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楚锁锁扭着细腰,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后,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俯身,红唇虚虚蹭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听说北弦哥也在这里吃饭,我过来打声招呼。”顾北弦耳朵被她呼出的热气蹭得发痒,往旁边偏了偏,避开,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没什么情绪地说:“坐吧。”“谢谢北弦哥。”楚锁锁拉开椅子坐下,把外套搭到椅背上。服务生马上给她上了套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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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餐厅,经过一家花店,苏婳推开门走进去。
环视一圈,她指着一束白玫瑰说:“给我来一束。”
店员问:“请问您要多少朵?”
想到顾北弦送楚锁锁的是二十朵,苏婳赌气说:“来两百朵。”
店员顿了一下,笑道:“请稍等。”
等了很长时间,花终于包好,苏婳才知道为什么店员顿那一下了。
两百朵玫瑰,包装好直径差不多快一米了。
很大,很沉。
她抱着很吃力,但是很解气,想要花自己买,干嘛要等人家送?又不是买不起。
顾北弦拿出卡要付钱,苏婳把卡递过去说;“我自己有钱。”
她说得很硬气。
花的是她上班赚的钱。
顾北弦淡淡一笑,知道她在置气。
结完账,苏婳抱着超大一束白玫瑰走出去。
花束太大,显得她身形越发纤细,宛若一枝细长笔直的竹,纤秀却有风骨。
顾北弦伸手去接。
苏婳往旁边一闪,避开他的手。
顾北弦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一秒才缓缓收回。
两人并肩往前走。
看着她怀里密密麻麻的玫瑰,顾北弦问:“你也喜欢白玫瑰?”
“不喜欢。”
“不喜欢还买这么多?”
“嗯!”
顾北弦眼尾浮起笑意,“没想到你会喜欢花,原以为你只喜欢画。”
“我也是女人!”
见惯了她好脾气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顾北弦觉得新鲜,“那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送给你。”
苏婳抿唇不语。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在山脚下住,喜欢山间的马兰菊、蒲公英,还有窗底下种的鸢尾、粉豆和太阳花。
她对这些朴实抗造的小花有感情,对怀里名贵娇气的进口玫瑰却没有任何感觉。
买这么多,纯粹是为了赌气。
快到古宝斋时,苏婳忽然停下脚步,说:“你不要再送了。”
顾北弦眉梢微挑,“怕你同事看到我?”
“迟早要离婚的,不是吗?”她声音微颤,心尖尖在抖。
眼下这样,要离不离,如钝刀子割肉,疼得丝丝拉拉。
顾北弦沉默一瞬,停下脚步,静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眸色深邃如沉静的海。
苏婳走到古宝斋门口,遇到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他笑了笑,“这么大一束花,男朋友送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
沈淮脸上笑容加深,“很沉吧,我帮你拿着。”
苏婳把花递给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淮半开玩笑道:“你是我们店的扛把子,帮你拿个花算什么?”
“沈少说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肩并肩,走进店里。
顾北弦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自己家精心养护了三年的小白菜,突然闯进来一头猪,要拱它。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把猪赶跑。
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大度。
舌尖轻扫下颚,顾北弦吩咐身后的助理:“派人查一下那男人。”
“好的,顾总。”
二人上车,往公司返。
半个小时后。
助理接了一通电话,向顾北弦汇报:“顾总,那人叫沈淮,职业是医生,古宝斋是他爷爷的店。三年前,他和少夫人就有通话记录。”
顾北弦抬眸,眼底寒光凛冽,“查沈淮的乳名,看是不是叫阿尧。”
回公司,忙到傍晚。
顾北弦抬手扯松领带,眉眼清冷看向助理,“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助理回:“顾总,沈淮没有乳名,他们家人就称呼他沈淮,或者小淮。”
顾北弦眼底冷意疏淡了些,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阿尧是苏婳深埋心底的男人,没离婚前,她不会轻易和他出双入对。
她年纪不大,做事却一向有分寸。
顾北弦推了椅子,站起来,单手扣上西装纽扣,说:“晚上和霍总的应酬换别人去,我还有事。”
“好的,顾总。”助理帮他收拾桌上的文件。
离开顾氏大楼,顾北弦开车来到古玩街。
日影西沉,天色渐暗。
他坐在车里,给苏婳打电话,“我在你们店外,出来。”
手机里传来苏婳微微诧异的声音,“我们在外面吃饭,同事聚餐。”
“都有谁?”
“店里所有的同事。”
“沈淮也在?”
“嗯,他是我们店的少当家。”
想到中午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模样,顾北弦心底的不悦隐隐抬头,声音却没半点波澜,“吃完打电话,我去接你。”
“谢谢。”她语气克制疏离,像是刻意同他拉开距离。
顾北弦听着有点不太舒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
掐了电话,他调出萧逸的号码拨过去,“出来,喝酒。”
“我的哥,这才几点就喝酒啊?”萧逸开口一股慵慵懒懒的纨绔腔,似乎还没起床。
顾北弦声音利落沉隽:“带着公章和卖地合同,半小时内到今朝醉,过期不候。”
萧逸一扫困意,“好嘞!哥,马上到!”
半个小时后,今朝醉,醉香阁。
黑压压一屋子人,忙得不可开交,签合同,走手续,转账。
忙完,所有人全部撤出去,只剩顾北弦和萧逸。
白皙俊俏的男子懒洋洋地坐着,手臂松松搭在椅背上,斜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打量顾北弦,“心情不好?”
顾北弦抿了口酒,轻描淡写,“谈不上。”
捏着酒杯的手冷白修长,漂亮得不像话。
“啧,都出来喝闷酒了,还叫谈不上?别人心情不好是出去找女人寻欢作乐,你倒好,直接买块地,大手笔哇。下次心情不好记得还找我,我家老爷子手里还捂着好几块地呢。”萧逸调侃。
“少拿我当冤大头。这个合同本来就打算签,不过提前了一周。”顾北弦放下酒杯。
萧逸拿起白瓷酒瓶,给他添酒,“听说楚锁锁回国了,你们俩最近走得挺近?”
顾北弦眼皮一掀,“想说什么,直接说。”
“苏婳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萧逸眼睛盯住他,难得正经一次。
顾北弦手指轻扣桌面,淡笑,“当年我要娶她,是谁嫌弃得要命,说她配不上我,现在怎么变了?”
“那时以为她贪慕虚荣,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嫁,后来发觉不是,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凡是个捞金女,短时间内捞到钱就跑了,不会当牛做马照顾你那么久。”
顾北弦深邃的眸子黑沉沉,“她是挺好。”
“那你还……”
顾北弦垂眸,盯着杯中色泽清透的白酒,语调极淡,“挺优秀的一个小姑娘,三年前因为家里缺钱,被逼无奈,才嫁给我,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委屈。委屈了她三年,不想再让她继续委屈了。”
萧逸惊讶,“就因为这个,你要跟她离婚?”
“差不多。”
萧逸惋惜,“那么好一姑娘,你舍得放手?”
“不然呢?”顾北弦面色无波无澜,眼底却蕴起一丝黑漆漆的阴影。
总不能一直把她困在身边,看她痛苦地做噩梦,梦里喊着她的阿尧哥。
他看不了她痛苦。
也受不了那种耻辱,他是男人,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人。
可是,真要放手,又舍不得。
挺矛盾。
顾北弦捏着酒杯递到唇边,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白酒辛辣,刀子一般划过喉咙。
堵在心口下不去,火辣辣地窝着。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萧逸喊道:“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
瓜子脸,五官娇艳可人,白色泡泡袖薄纱公主衫扎进紧身半身裙,戴全套卡地亚珠宝,臂弯搭一件香奈儿外套,手拎爱马仕鸵鸟皮包。
是楚锁锁。
看到她,顾北弦眸色微微一凉,“你怎么来了?”
楚锁锁扭着细腰,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后,手臂搭在他的椅背上,俯身,红唇虚虚蹭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听说北弦哥也在这里吃饭,我过来打声招呼。”
顾北弦耳朵被她呼出的热气蹭得发痒,往旁边偏了偏,避开,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没什么情绪地说:“坐吧。”
“谢谢北弦哥。”楚锁锁拉开椅子坐下,把外套搭到椅背上。
服务生马上给她上了套餐具。
顾北弦把菜单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楚锁锁看了看满满一桌子菜,推开菜单,甜甜一笑,“不用点了,北弦哥爱吃的,我都爱。”
萧逸抬手抹了抹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楚锁锁把一盘北极甜虾,转到自己面前,大眼睛水盈盈地看着顾北弦,“北弦哥,我想吃虾。”
萧逸撇撇嘴,“你自己没长手?”
楚锁锁鼓了鼓腮帮,委屈兮兮地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自己剥过虾,在家是我爸妈给我剥。以前和北弦哥出来吃饭,都是他帮我剥。”
她伸手拢着顾北弦的手臂撒娇,声音腻得出水,“北弦哥,我想吃你剥的虾,你就帮我剥嘛。”
顾北弦余光淡淡扫她一眼,抽回手臂,戴上一次性手套,从盘子里拿起一只虾剥起来。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苏婳给他剥虾的画面。
她的手极巧,虾肉剥出,虾壳还是完整的。
他试过几次都做不到。
剥好一只,他捏着虾肉,往楚锁锁面前的盘子里放。
突然,楚锁锁身子往下一矮,用嘴接住他手里的虾,故意连他的手指也含住。
舌尖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绕了一圈,吮住轻吻。
眼睛湿哒哒地看着他,眉里眼里全是情,欲得上头。
很快吐出他的手指,她媚媚一笑,牙齿轻咬虾肉,柔声说:“北弦哥亲手剥的虾,真好吃。”
顾北弦神色微微一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拆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到一边。
又拿起桌上的消毒毛巾,擦了擦被她含过的那根手指。
萧逸浑身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想一巴掌抽过去,人家还没离婚呢,她就浪得没边了!
当着他的面发骚,拿他这个大活人当空气吗?
萧逸抄起手机,咔咔地给苏婳发短信:嫂子,你老公喝多了,正发酒疯呢,神智都不清醒了,快来接他。我们在今朝醉,三楼醉香阁。
苏婳人在京都大酒店和同事聚餐,收到信息,给萧逸打过去,想问清楚一点。
因为顾北弦酒品一直不错,在她印象里从来没发过酒疯。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萧逸挂断了。
苏婳调出顾北弦的手机号,刚要拨出去。
手机里忽然又蹦出萧逸的短信:嫂子速来!快快快!十万火急!
苏婳心里咯噔一下。
以为顾北弦出事了,苏婳抓着外套站起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往外走。
沈淮和她同桌吃饭,见她神色不对,拿起车钥匙,追上去,问:“出什么事了?”
苏婳勉强笑笑,“我去一趟今朝醉,你们慢慢吃。”
沈淮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开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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