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知道方湛的好,可就是不想要。江辞也是吧。抛弃了自尊和骄傲,不辞辛苦奔赴他们的行为,既为难了他们,也难堪了自己。手机突然一震,江辞发来消息,「你是因为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吗?」鼻头一酸,我飞快扔掉手机,埋进被子,久久不敢动。脑海中不断闪现和江辞的过往。「安安,幸好有你在。」「安安,谢谢你陪我,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安安,只有你最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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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江辞很多年,一直稳居他好朋友的位置。
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
他爸妈车祸去世那一年,我逃课,连夜坐火车赶回家,陪他处理丧事。
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嘶哑着声音说,我只有你了。
我不善言辞,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愚笨又直接地承诺,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等一切处理完后,我想将自己藏了一整个青春的心事告诉他,他却红着眼圈求我,让我不要说出来。
那时我不懂为什么,也不敢多问。
后来在一次聚会,朋友开我和他的玩笑,他突然特别生气,我才发现,我十几年的喜欢,对他而言,早就成了负担。
他不愿意有人捅破,包括我,是想着继续和我安稳度日,和平相处。
做他口中的好朋友。
那天,我笑着否认,我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江辞,江辞太花心了,不适合做男朋友。
说完之后,我亲眼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花心这话,半真半假。他是谈过很多场恋爱,但我知道,他从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他只是懒得去拒绝。
他最近交的女朋友,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竟然很正式地告诉我,见一见我的女朋友,她对你很好奇。
喜欢他的女人哪个对我不好奇,毕竟我是他最好的异性朋友,可他从来没有安排过见面。
他总说那些人都是过客,没必要走进他的圈子,认识他的朋友。
那如今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呢?
到了约定地点,我深呼吸了三次,才推开包厢门。
里面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江辞对我挑了挑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坐在他身侧,穿着白色长裙,卷发披散在身后的女孩,飞快站起身,笑得甜美,她对我招手:「安安姐,我是林沫。」
我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笑着回应:「你好。」
林沫指了指旁边另一个男生,「这是方湛,我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个身份,我来了点兴趣,认真地看向他,这个男孩很清秀,不同于江辞,他很阳光,唇角的笑容腼腆真挚。
礼貌打过招呼,我坐到他旁边的空位。
江辞终于舍得开口了,他手肘放在桌面上,身子往我这边探了探,「安安,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不是问句,而且陈述一件事实的语气。
酸涩和苦闷充斥在胸口,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坦然地当着他女朋友面讨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窘迫难堪,他明明知道,这些年,我喜欢他喜欢到不愿意同任何人将就。
「真的吗?安安姐,方湛也一直单身。」林沫学着江辞,双肘撑在桌面上,一双杏眼波光粼粼,清澈明亮,里面隐隐含着期待、紧张、防备……
我明白她的情绪,谁希望自己男朋友身边有一个红颜知己呢。
我握着杯子,佯装淡定地喝了口柠檬水,笑了笑,看向我身侧的男孩,「是吗?好巧啊。」
他下意识朝林沫那边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我太清楚这丝苦涩代表了什么,当江辞向别人介绍我是他好朋友的时候,我眼底也出现过。
一股同病相怜的感受油然而生,我轻声问道,「你同林沫认识很多年了吧?」
他没有说话,将眼睛弯成月牙,笑着点了点头。
林沫会介意江辞有我这个女性朋友,那江辞是不是也介意林沫有方湛这个男性朋友。
我突然领悟了什么,将目光重新落回江辞,他长得真好看,牛奶肌,单眼皮微微有点肿,看着有一股颓败的阴郁,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唇色是带一点暗沉的哑光。
鼻子有些酸,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压下心里那股怒意,抿了口水,笑道:「江辞,林沫,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
江辞和林沫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方湛身上。
我也微微侧头看向他,「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方湛唇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放在膝盖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蜷起,似是他纠结的内心。
一阵轻快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宁静。
是林沫的手机,她小声接通完,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安安姐,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方湛,你帮我陪陪安安姐。」
江辞送她出去,包厢里只剩我和方湛。
他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口干掉杯中的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我说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
「你喜欢林沫,我喜欢江辞,这么有缘分,没理由不在一起啊。两对情侣一起约会,总好过一对情侣加两个电灯泡吧。而且,」我拿过菜单,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菜式,但其实眼里早已蒙了水雾,什么也看不清。「林沫好像很想你放过她,不然你以为今天我们为什么会见面?」
江辞也很想我放过他。
这句话,出于不想面对,我没有说出来。
他终于承受不住我的喜欢,或者说不需要我的喜欢了。
分不清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让他们如意,又或是期待一个人能将我从毫无头绪的现实中解救出来。
我迫切地希望方湛答应我。
大概是没预料到我的直白,方湛的耳尖到脖子都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眼里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一阵静默过后,他点了点头,「好。」
适时包厢门被人推开,江辞站在门口,表情有一瞬间错愕。
他坐到我对面,掀起唇角轻轻笑了笑,「好久没见你,好像胖了。」
高考完那年的暑假,他半夜喝酒喝多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趴着酒桌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只能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他家走。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万籁寂静,我弯着腰,看着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他醒了,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小胖子就是有力气。」
我生气他这句小胖子,一整个暑假都在减肥,从一百一十五斤瘦到了一百斤。
他知道后,很嘚瑟,「我的话这么有用?那以后你要敢胖回来,就背着我跑马拉松。」
想起那段往事我苦涩一笑,挑眉问方湛,「我胖吗?」
方湛一愣,「不胖啊,我觉得刚刚好。」
江辞笑了笑,指了指菜单,「点菜吧,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突然有点气恼他的自信,故意点了他讨厌的包菜、红烧肉,西红柿。
江辞不甚在意,他斜靠在椅背上,眼睫低垂,修长如葱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打字,时不时露出宠溺的微笑。
一时间我有点恍惚,我这种幼稚把戏能说明什么?
宣告我的愤怒、不甘、不愿意,还是想告诉他,我真的很了解他?
不仅仅知道他爱吃什么,更知道他不喜欢吃什么。
吃完饭后,江辞便去找林沫了。
我坐在方湛的车上,听着车里舒缓的音乐,突然觉得疲惫极了。
这些年爱而不得的痛苦,在这一瞬间都爬上了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方湛,你有多喜欢林沫?」
「我不知道。」他侧目看了我一眼,「但就一直舍不得放下她。」
眼泪顷刻间滑落。
所有得不到回应的喜欢,都是说不完的心酸。
他递给我几张纸巾,眼圈在我的感染下,也有些泛红。
接过之后,我擦干眼泪,「我没谈过恋爱,靠你了。」
「我也没谈过,但放心交给我。」他迎上我的视线,轻轻荡开一个笑容,「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你说,我们会比他们幸福吗?」我看向窗外疾驰而过的车流,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我和你在一起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和任何一个人赌气。」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耳尖生出了淡淡艳色。
阳光照进车里,打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机,连他面上薄薄一层绒毛,都在泛着温柔的光泽。
我惊讶地盯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到了小区后,方湛飞快下车,跑到副驾驶这边为我开门。
他笑得眼眉弯弯,眼神里透露着羞涩紧张。
我仰头看着他,心尖一颤,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激起一阵酥麻。
「谢谢。」我轻声道,脸上忍不住升腾起了热意。
他不好意思地别开眼,鼓起勇气再看向我时,白皙的面容已经泛起红晕,光洁的额头上还有轻薄一层汗意。
「我……会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男朋友的,让你第一次谈恋爱能有一个很好的体验。」
我被他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很好的体验,这不是对客户说的话吗?
晚上,江辞将我拉进一个群聊,里面有他、林沫、方湛。
群名叫「恋爱小分队」。
我觉得好笑,屏蔽了消息,没多久,林沫加我。
她的头像和她本人一样甜,每句话都会带一个萌萌的表情包和语气助词。
她想和我聊江辞,我有些抗拒,回复得很冷淡,她察觉到了,将话题引到了方湛。
她告诉我,方湛从小就是学霸,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现在在一家公司负责产品开发,待遇很不错,有房有车,父母康健,有退休金。是个很适合结婚的对象,让我不要错过。
还说如果方湛欺负我,我一定要告诉她,她会帮我教训方湛。
我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方湛的好,可就是不想要。
江辞也是吧。
抛弃了自尊和骄傲,不辞辛苦奔赴他们的行为,既为难了他们,也难堪了自己。
手机突然一震,江辞发来消息,「你是因为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鼻头一酸,我飞快扔掉手机,埋进被子,久久不敢动。
脑海中不断闪现和江辞的过往。
「安安,幸好有你在。」
「安安,谢谢你陪我,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安安,只有你最懂我。」
我对他那么重要,可偏偏,他不肯填满我最大的遗憾。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地响,我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点了接通。
那头没人说话,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像是较劲一般,我也跟着沉默。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江辞小声说道:「安安,对不起。」
他极少跟我道歉,就算把我惹生气了,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等我自己把自己哄好。
今天这声对不起,我很想问问他原因。
是明明确确的拒绝,还是隐隐约约的愧疚。
喉间像堵了一大团棉花,我吞了几次口水,才成功发出声音:「江辞,没关系。」
他松了一口气,「安安,谢谢……」
我打断他,「我不等了。」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瓦解,我觉得心空荡荡的,但又觉得整个人轻盈了。
房间的光线都好像更亮了。
「安安,你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回应,第一次主动挂断了他的电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放弃江辞,当爱被失望打败,我就自由了。
今天,终于到了这个临界点,我没有热情再消耗下去了。
「我和你在一起是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是和任何一个人赌气。」
突然想起方湛的话,我心念一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方接通得很快,声音清亮动人,「你好,余安安。」
余安安三个字,他念得轻缓而认真。
我打倒床头柜上和江辞的合影,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调笑的口吻,「我哪儿好?方湛。」
他愣了一瞬,轻轻笑了起来。
一种微妙的暧昧在我们之间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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