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白允,我有些累,你先回去吧。”“北寒……”“回去。”他的目光忽的扫向她,平静凉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只是简单两个字,便让白允的话彻底苍白。女人牵了牵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起身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待她之后,偌大的私人病房只剩一片冷清。恍惚中,顾寒生似乎又看见昔日生病时,那个小女人在身前忙前忙后忧心忡忡的紧张模样。他的唇角不禁浅浅弯了下,却是苦涩与自嘲。…
免费试读
“萧冥,你别说了。”
宋晚盈倒抽口气,眼底是不容商量的坚决,“你已经帮我照顾了豆豆两年,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况且,既然顾寒生都已经知道你在温哥华,他有办法找到你,就一定也能找到我!”
“所以,你就当是为了我,回去吧。”
“我真的不想再跟那个男人与任何交集了。”
这辈子,他们已经两清了。
听着女人语气里的坚定,萧冥缄默了半响,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还是这样!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凡是宋晚盈认定的事情,头破血流也要做到,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
事到如今,勉强无用。
萧冥只道,“慕清,我可以回温哥华。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一个人女人在这里生活,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还有,我会经常来探望你和豆豆,不准拒绝。”
宋晚盈沉吟片刻,“好。”
……
深夜,凌晨一点。
顾寒生喝完最后一杯酒,醉意朦胧的看着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酒瓶,闭上了眼睛。
身后,早已翘首等待许久的嫩模迎了上来,贴在男人耳边热热的吐气道:“哥哥,你看,你今晚都喝了这么多了。我们要不要做点别的?”
顾寒生慢悠悠的转了头,目光飘忽的扫了女人一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想做什么?”
女人目色转深,忽而掩唇,轻轻一笑,娇媚声音从吼间溢了出来:“你们男人都那么坏吗?明明知道,却要人家说出来……”
不情愿的说着,女人却猫着身,直接坐到男人大腿上。
顾寒生眸色一凉,深眸盯紧了她。
女人撩人的拨了拨头发,咬住一点点唇瓣,媚眼如斯。
一双手,从男人的肩部,开始不动声色的往下滑去。
她妩媚一笑,柔软灵巧的手指,落到男人腰间。
顾寒生凛眉眯眼,脸色彻彻底底寒了下去,如冰窖般冻人。
“啊——!哥哥!哥哥!手要被你捏断了!”
女人尖锐的痛喊忽然响起!
顾寒生扣住她的手腕,毫不怜惜的将她从自己车上扯开,随意一扔,女人便摔了出去。
“给我立刻滚蛋!”
……
回国之后,顾寒生自从拿下了城南那块地,便像是再也失去了工作的心思。整日整夜都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公司的事情也全权交给了董事会。
公司对外宣称总裁给自己休了假放松。
只有他心底清楚,与其说是放松,倒不如坦率承认——放纵。
彻彻底底的放纵!
夜晚,顾寒生再也顾不上酒驾,一路驱车回了曾经的别墅。
港城暴雨倾盆,他没有带伞,到家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
一进屋,顾寒生便冲到了二楼,用力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可是,房间内黑漆漆的,一片沉寂。
这里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等着他回来了。
顾寒生的俊眉紧皱拢了在一起,这般冷清的氛围让他十分烦躁!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
而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顾寒生打开灯,盯着空空无人的房间,有她时,卧室里总是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墙上也挂了许多他们曾经的合影。
他还记得,亲手将宋晚盈送进监狱后,他便命令佣人将这一切清理得干干净净。最后换上的床单被套,因为太久没人居住,平顺得没有一丝褶皱 。
曾经的温馨美好,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人躺在这张床上了。
顾寒生突然捂住胸口!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缰绳狠狠勒住,那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让他快无法呼吸!
他连忙退出了房间,跑到隔壁。
这里是她的衣帽间。
拉开衣橱,宋晚盈的衣服仍井井有条的静静挂着,许是佣人忘记收走的。诧然撞入男人的眼底,他的眼睛像是被深深灼到!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女人穿着他给她买的裙子,笑得明艳甜美的幸福模样。
宋晚盈的一颦一笑,开心的模样,难受的模样,流泪的模样,绝望的模样,心死的模样……
他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胸口疼得愈发厉害,顾寒生扶着额,心中的烦躁和一种难以言状的崩溃交织在心头,彻底逼疯了他!
哪怕再不愿承认,顾寒生也不得不承认,他忘不掉那个女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不过是杀母仇人的女儿,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他们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的!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对她着迷,为她失魂落魄,为她彻夜买醉!
多少个午夜梦回,顾寒生都幻想着宋晚盈还躺在他身边。
但每一次的酒醒之后,都是梦醒时分。
而之后的两周内,曾经高高在上,能力超强的顾寒生似乎又回来了。
他引领着公司拿下一个又一个突破成绩,看着股价从大跌开始慢慢回涨,一切都似乎回归正轨。
但他却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了,像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冰川,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冷气息,脸上的笑容更是再难一见。
“安排人,把宋渊的墓地打扫干净,再重新整饬一下。”
于是当助理听见这番话从男人口中说出的时候,硬是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问:“顾总,您刚才是说……重修一下谁的墓?”
顾寒生专心敲着键盘,停下来抬眼看他,薄唇牵动:“我说,把宋晚盈他父亲的墓打扫干净。”
助理吞了吞口水,当场便僵硬了。
顾总不会是疯了吧?一直以来都对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恨之入骨,现在竟然要出钱重修仇人的墓碑?!
难道真是想一个女人想的入魔了?!
“还有,这几天替我做一件事。”
助理连忙甩甩头抽回心神,“顾总请吩咐。”
于是顾寒生再一次震撼了他弱小的心灵——
“尽全力找齐宋晚盈入狱那两年的狱友,我要见她们。”
……
“什么?你问谁?宋晚盈啊?”
顾寒生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对方有些警惕的看他一眼,蹙了蹙眉,“你是慕清什么人?”
闻声,男人迟疑了一秒,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字。
“慕清在监狱里的那两年,一开始可以说是受尽了欺负。那种地方,新来的难免都要负责刷马桶洗厕所,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必须要做。”
“领头的那个贱人见慕清漂亮嫉妒她,三番五次的欺负她。有一次差点给慕清毁容了!”
听着,顾寒生的身子忽的一抖。
女人拍拍胸口,想起狱中那段艰难的岁月,感慨道:“还好慕清知道反抗,把那个贱人按在地上啪啪啪用鞋子猛扇巴掌,打得她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欺负慕清!”
闻声,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伤情,恨恨的瞪了顾寒生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臭男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有白血病就不要孩子了?!你知不知道,宋晚盈她那么辛苦努力的的减刑,就是为了能够早早出去给孩子治病!你这个人渣!我呸!谁要喝你的茶!”
说罢,女人手一伸,一杯茶毫不留情的泼在了顾寒生身上,便气呼呼的走了。
顾寒生震惊错愕的愣在椅子上,浑身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女人临走时说出的那番话……
孩子,白血病!
宋晚盈和萧冥的孩子……竟然有白血病?!
顾寒生极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在温哥华的那半个月里,萧冥的确每天都会去陪孩子。
可从没有哪一天,见过他带孩子去医院做治疗!
一股莫名的心慌从心底忽的升起,顾寒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可似乎有一个声音坚定的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还没结束!
念头一浮出来,他倒抽一大口凉气,急不可耐的拨通助理电话:“马上订一张去温哥华的机票,现在就要!”
……
温哥华,一周后。
萧冥从澳洲告别宋晚盈回来之后,便一直忙于工作。摆脱了顾寒生的眼线,他去阿斌那里的频率自然也减少了许多。
这天,他停好车,刚从车库里出来,便豁然撞上迎面而来的男人。
见到顾寒生,萧冥一怔,微微意外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寒生的脸色像沉着黑压压的乌云,有种迫人的压力,嗓音极低:“怎么,今天没去看你的宝贝女儿?”
“下午再去,怎么了?”
萧冥佯装淡定,表情平静的便要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顾寒生绷紧的神经一触即断,额头上、手背上的青筋在一瞬间全都跳了出来!
“萧冥,你那白血病的女儿天天就在家里,我倒想问问你,你究竟是用什么给她治疗的?”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藏着许多复杂而隐忍的情绪,听得萧冥脚步顿住了。
他的眉头渐渐皱紧起来,神色一凛,显然顾寒生已经是查到了什么。
“怎么,答不上来了?”
顾寒生转身抬眼瞥他一眼,眸子眯出危险弧度,“是在家中开了个医院?还是你女儿的病已经治好了?”
他的人跟了萧冥一周,整整一周,这个男人都没去过别墅!
唯一能够解释的原因,只能是……
那里住着的根本就不是萧冥的孩子!
而之前那一切,都是他做给他看的假象而已!
萧冥的脸上浮出不耐,皱着眉反问:“我做什么还需要向顾总汇报?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顾总时时刻刻跟盯贼似的监视。”
“不回应?所以你是默认了?”
“无聊,我还有事,顾总请自便。”
说罢,萧冥迈步便要离开。
顾寒生最后的忍耐彻底决堤,他眼底忽的迸射出杀气。眸色一黯,人已经拦了上去。
他忽然狠厉的拎住萧冥的衣领,面色爬满了暴戾之气。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顾寒生一个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顾寒生这一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萧冥的头一下子就被打得歪到了一边!
“砰—”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顾寒生似乎仍旧不解气,杀气腾腾的弯腰一把把他揪起,一挥手,卵足了全身的力气,又是一拳下去!
吃了这一拳,对方直接被打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最好说清楚,两年前在狱中接走的那个孩子在哪里!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
随着顾寒生的动作,萧冥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目眦睁裂,在地上弯着腰痛苦不已。
过了大半响,萧冥才终于恢复了点力气。跄踉着从地上挣扎而起,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咬牙道:“是!顾寒生你说的不错!我是替慕清养了两年的孩子,她出狱的时候才还给她
“不过,你永远都别想见到豆豆!你还不明白吗?宋晚盈在躲你!她在躲你!哈哈哈哈!只要她想躲,你就永远找不到她!就像当初她可以悄无声息从你眼皮子底下离开一样!”
那一瞬间,顾寒生只觉得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地锥在了他的心脏上。
怒意寒意和懊悔,从胸膛最深处,猛地渗了出来,瞬间卷席了他的四肢百骸!
“豆豆……”
“顾寒生,你这个渣男!欺骗女人的感情,狠心亲手将她送进监狱!既然你这么铁石心肠,那么那个孩子跟你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处理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擅长了吗?!怎么了?现在又开始犯贱了?!你失去过宋晚盈,就永远别再想得到她!”
“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慕清在哪里!你找错人了!顾寒生,死心吧!”
“……”
接下来便是一阵烽火硝烟,两个男人势均力敌,皆是大打出手,谁都没有手下留情。
最终当然是以两败俱伤收尾,萧冥被打得鼻青脸肿,顾寒生自然也没讨到什么好。
于是当助理在办公室见到挂满伤彩的男人时,弱小心灵又一次受到了惊吓!
“顾总,您这是?”
顾寒生拉开抽屉丢出一份文件,一字一句的吩咐道:“根据这上面推算的出生信息,立刻去排查所有名字叫豆豆的白血病女童,越快越好!”
助理翻开文件一目十行,震惊的不由得睁大了眼,而后便立刻去开工。
男人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他烦闷的摁着眉心,思绪渐渐混乱复杂。
豆豆……
宋晚盈两年前在狱中生下的孩子。
如果不是萧冥的……
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顾寒生后背一阵冷汗。
他睁开眼,手不动声色的握紧成拳,胸口的欺负因隐忍的情绪逐渐加大。
宋晚盈……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
一个月后。
这是他第N次因为办事不力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助理在办公室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等到濒临崩溃的男人终于发泄完毕,他才硬着头皮,磕磕绊绊道:“顾总,这一个月我们真的已经动用所有关系了。宋小姐在狱中生产的信息已经被萧冥全部清除,根据您提供的资料,我们排查了所有叫豆豆的白血病女童,根本没有符合条件的。”
“顾总,豆豆一定只是一个小名。如果没有孩子准确的姓名,要在全国范围内找一个儿童,工作量实在太大了。”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顾寒生等了一个月,早就等得失去了耐性!他凛眉摁着太阳穴,嗓音又低又哑,“把范围扩大。”
“顾总的意思是?”
“除了在国内找,你立刻安排人排查滞留国外的中国白血病儿童!这一次,我必须要听到好消息!”
他不相信,那个女人真的可以凭空消失!
港城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
夜,极深。
别墅外,咆哮的疾风像是苏醒的雄狮,吹动着别墅外的树木唰刷作响,一片凄凉。
顾寒生第四次从有宋晚盈的梦里惊醒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动了下身子,浑身一片困重。恶寒畏冷,一边打着喷嚏,种种症状都让他清楚意识到,他感冒了。
顾寒生全身发软,神志有些恍惚的下楼找药,身上灼烫的温度几乎快要将他烧干。
而当打开药箱的那一瞬间,视线便猛地一震!
箱子里的药,分门别类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找出感冒退烧药。
顾寒生眉间的皱褶渐渐加深,僵在了原地,愣了许久。
“北寒哥,箱子里的药我都归纳好了,这些都是家中必备的常用药。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生病了,也一定要记得好好吃药,乖乖好起来……”
耳畔似乎响起一道温柔贴心的嘱咐,顾寒生头疼得愈发厉害,突然眼前一阵眩晕,他跄踉着将自己站稳。
“宋晚盈……我真的生病了,可你又在哪里……”
他已经连续熬夜加班许多天,这几个月不要命的工作,饶是再健康的身体,也经不住身体心里的双重亏耗。
终于,顾寒生只觉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意识。
……
医院。
白允拧着热毛巾轻柔擦拭着男人的脸庞,眼底满是心疼。
一夜过去,原本英俊无暇的俊颜冒出了些许胡渣,眼睛下挂着一圈黑晕,整个人憔悴不已。
“北寒,哪有你这种为了工作不要命的人……”
顾寒生醒来的时候,隐隐听见耳畔有抱怨的声音,他睁开眼帘,视野一片短暂的模糊。
“白允?”
沙哑干涩的声音蓦地响起,白允微怔,见男人醒来,欣喜而笑:“北寒,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害怕?”
顾寒生盯着女人满是担忧的脸,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面孔。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白允的手指轻轻覆上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难受心疼的开口:“北寒,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被送来的时候,已经烧到了40度,医生说再晚一点,就要出问题了……”
“你不让我去别墅照顾你,你自己又照顾不好自己,我怎么能放心呢?”
白允伏起身,盯着男人深邃复杂的一双眸子,咬了咬唇试探道:“北寒,不如最近……我们就把婚事办了吧?婚礼可以之后再补,我没关系的。你让我好好照顾你,看着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好心疼……”
说罢,女人忐忑的等候着回应。顾寒生却像是恍若未闻,眼神盯着一个地方失空,既没拒绝,也没开口答应。
心头浮上些许失落,白允微微眯眼,一咬牙道:“北寒,为什么不回答我?”
“……”
她忍不住攅紧了手指,呼吸加重:“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还装着宋晚盈?”
听到那个特殊的名字,男人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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