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令月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战北寒。男人站在阴影里,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墨眉俊逸,眼眸黑沉,不动声色地看着下方。没有因为中年人的话,产生任何的动摇和波澜……只是道理归道理。让她真的见死不救,其中还有一个是孩子……萧令月只觉心里憋闷得厉害。啪——啪——清脆的皮鞭声还在继续。萧令月清楚的看到皮鞭凌厉的落下,抽在男子的后背上,带起一蓬鲜血。男子紧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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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轮子碾压过碎石的声音。
还有噼啪的鞭子声、打骂声,以及一些模糊的话语声。
萧令月不由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来时的暗道,又借着黯淡的月光打量四周,心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那条暗道,入口是开在虎狼山顶的房屋里,一路往下延伸,又与地底之下的岩石洞连在了一起。
岩石洞又深又长,倾斜向下,几乎贯穿了整个山体,出口却在山脉的另一侧底部。
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里。
土匪寨的人应该就是发现了这种得天独厚的地形,将其利用起来。
才有了那条迷宫一样的暗道。
“难怪北秦朝中剿匪了那么多次,却一直没有发现寨子里的秘密!”
萧令月心里暗想着,“设计这条暗道的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将地形优势利用到极致了!如果不是我和战北寒亲自来查,只怕普通的士兵,连暗道的入口都找不到!”
这样聪明又隐蔽的暗道,真的是土匪寨的自己人设计的吗?
萧令月忽然又想起了南燕的刺客。
还有那个自称是卫家人、逃之夭夭的二统领……
他是二统领。
那么,大统领又是谁?
他们一路摸查到现在,始终没有发现土匪寨与南燕勾结的半点证据。
是这些人藏得太深,还是有别的缘故?
萧令月心里无数的念头闪过,忽然这时,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避到一旁。
萧令月这才回过神,前方不远处的动静声越发清晰了。
“废物!快点给我干活!”
“谁都不许偷懒!”
“你!还有你!都给我老实点,谁敢偷懒,老子活活抽死他!”
“噼啪——”
清脆的皮鞭抽/打声。
除此之外,还有男人不满的声音:“你们两个放个水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被野狼拖走了!”
“嘿嘿,这不是憋得久了吗?怕熏到兄弟们,特意走远了点。”
之前借着放水偷懒的两个男人笑道。
“我看你们是玩女人玩多了,下面都不行了吧?放个水磨蹭半天!”
“你才不行了呢!”男人笑骂道,“要不等几天上去,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的行!”
一群土匪的打趣笑骂声响起。
夹杂在身后的叱骂声、皮鞭声里,显得格外刺耳。
战北寒和萧令月隐藏在暗中,借着阴影的遮挡,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萧令月瞳孔紧缩,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男人的脸色也不由绷紧几分。
不远处映入眼帘的场景,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却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这竟然真的是一处半露天的矿脉!
矿脉深/入地下几十米深度,顶部和周围都被挖空了,用粗壮的木头支撑着,不时还有碎土渣扑簌簌的滑落下来,环境危险又隐蔽。
矿脉的最顶端是大块大块的巨型岩石,中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缺口,通向地面。
黯淡的月光便从缺口里洒落下来,离矿脉底部足足有四五十米深,仰着脖子都看不清月亮。
从战北寒和萧令月的角度,正好可以将整个矿脉看个清楚。
矿底的面积很大,有无数的木质支撑,旁边挂着渔网之类的防护,石壁上插满了火把,每隔几米远就站着一个身材高壮的土匪,腰间挎着大刀,手里拿着皮鞭,不时骂骂咧咧的训斥着。
在火把不停跳动的光芒下——
萧令月看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都是男人,年纪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不等,个个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凌乱,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痕,灰头土脸,就像是饥荒逃难的难民。
他们有些弯着腰,拿着简陋的工具,正在努力挖掘采石;
有些则挑着担子,将一筐筐被开采出来的石头,运送到旁边的拖车上;
有些则将粗粗的麻绳架在肩上,弓着腰,艰难的拉着拖车往旁边去;
大约有一两百个人,每个人都像是被压榨训练的蚂蚁一样,来来回回的劳作,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旁边站着七八个监工的土匪,看到谁动作稍微慢一点,直接就是狠狠一鞭子抽过去。
“快点干活!磨磨蹭蹭的想死吗?”
“谁敢偷懒试试!”
“快点,再快点!”
噼啪的鞭子声不断响起。
萧令月分明看见,那些鞭子上都是有倒刺的,一抽一条血印子。
章节目录第509章
第509章
多挨上几鞭子,再健壮的男人都会痛得满地打滚!
然而在这里——
这些备受折磨的劳工似乎已经习惯了,被鞭子抽到的时候,只是本能的缩缩肩膀,连躲都不敢躲,手里的工具也不敢放下,一边挨打一边拼命干活。
萧令月不由咬紧牙关。
难怪之前,那两个放水的土匪会说,几天时间就累死了好几个“奴隶”,尸体还是他们清理的!
这矿地的环境,简直比黑心工厂还要黑心一万倍!
人都被榨干磨死了!
萧令月低声问战北寒:“铁矿找到了,现在怎么办?”
矿地里的人可不少。
粗粗一眼看去,除了那些受折磨的百姓外,负责监工、巡查工作的土匪,少说也有七八十个。
这可能还不是全部,因为不知道还没有其他土匪没出来。
这个数量,几乎和上面土匪寨里的人手不相上下。
难怪寨子里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原来是他们分成了两部分,一半人留在寨子里巡视,另一半人留在矿地上监工。
十天轮换一次,竟然还安排得挺合理!
萧令月心里清楚,这么多人,只凭她和战北寒两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战北寒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冷沉的眸光巡视一圈,低声道:“都是些喽啰,他们首领不在。”
萧令月又看了一圈,心里微沉:“的确,那个所谓的‘大哥’不知道藏在哪里,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他一点影子。”
战北寒本想说话。
忽然这时,又一声刺耳的皮鞭声响起。
“噼啪!”
一个监工的土匪扬起鞭子,狠狠抽在一个半大瘦弱的男孩身上!
男孩手里抱着一块沉重的矿石,被鞭子抽到肩膀,他痛得闷哼一声,手臂不由自主的脱了力,沉重的石块重重砸在地上,顺着斜坡一路滚到了泥坑里。
土匪瞪着眼睛,凶恶的怒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干活不好好干,敢跟你爷爷耍脾气了!”
“啪!啪!”他扬起鞭子狠狠抽过去!
男孩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瘦得像个火柴棍一样,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破破烂烂的,露出衣服下满是血红鞭痕的皮肤,没一块好地儿。
他被抽得摔在了地上,本能地抱紧脑袋缩成一团,一声也不敢吭。
“小兔崽子!干活不行,老子养你是吃干饭的!”土匪一边叱骂,一边狠狠抽着鞭子,“要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索性今天打死了,还能省点粮食!”
“啪!”
“啪!啪——”
皮鞭越抽越狠,越打越重。
男孩身上很快就皮开肉绽,遍体都是血红的鞭伤。
一旁的其他土匪笑嘻嘻地看热闹:“打得好!再打重一点,抽得他满地打滚!”
“这小畜生的亲爹前几天累死了,娘也疯了死了,全家都活了他一个!”
而另一边,那些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百姓们,低着头,不敢多看,更不敢说话,麻木的埋头努力工作,生怕皮鞭落到自己身上。
男孩挨了七八鞭子,脸颊和脖子上都横着血红的鞭伤,渐渐的蜷缩在地上不动了,奄奄一息。
“快点打!马上就死了!”
“早就看这小畜生不顺眼了,弄死了正好一起丢山里去!”
土匪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把残忍当/乐趣,把鞭声当/乐曲。
这一群畜生!
萧令月看在眼里,只觉得胃里恶心,忍不住往前一步。
“住手!”这时,一声嘶哑虚弱的男声响起。
原本弓着腰在一旁拉车的一个男人,忽然丢掉麻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土匪挥鞭子的手:“别打了!再打他就真的没命了!”
萧令月一愣。
她本来也没注意这个人,毕竟所有受折磨的百姓都衣衫褴褛,脸上身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面容。
此刻男人忽然跑出来,萧令月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比其他百姓的状况要好一些,身上的鞭痕也没那么多,连身形都比其他人要稍微胖一点。
当然,这只是跟其他受折磨的人相比,若是跟那些土匪一比,这男人就显得瘦弱又憔悴了。
“嗯?”被他抓住手腕的土匪吊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男子哀求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好好心!不给饭吃就是了,别真的把人打死了!”
“哎哟,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活菩萨啊!”
一旁围观的土匪们乐了,纷纷抓着鞭子走过来。
“胆子不小嘛!竟然敢打扰我们兄弟几个的乐趣,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想当好人?
男子嚅嗫着道:“我没有……”
“滚你娘犊子!”被他抓住手腕的土匪面色狰狞,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男子的肚子上,踹得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正好倒在男孩旁边。
萧令月:“……”
她本来以为,这男人敢冲出来救人,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结果……好像不是这样?
男人刚滚到地上,土匪抓起鞭子便朝他劈头盖脸的抽过去,一边抽一边怒骂:“狗娘养的畜生!敢拦着老子教训人,这么想死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
“让你当好人!让你敢忤逆你爷爷!”
啪!
啪——!
刺耳的鞭子声划破空气,重重抽在男人身上。
男人痛得脸色扭曲,惨叫一声:“啊……”
“你叫啊!爷爷今天不抽死你,以后就跟你姓!”土匪粗声怒骂,凶狠的甩鞭子。
男人痛得浑身直打颤,发现土匪的鞭子抽到了旁边的男孩身上,又咬着牙扑过去,将遍体鳞伤的男孩抱在怀里,弓着腰缩成一团,用后背扛着土匪的鞭子。
“还想着当好人,给老子松手!”土匪一看他这动作,脸色更是狰狞了,皮鞭抽得虎虎生风。
一鞭比一鞭重,噼啪炸响的就像鞭炮一样。
一众土匪们嘻嘻哈哈的看热闹,仿佛觉得很有趣,丝毫没有制止。
受折磨的百姓一边低着头劳作着,一边偷偷用眼角看着那边,麻木的脸上露出不忍。
章节目录第511章
第511章
不过几鞭子下去,男人的后背衣服都被抽烂了,皮开肉绽。
血红的鞭痕里沁出血,顺着削瘦的脊背流淌下来,男人痛得满脸煞白冷汗直流,一阵阵的哆嗦着。
他跪缩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的男孩,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心里很清楚,最近累死的“奴隶”不少,这些土匪平日也没少抱怨,说人手不够用。
男孩被活活打死,他们不会心疼。
因为男孩年纪小,能干的力气活也少,不好用。
但他就不一样。
他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也算是好用的“奴隶”了,这些土匪还想压榨他挖矿,就不太可能活活把他打死……
最多……也就是教训一顿,受点伤。
但却能保住这小孩的一条命……很划算的生意!
男人脑海里想着,痛得眼前直冒金星,体力不支的伏在地上,后背上的血不停的流下来,土匪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渐渐的,他的意识也开始不清醒了。
身体只剩下一个本能,就是牢牢抱着怀里的男孩,无论如何都不松手!
“这样下去,这个人跟他怀里的孩子都得被活活打死不可,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萧令月看得焦急,低声暗骂了一句,又问战北寒。
“我们能不能救下他们?”
“你想怎么救?”战北寒垂眸睨着她,“下去杀了这些土匪?”
“我……”萧令月一阵憋屈。
战北寒淡淡道:“在进暗道之前,你是怎么跟本王说的?这就忘了?”
萧令月蹙眉:“我记得,可毕竟是两条人命……”
“这里的人命太多了,你再一冲动,就不止是两条,而是底下所有人了。”战北寒冷声打断。
“……”
萧令月无法反驳,干脆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战北寒道:“在首领出来之前,静观其变。”
萧令月何尝不知道,战北寒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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