都做不到。
剥好一只,他捏着虾肉,往楚锁锁面前的盘子里放。
突然,楚锁锁身子往下一矮,用嘴接住他手里的虾,故意连他的手指也含住。
舌尖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绕了一圈,吮住轻吻。
眼睛湿哒哒地看着他,眉里眼里全是情,欲得上头。
很快吐出他的手指,她媚媚一笑,牙齿轻咬虾肉,柔声说:“北弦哥亲手剥的虾,真好吃。”
顾北弦神色微微一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拆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到一边。
又拿起桌上的消毒毛巾,擦了擦被她含过的那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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