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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下意识抬起头,目光追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了门口。阳光从门外落进来,他的身影一半落在光里,像是要就此消融。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谢长越。」…

免费试读

当天晚上谢长越就回来了。

一袭暗紫色衣袍,气质清贵,身上带着洒落月色清辉的寒气,还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眼尖,瞧见他白皙修长的指间凝着一抹红,十分怀疑他不是去办差的,而是去杀人的。

丫鬟递上帕子,谢长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指间的血,转头望着我低笑:「映离。」

虽然我是个替身,但他日常唤我都直接叫我的名字,做到了最起码的尊重。

而且这些日子,我住在摄政王府,日子比从前好过太多。

谢长越很是纵着我,吃穿用度上,比之前在楚衍那里还要优待些。

摄政王府的下人也很尊重我,完全没有什么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话,也没有哪个心仪谢长越的得宠丫鬟,故意给我使绊子。

对比话本里那些替身王妃替身皇后之类的角色,我的待遇竟然还算不错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他说:「今天皇上召我入宫,与我说了些话。」

谢长越擦手的动作停顿住,眼中的光芒微微一暗,声音里藏着一抹冷意:「说了什么?」

原本我想将谢泽华打算接我入宫为妃的事告诉他,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迟迟吐不出来。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道:

「没说什么,就闲聊了几句,我觉得他可能有些怀疑我的身份——我与山弦公主,真的长得很像吗?」

我不信谢泽华的话,因此又来试探谢长越。

可他看着我,淡淡一笑:

「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不然,宫宴上那么多人,怎会这么顺利就瞒天过海?」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脑中却又冒出了新的猜测。

假如姜令仪真的存在,如今的她,还活着吗?

这个猜测刚冒出来,我浑身一颤,顿时感觉周围的气氛都变得阴森起来。

「怎么了?冷吗?」

谢长越的声音忽然在我发顶很近的地方响起,语气里带了些令我捉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没……就是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个话本,里面的故事有点恐怖。」

我有些仓皇地抬起头,正对上他波光粼粼的眼睛。

然后他柔软的嘴唇倏然擦过我的额头。

力道不重,轻如鸿毛,可宛如在我心头重重一击。

其实我与谢长越之前并非没有亲密接触过。

许是为了向太后证明他所言非虚,这一个月以来,他只要歇在府里,每夜都是和我同床共枕。

也会在我身上摸一摸,啃一啃,亲一亲。

但最多也就这样了。

有一回他亲得我身子都软了,伏在我胸口喘着气,分明已经情动不已,却还是没有再往下进行。

我意乱情迷,忍不住问他:「你是否觉得同我行房,对不住姜令仪?」

谢长越的眼神忽然就暗了下来。

他伸出手来,盖着我的眼睛,低声道:「映离,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她的名字。」

眼前光芒被骤然遮盖,陷入一片黑暗。

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提起姜令仪,大概因为她在他心里,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一瞬间,我就清醒了。

我不是姜令仪,他也不是那位在梦里与我温存的神仙。

但这一刻,那个轻轻落在我额头上的吻,让我心里没忍住又起了波澜。

我下意识想躲闪,却被攥住胳膊。

谢长越叹了口气:「少看点乱七八糟的话本。」

这天夜里,他还是歇在我房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我害怕的缘故,一整晚,谢长越都把我搂在怀里,温柔安抚。

第二天早上,谢长越去上朝前,我暗示他,摄政王府的菜吃腻了,我想出门去觅食。

谢长越凝视了我许久,就在我以为他看穿了我的意图时,他却淡淡一笑,答应下来。

然后我出了门,直奔楚衍开的酒楼。

他看到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映离,你来找我干什么?摄政王还在京中,你不怕暴露身份吗?」

我实在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谢长越早就知道我不是姜令仪了。

只能含糊其辞:「没事,他忙着呢,没空管我。」

楚衍又问了一遍:「映离,你突然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别整那么书面的说辞,我就是来问你一句——」

我挥挥手打断他,接着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楚衍:

「山弦公主,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楚衍神情一凛,警惕地看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步步紧逼:「我要见她!」

「你见令仪干什么?」

楚衍左右瞧了瞧,发觉没人后,一把将我拽到了楼上雅间,低声道:

「我警告你,钟映离,你一天是令仪的替身,就一直是令仪的替身,莫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然后抬起来,往楚衍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忽然发现,谢长越虽然不爱我,却很纵容我。

已然把我纵得,比从前街头卖艺时嚣张很多。

楚衍刚把我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时候,别说打他了,我连反驳他一句话,都要先在心里过一遍,看看是否合适。

「你放心,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见一见山弦公主,跟她打听一些事。」

顺便……求证一下,我的一些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想了想,决定委婉地暗示一下他:

「近日,许是我的某些言行与小习惯,同公主不太像的缘故,摄政王似乎有些怀疑我的身份了。」

楚衍吓了一跳,他说:

「肯定是你吃胖了这么多,令摄政王怀疑了,回去赶紧瘦些吧。」

我想弄死他。

不过说到最后,楚衍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说,山弦公主如今隐居在山间,出来需要点时间。

他会安排好,等到十日后的同一时刻,让我来此酒楼的后院中,同姜令仪见面。

我正点着头,目光不经意往窗外一扫,陡然凝固在那里。

楼下长街上,谢长越正骑着马远远地往这边走来。

「低头!」

我冲着对面的楚衍一声轻喝,他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十分听话地将头埋了下去。

谢长越很快就看到了我。

他策马行至窗下,仰头看着我。

长街冷清,景色与我一同倒影在他瞳孔里,一时令我分不清,究竟是天,还是我更明晰。

「公主。」

在外人面前他惯常这么唤我。

我微微低头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长越又问:

「公主不介意本王上来同你一起吧?」

这我能说介意吗??

我僵硬地笑了笑:「自然可以,王爷请便。」

然后谢长越就翻身下了马,大步向门内走来。

我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见楚衍这件事我该瞒着谢长越。

我用力地去推对面的楚衍:

「快快快,你赶紧离开这里,我是瞒着谢长越来见你的,绝对不能让他看见你。」

楚衍深吸一口气,眼神也有些慌乱:「这酒楼中只有一处楼梯。」

说完就十分紧张地盯着楼梯口。

虽然谢长越暂时还没有上来,但我觉得他随时有可能出现在楼梯口,然后对着我和楚衍露出十分森冷的表情。

宛如偷情被捉奸在床的慌乱团成个团,在我心头滚来滚去。

我转头跟楚衍说:「你翻窗走吧。」

没等他同意,我已经用街头卖艺杂耍时练出的一把力气,拎起他的后脖领,把人从窗口扔了下去。

还好还好,楚衍人挺瘦,我拎得动。

就在楚衍落地并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谢长越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起:「公主。」

我砰地一声关掉窗户,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转头看着他笑:「王爷来啦。」

他的目光扫过我面前空荡荡的桌面。

我赶紧说:「本宫略一思索,决定等王爷上来了再一起点菜。」

谢长越点了点头,十分随意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唤来小二,问谢长越想吃什么。

他慵懒地支着下巴,瞧着我:「随意吧,公主喜欢就好。」

我心中装着事,也懒得选,随便点了几个菜。

他倒是颇有闲情地给我夹菜,我吃一口他就再夹一筷子,吃两口就直接给我盛一碗,最后满桌的肉几乎都进了我的肚子。

我主要在一边吃,一边观察谢长越的神情。

最后这菜到底是什么味道,我压根儿没尝出来。

只在心里默默推测:谢长越应该没有发现我与楚衍私会……吧?

当夜,谢长越带着一叠类型各异的话本子来到我房里。

他身后跟着四个小丫鬟,手里还各自抱着一张琴、一把琵琶和一副棋,甚至还有一只圆滚滚的白毛小狗。

「映离。」

谢长越在我面前坐下时,我还在啃一个桃子。

原本这还不是桃子的季节,很贵,但他听我说爱吃,就命人快马加鞭从南方运了好些过来。

他目光从我指间淋漓的汁水上扫过,眼中忽然多了些笑意,然后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

「这些都是送来给你的。」

「……为什么?」

谢长越忽然沉默下来。

他挥挥手,几个丫鬟很自觉地放下东西走了。

圆滚滚的小狗跳进我怀里,我在骤然温软的沉甸甸手感中,听到了他的声音:

「山雨欲来,京城将乱,你最近,无事便不要出门了。」

这天夜里,谢长越并没有和我一起睡,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

听丫鬟说,他一直宿在书房,几乎每天都和心腹彻夜长谈,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

小厨房的段大嫂也告诉我,她白日里去买菜时,发现京城戒严了许多,哪怕是菜市这种地方,竟然也有禁卫军在巡逻。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凑到我耳边来,小声说:「听说,太后礼佛结束,要回京了。」

我当场愣住。

到了我与楚衍约定的那一日,天色一早就阴沉沉的,风中不时掠过几丝细雨。

谢长越不在府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门,从后门溜出王府,坐上马车,一路往酒楼驶去。

到了后院门口,房门虚掩着,却不见楚衍人在哪。

我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

下一瞬,我只想立刻关上房门,转头滚回摄政王府,待在我的小床上,与我新养的小白狗虚度一整天光阴。

但院里的人没给我这个机会。

「映离,站住。」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但似乎裹挟着巨大的力道,把我砸得头晕目眩。

不大的后院中,谢长越端坐在石桌前,一袭玄衣,长发披散,眉眼冷峻,面前放着一只酒壶。

他动也没动,只是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却感觉自己已经被他的目光凌迟了。

我用手紧紧扣着门环,睁大湿漉漉的眼睛,努力扯出一个无辜且楚楚可怜的笑容来:「王爷,好巧啊。」

谢长越也冲我笑,笑里藏刀:「不巧,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我手下一用力,差点把整扇门抠下来。

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显然那天他已经看到了楚衍,却装作不知,还颇有闲情地同我吃了顿饭。

背地里却马上找到楚衍,问出了我与他约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怪谢长越心机深沉,还是该怪楚衍太过没有气节。

在我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谢长越已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我身前。

我抬起头问道:「楚衍呢?」

谢长越眸光微微一沉,忽然低下头,灼热的呼吸一寸寸凑近了我的鼻息。

他嗓音沉沉:「映离,我若是你,便不会在这种时候,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似乎失去了耐心,一把抱起我,上了一旁停着的马车。

「回府。」

他吩咐完我才发现,车夫也是摄政王府的熟面孔。

这可是我特意在市集上雇来的马车啊!这人的心机是有多深沉!

我被谢长越圈在怀里,外面雨疏风骤,他滚烫的体温却于衣衫摩挲间,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我身上。

慌乱之中,我下意识想挣脱,却被谢长越牢牢扣住肩膀。

「映离。」

他说:「你知道楚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你出身青楼,与他有旧日情谊,此番找他,为的是……红杏出墙。」

我怔了怔,险些从谢长越怀里跳起来,怒不可遏道:「胡说八道!」

那天下手还是太轻了!我就知道这厮不是好人!

「我不信他,他素来倾心令仪,自然万事以保全她为先。可是映离,你找令仪,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谢长越叹息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这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痛楚,刺得我心脏也隐隐作痛。

我稍微推开他一点,小声说:「我只是想见山弦公主一面。」

谢长越又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有凌厉的箭矢破风而来,穿透马车壁,深深插在另一侧的木板上。

我愣在原地,心头忽然浮现出悚然凉意。

没等我反应过来,谢长越一把将我揽进怀里,肃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映离,不要抬头。」

接连几声箭矢的破风声之后,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兵刃相交的声音,还有急骤的风雨声。

我的脑袋埋在谢长越胸口,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清晰地听到每一道声响。

无比惊险,却也……无比熟悉。

我闭上眼睛,支离破碎的画面涌上脑海。

宫殿外被踩碎的鸢尾花。

染血的幔帐。

破碎的琉璃屏风。

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唯有眼神布满痛楚,与刚才谢长越看着我的目光渐渐重合。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揽着我的谢长越忽然一声闷哼,接着血腥味渐渐在马车里蔓延开来。

我猛地抬起头:「你受伤了?!」

他拢了拢肩膀上破裂的衣衫,脸色微微苍白:「一点擦伤,不碍事。」

虽然箭矢只是从他肩头擦过,但也破开了一层血肉,鲜血浸透衣衫,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我想到之前谢长越跟我说,京城将乱,让我无事不要出门,心头终于浮出几分懊悔之意。

马车行至王府门口时,已经千疮百孔。

我扶着谢长越,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他竟然站得比我还稳,还在声音冷静地吩咐侍卫:

「把尸体都处理干净些,查清楚,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顿了顿,他的眼中翻滚起几丝杀意。

「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想来是走投无路了。」

等我们进屋时,他浑身已经湿透。

管家请来了大夫,看过之后,说谢长越的伤没有大碍,上药后养着就没事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随即想到谢长越受伤的原因,是为了出去逮我,不由十分心虚地站在一边,埋着头。

谢长越伸出手,扣着我的手腕,扯着我跌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你要见令仪干什么?」

「……」

「你宁可信楚衍,都不愿意信我吗?」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谢长越,嘴唇翕动两下,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就在我与他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肃穆时,被我起名为白白的小白狗,忽然汪汪叫着冲了进来,并且直接跳上来,咬住了我的袖口,把我往谢长越那边拖。

尴尬又肃穆的气氛,就这样被狗叫声打破了。

他有些无奈地扯扯唇角,抬手抚了抚小白狗的脑袋,站起身来要走。

「站住!」

刚发出声音我就后悔了。

但眼看谢长越已经转过头,站在跃动的烛光中定定瞧着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你今夜不和我一起睡吗?」

谢长越静默片刻,忽然勾着唇角笑起来:「映离希望我留下,和你一起睡?」

丫鬟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连白白也很有眼色地溜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在我逐渐剧烈的心跳声里,谢长越踩着地面明明暗暗的光,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咽了咽口水,意识到不妙,下意识想跑,却被谢长越困在两臂之间,将我按在软榻上。

他慢条斯理地脱了我的外衫和罗裙,又剥下中衣。

等只剩下一件雪青色的小衣被我死死按住的时候,谢长越终于停住动作:

「怕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我觉得我们对这个动词的理解出现了一些偏差。

「那个……你还受伤着呢,我的意思是纯睡觉——」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长越的吻堵了回去。

这是个绵长又湿润的吻,与从前的浅尝辄止截然不同。

我在很近的距离,看到谢长越的眼睛一点点被填上欲色,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要来真的了。

怎么说……紧张的同时,还有点期待。

由于太累,中间的许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自己在谢长越情动时,又十分没有眼色地问了一句:

「你现在能分清,躺在这里的是我还是姜令仪吗?」

谢长越揪着我衣襟的手僵了僵,随即惩罚般加重了动作。

「映离,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他的手伸过来,笼在我胸口,慢条斯理地动作了一会儿,忽然暧昧地笑了起来,「映离这里一片柔软,怎么能碎得了大石呢?」

谢长越竟然说!荤!话!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收紧了扣在他颈后的手。

第二天醒来时,外面还在下雨。

谢长越的手搭在我胸口,被我小心翼翼挪开。

他昨天受了伤,又受了累,这会儿还在沉沉睡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闭着眼睛时,谢长越身上没了那股锋芒毕露的凛冽气势,漂亮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我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他问我:「看够了吗?」

「……」

「好看吗?」

我吞了吞口水,缓缓往后退:「挺好看的……」

完了,后面是墙。

我的后背刚碰着墙壁一瞬,又被谢长越扯了回来,低头吻着我的锁骨:

「天色尚早,不如映离同本王,再歇一歇吧。」

这一歇,就歇到了中午。

雨停了,天色放晴,一室大亮。

谢长越没有再追究我与楚衍私下见面的事情,却也还是没有告诉我,姜令仪与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肩头的伤养了好几日才好,伤口愈合得差不多时,关于那一日刺客的来历也有了结果。

「是太后手下的人。」

谢长越的手下来报时,我正在啃桃子。

感觉涉及到关键机密,我下意识想走,却被谢长越拽回去,跌坐在椅子上,然后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

太后的人?是那个看到我喷火就呵斥我大胆的太后吗?

谢长越神情依旧平静,眼神如一汪深潭,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听完,挥挥手,让手下退了下去,又转头看着我:「桃子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

谢长越终于笑了起来,他摸摸我的头,伸手从果盘里又拿了个桃子,放进我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他像在喂猴。

「喜欢就多吃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下意识抬起头,目光追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了门口。

阳光从门外落进来,他的身影一半落在光里,像是要就此消融。

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谢长越。」

他步伐一顿,停在原地,片刻后,忽然转过身,大步向我走来。

步履微微急促,行走间,有风从缝隙里穿过,拂动衣摆和袍袖。这一幕与我脑海中某个一闪而过画面交叠,等我回过神,他已经重新站在了我面前。

「映离,我要出一趟远门。京城太乱,四处警戒,你好好待在府中,不要出门。」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嘱咐我,语气愈发郑重其事。

我刚点了点头,一个吻就印了过来。

我口中还残留着桃子的香气,湿湿润润地传递过去,被送回来的时候,更为清甜。

良久,谢长越终于从我唇上离开。

「我走了,映离,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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