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鹤溪再次从病床上醒来。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慕雪彬不在。
手腕上还挂着点滴,冰凉液体顺着针管流入她体内,冷意让她微感不适。
“醒了?”
薄焕之的声音冷冷在她头顶炸开。
慕鹤溪浑身一震,抬眸朝他望去。
幅度过大,牵扯到了手腕的针。
针孔错位,一个鼓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干瘦的手背上鼓了起来。
“焕之……薄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称呼涌到唇边,但在触及到男人冰冷眸子时,被她咽了回去。
慕鹤溪低下头,将酸涩压下。
薄焕之伸手按动传呼铃,薄唇轻启,尽是无情话语。
“来看你死没死。”
她就知道。
慕鹤溪扯着唇角,“我现在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她不敢看薄焕之的神情。
明明是同一张脸,现在对自己却如此的冷漠。
谁能想得到,从前他们珠联璧合,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薄焕之深深盯着她,凉飕飕道,“你知道就好。”
慕鹤溪咬唇,头埋得更低了。
他还在恨她。
即使自己千百遍解释他母亲的死与自己无关,他也不信。
即使自己两年在牢狱中受尽了非人待遇,他也没有消气。
“薄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才能放过我?”
她拉住准备离开的薄焕之,固执问道,“为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一定要紧抓着不放?”
“放过你?”
薄焕之幽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放过她之后呢?
看着她和郎锦城双宿双飞?
他做不到!
薄焕之挥手拍掉慕鹤溪抓住他衣袖的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转身离开。
临到门口时,薄焕之身子顿了顿。
“病没好就不要出院祸害人,你当我薄家的人全都为你一个人服务?”
嘭。
房门被他猛地关上。
声响吓得慕鹤溪一个激灵。
她望向薄焕之离开的地方,动了动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不是她想出院的哎。
罢了。
慕鹤溪放弃在做一些无畏的解释。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在病房接受治疗的时间,是她为数不多能够真正得到休息的时间。
再次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慕鹤溪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气色明显比之前有所改善的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脱下身上的衣服,伤痕斑驳纵横交错在她原本光洁的皮肤上。
任凭谁看到这个样子的她都会觉得她是个怪物吧……
慕鹤溪吸吸鼻子,将即将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咚咚。
保镖在门口敲响卫生间的门。
“慕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薄少说让你十点到家。”
“……好,我这就来。”
慕鹤溪匆匆穿好衣服,跟在保镖身后一并上了车。
薄家。
薄焕之坐在大厅,犹如一尊大佛,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腿上的电脑键盘敲动着。
“薄少,慕小姐回来了。”
张婶从屋外走进时,正好看到慕鹤溪下车的身影。
薄焕之指尖微顿,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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