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与谢重楼的婚约,打娘胎里就定下了。陆家是簪缨世家,谢家的殊荣,却是谢重楼的父亲提剑从战场上杀回来的。我爹娘敬他骁勇又忠君,便在我还未出生时,为谢家许下了一门婚事。正因如此,我与谢重楼自小就玩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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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谢重楼的婚约,打娘胎里就定下了。
陆家是簪缨世家,谢家的殊荣,却是谢重楼的父亲提剑从战场上杀回来的。
我爹娘敬他骁勇又忠君,便在我还未出生时,为谢家许下了一门婚事。
正因如此,我与谢重楼自小就玩在一处。
他性子顽劣又桀骜,被谢伯父逮住抽鞭子是常有的事。
有一回新学了剑法,在我面前卖弄,却脱了力,剑尖从我脸颊划过,鲜血直流。
谢伯父罚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半日,我前去求情,却被跪在地上的谢重楼扯住裙摆:
「你的伤,要不要紧?」
我垂眸望着他,一贯肆意不羁的少年眼中满是悔意。
他抿了抿唇,抬手擦过我伤口,低声同我道歉:
「对不起,昭昭,是我学艺不精,却偏要卖弄。」
「你等着,我日后要上战场,立战功,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赔罪。」
那一日大雪纷扬,他跪在雪里,墨发玄衣,和身后的茫茫白雪共同映出一张俊俏到极致的脸。
瞳仁漆黑,面色玉白,唇色极淡,眼尾却有一点殷红的泪痣,仿佛跳出画面、天地间最浓烈的一抹色彩。
那个画面,我记了很久。
他的承诺,一字一句,言犹在耳,可转眼,我又想起上一世,他来退婚时,站在我面前,那副神情厌弃的模样:
「我与你从无半分情谊,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我倒不知道,你陆家的姑娘怎么就厚颜至此,莫非陆家世代书香,看的都是《厚黑学》?」
我不知道《厚黑学》是什么,却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知道——
谢重楼,他不再喜欢我了。
跪在雪地里同我道歉、策马跑遍京郊为我寻第一枝春海棠的少年,就此停在了那场大雪里,停在了我仿若幻梦的回忆里。
可我如今,连回忆也不想要了。
「纵然你如今这般讨厌我,然而后日宫宴,总不会因为我在场,就不肯去了吧?」
我瞪着他。
「你的心意变了,总不至于连胆量也一同变小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看我一眼,利落地撑着窗沿跳出去,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握着发簪和玉佩,盯着空荡荡的窗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揣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提醒着我——
我仍然不可抑制地,为这样骄傲飞扬、少年意气的谢重楼心动。
事实上,前世我与谢重楼成亲后,做了五年的怨偶。
他讨厌我,却热衷于在榻间折磨我,还要冷笑着问我: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嫁给我,这样的事情你也该是享受的吧?」
谢伯父与谢伯母过世后,他连我房里也不再来,连我挨过的东西也不肯碰。
有一回我们一同参加宫宴,我在丞相夫人的调侃下夹了块点心给他。
谢重楼却当着众人的面将盘子掀在地上,用帕子擦了手,漫不经心地道歉:
「不小心碰倒了,辜负了夫人的美意,真是抱歉。」
任谁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我在那一刻对上他嘲弄的目光,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这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爱我至深的谢重楼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
而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宫宴前一日,母亲专门来我房里询问:
「明日若是你不想去,我便禀明太后,说你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她看我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我摇摇头:「无事,我要去。」
自然要去,我怎么能让谢重楼看我笑话?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着我头发:
「你与重楼自幼一同长大,本以为该有些情分,但到底是我们考虑欠妥,不该那么早就定下婚约。」
「是我不好。」我吸了吸鼻子,「我知道,退婚一事,给陆家添了麻烦。」
母亲嗔怪道:「怎么能叫添麻烦?你的婚事,自然要顺着你的心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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