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叫做《蜉蝣梦一场》是佚名的小说。小说内容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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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映在一具小小的棺椁上。
宁姜染一身素缟,三千乌丝垂散在地,面色苍白如同将死之人。
“呵,你想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没的吗?”
宁姜染回头,只见苏妩穿着烟红纱衣从内院走了出来,她衣衫凌乱,应是刚同男子欢好过。
苏妩轻撩秀发,故意露出白皙脖颈上暧昧的红痕:“你儿子沈之淮,是表哥亲手丢到那江里的呀。”
“你也真是蠢,表哥身居高位,又怎会要你这个话都不会说的废物生下的儿子?”
“呃……”
一口鲜血自宁姜染口中呕出,她怎么也想不到,沈骞会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难怪……难怪今日淮哥儿发丧,他这个亲爹却一天不见踪影!
原来是同苏妩厮混!
苏妩抿着红唇,掐住了宁姜染纤细的脖子:“忘了告诉你,我有身孕了,所以你和小杂种,只能给我们让路了。”
强烈窒息感袭来,宁姜染握着淮哥儿冰冷的小手,瞪着一双满是怨恨而血红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生息。
“娘亲……娘亲……”
脸上传来软嫩抚触,宁姜染被扰得发痒,艰难睁开眼后,看见了她这辈子最挂心的小人儿。
“娘亲羞羞,日上三竿,懒觉觉,羞……”
淮哥儿?
她的淮哥儿没死?
诧异低头,宁姜染发现怀中的儿子小了一圈,分明是淮哥儿两三岁时候的模样。
死命把沈之淮抱在怀中,宁姜染喜极而泣。
她……
竟是回到了两年前。
“你在想什么?”
清冷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声音响起,宁姜染抬头去看,却见沈骞正皱眉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耐。
男人身穿锦衣卫飞鱼服,劲腰长腿,眉如墨画。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再配上玄色长袍,俊朗中更添了几分英武。
只是往日她瞧上一眼都会羞赧脸红,满眼心跳不止的爱意,如今都化为憎恨。
宁姜染起身,抱起淮哥儿走到一旁,丝毫没理会沈骞手中的金丝绦带。
自嫁他为妻后,自己每日都会伺候他洗漱穿衣,便是这飞鱼服的绦带,也是她日日亲手为他穿上,再小心调整至完美。
只是如今,她不想伺候了。
无视沈骞举在半空中的手,宁姜染直接越过他去。
男人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想起前世种种,宁姜染干脆冲沈骞比划道:“我们和离吧。”
“在比划什么,看不懂。”
沈骞只当她在耍性子,眼尾一挑:“你在为了掌家之权跟我闹别扭?”
闻言一愣,她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涩,竟是忘了还有这一桩事。
苏妩就要及笄了。
上辈子也是如此,他的表妹刚及笄,沈骞就急于把掌家之权收回,想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给苏妩日后铺路了。
若非如此,一个早晚都要外嫁,不过是在府中暂住的表小姐,又凭什么跟一府主母抢夺中馈权利?
低头看着还在咿咿呀呀嘟囔着什么的小娃娃,宁姜染心头一狠。
啪一声拍掉沈骞的手,她抱着淮哥儿去了书房。
看着一直小意温柔的妻子骤然转变,沈骞眸中渐暗,略带气愤的系上了手中绦带。
穿戴整齐后,沈骞随下人去了正堂用膳,却不见宁姜染的身影。
见到他,苏妩双眼一亮,连忙献起殷勤:“表哥,我今日做了你最喜欢的水煠肉和蝴蝶卷子,你尝尝看。”
她抿唇一笑,颊边浅浅浮现出一对儿清秀梨涡,显得十分俏丽。
沈骞却是没什么心思欣赏,他眉心紧拧:“夫人呢?”
沈府下人躬身上前:“夫人说她不用早膳。”
“可是表嫂不喜欢妩儿做的吃食?若是表嫂不喜欢,我再去给她做上几份。”
“不必了,用膳。”
沈骞眼中带着愠怒,有些厌烦宁姜染用这些不入流的谋宠手段。
想着往日他随意送些小物件便可让那女人高兴,沈骞心中一动,准备今日下差便给她买些云记的糕点。
宁姜染虽是有些小性子,但为人乖巧,想来闹过一阵,得了他的关注也就罢休了。
晚间下差,沈骞拎着手中云片糕回府时,天色已经大暗。
他推门而入,却发现今日房中没有为他留灯。
联想到白日里宁姜染的扭捏和反常,他不由心中窝火。
屋中一片漆黑,沈骞撩开拔步床帷幔,只见女人搂着淮哥儿睡得香甜,完全不似往日等着侍奉他宽衣,两人一起入睡的模样。
带着几分薄怒,沈骞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素闻宁家家规森严,便是这般教你的?”
儿子失而复得,宁姜染整整在怀中搂了一日,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睁着惺忪睡眼,面上还带着几分不自知的茫然。
直到男人掐着她的手掌越来越用力的时候,她才好似想起什么,从枕下掏出一封和离书递给沈骞。
看清上面的字迹,沈骞轻嗤:“用这东西逼我妥协,宁姜染,你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男人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当然不会这么天真,以为一封和离书就能让沈骞把掌家之权还给她,她不过是不想争,也没能力去争罢了。
沈骞权势滔天,他乃皇帝近臣,掌管整个锦衣卫,便是东西二厂如今也尽被他掌控在手。
她一个母族凋零的弱女子,能在他同苏妩手下争出什么来?
以她的心性手段,想要为上辈子的自己和淮哥儿报仇雪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如早早带着淮哥儿离开沈府,留下一条命在来得实在。
把沈骞丢在她身上的和离书重新捡起来,宁姜染再一次递到他面前,眼中满是坚定。
“你就这么想要掌家之权?为此不惜跟我和离?”
沈骞轻笑,眼中满是不屑。
他接过和离书,手握成拳,顷刻间那张薄纸便化为齑粉。
“我沈家从无休妻先例,你自然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心头憋着一股怒火,沈骞捞起宁姜染把人直接丢在了耳房的小榻上。
男人半跪在小榻之上,把还在不断挣扎的女人控于膝间。
他十指纤长,慢条斯理的解着颈间盘扣。
宁姜染心头一颤,忽然就想起临死前,这男人在淮哥儿的忌日同苏妩翻云覆雨的事情。
她满心恶心,在沈骞弯腰想要亲近的时候,猛地抓上男人的面颊。
沈骞见状仰头,避开了破相,却是让宁姜染抓在了脖颈间。
火辣痛感传来,沈骞低头去看,身上赫然五道浓重血痕。
指尖沾染点点血迹,月光下,宁姜染一脸恨意的望着他,却是无声的憎恶。
沈骞微愣,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只是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你连话都不会说,如何掌家?”
这话不偏不倚地刺在宁姜染心口上。
她是不会说话,但他去府上求娶之前,不就知道了?如今他用这个来讽刺她……
前仇旧恨夹杂着酸楚浮上心头,宁姜染一脚踹在沈骞肩头,抱着淮哥儿去了书房。
沈骞脸色冷了下来,不懂为何一夜之间她变得如此怪异。
翌日一早。
宁姜染还未起身,便听见院中传来少女娇嗲的笑声,她微敛双目,心中烦乱不已。
苏妩的声音她太过熟悉,哪怕是短短一个音,也能辨别出来。
只因苏妩日日清晨都要到她同沈骞的院子中,让沈骞教她习武。
苏妩的武功,是沈骞自幼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可她印象中,苏妩唯一一次动武便是杀她,其余时间都是一副娇弱如拂柳般的模样。
“娘亲,淮哥儿也想学武。”
沈之淮窝在宁姜染怀中,胖嘟嘟的小人儿鼓着脸哀求她。
听见儿子这句话,宁姜染再也忍不住眼中发酸,流下一行眼泪。
上辈子她曾问过沈骞淮哥儿练武一事,沈骞说他年岁尚小不必着急,如今想来,只怕那男人从未有过培养淮哥儿的心,毕竟在他心中,她的淮哥儿不过是一枚废棋,不值得他费心。
见宁姜染流泪,沈之淮奶声奶气的哄着她:“娘亲莫哭,淮哥儿不学武了,娘亲莫哭……”
听到动静的苏妩停下了动作,有些刻意地喊道:“表嫂,你今日又起晚啦?我和表哥都用过早膳了。”
她笑得娇憨明艳,可宁姜染领教过,这张假面之下是多么恶毒的心肠。
这两个毒夫和毒妇,她惹不起,躲得起。
宁姜染抱起淮哥儿,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表哥,表嫂是不是生妩儿的气了?”
宁姜染,苏妩一脸委屈:“是不是表嫂不喜欢表哥教妩儿武功?以前表嫂也曾为这个生过妩儿的气。”
沈骞微微皱眉,随后淡声道:“她向来心窄,你不必多心。”
苏妩听见这话,微微抿唇,看向沈骞的眼中带着痴迷。
“静心、敛气。”
男人低沉声音响起,苏妩娇颜微红,眨着水润眸子重新稳住下盘。
苏妩向来乖巧,为人也聪慧,沈骞不知为何宁姜染非要跟个孩子计较。
可女人越来越反常的举动,让他不由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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