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宫漓鸽走出酒店,她本以为会如释重负,实则她并无自己想象中那么豁达。在夏峰和余晩情眼里或许是利益更多,但她确实实实叫了她们十几年的爸爸妈妈,一时之间心里的伤难以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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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变化的绝对不是良心,只怕是她觉察了夏峰的变化,也是为了利益。
宫漓鸽想着上辈子自己想也没想就把股份给了夏峰,明明是父亲留给自己最重要的一张底牌,让她一开始就用了。
原来,克制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益。
赵月将这个镯子给她,摆明了就是想认了她儿媳妇的身份。
齐烨也被她前后矛盾的行为给弄混,“妈,那个镯子是……”
赵月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我们漓鸽伤心,你还不过来给她服服软,保证以后不和那狐狸精来往了。”
余晩情不满赵月对夏浅语的称呼,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她为女儿出头。
齐烨并未想那么多,心里对宫漓鸽还有怨气。
“妈,小语不是狐狸精。”
宫漓鸽咄咄逼人,现在还在昏迷中的夏浅语则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赵月差点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你说什么浑话呢?你喜欢的人从头到尾不都是漓鸽吗?”
“在这之前我确实想过要和她共赴余生,可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明白了谁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夏漓鸽手段高明毒辣,为人心机深沉,一想到和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只会让我毛骨悚然,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小语才是我的选择。”
那言语之中满是宫漓鸽配不上他的意思,赵月恨铁不成钢,宫漓鸽倒没怎么伤心,反倒是开心至极:“多谢齐少不娶之恩。”
赵月见状,一巴掌落到齐烨脸上,“不分好赖的混帐东西。”
齐烨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心疼自己的母亲,她竟然对自己动手了?还是为了宫漓鸽?
“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你说的小语懂事。”
赵月解释不得,心里都快急死了,她怎么生了这么蠢的儿子,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不会看风向。
“那是我不知道那小狐狸精犯贱勾引你。”
不远处的夏浅语压根就没有昏迷,她一直以装晕为了避开众人对她的攻击,哪知道事情前后转变这么大,齐烨的那话让她心花怒放,赵月的声音则是让她差点跳起来骂人。
赵月已经将手镯拿了下来往宫漓鸽手上套,“漓鸽,你别和这浑小子见气,来,阿姨给你戴上,瞧瞧你皮肤这么白,戴上一定好看。”
宫漓鸽细长的
赵月给齐烨使了使眼色,希望他过来服个软,哪知道齐烨不仅没有道歉,反倒是为了让宫漓鸽难堪去了夏浅语身边。
所谓的猪队友就是齐烨的模样了,赵月只觉得心累。
宫漓鸽今天的有恃无恐除了那个男人,一定和离开的律师有关,更有甚者,说不定那个男人就是知道宫漓鸽的身份,所以才会给她撑场子。
赵月暗想自己怎么早点没有想到这一层,宫斐是什么人?他留下的遗产定然不只二十亿这么简单!
现在她看向宫漓鸽的眼神已经变了,在她眼里,宫漓鸽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香饽饽。
赵月怒吼一声:“齐烨,你还不滚过来给漓鸽道个歉。”
齐烨心里更是不爽,“妈,难道你忘记了她让我下跪的事了?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不管如今的宫漓鸽变得多艳光四射,就凭借一点,她让自己颜面尽失,尊严全无,在齐烨眼里就不如夏浅语的温顺。
赵月恨不得拿大锤狠狠敲他脑袋几锤子,这个不中用的蠢货!
夏浅语心里偷着乐,她感觉到齐烨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这让她无比开心,至少她还是有收获的。
齐烨当着众人说了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承认了她的身份。
宫漓鸽,就算你手里有股份又如何,等你给了我父亲,到头来你还是一无所有,就让你暂时开心一下好了。
你我之间,输的人只有你!
夏峰还在讨好着宫漓鸽,“漓鸽,你看赵阿姨都给你道歉了,就不要生气了,这镯子多漂亮,很衬你肤色。”
宫漓鸽艳丽的脸上并无半点垂涎之色,齐家的儿媳妇?真当她稀罕?
宫漓鸽玩味一笑:“你喜欢?那就留给你女儿好了。”
“漓鸽,你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小语是我女儿,你也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宫漓鸽淡然一笑:“爸,如果是在宴会开始前你这么说,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可惜……太晚了。”
那时候她可以将他们的种种行为归咎到被夏浅语蒙蔽,如今她已经看得分明,不管夏浅语做什么他们都会原谅,反倒是自己除了利益之外毫无价值可言。
“怎么会晩呢?”
宫漓鸽指着刚进入大厅的人,“瞧,周律师来了。”
夏峰舔了舔唇,心里更加期待,“漓鸽,你看之前你答应爸爸的事……”
周翼已经走了过来,余晚情当即就想逃离,连忙捂着自己的头,“老公,我有些头晕,你招呼一下周律师。”
“夏太太且慢。”
余晚情抚了抚头发,眼神心虚的飘向其它地方,不敢和周翼对视。
夏峰还没觉察出什么,一心都沉浸在股份之中。
“周律师,你回来了。”
周翼一脸严肃道:“夏总,夏太太,这边有问题想要和你们核实一下。”
夏峰舔了舔唇,一脸期待,“你说。”
“这张卡上的钱被动了。”周翼直接了当。
夏峰先是否认,“不可能,这些年来我们没有一个人动过卡,这是宫先生给漓鸽留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动?”
余晚情的脸色心虚不已,宫漓鸽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嘴角是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不可能动?爸,你给妈每个月的零用钱不过百万,自打夏浅语回来,妈每天都和她大肆购买。
我就随便看了几眼,她们买的东西不是千万就是几百万,买东西的钱是哪来的?”
余晩情紧紧抓着衣服,不愿当众丢脸,还在最后一博,“那都是我的私房钱。”
“夏太太可真有钱,我记得前几天在商场碰到她,一套两千万的翡翠,夏太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说起来我在美容院前台看到夏太太一口气充值了一千万,当时我还在想夏太太真是阔气。”
像是夏家这样的家族,平时花个几十万上百万也算正常,动则千万,这显然不合常理。
夏峰回想起这段时间余晩情的特殊,她还给自己买了好几套高定西服,价格比以前的贵几倍,更别说给夏浅语买的东西。
自己只当是夏浅语回来她高兴,现在一想才觉得问题有些严重,眼神阴鸷朝着余晩情看去,“你有没有动过?”
余晩情见势不对,只得先做解释:“老公,我……我就只用了一点,那天给小语买东西差了一点,我想的是回来就给还上。”
夏峰心中明白肯定是她故意挪用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夏峰只觉得丢人不已,脸上偏偏还得绷着面子。
他还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的老婆。
“周律师,这就是个误会,晩情不是故意挪用的,就是从里面借了一点,你看看还差了多少,我立马叫秘书给转过来。”
想来她们也不会用太多,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夏浅语,自己也可以理解这份想要补偿的心。
周翼一丝不苟道:“目前卡上余额只有十五亿多,这个点只能查到余额,等明天工作人员上班才能查到流水明细,卡上原本资金是二十亿,加上利息,太太挪用的资金在四到五亿间。”
一听到这个数目夏峰脸色都变了,夏峰的脸在僵笑,手指在颤抖,心尖尖上仿佛有个人在走钢丝。
他知道这母女两人每天出门逛街,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败家母女竟然花了几个亿!
什么多年弥补,什么夫妻情长,此刻他满脑子就想着几个亿,他用什么来还?
夏峰满头大汗,周围的人盯着他。
“夏总该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四个多亿,怕是一下手头不宽裕,拿不出来吧。”
“我看不是手头不宽裕,而是从未想过要还,不然怎么会那么随心所欲的花?压根就没有半点负罪感。”
“就算是养母也不能随意动用别人的遗产啊。”
“今天宴会所曝光出来的就有这么多问题,谁知道漓鸽小姐私下过得有多惨?”
“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夏太太口口声声说养育之恩,她挪用了人家几个亿的遗产,却舍不得拿钱给人家买一份像样的成人礼,这太让人心寒了。”
“想要被收养吗?来夏家吧,遗产给你坑光的那种哦。”
这会儿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看明白夏家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夏浅语心道还好自己技高一筹装晕,否则这会儿众矢之的主角就是自己了。
余晩情涨红了脸,其它什么事情她都能怼回去,唯独这件事人证物证都在,她抵不了赖。
几十岁的人此刻被人当场戳着脊梁骨,她又羞又怒,这个贱丫头居然将她置于这种地步。
夏峰也不过是竭力在维持表面的平静。
被这么多道目光所注视,夏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
“鸽儿,你看今天本来是你的生日宴,何必闹成这个样子,说到底这只是我们一家人的事,钱爸回去就给你转,保证一分不差,律师们辛苦赶来,坐下来喝一杯薄酒吧。”
夏峰只觉得丢脸丢到家,拿不出这钱,夏家又要被人戳脊梁骨。
“看吧,我说的拿不出钱吧。”
“岂不是想白吞?夏小姐真是可怜啊。”
“要不是闹得这么大,夏峰一家人肯定就吞了她这笔钱。”
夏峰手指紧紧蜷在一起,看向宫漓鸽,眼里有着一丝卑微的渴求。
这样的表情,宫漓鸽从未见过。
“爸,说到底我们过去也是一家人,这钱我就不追究了,妈用了就用了,就当是你们抚养我的报酬。”
夏峰刚想要松口气,细细一品就觉得宫漓鸽这话有些不对劲,过去一家人?
余晩情冷叱:“算你还有点良心。”
夏峰忍住抽余晩情的冲动,紧张的看向宫漓鸽,少女黑白分明的瞳孔一片冷清,那张稚气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稳重,仿佛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如果是这样,她就太可怕了!
夏峰有种不好的预感,宫漓鸽算计这一切,最重要的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鸽儿,我怎么能要你的报酬,当年答应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你叫我一声爸,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那钱我马上就让助理转过来。”
夏峰唯恐宫漓鸽不给他股份了,宫斐没有直接将股份给他的重要原因就是他担心给了股份夏峰夫妻就不会善待漓鸽,所以才设定了让宫漓鸽成人以后转给夏峰。
也就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宫漓鸽的手里,不管真心还是看在股份的份上,两夫妻都该好好对宫漓鸽。
在夏浅语回来之前她们关系并未有任何变化,这段时间他们疼爱夏浅语忽略了宫漓鸽的感受,漓鸽向来乖巧,他们就没在意过,如今觉察有变已经晚了。
余晩情还没有觉察出问题所在,她拉了拉夏峰的胳膊,“给什么给,你没听到她都说不要了?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给点报酬又怎么了?”
余晩情满心都是对宫漓鸽的厌恶,脑子没有太多计算。
夏峰本就在崩溃边缘,“你给我闭嘴。”
余晩情面对夏峰自知道理亏,也不敢再开口。
宫漓鸽的声音懒洋洋响起:“爸妈,这钱你们可以不用补上了,我只有一个条件。”
余晩情忙接:“什么条件?”
她已经在心里猜测各种宫漓鸽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例如让夏浅语还回她的房间;或者惩罚夏浅语?
场中身着红裙的少女明艳照人,背脊挺得笔直,漂亮的薄唇牵扯出优雅的弧度,只听她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我和夏家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夏峰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果然如同他所想,宫漓鸽不打算给他股份了!
怎么可以!
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宫家的股份吗!
余晩情愣了,她也没想过那个在她手里翻不出花来的宫漓鸽竟然会在晚宴上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她一早的准备就是为了此刻,彻底断绝和夏家的关系。
其它的都不重要,要是宫漓鸽得逞,股份泡汤,夏峰一定会打死她的。
余晩情这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忙上前几步拉住宫漓鸽的手,脸上满是惶急之色。
“鸽儿,我知道你怪妈妈,是,都是妈妈的不对,这些天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可不能说出这样的气话。
你妹妹这些年在外面受苦,爸妈心疼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该死,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差的钱我们也会一分不差的给你补上,你别气了。”
之前余晩情有多凶狠,此刻就有多温柔,宫漓鸽就有多恶心。
她的眼里哪有半点对自己的情意,有的也只是舍不得那笔财产而已。
宫漓鸽只觉得可笑,自己上辈子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奢求她们对自己有亲情?
她们只差将利益两字刻在脸上了。
宫漓鸽没有回答,少女的眼尾却染上了一抹红,鸦色长睫低垂,眼里情绪复杂,更让余晩情开始慌了。
“鸽儿,你要是不痛快,你就骂妈妈两句,别堵在心里。”
宫漓鸽强行压下心底的悲伤,突然开口:“妈,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余晩情想也没想的回答:“粉红色!”
宫漓鸽在校都是校服,至于私服一年添置的并不多,多的都是浅色系,像是这样艳丽的红她很少会穿。
再说少女都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宫漓鸽也不例外。
她再度启唇:“爸,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最喜欢吃的?夏峰的脑子疯狂搜索,宫漓鸽在他家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挑食过,自己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每次她都是盈盈一笑说“谢谢爸爸”,但她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吃的是什么。
夏峰突然想到曾经自己给她剥的蟹肉,她眼里欢喜的光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夏峰有种感觉,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要是回答得不好……
第35章老娘亲手废了你
这个答案他斟酌再三回答,那时候她眼里的欢喜做不得假。
“你最喜欢的是螃蟹。”
两人回答完以后十分心虚,好像此刻他们是参加考试的考生,而宫漓鸽则是高高在上的阅卷老师,两人手心里捏着汗。
别说是他们,就连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在猜测两人有没有答对。
一阵风吹来,场中的少女发丝轻轻摇曳,纤长的睫毛轻扇,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任人看不出喜怒。
余晩情弱弱的问了句:“对吗?”
那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不确定。
“全错哦。”宫漓鸽轻轻笑了,“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蟹肉恰好是我最讨厌的。”
“夏太太是不是傻?人家都把正确答案穿在身上了还能答错,看来她们这对父母是一点都不上心。”
“不可能,过去你的衣服全是素色,不是粉色就是白色。”
“分明我当初给你剥的蟹肉你笑得那么开心!”
两人都在质疑正确答案,宫漓鸽嘴角的笑容加大,只是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妈,我八岁那年,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和你们去合作伙伴家拜年,就因为我身上的那件衣服和对方孩子撞衫,那孩子当着你的面奚落我,为了讨好那孩子,你们要我脱下外套,那么冷的天,回来以后我就感冒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会穿红色,哪怕买了也只是挂在衣柜里。”
宫漓鸽话锋一转,“至于蟹肉,我曾被螃蟹夹破手指,流了很多血,我现在看到螃蟹这种生物都害怕,又怎么会喜欢呢?
之所以会那么开心,只因为那是爸爸第一次亲手给我剥的,我当然会笑。”
听完她的话,夏峰和余晩情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余晩情现在都还记得宫漓鸽脱下衣服时候委屈的神色,那时候的她没有吭一声,乖巧的站在她们身边。
那样的寒冬,自己只顾着讨人欢心,却忽略了那个孩子会不会冷?
宫漓鸽眼神飘忽看着虚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你们收养的,我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人世,我把你们当成最亲的亲人。
在有了弟弟之后,我最怕的就是你们哪天会将我赶出家门,所以我努力的当一个好女儿,好姐姐,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我从不说。
喜好也好,厌恶也罢,我都放在了心里。
就算是我小心翼翼看你们的脸色,乖乖巧巧听你们的话,如今我才知道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
从前是夏盟,现在是夏浅语,夏盟随便一句话你们可以让我跪到膝盖麻木,夏浅语一句话让你们无视我的名誉,给我扣上一顶又一顶大帽子,如果不是我自证清白,今天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做,你们眼里的人始终不是我。
我很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用掉的那几亿就算是还你们的恩情,既然用了那也就罢了。”
两人此刻才知道追悔莫及,宫漓鸽就像是一个乖乖的玩偶,她们没有在意过她的喜怒哀乐。
过去夏盟老是捉弄宫漓鸽,自己责罚过她很多次,她从未辩解过一次,逆来顺受已经变成习惯。
面对夏浅语的指责,她们也从未去认真关心过宫漓鸽,夏浅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夏峰夫妻还以为她会和过去一样继续隐忍。
如今想来是他们是真的错了,宫漓鸽毕竟是人,也有自尊。
夏浅语勾引齐烨在前,想要污蔑她在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夏家对不起她。
夏峰后悔不已,“鸽儿,你再给爸爸妈妈一次机会,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宫漓鸽眼里似乎藏着眼泪,在水晶吊灯下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银河里的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发丝随风轻扬,她勾唇一笑,声音呢喃:“所以我说……晚了啊。”
这么多年她的真心相待,换来的也不过是惨淡结局,哪怕夏峰她们是被夏浅语所蒙蔽她也能好受一点,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
贪婪之人骨子里的劣根绝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从一开始她们收养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益。
宫漓鸽叫回周翼,“周律师,剩下的金额就不追究了。”
“宫小姐,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
“至于其它的手续,明天我会来律师事务所办,今天太累,我先走了。”
“好的宫小姐,恭候你的大驾。”
她和夏家的纠葛恩怨在场的人心知肚明,看向宫漓鸽的眼神都带着些同情之色。
然而那被人心疼的少女容色艳丽,神情不见半点悲怆掷地有声道:“至于那些诋毁我的人,我的律师函会送到各位手里,从今天起,我和夏家再无干系。”
“世上再无夏漓鸽,有的只是宫漓鸽。”
那裙裾飞扬的红裙少女在众人各种眼神中捧着盒子离开,夏峰和余晩情想要追出去,却顾忌着满堂宾客。
赵月推了一把齐烨,“还不快追?”
现在正是宫漓鸽心灰意冷之时,他还不嘘寒问暖趁虚而入弥补过失。
虽然宫漓鸽保留了什么没有开口,赵月有种直觉,她手上有着让夏峰想要的东西。
不管那是什么,绝对是很大的利益。
齐烨听完全程心里也有些变化,宫漓鸽从未在他面前说过夏家一个字的不好,不曾想却是这样的生活。
“可是小语……”
赵月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豆腐渣。
“齐烨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宫小姐追回来,你就别再叫我妈!”
要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赵月的话会说得更加露骨。
躺在那的夏浅语感觉到身边少了齐烨,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拽住了裙子。
原本她准备好的戏还没有开演就已经熄了火,宫漓鸽出尽风头。
尽管她一心想要将宫漓鸽赶出夏家,却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而本该高高在上被人捧起的自己如今像是死狗一般躺在这,宫漓鸽高傲甩了夏家。
夏浅语好恨!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耳边突然响起赵月的冷声,那声音小到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
“小贱人,我警告你,再缠着齐烨,老娘亲手废了你。”
齐烨那种直男看不明白的把戏,她一眼就看透了,肯定是这小妖精在背后捣鬼,不仅离间两人的感情,还想要将宫漓鸽给赶出夏家。
她和自己一样,百密一疏,如果知道宫漓鸽是宫斐的孩子,自己说什么也要好好对她,希望这一切还不晩。
齐烨,这一次你必须要将宫漓鸽给追回来。
宫漓鸽走出酒店,她本以为会如释重负,实则她并无自己想象中那么豁达。
在夏峰和余晩情眼里或许是利益更多,但她确实实实叫了她们十几年的爸爸妈妈,一时之间心里的伤难以自愈。
上一辈子她到死都没有脱离夏家,今天真正离开时有些茫然不知,她该去往何处?
停在路边的黑色豪车突然打开了门,身着黑衣的男人坐在车里。
容焱很适合黑色,身体几乎要与黑暗相融,一张脸过分白皙,眼上蒙着黑纱。
但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在看自己,哪怕他的眼里并没有光。
他朝她伸手,薄唇轻启:“来。”
她的心仿佛有了归宿。
身后传来齐烨着急的喊声:“鸽儿!”
宫漓鸽的礼服挡去了车里男人的模样,他只能看到男人朝着宫漓鸽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
哪怕齐烨一直都很有自信,宫漓鸽不会离开他,她只是在和自己闹脾气而已。
见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他慌了,那个男人不惜花费天价给她过生日,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说不定早就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
想到这,齐烨的脚步又朝前快了些,“鸽儿,跟我回去,从今以后,齐家就是你的家。”
宫漓鸽嘲弄一笑,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小手果断的放到男人大掌之中。
容焱的手和他的长相天壤之别,掌心粗粝不已,却意外的很温暖。
他的腿虽然被废,手臂的力道极大,重重一拽,宫漓鸽已经坠入他怀里,车门关上,阻挡了齐烨的目光。
齐烨没有看清他的脸,只隐约见到宫漓鸽扑入男人的怀抱。
“鸽儿!”他在砸着车门,看不见里面,“我给你道歉,你不要离开我。”
在宫漓鸽的眼里,齐烨活像是精神分裂病患者,病情时好时坏,一会儿嚷着他要夏浅语,一会儿又追着自己离开。
这样朝三暮四、五心不定,甚至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宫漓鸽有些丢脸,她是不是还对容焱说过她非齐烨不嫁的话?容焱那时候一定觉得她是个傻子吧。
车子并没有开走,容焱环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松。
虽然常年在轮椅上,他的身体并不羸弱,反而结实宽厚。
尽管说要嫁给他,两人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她庆幸的是容焱看不见,她的脸染上一层薄粉。
“咚咚咚。”
男人的心跳声都是这么快吗?她迷迷糊糊的想,慌乱的她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继续呆在他怀里才好。
他在宫漓鸽耳边压低了声音:“他就在外面,是留是走,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容焱本不是个大度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机会。
只因他身体有疾,不想宫漓鸽是因为赌气才要嫁给他。
他不喜欢解释,宫漓鸽却洞悉了他的想法,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其实真的很温柔啊……
哪怕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父母们定下的婚约,光是这份情,宫漓鸽这辈子都还不了。
她并不知道,看似冷淡的容焱此刻心跳也变快了些,她是第一个离他这么近的女人,也并不知道他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他等了她许多年。
喜欢的小姑娘就在自己身边,鼻子嗅到她的发香,就像是得了一个宝贝,他既紧张又雀跃。
容焱竭力维持着自己冷静的表情,生怕将小姑娘吓坏了。
宫漓鸽没有回答,容焱心里的雀跃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她在犹豫?
宫漓鸽喜欢齐烨所有人都知道,齐烨要是回头了,她还是会选择他吧。
“这辈子我只会嫁给烨哥哥,对不起,容先生。”
他看不到她的面容,却能听出她说这话的肯定。
她一定是爱极了那个人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
也罢,她早就不记得自己,当年的事也不过是孩子过家家的话,忘了就忘了。
宫漓鸽还在走神,容焱的神情倏然变冷,松开了放在宫漓鸽腰间的手。
宫漓鸽还没回答就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的冷意,还有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松开了。
“既然你想走,我便不留,这就放你离开。”
容焱冷冰冰的说出这番话,就要让司机开门,掌心突然多了一只小手抓住了他。
宫漓鸽没有离开,反倒是俯身靠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的馨香入鼻,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先生不要我了么?”
那委屈的调子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
宫漓鸽确实挺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容焱就突然变了脸。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样的声音仿佛撒娇一般,身下的男人身体僵了僵,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我……”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近,容焱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不会走了吗?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姓齐的?
宫漓鸽的双手攀附上他的脖子,“我不管,不管容先生要不要我,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男人纤长的手指颤抖着,他是不是听错了?
宫漓鸽闭眼,满脑子都是自己跳向大海,追着自己从天而降的那个男人——是他,容焱。
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是照顾的心思,还是单纯的婚约原因,总之上一世这一世他是对自己最好的男人。
宫漓鸽乖巧的将头埋在他肩头,“除非先生不要我,否则这辈子,我哪里都不去。”
容焱只觉得自己心上的冰在这一瞬迸裂,那颗被他埋藏许久的种子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一朵小花,没有寒冰的约束,花儿在春风下傲然挺立。
宫漓鸽没有看到的地方,薄唇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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