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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沈盈盈拿着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裱着的画抽出。贺少年一上楼,便见她随手丢了一张画在地上,画飘滑到他的脚边。画是沈盈盈画的贺少年,什么时候画的他不知道,但画的很好。现在被人随意,丝毫不重视的丢在了地上,贺少年看向沈盈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沈盈盈没注意到贺少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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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盈,你喜欢我八年,现在要和我各过各的。”

“你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考验你自己?”

沈盈盈哑然。

从始至终,分手这件事,好像只折磨她一个人。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如果手里有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剖开贺少年的心口。

摸一摸他的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贺少年,你一定要对我这样吗?”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好,我承认,我错了。”

贺少年听她认错,终于缓了缓脸色。

沈盈盈:“我错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你,我错在这些年就不应该等你,守着你。我错在我太痴迷你了。”

“我错了行不行?”

贺少年的眼里一片暴怒,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沈盈盈这般决绝的“认错”,像是断后路似的,将贺少年心里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傲和胜券在握的矜持,全都碾碎。

他似是听不得这些,直接对沈盈盈的一辈子下了断言:“这辈子……除了我。”

像是可怜沈盈盈的挣扎一样:“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贺少年的话并没有错,这段感情里贺少年永远是个掌控着,而沈盈盈永远扮演一个追随者的角色。

他坚定地认为沈盈盈深爱他,所以说这些话时,完全不顾及沈盈盈的感受。

或许说,他从来没有考虑,需要顾及过沈盈盈的感受。

因为沈盈盈爱他,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任意践踏。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贺少年,巨大的惯性让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

虚弱的口气,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杀伤力,颓然又决意:“我……我会努力不去爱你。”

她坚定道:“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一定可以忘记你。”

一直镇定自若的贺少年,听到这句话,冷冰冰的表情出现裂痕。

掩饰住心里徒然的乱意,他居高临下地宣布:“你不会有机会。”

他不会给她机会忘记,也不会给她机会不爱。

沈盈盈胸膛里那点爱意,已经被割离的七零八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沈盈盈对他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哪怕两人在僵持,闹别扭,贺少年也能将这些话随意说出口,像是拿捏筹码一样。

她的放手,她的挣扎,她的痛改前般,贺少年都不信。

这个男人强大又骄傲,他现在用他在商场上对待敌人的那一套对待着沈盈盈,他理性分心着自己的筹码,自己的优势,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沈盈盈根本不会离开他。

“我给你一天时间冷静,后天后我来接你。”

沈盈盈觉得自己很没骨气,盯着贺少年想反驳什么。

可贺少年这般强势的样子,沈盈盈无力辩解。

当初没有人会相信沈盈盈能热烈的爱贺少年一辈子,一如现在也没有人相信,她会主动离开。

——

贺少年离开后,沈盈盈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久久地没有再动。

凉如水的月色从净透的玻璃装外照进来,清冷的月辉洒在她的身上,瞬间巨大的悲伤感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又窒息地朝她淹来。

她和贺少年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在贺少年还不是如今叱咤风云的贺先生时,她便陪着他。

前五年对贺少年来说,执掌贺家像是触碰炸弹,谁也不知道在他贺少年手里,贺家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糟。

但沈盈盈一直无条件的相信他,等到贺家越来越好,贺少年的野心越来越大时,沈盈盈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确实,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

若是被别的东西占据了地盘,原本重要的,岂不是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其实,她早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因为等待是没有尽头的。

只会让人心火寂灭。

第二天一早,沈盈盈照常上班。

她最近出勤率有点过高,于晓晓这个合伙人做的倍感压力。

中午,于晓晓拿了午饭过来找她:“明天是闻教授生日,咱们准备什么礼物。”

沈盈盈掰着一次性筷子的手一顿,赶紧翻着日历,明天果真是闻教授生日。

闻教授是沈盈盈和于晓晓的大学老师,教书二十多年,桃初满天下,是个师德威望都很高的人。

沈盈盈拍了下脑子,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下午去挑礼物。”

于晓晓:“行啊,闻教授一向喜欢你,礼物你来挑最好。”

“她肯定开心。”

沈盈盈算是闻教授为数不多的得意门生之一,倒不是沈盈盈现在成就有多大,而是闻教授单纯喜欢沈盈盈的画。

大二那年,闻教授生日时,沈盈盈被邀请去闻家。

她那时很穷,没什么钱买礼物,于是她偷拍了一张闻教授课间时站在窗边看秋天落叶的照片,并绘制了一幅水彩。

生日那天她将礼物送给闻教授时,是全场最寒酸的一份礼物,但闻教授拿着她的画看了许久,赞不绝口。

没有人知道她透过这幅画看到了什么,总之她异常珍爱这幅画。

于晓晓说的没错,沈盈盈画幅画闻教授都高兴成那样,不要说别的了。

下午沈盈盈准备去买礼物,到了商场却开始犯难。

她现在离开贺家,什么都没有拿,包括跟贺少年主卡绑定的副卡。她虽有自己的工作室,但这么些年挣的钱花在贺少年身上的也不少。

光是她给他画的那些画,定制的相框,动辄便五位数。

沈盈盈在商场挑了一圈,没有选到特别合适的。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圈办法,却也只有自己画一幅画这个办法最诚心实意。

当初她画的那幅闻教授的人像,颇得她的喜欢。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沈盈盈把闻教授画的好,其实是因为画里那小半幅叶落归根的秋日梧桐叶景。

这是沈盈盈后来猜测出来的,不一定准确,但她还是决定画一幅梧桐画。

画了一个下午,喝了两口水后,又不停歇地画到了深夜。

成稿后,她发给于晓晓看,对方赞不绝口。

这算是她这两年里最满意的作品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少年果真来接她。

闻教授过生日,贺家势必也要出席。

闻教授的先生姓季,是全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也是贺家多年来的入幕之宾。贺少年这一路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实则经历过不少风险,季先生算是他的良师。

沈盈盈画了个淡妆,衣服也稍微正式了些。一套黑色的金丝绒天鹅晚礼服,包裹着紧俏的身材,一字肩的领口半掩着肩膀,将细长的脖颈衬得更加优美。

她皮肤细白,弯腰低头走近车里时,颈部有道漂亮的弧线,脆弱又纤细。

一只手便能圈住的样子。

心里这么想,男人也这般伸手,碰了上去。

沈盈盈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眼神里满是仓皇,盯着贺少年的眼神,居然带着几分警惕。

男人蓦地沉下脸,在那块脆弱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带着警告的意思。

他习惯了沈盈盈的温柔顺从,连不给他碰,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撇开脸,心里愈发冷了。

或许贺少年从来就未在乎过她内心,所以才在沈盈盈偶尔表露自己心底里的不喜时,男人才会有种被忤逆的不悦。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瘦弱冷漠的背影对着他。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男人的语气隐隐带着薄怒,似乎是在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沈盈盈偏过头,往日的温柔在她脸上看不到,不过语气没有很尖锐:“我没有闹。”

“我说过的话也不会改变。”

贺少年知道她是说分手这件事,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一天时间冷静,不是让你继续想这个问题的。”

沈盈盈沉默,除了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跟贺少年好说的。

车行至贺家,一停下沈盈盈兀自下车带着画上楼。

她临走前在贺家留下不少贵重东西,除去贺少年送给她的那些珠宝外。其中有几个相框,价值不菲。

她为了给贺少年今年准备生日礼物时,提前买来裱画的。

拿着画,脚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楼储藏室。从柜子里将相框拿出来,她精心挑选了其中一副。

欧式风格复古风格,知名设计师款,边框包裹着墨绿色的丝绸,边角是藏银雕刻的繁复寓意祝福的图腾,角上还镶嵌着四颗红宝石。

沈盈盈拿着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裱着的画抽出。

贺少年一上楼,便见她随手丢了一张画在地上,画飘滑到他的脚边。

画是沈盈盈画的贺少年,什么时候画的他不知道,但画的很好。现在被人随意,丝毫不重视的丢在了地上,贺少年看向沈盈盈,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沈盈盈没注意到贺少年的表情。

在她看来,画框是她自己买的,贺少年的画自然没有送给老师的礼物重要。

所以随手抽出来,再丢弃,并没有当回事。

等她将画封完,才见贺少年在一旁皱着眉头看这她。

沈盈盈解释:“这画框是我买的。”

“你的画随便找别的地方放吧。”

沈盈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

贺少年捏着画的指尖逐渐用力,直至泛白,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把画重新递给她:“重新裱起来。”

车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中间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墙,沈盈盈将自己封闭在墙的另一边。

到达季家,将近中午。

贺少年先下车后,打开车门后,边扣着西装,边静伫在车旁等她。

沈盈盈下车后,贺少年本欲伸手牵她,却见她大步走在前头。

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云中云月一样,飘然而过。

季家在N市虽不是达官显贵,但十分有声望。纪先生和闻教授一辈子教书育人,虽未有子女,但学生遍布世界各地。

今天的生日宴,学生们从各地赶来,也是为二老撑足了场面。

两人一进来,便分别走向两拨人。

贺少年一露面便被人围着攀谈,沈盈盈则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去找闻教授。

闻教授在二楼的露天花园跟学生们聊天,她今年五十岁,保养的十分好,常年在学校里养了一身温润如玉的高雅气质,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十分得体。

沈盈盈在她的学生里虽成就不是最大的,但依旧很出挑,一上楼便被人叫了名字,闻教授的目光也看向这里。

她露出温柔的笑,朝着沈盈盈招手:“过来。”

“沈盈盈,这是给教授的礼物吗?”她手里一直拿着东西,旁边人见到好奇地问。

“嗯,是一幅画,老师要看看吗?”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闻教授。

温教授点点头,“好啊,今天来了不少你的学妹,一起看看你的画。”

不少人开始好奇地张望,毕竟很多在她之后的学生只知道她们有个特别得闻教授宠爱的大师姐,却一直没见过。

今天见到真人已经是够惊艳了,又能见到她的画……不少人开始踮着脚尖往前凑。

闻教授拆开外面的盒子,将里面的画拿出来。

绘的是一幅秋景,一条蜿蜒伸出画布之外的小河,两边种满了梧桐树,棕黄泛旧的梧桐叶铺在河岸的两边,一切都是静止的画面,将这幅萧条秋景定格在时间画布里。

看到画之后,大多数人惊叹画工的纯熟外,更多是被裱在画外的相框吸引。

光是四个边角上镶嵌的四颗红宝石,就叫人移不开眼。

闻教授那双眼静静地看着画,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沈盈盈心中莫名忐忑,有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

“师姐,这个相框是不是古董呀?看着好复古。”

闻教授这才注意到画框,目光深沉地看了沈盈盈一眼,然后将画框拆下:“这幅画跟这画框不应景。”

“你将画框拿回去。”

拆掉画框的画显得十分平淡无奇,沈盈盈的脸逐渐变红,好像闻教授说她一般。

她本就出生普普通通,因跟贺少年有这段强拧在一起的姻缘,所以这些年过得就像是这幅画,内容很平淡,却被一个镶满宝石的名贵画框裱着。

“嗯,我明白。”

闻教授将画收起来,沈盈盈让人将画框拿回车上。

午宴即将开始,众人准备下楼去。

闻教授却叫住了她,拿着沈盈盈的画,目光有些严肃:“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闻教授拿着她的画,看了半会儿:“你这画工,退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沈盈盈有些羞愧,低了低头。

闻教授:“你天赋虽高,但不要最后因为天赋毁了你。”

“老师,我明白。”

闻教授从抽屉里递出来一个信封:“这是推荐函,学校那边我也联系了,考试通过的话,今年秋天就能入学。”

沈盈盈接过那种推荐函,心里感激:“谢谢老师。”

闻教授:“沈盈盈呀,你是我学生里天赋最出众的,但成就却几乎没有。既然现在下定决心出国深造,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我会的。”

闻教授:“我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是。”

“想清楚了?”

“嗯,我……打算和贺少年分手。”

闻教授叹了口气:“少年的父亲是我和季先生的故交,少年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虽然老师很希望你们最后修成正果,但是——”

“这个世界有许多比爱情要更重要的东西,你在贺家浪费这多年……”

“老师,我明白。”她急切地打断闻教授的话,因为羞耻,脸变得通红。

“我会出国读书,以后会好好画画。”

中午宴请结束后,沈盈盈和贺少年并未离开,闻教授二老无子女,按照N市这边的风俗,晚上还有一顿暖寿酒。

所以,下午留下来的几乎都是二老的得意门生。

贺少年依旧抽不开身,除了中午吃饭那一小会儿,沈盈盈便没再见过他。

楼下的宴会厅酒席撤下,摆上甜品,她中午被几个老同学簇拥着敬酒,没吃几口主食。

这会儿有点饿,便下楼来找点吃的。

楼下要比楼上热闹,隔着一个宴会厅,旁边便是季先生今天特地为年轻人组装的唱个歌房,旁边还有几个牌桌。

为了让他们年轻人玩的更开心,二老都在楼上没下来。

晃悠到楼下,吃了几个小蛋糕,喝了一点低泡果酒。

转身准备上楼时,迎面撞上几个男男女女,沈盈盈打了一下眼,发现是几个平日唯贺少年马首是瞻的贺家狗腿。

没什么兴趣搭理,准备错开身上楼。

可显然,她不想搭理却不代表这些人想让她好过。

“沈盈盈,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她转身:“有事吗?”

“哥几个打赌,这次你多久搬回去。”他们几个人低笑着说出这些踩踏人的话,却轻松的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沈盈盈第一次听说赌这个:“你们赌了几天?”

“三天。”

“才不是,许明朗压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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