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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人人都以为江山会就此易主时,宫中消息传来,三皇子叶谨瑜率军平叛,护驾有功,而废太子叶谨安死于乱箭之下。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叛乱,让朝中众人对这位低调的三皇子有了新的认知。可是他出手迅速、游刃有余,倒像是……早有预料、瓮中捉鳖。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设想,却不敢再往下想。…

免费试读

孟元熙被下狱,可太子却不愿弃她而去,于岁羽殿外长跪不起,为其求情。

可他的执拗,在帝王看来便是为女色所惑,迷失心智,不堪大任。

这一次,任由他跪着,帝王毫不心软。

可是太子竟伙同其支持者联名上奏,气得帝王将折子摔在他的头上。

所有人以为帝王只是一时之怒,可是当夜圣旨便降下了。

谁也没想到废黜太子的诏书会来得这样突然,圣旨上写的是忤逆君父、结党营私、耽于女色、不堪大任。

太子倚仗着帝王对先皇后的情意,多年来稳坐储位,后来数次忤逆,让帝王日渐失望,而联合一众支持者为孟元熙求情,名为上奏,实为威逼,结党营私,犯了帝王大忌。

至于孟元熙,太子不再是太子,那她也不再是太子妃了,陛下的旨意则是绞杀。

可她顾不得太子被废将会如何,却在狱中哭喊着要见我一面。

前世的她在被赐毒酒前,也是这般请求的。

或许,也该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她的手抓着栏杆,仪态尽失,满目狰狞,厉声道:「那日你说知晓未来事的不止我一人,是不是你在背后害我?」

我轻声道:「难道你没想过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太子被废,已经无人可以救你了。」

她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跌坐在地,满目苍凉,「怎么可能?我穿书而来,知晓书中每一个人的结局,世间事尽在我掌握之中,我不甘于籍籍无名、碌碌此生,所以我抢夺你的气运,只为亲手改写结局,明明最初的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可是后来怎么就变了?」

她似乎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向来自负,总觉得洞观世事、高人一等,可如今沦为阶下囚,命在旦夕。

她忘了,从她不甘于书中命运、夺人气运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就已经有了变数。

「你从一开始便瞧不起这里的人和物,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总是透露着你的轻蔑,可你忘了,你对抗的从不只是一个人,这里能人辈出,亦有规矩法度,你凭借着那些偷来的东西,招摇过市,盲目自傲,终有一败。」

我话音落下,她笑得疯狂,目光中尽是不甘与执念,过了半晌她才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你知道吗?这是一个书中世界,原本你会按照幼时婚约嫁给叶谨安,夫妻恩爱,五载之后他会登基为帝,而你会成为他的皇后,你才是书中的女主,而我费尽心思将叶谨安作为攀援而上的工具,可终是斗不过书中的宿命。」

这些话,前世她临死之前对我讲过了,如今只不过是再次重复一遍。

明明是她野心作祟,从没有人逼她去争去抢,而今却怨天尤人。

前世的我最后也当了皇后,只不过不是叶谨安的皇后。因孟元熙的步步威逼,机缘巧合之下,我嫁给了旁人。而那人最后成为了帝王,我与他之间走过风雨数十载,是最佳的盟友。

而叶谨安的太子位经历了两立两废,最后起兵反叛,死于乱箭之下,而孟元熙则是被一杯毒酒了结性命。

她确实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书中所有人的命运。

她死后十五年,我病逝于凤朝宫。

而我因心中执念未消,重生于十五岁时,也就是孟元熙刚穿书而来的这一年。

可是这些已经没必要对她说了,于她而言,只有穿书而来的这一世,于我而言却是两世。

上一世她夺人气运,以身入局,改书中走向,所有人的结局都与书中不同,我本不愿与她斗,可她步步紧逼,我的存在只会让她夜不安枕,退无可退,唯有迎战,最后我虽赢她,却也赢得不容易。

这一世,我重生归来,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而她穿书而来,仍一心想要改变书中结局,却不料,这一世所有事情的走向既不同于书中,也不同于上一世。

我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拐角处有一人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看他出现在这儿,我便明白了,储君之位虽被废,可身后的势力却未在一夕之间消散。

看着叶谨安微红的眼眶,冷漠的眼神,想来也在这儿站了许久了,该听的不该听的,大概也尽数听了去。

他此时待她尚有真心,可她却说他只是那个攀援而上的工具,这句话将她的伪装尽数褪去。换而言之,这太子之位上坐得是何人,何人便是孟元熙的目标。

他今夜来此,或许仍未死心,或许还有相救之意,可惜却亲自撞破这不堪的一面,他倾心相待的人视他为工具,他自以为的情深相许不过是她的一腔算计。

从头到尾,他就像是一个被蒙蔽的傻子,孟元熙所谓的真心尽是伪装,毫无半分情意,而今真相揭开,于他而言,不止是欺瞒和背叛这么简单,更将他多年来的骄傲粉碎得干干净净,他在世人面前对她的情深与维护,也都尽成笑话。

我兀自离去,剩下的便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了。

次日,我便听说孟元熙死了,被绞杀于狱中,行刑的内监去的时候,恰好叶谨安也在,最后是他亲自动的手。

我震惊良久,他竟能这般狠辣果决,其后便明了,他是在用孟元熙的命向帝王服软示忠,表回头之意,期望再搏得帝王几分心软吧。

也不知这一世太子是否有废而复立的机会?

京都平静得有些不真实,叶谨安虽被废黜,可皇帝对他再无其他惩戒,众人也探不出帝王是否另有深意。

突然有一日,叶谨安叩响姜府的大门,他说要见我。

我在正厅见到他时,却觉得他与从前大不相同,周身气息分外压抑,甚至带了几分阴鸷之感。

他问我是否真心爱过他?

我答曾经爱过。

只是这个「曾经」已经久到隔着前世今生的岁月,我已记不清那时的感觉了。

他扣着我的肩膀,情绪激动地对我说道:「晏如,我后悔了,若是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来日……我将百倍弥补对你的亏欠。」

前世他冒雨而来,夜叩姜府大门,对我说的也是这番话。

可我的回答一如当年,「当日是你决然地说着不悔,那就应当明白落子无悔、覆水难收。我本性自由散漫,却在与你定下婚约后甘愿被规矩桎梏,而你转头爱上了那个肆意鲜活的她,从未坚定地选择过我的人,又怎配要我回头?」

今时今日我已不想提及当初情窦初开时为他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放弃过什么,前世执着过,强求过,却只得到他的冷漠与决绝。

我归来改变了许多事,却独独不愿更改我与太子之间的结局,这婚事就算他不退,我也是要退的。

他看着我的决绝姿态,眼眶泛红,眼中布着红血丝,再无昔日身为储君的矜贵气度,也无当日冷漠退婚的从容自持,此刻的他,嘴角挂着自嘲的苦笑,而后道:「一步错,终是步步错。」

他缓步后退,转头离去。

数日后,叛军入城,皇城被困,叶谨安反了,他走上了和前世一样的路。

京都人心惶惶,乱军四处出没,各家紧闭门户,唯恐大祸临头。

人人都以为江山会就此易主时,宫中消息传来,三皇子叶谨瑜率军平叛,护驾有功,而废太子叶谨安死于乱箭之下。

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叛乱,让朝中众人对这位低调的三皇子有了新的认知。

可是他出手迅速、游刃有余,倒像是……早有预料、瓮中捉鳖。

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设想,却不敢再往下想。

直到我亲眼见到他,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墨色云纹锦衣,眉眼间隐约有不可逼视之感,微挑的剑眉自带杀伐决断之气,这种凌厉的气场不会轻易出现在一个低调内敛的皇子身上,却会出现在一位久居尊位的帝王身上。

看着这熟悉的目光,我才确定真的是他回来了。

我心绪万千,只见他翻身下马,敛了几分冷冽气场,朝着我缓步而来,眼眸间深沉似海,让人难窥深浅,轻笑道:「别来无恙?」

故人相见,已是隔世。

目光相接地那一刹那,跨越了前世今生的岁月,我下意识地回应道:「一切安好。」

他眉眼含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难辨的复杂,「那便好。」

再相逢,我们之间便也只有这短短几句,其他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前世,我们是风雨同程的盟友,我陪着他君临天下。

今生,却只是形如陌路,聊问片语。

老皇帝在经历废太子宫变之后,心绪郁结,便病得越发重了,终是药石无医,在半年后离世。

三皇子叶谨瑜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清晏。

河清海晏,盛世升平,那是他的宏愿。

那日,天子微服出访,降于姜家。

我正坐在栏杆旁喂着池子里的鱼儿,却见他一身青衫立于假山之侧。

我放下饵料,俯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他穿花拂柳,缓步而来,抬手示意免礼。

叶谨瑜没有开口,我便也不作声,只低头继续喂着鱼儿。

斜阳微洒,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坐了一个下午。

虽静谧无言,却很是自如,仿若多年老友,不需言语,也可互伴良久。

直到暮色微显,他该回宫了。

这时,他才温声道:「朕的后宫尚需要一位聪明的皇后,为朕定六宫、抚前朝,你可愿意?」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眸光凝滞在我的身上,满眼希冀,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愿。」

他眼眸里的光瞬时黯淡了下去,嘴角噙着淡淡的苦笑,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释然,似乎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轻声道:「陛下需要一位聪明的皇后,可世家女之中从不缺聪明人,而我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姜氏出三代首辅,兴盛百年,与其让姜氏成为外戚后族,来日忌惮猜疑,不如让姜氏一族继续做心腹纯臣,唯有如此,帝王安心,君臣佳话方能延续。」

他嘴角的苦笑并未消退,只是淡淡地说:「你总有你的道理,若不愿入宫,来日有何打算?」

我脑海中有一幅幅画卷铺开,浮现出无限向往,笑着道:「我想去看漠北之地的簌簌飞雪,想感受玉华关外的烈烈长风,还想泛舟于姑苏西湖,驰骋骏马于茫茫草原……」

闻言,他微皱的眉头终是渐渐舒展开来,转而释然一笑,「那便如你所愿。」

我离京的那日,有人自宫中而来,匆匆拦下我的马车。

那人腰佩长剑,恭敬俯首,「姜姑娘,陛下说那些大好河山他不能亲至,便由你代他去看了。」

我遥望皇城,怅惘良久,而后应下,「好。」

他又递上一块金牌,恭敬道:「陛下说这枚金牌便赠与姑娘了,见此金牌,如天子亲临,若遇不平之事,姑娘可自行决断。」

「替我谢过陛下。」我缓缓接过,抚摸着金牌上的纹路,只觉心头微滞。

我欲放下帘子之时,他又再次开口:「陛下还说……」

他停顿片刻,沉声说道:「陛下还说,姑娘若是有一天在外面玩儿累了,看腻了……这皇城的大门永远为姑娘敞开着。」

「不必了。」

我默默放下帘布,隔绝了视线,而马车缓缓向前。

我心所向,皆在四方,从不在朱墙内的方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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